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元年冬之際,燕齊之戰從小規模的互相騷擾,終於轉化成一場大規模的戰爭。
決定這場戰役的,便是落霞關之戰。
當年燕君行斬蕭天跋於此。而這一次,由陳昭率領,軍師李宛坐鎮的燕國主力兵,將部隊直接從燕國新境內,即舊陳國土地上,玩了一把,暗度陳倉,直接拉到了落霞關,突襲了一支齊國的人數約在三萬人左右的大部隊,併成功攻陷落霞關。
此役對燕齊兩國,意義都非常重大。對齊國人而言,落霞關是一個噩夢。當年,齊國唯一能和燕國武侯爵相提並論的絕世戰將蕭天跋,便是被斬殺於此。落霞關的淪陷,無異於再次提醒了齊國人當年的慘痛經歷,大挫其銳氣。
由此一來,齊國人終於如夢初醒,亡國的危機壓在心頭,明白過來很快就要展開一場生死存亡之戰。
而對於燕國人來說,在經歷國喪,江山易主等一系列動盪之後,朝政看似不穩,國家緊急備戰。整個秋天都是沉悶而難捱的。
落霞關之戰便如撥開迷霧一般,突見光明。與齊國人相對的,他們士氣陡然高漲!
當年的攻齊之戰在落霞關之後便被中止,這一戰,將燕齊之爭的戰場重新拉到了落霞關開始,複製了當年的神話,並令整個大燕國都躊躇滿志,意欲一舉奪下大齊國。
這個消息,讓原本因爲天氣驟冷而顯得有些冷清的燕京街頭突然熱鬧起來。燕君銘下令,犒賞三軍,並減免陳昭故鄉的賦稅一整年。
棋歸聽到這個消息,自然也非常高興。
天氣一冷起來,本來她幾天都躲在屋子裡沒出來的,結果聽說了這個消息,也高興得不得了,破例從屋子裡鑽了出來,打算進宮去請安。
那天早上,燕君行見到起牀越來越艱難的棋歸竟然一下又爬了起來,只是還瞌睡着雙眼,出門的時候也依舊把腦袋擱在他身上一蹭一蹭的,不免又覺得好笑。
上了馬車,他道:“現在天冷了,可不敢在車上睡了,擔心着涼了,知道嗎?”
棋歸嘟囔道:“可是我困。”
“我帶你去文昌閣睡一會兒。睡醒了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好不好?”
越來越跟個孩子似的。
棋歸在他懷裡蹭了蹭,算是答應了。
此時時辰尚早,太后也要去臨朝。不過最近太后臨朝也就是做個樣式了,只在一旁旁聽很少會干預燕君銘的決定了。之前因爲燕君銘畢竟不是作爲儲君培養的王上,所以她難免還是要提點上一兩句的。
燕君行先把棋歸帶到公里的文昌閣。平時大臣們就在這裡批閱奏摺。燕君行身兼密相之職,自然有一個最大的休息室。他把棋歸安排在那裡,並讓人把守。
“好冷。”棋歸搓了搓手。
燕君行讓執勤的太監抱了銀炭來,點好了,還給她弄了個塞了梅花香餅的手爐,道:“你先在這兒睡一會兒。”
太監瞧得眼睛差點跌下來,心裡想着這武侯爵照顧夫人,怎麼跟照顧女兒似的?
棋歸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然後把雙腿蜷縮進榻上,燕君行還給她蓋了被子。
兩人相視一笑。
燕君行去上朝了,棋歸很快就睡了個回籠覺。
不過到底是陌生的地方,沒一會兒,棋歸就醒了,結果一睜開眼就瞧見坐在牀邊的燕君行。
她怔了怔,睡得有些迷糊了,倒是沒反應過來自己在哪兒,還以爲是在家裡,便軟綿綿地往燕君行身上爬。
“燕君行……”
身邊還有執勤的太監,燕君行也有些尷尬,把她抱起來,拍拍她的臉,道:“棋歸。”
棋歸揉着惺忪的眼睛坐起來,頭髮也亂糟糟的,還在發愣。
燕君行道:“餓了?”
棋歸道:“有點兒。”
一邊肚子就跟打雷似的咕咕叫。
突然想起來這是在文昌閣,棋歸一下子醒了過來,臉就紅透了。
太監適時道:“文昌閣還有糕點,要不要給公主送一些來?”
棋歸心道不好,叫人看見她在這兒又吃又睡的,怕惹人閒話。便道:“妾身先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吧。”
看着她努力清醒的樣子,燕君行不知道爲什麼就很有胃口。
但他面上不動聲色,笑道:“你們先下去吧,本侯跟公主有兩句話想說。”
說着,就把手中的奏摺放去了一邊,還袖口捲起來一些。
如意和太監便都出去了。
棋歸還伸長了脖子看,道:“不是說要讓如意去做先鋒嗎,好攢了軍功回來娶媳婦的嗎……”
燕君行把她從被窩裡抱了出來,笑道:“嗯。”
“冷……”
“嬌氣呢。”他笑道。
說着,手指一勾,解開了她胸前的繫帶,圓潤的小肩膀就露出來。
棋歸忍不住抱住自己,道:“白日宣淫,還是在文昌閣,不大好吧?”
