門前一番小小爭鋒,以盧憶霜獲勝終結。張氏的那些手段,當着兒子的面也施展不開。再說,盧憶霜也不是那些逆來順受的小可憐,也不吃她這一套。
張氏現在越發後悔,當初就不該答應娶這麼個媳婦進來。看看那些韓老爺同僚家的夫人,人家過得是什麼日子!
一個個在家裡說一不二的。人家的兒媳婦,個個溫良恭儉讓,天天在婆婆身邊伺候着。還有的看婆家過的辛苦,還會拿嫁妝來貼補生活。
這個兒媳婦倒好,生生能把人給氣死!
張氏一邊生着暗氣,一邊打量着進來的車隊。
一輛,兩輛,三輛。
四輛,五輛……剛數到五,就沒有後續了。
張氏呆住了,心道這就沒了,不可能啊!
當日這媳婦可是十里紅妝嫁進來的。就算那日拉了嫁妝回去,也足足裝了二十輛大車。
她悄悄地戳了戳張清婉。
張清婉會意,驚訝地道:“嫂嫂,你的嫁妝呢?難道你家連嫁妝都不給你了!”。
盧憶霜才驚訝呢!“表妹,我的嫁妝,我想放哪裡就放哪裡?你這麼激動幹什麼?就退一萬步,你表哥把我退回去,重新娶了你,這嫁妝也沒你的份,你激動什麼啊!”。
張清婉的眼睛頓時變成兩汪泉水,抽泣着道:“表嫂,你這樣說,我可就沒臉活下去了!我跟表哥真是沒什麼的 。”。
“是嗎?那你發個誓來,就說你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他!”盧憶霜挑眉說道。
“我,我,嗚嗚嗚!”張清婉伏在張氏肩膀上大哭起來。“姑母,我,我,這裡住不得來,您送我回秣陵老家吧!”。
“胡說,家裡什麼人都沒有,你回去做什麼?”張氏斥道。跟着對盧憶霜道:“你這一回來,就搞得雞飛狗跳的,到底想幹什麼?”。
“哪有雞?哪有狗?”盧憶霜奇道:“我怎麼沒看見!”。
木槿幾人撲哧就笑了。
張氏氣的直髮抖,對着韓修齊怒道:“這就是你娶的好媳婦,這是要氣死我嗎?”。
韓修齊不禁皺眉,對盧憶霜道:“你先回院子裡去吧!”。
“好的!”盧憶霜笑着點頭。對木槿幾人道:“走,回去看看那小院還能不能住?別咱們沒在,被什麼貓啊狗啊的給糟蹋了!還有,收拾好用沉香好好薰一下,壓壓那股狐狸精的味道。”。
“是,小姐!”幾人都含笑應道。
“夫人,那我這就告退!”盧憶霜帶着丫頭婆子,浩浩蕩蕩的往內院走去。
“看看,看看!”張氏憤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
回到小院,大嫂韓柳氏在門前微笑着等候。“弟妹,你回來了!”。
“大嫂,許久不見了,近來可還好?”盧憶霜對這位大嫂的印象不錯。前些時間,兩人相處的也很好。
“大體還好!”柳氏笑着答道。
兩人又敘敘話,柳氏知道她剛回來,事情多。“你先收拾屋子吧,咱們回頭再聊!”。
這次還額外帶了管廚房的婆子與小丫頭共六個人。這小院裡住不開,還額外開了一個院子。
中午飯盧憶霜便在自己院裡弄了。
到了晚間,秋蟬來傳話,要盧憶霜到主院去跟大家一起用飯。
盧憶霜欣然應允,帶着木槿就往主院行來。
到了這個點,韓老爺與韓修遠已經下衙,韓修齊也在,一家人倒是整整齊齊的。
張氏冷冷地道:“怎麼纔來?就等你一個人了!”。
“是嘛!”盧憶霜看了眼秋蟬。“我可是跟着秋蟬姑娘一起來的。”。
秋蟬臉上微微有些慌亂。
韓老爺沉聲道:“入座吧!”。
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韓老爺最近降了職,這家裡婆媳的事情又鬧得風風雨雨,出了門那些同僚似笑非笑的神情,明裡暗裡的言語,都讓他臉上無光。
就連上司也隱晦地道,讓他把家裡的事情捋順了。作爲禮部的官員,修身齊家都做不到,何以教化世人?
看着盧憶霜一臉平靜的吃飯,再看看一旁張氏黑沉的臉,韓老爺就心裡堵的慌。
這兩個人,長輩沒有長輩的樣子。後輩又脾氣大的很,根本就沒有一點謙卑和順的覺悟。
真是讓人頭疼!
用過飯,撤了杯盤,送上消食的茶水。韓老爺輕咳了兩聲,打算講兩句。
“今天難得這人聚這麼齊,那我就講幾句!”韓老爺掃了一眼衆人,沉聲說道。
韓修遠與柳氏聞言直起腰身,正襟危坐的準備洗耳恭聽。
盧憶霜知道,早不說晚不說,單單自己回來纔講。這事,多半跟自己相關。
反正啊!若是不太爲難,自然無礙。若是準備說什麼三從四德,抱歉,您換人就好。
盧憶霜很無所謂的笑了笑。
韓老爺先對韓修齊兩口子說了幾項要求,兩人自然滿口答應。
韓老爺欣慰的笑了。跟着便對韓修齊道:“你看你大哥,最近也長進了許多。二郎,你現在也成婚了,已經徹徹底底的成人了。今後的日子,就是你們小夫妻倆自己奮鬥。現在兒媳也回來了,日後需和和美美的過,別在耍小性子纔是。”。
韓修齊鐵青着臉應着。張氏冷哼一聲,張清婉憐惜的看了表哥一眼,對盧憶霜很不滿的抽了抽嘴角。
盧憶霜又不傻,這話明着是對韓修齊講,實則就是說給她聽的。
有個成語叫指桑罵槐,當她文盲啊!
不過韓二郎不說話,她才懶得出頭呢!依然微笑着喝茶。
張清婉忍不住說道:“姑丈,這次表嫂回家時候,表哥還在養傷,就不知道。要是他知道,肯定不會讓表嫂就這樣回家的。”。
“表妹,你這樣做人,會被雷劈的!”盧憶霜笑着說道:“一方面,你在夫人那說我不貞,讓夫人趕我走;另一方面,你又在老爺這說我不順從丈夫。”。
“我發現,要讓表妹滿意,很難!”盧憶霜笑着下了結論。
“我,我,……”張清婉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倒在張氏的懷裡。
張氏大怒道:“盧氏,你太過分了!”。
“夫人,我說的都是事實吧!”盧憶霜輕笑着道:“當日的話,現在還言猶在耳,我一日不敢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