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到!!!
迎面撞上了錢氏和那個拖着鼻涕的張鐵蛋,李雁回一家都覺得倒黴,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家人坐在一起也真是尷尬。不過趕牛車的老漢可不管那個,大人兩文,小孩兒一文,不管是誰坐了就走。
“哎呦,我當時是誰呢,原來是裝死訛錢的一家子啊,什麼玩意兒啊,裝個死就能掙一百文啊,這買賣做的好呦!”錢氏尖酸刻薄的地說。
“錢氏,你說清楚,誰訛錢,要不是看在你家春生和我家萬峰打小的交情上,你以爲我能忍氣吞聲地饒過了你?”戴氏毫不客氣厲聲喝道。
“嘖嘖嘖,瞧這小話兒說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呸!”說着朝着李雁回一家的方向吐了口濃痰,把李雁回噁心的啊,差點吐了。
“你說誰呢,錢氏把你的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不要把你的想法都套在別人身上。”戴氏很是生氣。
“啥叫我的想法,哎呦呦呦,做了不敢承認啊,昧下人家的錢就那麼好花啊,這傢伙的沒少買啊,也不知道這錢都是坑了誰家的!”
錢氏瞥見李雁回一家買的東西,眼睛都放光,恨不得是自己的,眼睛都快掉到上面了。
看着錢氏的目光嚇得李曦一哆嗦,偷偷跟姐姐說:“鐵蛋娘要吃人嗎?大姐,我怕。”“不怕,不怕,有爹孃在呢,曦哥兒不怕啊!”說着摟緊了弟弟。
“坑誰家的,錢氏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不要滿嘴噴糞!”戴氏氣急。
“既然你要說我就跟你掰扯掰扯,”錢氏毫不服氣地說,“你家那大丫頭不就磕破了點皮嗎,本來也是我家鐵蛋一失手,也沒咋地,咋就訛了我家男人一百個錢,你家那丫頭咋就那金貴,金子堆銀子砌的啊,一個丫頭片子,賠錢貨,賣了她也不值這個價錢。”說完還不壞好地瞥了李雁回一眼。
一車的人聽見錢氏這麼說都撇了撇嘴,暗自想,這女人還真是嘴上不留德,哪能這麼說人家孩子。
“磕破點皮兒?我家大妮兒後腦勺上開了那麼大一個血口子啊,都快成血窟窿了,那血都流了一大灘,要不是衛家那孩子給揹回來,我這大丫頭能不能救回來還兩說着呢!你說話可是要憑良心啊,你那良心讓狗吃啦?”
“還好意思說呢,那衛家小子也十六七了吧,一個大小夥子抱着個姑娘家,該碰的不該碰的都碰了吧,我這是看着我家春生跟萬峰的交情才幫你遮掩着,你這當孃的還不知道藏着掖着的,這名聲啊,以後哪個要你家大丫頭做媳婦兒,都丟人的慌。”
“我們家有什麼藏着掖着的,身正不怕影子斜,當時要不是衛家小哥兒救命,我這丫頭說不準就沒了。”戴氏回想着李雁回一身是血的樣子被抱了回來,戴氏的心就揪着疼。
“我們全家感激人家還來不及,你少在那嘴上長蛆。你不是說我家大妮兒就是磕破點皮嗎?好,正好今兒我也讓你看看,各位父老鄉親給我做個見證。”這時候牛車邊上也圍了不少人了。
說這話,戴氏散開了李雁回綁着的雙丫髻,掀開了後面的頭髮給大家看。只見後腦勺上面嬰兒拳頭大小的傷疤,現在看了還很猙獰,只有邊上新生了頭髮,中心只有粉色的頭皮,讓人看了心驚,可見當時受傷時候多嚴重了。
戴氏放下閨女頭髮,眼圈發紅,“大爺大娘,各位鄉親們,誰家都有兒女,誰家兒女誰不心疼,我家大丫頭昏迷了五天五夜,又在炕上躺了將近一個月才能下地啊,我這當孃的怎麼能容忍她這個瘋子這麼詆譭我閨女的名聲!”戴氏氣的聲音都在哆嗦。
“還有她說的錢,她家男人拿了三百個錢過來說是給我家丫頭治病的,我看在他和我丈夫從小交好的情分上就留了一百,就這也被他編排,你去問問咱村裡的王老爺子,我家大妮兒治病可是花了五兩銀子,這還是老爺子慈悲,沒收我們診費,只這藥錢就這些,幾乎掏空了我們家。”說完戴氏嗚嗚地哭出了聲。
李雁回不知道自己治病掏空家的事兒,一時間百感交集。
李萬峰拍了拍媳婦兒的肩頭,對着衆人一拱手,“各位鄉親,都是做父母的,誰家兒女誰心疼,本想着鄉里鄉親的,小孩子家打鬧受傷也是常事,我本不好計較什麼,只是這錢氏出言不遜,辱我妻女,我李萬峰堂堂七尺男兒不能護着他們母女已是慚愧,這事兒今兒這地方不是說話的地方,錢氏,你個婦道人家我跟你說不上話,等回了村裡自有村長我我們一家做主。”
回頭又對趕車的老漢說:“大伯,抱歉,耽誤你生意了,一會兒我多補給你車費。”
邊上坐牛車的也有杏花村的嬸子大娘們,都出言幫腔,張春芳的母親王氏最是氣不過。
“這事兒啊大家都心裡明鏡似的,人家李家不計較,你就消停眯着得了,得了便宜還賣乖,咋地?大妮兒頭上那麼大口子我瞅着都心疼死,錢氏你那心咋是個黑的,之前欺負弟媳婦就算了,這又來欺負大妮兒娘,你個髒心爛肺的。”王氏嘴上也不留情。
“是啊,一個女孩子,頭上那麼大個疤瘌,都怕留下病根啊,作孽呦!”王氏的婆婆也就是張春芳的奶奶愛憐地摸着李雁回的頭。
聽着王氏提起錢氏欺負弟媳婦兒劉氏的事,知道的都竊竊私語,不知道的都向邊上人打聽,一時間把個錢氏氣的倒仰,拽着張鐵蛋的手急匆匆的下車跑了,留下了一牛車的議論。
老漢看着這全過程,安慰了下李萬峰兩口子,“你們兩口子看着就是心善的,那個什麼錢氏,不好不好啊,說什麼補償車費的,一會兒就滿了,不差這一會兒工夫,丫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福報在後頭呢。”
有別的村的人打聽了事情的始末,也替李雁回不平。有個大娘說,“我瞧着那個錢氏就不是個好東西,你看她領着的兒子,鼻涕拖着老長,就往那襖袖子上抹,袖口都蹭的鋥亮的,屁股上挺長的口子也不知道給縫上,多虧纔剛暖和穿得多,這要是夏天還不得漏了腚,一看就不是什麼稱職的娘。”
“可不咋地,瞧她那潑婦的樣子,蠻不講理,誰家攤上這媳婦兒,誰倒黴。”旁邊嬸子跟着幫腔。大夥都對李雁回的遭遇感到同情,時不時地看李雁回一眼,看的李雁回低個頭不說話,大家都以爲是被那個錢氏給嚇的。可不是嘛,十歲上下的小姑娘被人這麼說,能不傷心嗎?
衆人見主角走了一個也就散去了,不一會兒又來了人,牛車晃晃悠悠地啓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