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燕君行答應了。
雖然知道以後免不得還是要被他警告一番,棋歸卻也對能出去走走,很是欣喜。
棋歸出了別院,第一件事就是讓小魚去召集了當地的大小乞丐。小魚本來就是純正的丐幫弟子出身,來了燕京,也很快就能在乞丐層中吃開。
燕君銘屁顛屁顛跟着,等着看她給自己出氣。
來到賣鳥的鳥市,棋歸問燕君銘,道:“就是那個鋪子?”
那鋪里正沒什麼生意,鋪子裡掛滿了鳥籠子,嘰嘰喳喳吵個沒完,小夥計倚在門邊打瞌睡。
燕君銘摩拳擦掌,道:“對。就是他們。” щшш●тт kan●¢o
棋歸拍拍手,然後十幾個軍機府便衣侍衛就上了前來。燕君銘興奮的兩眼冒綠光,道:“砸店?”
“砸你個頭。”
棋歸道:“你們,假裝去買鳥,然後去把那鋪子裡的鳥,全放了。”
“……”
燕君銘愣了愣:“就這樣?”
棋歸笑道:“就這樣啊。”
燕君銘不以爲然,不過看她興致勃勃的,也不忍心掃了她的興。揮揮手讓人照她說的去做。不過多會兒,一大羣鳥雀就從那鋪面裡飛了出來,頓時就讓整條街都熱鬧了起來。
軍機府的人動作夠快,身手又好,鋪裡好幾個小夥計,一把刀就攔住了。看着這些鳥都飛了去,頓時都哭爹喊娘起來。
當時騙了燕君銘的那個鋪老闆一路衝出鋪門,想伸手去抓鳥,圓滾滾的身子哪裡跑得過會飛的,哭嚎聲整天:“完了完了!我的紅嘴白珍珠,我的眉砂,這可是上千兩銀子啊喂!這可怎麼辦啊怎麼辦!”
燕君銘看他慘狀,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不妨那老胖子看過來,就發現了躲在牆後頭的兩人。
那胖子一眼就認出了燕君銘,頓時激動起來,連滾帶爬的要爬起來。
燕君銘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心虛,拉着棋歸的手回頭就跑。他力氣大,差點把棋歸帶得摔倒,棋歸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店老闆果然追了上來,也顧不得許多了,就跟着燕君銘狂奔起來。
可是現在到處都是鳥,和想抓鳥的人,人羣擁擠,跑也跑不得多快。
棋歸就想掙開燕君銘的手,自己一個人身小靈活,還能跑得快一些。燕君銘不肯,直接一把把她摟了夾在腋下,腳下躍起不知道踩了那個倒黴鬼的腦袋,竟然就輕身飛了起來。
棋歸腦子一悶,低頭一看,腳下混亂一片。但是很快就被輕身功夫吸引了注意力。這可是正宗的輕功,棋歸一直想學的。
兩人急於逃走,沒有意識到,人羣中好像有人,正死死地盯着他們。
燕君銘奔出三條街外,才停了下來,把棋歸放在地上。棋歸的髮髻早就亂了,臉色微紅,氣息也有些急促。
燕君銘回頭看了一眼,道:“沒有追上來。”
棋歸喘着氣道:“你跑啥!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燕君銘一想也是,他們只不過在旁邊看熱鬧,就算人家追了出來,賴上他們,他們也不用怕啊!
頓時就有些尷尬,撓了撓腦袋,嘿嘿笑了一聲,道:“我第一次做這事兒。”
棋歸白了他一眼,擡腿就想走。可是剛纔在天上飛了太久,現在就覺得有些腳軟,走了兩步就差點軟倒,被燕君銘一把抱住。
感覺手裡細細的小腰,燕君銘用力抱了一下,然後又鬆開了手,訕訕地道:“棋歸,以往的事情是我沒考慮周到,我都知道錯了,你別生我的氣。”
棋歸一怔,然後心裡就軟了軟。
她不自覺地就收斂了之前那種不自然的態度,道:“我沒生氣啊。走吧,帶我去吃你以前和我說過的那些好吃的去。”
燕君銘高興起來,連忙說好,一邊道:“先帶你去吃什麼?龍蝦還是醉雞?現在不是吃龍蝦的季節,我先帶你去吃醉雞吧……”
棋歸心想蝨子多了不怕癢,今天既然出來了回去就是要被唸的,也不怕多這一樁。索性就道:“就去吃醉雞吧,上次吃了一次,我就惦記得狠。還有他們的料酒,我現在想到還流口水。”
燕君銘道:“醉香樓旁邊還有一家老店,他們的牛羊肉也用老酒煮,冬天我帶你來吃。”
棋歸高興地點點頭,道:“好,那可就說定了。”
……
結果棋歸喝得酩酊大醉,燕君銘倒也還知道避嫌,讓人送了馬車來送她回去。
路上她一直抓着燕君銘的手,腮幫子上掛着眼淚,嘟囔道:“我不,我不回去……”
燕君銘只當她還沒有玩夠,耐心地道:“下次再帶你來玩。”
棋歸掙不動,只是不停地蟲子一般蠕動,道:“我不,我不要回去。”
馬車平靜地走着,車廂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燕君銘突然壯了膽子,把她抱了起來。
她在他胸口輕輕哭泣:“燕君行,你放了我吧。”
“說胡話呢。”
燕君銘抱着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好棋歸,現在我爭不過我十哥。不過你放心,不管我十哥要你怎麼樣,以後我都會護着你的。”
棋歸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也不再掙扎了,伏在他身上睡着了。
回到別院,燕君銘還沉浸在剛剛一點柔情裡,讓小米抱了她進去,自己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頭。
結果臥房裡門戶大開,燈火通明。
小米剛進門,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棋歸丟出去!
正坐在椅子裡,低着頭看手裡的公文的,不是燕君行是誰?
旁邊站着的大米也是一臉忐忑的神情,看了看小米,輕輕搖了搖頭。
燕君銘滿臉笑容地進了門,看見燕君行,也傻了眼。
過了一會兒,纔有些不服氣地道:“不就是一日的功夫,十哥你就這也放心不下,怕我把棋歸拐跑了嗎?”
燕君行擡起頭,道:“回來了,小米,先把人放下。”
小米輕聲答應了一聲,然後走到內室,把熟睡的棋歸放下了。
過了一會兒,燕君銘倒是先沉不住氣,有些憤憤地道:“十哥,你要怎麼罰我隨你。”
燕君行道:“我有說要罰你嗎?”
燕君銘一時語塞,過了一會兒,才道:“那,你也不能罰棋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