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若是以後不能吹簫了怎麼辦?”扶青臉上擔憂的問道。
“無礙。心中有簫就行。”上官敏淑淡淡一笑。如果不能也算還了那人一份情。
黃昏時分,上官敏淑還在房中處理着自己的傷口時,便被上官解匆匆的叫了去。還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
“淑兒來了。”上官解看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快坐下,吃飯吧。”
“謝謝爹爹。”上官敏淑順勢坐了下來。
這還是回來這麼久,她第一次和上官解坐在一起吃飯。
“今日我上早朝,朝中人都在談論着淑兒的簫聲了得,才貌過人。爹爹一直答謝,淑兒可給爹爹賺了一個大面子。”上官解說着趣事,看着上官敏淑卻是一臉的無所謂的神情。
“爹爹什麼時候也在意這些虛名了?”上官敏淑嘲諷的看着上官解。一旁的扶青給她夾了一塊雞肉放在碗裡。
“這那算是虛名,這樣的誇讚,可是對我寶貝女兒最大的讚許。”上官解對上官敏淑的嘲諷並不放在心上,依然笑容滿面。
這是上官敏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模樣,她知道,上官解這樣的和顏悅色的表情,肯定是有事。這表情就像當初,他毅然決然的將孃親和年幼的自己趕回大涼一樣。
“父親有什麼事不妨直言。”上官敏淑直接出言打斷了上官解的話。她受不了她的爹用官場上的諂媚模樣面對自己。
“我能有什麼事,我誇獎一下自己的女兒還不行嗎?”上官解臉色微有不悅,但還是被他壓制下來。他給上官敏淑又夾了一塊豆腐放在碗裡。“豆腐對身體好。”
“我不喜歡吃。”上官敏淑將豆腐夾放在了一旁的小瓷碟中。手上包裹的紗布也自然而然的被上官解看見了。
“你的手是怎麼了?”上官解一把抓住上官敏淑的手問道,低頭一看兩隻手的拇指上都纏着紗布。“這是怎麼傷到的?”
“茶杯摔破了,我去撿,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而已。”上官敏淑語氣毫不在乎,繼續忍着疼痛,吃着飯菜。
“茶杯破了,不知道讓下人去撿嗎?”上官解氣憤的說着,怒目圓睜的瞪着上官敏淑。“而且兩隻手的拇指全部傷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是,我就是故意的。”上官敏淑將筷子放下,站了起來,擡眼冷冷的看着上官解。“我不願意教司徒雋學簫。您既然要逼我教他,我也只好想着別的方法拒絕。”
“你以爲通過,劃破手指的方式就可以不教他了嗎?”上官解冷冷的看着上官敏淑,臉色鐵青一片。“簡直愚蠢。”
“那我就用其他的辦法。”上官敏淑看着眼前的父親,心裡陣陣心寒。
“一個月的時間,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都可以讓你教他。”上官解冷冷瞥了眼上官敏淑,突然嘴角勾起一起笑容。“一個月的時間,也夠成親了。”
“你說什麼?”上官敏淑表情驚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親?她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是的,我有意將你許配給司徒雋。司徒雋對你也是情根深種。你們倆在一起,爲父很滿意。”上官解脣角一笑。司徒雋有權,他有謀,甚好。
“情根深種?您很滿意?”上官敏淑冷笑着拒絕。“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上官解低吼一聲,一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嚇得一旁侍候的丫鬟們渾身發抖。“你就等着聖上的旨意吧。”
“我死也不會同意的。”上官敏淑冷冷的看着上官解,語氣堅硬。“我不是孃親,我不會那麼傻一輩子都聽你的安排。”上官敏淑說着,眼角有淚光閃過,轉身離開。
“淑兒,淑兒。”
任憑上官解在身後如何呼喚她,都絕不回頭。
是夜更深,只有兩盞燭臺亮着,上官解現在書桌前,左手扶袖,右手握筆像是書寫着什麼,整個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
這時,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一個女人慢慢的走了進來。走近燭光,一看正是上官敏淑的貼身婢女扶青。
“今日,同她出府,可發現了些什麼?”上官解低着頭向扶青輕聲詢問。
“她去了君歸閣見了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好像是君歸閣中的樂師。”
“樂師?”上官解呢喃說道,“他們可說了自己叫什麼名字?”
