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歸低着頭，道：“聽小翁主回來說的，確實是親手。小翁主無意撞見的，說是那鳳鳴公主拿了鞭子，把一個侍女打得一身是血。她一個小孩子家的，又什麼都不懂，嚇得當時就跑回了武侯爵府，也沒輕沒重的，就和小侯爺說了……”
聞言，太后和蘇太貴妃都沉默了。誰願意娶個母老虎來着？
何況，她們倆心裡都清楚，那齊鳳鳴是個什麼貨色。
棋歸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然後，小侯爺就不肯了啊。他一向疼愛小翁主的，看小翁主嚇成那樣，就已經忍不住了。那一次，將軍和臣妾千辛萬苦地才把人勸下。沒想到沒過多久，這鳳鳴公主又病成了那樣，小侯爺又生起氣來。”
棋歸苦笑，道：“臣妾，臣妾實在是勸不住了啊！連叫小翁主去勸，也勸不住！”
太后和蘇太貴妃的臉色就變得有些詭異。
最終，太后道：“得了，你也是雙身子的人了，先回去好生歇着吧。哀家不是不信任你，把你叫進宮來，也不是怪你什麼。只是勸不動啊，你們也別跟着煽風點火。”
這種情況，誰勸得住？
換了哪個男人不得暴跳如雷，何況是脾氣本來就不好的燕君銘。
棋歸連忙道：“臣妾萬萬不敢。”
太后揮了揮手，棋歸就告退了。臨走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等她走後，太貴妃就問太后，道：“娘娘，您看這事兒……”
太后咬牙切齒，道：“這種事情也不是查不出來，她不敢說謊的。”
蘇太貴妃頓時也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道：“先前覺得她好內寵，就覺得噁心。怎麼還有種這種癖好？”
她也不是沒見識的。的確是聽過有些人，嗯，確實有些特殊的癖好。但是女人，還是頭一次聽說。
太后就道：“這樣一來，你要老十三跟她相安無事都不成了。何況老十三這個性子……倒比老十還讓人頭疼。”
蘇太貴妃道：“娘娘，真要讓小侯爺娶了，那種女人啊？”
太后冷冷地道：“娶啊，自然得娶，兩國婚約，你當是兒戲麼？”
“可是……”
太后也十分不爽，道：“原先指望這個趙棋歸能制住那個小賤人，沒想到倒高估了趙棋歸。這事兒再這麼鬧下去，就沒法收場了。”
蘇太貴妃默默地嘀咕，道：“臣妾怎麼覺得，好像已經沒辦法收場了？”
誰能受得了啊！
太后磨了磨牙，道：“不能收場也得收！”
當初燕齊議和，她本來就有些心虛。是架不住文臣的連番炮轟，但是後來，她其實也有悔意。只是這一步棋既然已經走到現在了，那也沒道理不繼續走下去。
萬萬沒想到的是齊國會送了這麼一個爛貨過來。一方面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忍心小十三就這麼這一個爛貨給“糟蹋”了。再則，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怕是沒法圓過去了。
太后痛定思痛，道：“咱們想高臺看戲不嫌累，怕是不行了。”
蘇太貴妃茫然的看着她：“娘娘？”
“與其讓小的們胡鬧，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散哪！一個潑婦，本宮還就不信治不住她了！”
“娘娘您這是……”
太后下了決心，也覺得輕鬆了許多，長出了一口氣，道：“哀家要親自調教那個齊鳳鳴！”
蘇太貴妃就嘆了一口氣，道：“現在瞧瞧，還是趙棋歸要好的多。”
太后哼了一聲，道：“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過和齊鳳鳴比起來……趙棋歸確實好太多了！
這廂棋歸匆匆忙忙地出了宮，回到自己府裡，也是大出一口氣。
偏偏一回府就看見燕君銘在自家花園裡轉悠，看到棋歸，燕君銘連忙跑過來，涎着臉笑道：“怎麼樣，太后答應賠我一個新宅子沒有？”
棋歸苦笑不得，道：“我哪兒敢提啊？今兒算好的了，平時都是不喘氣兒的罵我罵上整個時辰，才讓我走的！我還能提給你賠宅子的事兒？太后娘娘都說了，我要是個好的，早就把你勸回去了。”
燕君銘就皺眉，道：“那破地方誰愛住誰住，反正爺們兒是沒興趣了！”
“隨你，也礙不着我！”棋歸斜睨了他一眼，發現他手裡拿着一根竹篾，倒是愣了愣，道，“小侯爺你這是在幹什麼？”
“給果果做個紙鳶玩兒呢。”
成天都要氣死了，還不如跟小孩子玩玩，分散一下注意力。
棋歸想了想也覺得挺好，就點點頭，道：“你也別真生氣，是怎麼回事兒，別人不清楚，你還能不清楚嗎？有的玩兒就好好玩兒吧。”
燕君銘嘿嘿笑了一聲，轉身跑了。
然而棋歸這兩天卻也是焦頭爛額，回到房間就讓人去把李宛給叫來了。
“她是覺得她自己是花粉過敏，所以過幾天就好了。可是你看看，這事兒現在給鬧成這樣了，要怎麼收場？難道太后還真會給小侯爺賠一座新宅子啊？”
李宛淡淡地道：“莫急，你先把今兒進宮的事兒都跟我說說。”
棋歸點點頭，道：“照例是我進去就大罵。”
李宛仔細問了，燕太后的臉色，燕太后說的每一句話，以及燕太后後來明顯改變了說法，想把事情圓過去。
他笑道：“你放心，沒過多久，她就得把人給接進宮去了。”
棋歸鬆了一口氣，嘀咕道：“這些破事兒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兒。”
李宛道：“對了，燕君行最近天天都去練兵了，回來沒跟你說起什麼？”
“什麼都沒說。”棋歸想起來也有些不高興。
“我這不是天天被叫進宮去罵着玩兒嗎？回來都累死了也沒來得及問。我就想問你呢，這大張旗鼓的練兵啊，難道朝廷上沒什麼反應？”
李宛道：“你說有沒有？”
棋歸默了，怎麼可能沒有？
李宛道：“齊國現在也練兵呢，不過比較隱蔽。我就怕燕國沒抓到齊國的把柄，倒是自己人咋咋呼呼的，先把消息給傳出去了。”
棋歸顰眉，道：“事兒真多，我腦子亂死了！哎呀哎呀肚子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