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寒,陳宮太醫院院使香傅安之女。
因後宮亂帷,其父牽連其中,含冤入獄,被判滿門問斬。香寒同樣獲罪,幸得自己地下勢力縝密周旋,得以逃過一劫。
之後,對朝廷心灰意冷,但抱負志向不曾更改。
曾在滿州一界自封“香主”,三年內,斬流寇,平安陸之亂,得一方百姓稱頌。更於源川之地據陳軍八千鐵蹄入境,而一戰成名。
再之後,這區區一介女子,幾乎折了所有男兒的腰,雪父恥,正聲名,封女將,大殺四方!
直到上一世韓煙死去,這女人的威望還處在鼎盛。
只要曉得她“毒醫香帥”名號的,無不津津樂道她的醫毒之術,與手下奇兵異將。
這樣一個女人,在陳國的時候,她是有意往舜國拉攏的,不想,竟被陳國的人捷足先登了……
對於這件事,韓煙暗自思量着,卻怎麼也思量不透。
現在的香寒,應該才從滿門問斬一案後逃出昇天不久,或許剛剛在滿州立穩自己的腳步。
流寇還未起,安陸之亂還未生,她的才華根本還不及顯露,會是誰這麼早早的就慧眼識炬了?還直接任命她做女將軍?
爲什麼自從葉宸被救起?歷史的大致趨勢未變,但細枝末節上總與她記憶上的有偏差?
有人和她一樣……在左右歷史麼?
可她是重生之人啊……
那人也重生?還處處和她作對??
“韓煙?想什麼在呢?”洛少飛忽然做聲。
韓煙從越跑越偏的假想中拉回現實,搖了搖頭,“沒什麼,想些荒誕不經的事情,不值一提。倒是這個香寒,不是個普通的人,尤其是你,不要去得罪她。”
“嗯。”
他正經迴應,居然沒有問爲什麼。
她不由看了他一眼,“你……”
難道知道自己曾與她有過過節?
正要這麼問,遠處北方突然傳來一陣幽笛之聲,如泣如訴,像是女人在哭。若是夜再靜謐一點,這聲音聽上去倒有些嚇人了。
“又是這怪聲,不知道那女人在幹什麼!”洛少飛忽然煩躁道。
“怎麼?”韓煙問。
他卻也不大明白的樣子,“不知道,只是每到夜晚,陳國那邊就會有人吹曲子,不多不少,吹半個時辰就消停,然後第二天再繼續。沒人搞得懂他們爲什麼這麼做……總不至於是想用這曲子嚇唬我們吧?”
韓煙不做聲,想也想的到對方目的肯定不會是嚇唬人。
而且香寒手底能人異士衆多,若這曲子當真是每日一吹,用意必定不會這麼簡單!
心頭剛剛有了計較,關內城西的地方,就好像發生一片騷動般。
她立馬眯了眼睛看去,還拉了拉身邊的人,“你看看那裡發生了什麼?”
洛少飛一眼就看出來,大叫一聲,“我靠,打起來!”
韓煙聽的心頭一跳,還以爲是有陳國人溜進了關內,和關中士兵打了起來。
哪想,居然是關中的士兵和關中的士兵打起來,還是一個單挑一羣!
單挑那一位左肩包紮着紗布,竟是個傷員,不過雙目通紅,有點神志不清的樣子,最終勢單力薄,被三個人死死按在了地上。晾是如此,依舊一拳頭一拳頭揮舞着,要揍自己的兄弟們。
“怎麼回事?”
韓煙剛趕來,就看見洛少華在人羣中,忙拉來了詢問。
洛少華看她一眼,又看見她身後緊跟着的洛少飛,知道這兩人剛纔是獨處了,不由頓了頓,才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人叫阿離,就是入京戰報中,說是被香寒射中一箭的那人。”
“因爲那一箭並不致命,阿離就沒有死,只是按照大哥的吩咐,把他單獨關進了軍中的地牢,不得探望。然後就是你現在看見的這出了,他從地牢裡跑了出來,而且還發瘋一樣傷了人。”
韓煙聽的直皺眉頭,“先不談他爲什麼傷人,只說你大哥,在阿離負傷後,居然把他關進地牢,還不讓人探望……這不是很奇怪麼?”