“他們沒說,倒是小姐叫了他們的名字,一個叫燭涅,一個叫顏兮。聽小姐的說話的方式,好像他們很久以前就認識。”扶青一五一十的說着。“對了,他們好像來自大涼。”
“果然是他們。”上官解咬了咬牙,眼神也變得冷冽了起來。
“老爺,這些人,您認識?”扶青驚訝的看着上官解。
“怎麼可能不認識?大涼的人,淑兒的吹簫先生。”上官解語氣嘲諷。
隨後他將手中的筆不由的握緊。“他們說了些什麼?”
“小姐像是在怪罪他們什麼。”扶青想着,突然小臉一白。“對了,小姐還差點拿匕首殺了那個燭涅。”
“哈哈。”上官解突然大笑起來。“看來,淑兒還是放不下吶,到底是弒母的仇人。”上官解說着,若不是當年的那把大火,怎會壞了他多年的計謀。
“那老爺,你可有下一步的打算。”扶青頷首低問。
“打算自然是有的。”上官解的眼神變得冷厲起來。“他們是一直住在君歸閣的嗎?”
“是的。”
“他們突然來到大慶定然是有什麼重要的事,不過既然來了,就把命留在大慶吧。”此時,上官解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我這就去讓人今夜就殺了他們。”扶青聽見上官解的話,目露兇光。
“不急。”上官解想了想,筆尖一頓。“他們的到來,說不定就是我們翻身的好時機。這個大慶的天,也該變了。”說話間,上官解身前已經換了一張白紙。他在紙上畫下一個複雜的圖案,看起來像是某種圖騰。
“這是大涼的圖騰。”話畢,他把紙遞給扶青。
扶青接過紙,認真的看着,記下每一個細節。
“你且讓人殺一些人放在君歸閣的後院,並在他們的脖子上畫下這個圖騰。然後,將大涼圖騰事找人宣揚出來,鬧得越大越好。我就不信,皇家不管。”上官解將方法告訴扶青,臉上的笑容燦爛。“大涼和大慶必有一戰,這樣,鷸蚌相爭,漁翁自然得利。”
“屬下明白。”扶青將紙放入腰間。“屬下告退。”
上官解低頭一笑,筆尖流轉,一個“帝”字躍然紙上。權謀,天下,他都要。
翌日的清晨,天空中泛起魚肚白色,夙璃正好打了個哈欠,將頭上的紫檀煙吹散。正好翻了一個身,抱緊小被子睡覺。
“不好啦!”
小翠的聲音突然響起,嚇得夙璃直接翻了個身摔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看着小翠急急忙忙的朝着自己跑過來。
夙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嚇了我一跳,疼死我了。”夙璃說着,連忙揉着摔到的手臂。
“侯爺,君歸閣死人了。”小翠一臉擔憂說道。
“什麼?”
夙璃被嚇的直接坐了起來,兩眼驚恐。“你剛纔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
“侯爺,君歸閣死人了。”小翠跪在夙璃面前,語氣肯定回答。
“死人了?怎麼可能呢?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兒?”
夙璃一連三問,讓小翠一時無從說起。她吞吐的說道:“這個,我也不知說道,我今早爲您去拿賬簿的時候,趙瑞讓我來告訴你的,看起來十分着急。”
“連趙瑞也解決不了?”夙璃不由的擔心起來,死人了本就是件大事,而且就連世俗風氣司空見慣的趙瑞也解決不了,那就是大麻煩了。“不行,我得趕緊去看看。”說着,就快步向着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