“誰要跟你白日宣淫來着?你想得美。”
“你!”
燕君行笑了一聲,翻了個身親上去,輕聲道:“你讓我親一會兒。”
說着,薄脣就印了上去,碾轉地親了她一會兒,並含糊不清地道:“待會兒去太后娘娘那自己想辦法弄點吃的?”
棋歸費力地別開臉,把自己的雙脣解放出來,喘着氣,道:“嗯。”
因知道不可能做什麼,兩人反而變得從容起來,耳鬢廝磨了一會兒,棋歸坐在燕君行懷裡道:“下午還等您一起回去?”
“嗯。”
他扶她站了起來,還幫她收攏好衣服,笑道:“去吧。”
文昌閣也沒有鏡子,棋歸只好由着燕君行來給他收拾衣冠,並叫百合進來幫忙整理頭髮。
然後燕君行便送了棋歸出去。花園裡還有個年輕的大臣正在逗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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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着他們,便笑道:“喲,是密相和武昌夫人啊。”
明顯的揶揄意味讓棋歸的臉微紅。
燕君行看了他一眼,道:“這麼冷的天了,廖大人還出來遛,不怕把鳥凍死麼?”
那大臣的臉色就變得陰晴不定。棋歸覺得挺奇怪的,燕君行那話很平常啊,爲什麼這個廖大人,倒好像被罵了似的。
不過她也沒在文昌閣多呆,燕君行送了她出去,她便轉道去紫宸宮了。
這會兒也剛下了朝沒多久,太后剛換了便服,見着棋歸就笑道:“喲,這小畜生今兒是出洞了啊?”
顯然落霞山大捷讓她的心情也極好。看見棋歸甚至開起了玩笑。
棋歸笑了一聲,道:“再在家裡窩着,就該真成畜生了。”
紫宸宮的地龍鋪設的很到位,棋歸進了屋子,就脫了大氅和外袍,穿着薄薄的春衣。果果正一蹦一跳地地和曾寶林說話。
曾寶林聽得一笑。
太后道:“鬼丫頭又想到什麼好主意了。”
果果笑道:“您等會兒就知道了。喜公公,勞煩您去瞧瞧王叔得空不得空,得空就請他到紫宸宮來,就說果果有好吃的。”
在宮裡呆了一陣子,紫宸宮上上下下都很喜歡她,何況她又得寵,不管是太后太貴妃,還是燕君銘,都很疼她。
喜公公笑道:“郡主叫奴才去請,王上必定是來的。”
果然,不一會兒,燕君銘就來了,身邊還帶着劉貴妃。就這陣子,劉貴妃算是宮妃中最得寵的,也漸漸能在燕君銘跟前兒說上兩句話了。
但燕君銘對自己的後宮並不怎麼熱心,真要會正看兩眼的,也就是劉貴妃和姜淑妃。一則是因爲她們品階高些,再則,就是因爲果果和這兩個關係都好。
果果給他選妾的時候,選的側夫人是不錯的,至於小妾,則特地選了蠢的。燕君銘會不喜歡也是常事。
“聽說果果有好吃的,朕就把貴妃也帶來瞧瞧。”燕君銘在桌子邊坐了下來,劉貴妃剛剛親自伺候了他寬衣。
看劉貴妃面上滿是喜悅和滿足,太貴妃不禁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心道當時提點過她,可惜她沒有聽進去。
現在倒是痛快了,偏這位主子,比從前的哪位,其實都要薄情些。日後立後選秀後,她恐怕有的是苦頭吃。
看見棋歸,燕君銘又逗她,道:“十嫂最近都沒有送十哥來上朝,只接他回家。今兒怎麼一大早就出來了?惹得好多人都笑話十哥呢,說是十嫂不長情。”
棋歸老臉一紅,道:“這不是,天氣太冷了嗎?早上臣妾也起不來。”
太后就指着她道:“這宮裡內外,就你過的最舒服。”
棋歸不好意思地訕笑了一聲。
太后突然道:“貴妃,你過來。”
劉貴妃愣了愣,然後就走向太后,道:“娘娘。”
太后道:“你們年輕人不懂事,哀家瞧着你這氣色,覺得……”
她轉向太貴妃,道:“蘇娘,你瞧瞧?”
太貴妃也看了劉貴妃半天,道:“貴妃,你隨本宮過來一下。”
劉貴妃頓時有些不安,回頭看了看燕君銘。燕君銘正和果果逗趣,沒注意到她。劉貴妃只好跟着太貴妃到了內殿。
棋歸問了一句,道:“貴妃娘娘怎麼了?”
太后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就聽裡頭說,要宣御醫。
這回連燕君銘也注意到了,轉過頭問:“貴妃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