“我也覺得奇怪,可是當時就有人問過大哥,大哥什麼都沒有說。”
“那現在呢?”韓煙看一眼扔在拼命掙扎的阿離,“這人明顯有問題,你大哥還是不願給個說明?”
洛少華搖頭道:“可能是大哥受傷太重的緣故,一直在自己帳內閉關,甚至方圓十步之內劃了界限,任何人不能靠近。別說給個說明了,我現在連他傷的怎麼樣,是死是活都不曉得。”
韓煙略略有些吃驚,“你也不讓靠近?”
“大嫂都不讓靠近。”洛少華說這話時,眉頭皺的很深。
“抓住了!”
就在兩人各自憂慮時,洛少飛指着阿離叫道。
韓煙看去,果然人已經被制服住,只是過去擒拿的幾個弟兄裡有兩人掛了彩。一個被抓破了皮,皮外之傷而已。還有一個稍微嚴重點,被咬了胳膊,幾乎咬下來一塊肉。
事情都解決完了,新上任的唐將軍終於姍姍來遲,濃眉一皺,“這怎麼回事?”
被
傷了胳膊的那人,綁着阿離上前來,大致解釋了一下這事,與之前洛少華回答韓煙的一般無二,而後告罪道:“其實都怪我給阿離送飯時,見阿離模樣十分古怪,身體不適的樣子,就私自開了牢門,否則阿離是不會跑出來的。這件事罪在我,還請將軍責罰。”
說着,就跪了下去。
唐歌卻一直盯着阿離皺眉頭,“我看,問題其實是出在這傢伙身上吧?看他瘋瘋癲癲的樣子,以免他再傷人,處理了算了。”
誰都聽的出這言下之意,跪着的那人立馬磕起腦袋,“阿離在軍中是很好的兵,從沒有給大家添過亂子的,甚至救過我性命,如今也許只是得了什麼怪病而已,還請將軍放過他吧!要罰罰我!”
唐歌顯得一絲不耐煩,睨向眼前磕頭的人兒,“我說你們洛大將軍手裡頭的兵,就都這個樣子麼?怎麼一點都不服從命令?我說殺就殺!”
磕頭之人有些慌了,再次磕了下去。
這次求情的話卻還沒出口,手裡制服的力氣反先一步鬆脫。阿離一下子又掙開了束縛,飛身朝唐歌衝了過去!
驚變來的太快,無人反應過來,只有唐歌本人本能反應,抽出隨身的配刀就要戳穿阿離的肚子!
洛少華是動作最快的,一把將阿離拽了一把,朝韓煙甩了過去,同時使她一個眼色。
唐歌果然怒了,洛少華不慌不忙的湊上去“調解”,韓煙則理會了他剛纔眼神的意思,當即帶着阿離從旁退了下去。
沒想到這發瘋的人力氣大的驚人,連抓帶打的把她的鉗制也掙開。
幸得洛少飛跑過來,一拳頭把阿離直接揍的兩眼一番,暈過去。
“你沒事吧?!”他焦急着道。
舉了舉所謂抓傷的胳膊,韓煙一臉大驚小怪的表情,“就是兩道抓痕而已,能有什麼事?不過,這人應該有問題,我要檢查一下他當初的傷口,還有這所謂‘發病’的特徵與時辰。以免他再傷人,檢查就在地牢裡進行吧,順便給他加條鏈子,你能給我安排一下麼?”
“沒問題。”
之後的十二個時辰裡,韓煙沒有做別的事情,一直就在一個安全的範圍裡守着阿離,觀察他的狀況。
她總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可是阿離自清醒過來後,又變得很正常,並且不記得自己曾經發瘋過,也不記得自己打過自己的同伴。
就在這件怪事毫無進展的十二個時辰後,韓煙又再一次聽見了那古怪的幽笛之聲。
之後的事,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