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兩人不再說話,揮動手中兵刃,一左一右向那人劈去,夜色中亮起兩抹寒芒,是刀,刀光!
那人一個前衝,避開兩刀,又迴轉身來。此刻洞窟內響起一陣嘈雜,似有不少人一起行動,聲音越發響亮,夾雜着呼喝和咒罵,眼看就要衝出洞來。那人突然開口道:“果然是魔族,看來沒有找錯地方。”
兩個魔族再次撲了上來,那人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氣勢,又道:“拜了師,學了劍,正好拿你們試試。”
那人一個閃身,繞到兩名魔族身後,手中物事突然彈出一長截,順勢一揮,一點寒芒閃過,只聽“咣噹”一聲,其中一名魔族的兵刃落地,又伸手捂住脖子,拼盡全力擠出一句話來:“你……是……獵……?”
“正是你顧大爺,你們這幫狗東西,悄悄地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顧大爺找你們算賬來了。”話音剛落,“撲通”一聲,那中招之人倒在地上,片刻後迸發出一團火花,正是魔族。
另一名魔族見同伴殞命,發出一聲大叫,朝顧小石猛衝過來。顧小石側身讓開,又微微蹲下,將手中“三戳”直指對方胸膛,或是前衝之力太猛,那魔族來不及停下,倒像是自己撞在劍尖上,被“三戳”透胸而過,嘴裡哼哼唧唧,倒在地上,化作火光。
“準備啊,”顧小石已經看到洞內衝出的身影,道:“各位,隨意開火吧,用子彈招呼這幫龜兒子。”
山彎內洞窟不少,小的小到只供一人藏身,大的卻大到能容納貨車,從那三個大型洞窟內衝出好些魔族,足有數十人之多,如潮水般涌向洞口。便在此刻,張錚一聲令下,道:“開火!”
先是火光亮起,再是槍聲傳來,顧小石躲在一旁,卻聽“噠噠噠”的槍聲密密麻麻,無數子彈噴發出來,射向那三個洞口。“啊啊啊”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魔族們猝不及防,被子彈射中的不在少數,不過大多隻是中彈倒地,並未殞命,偶有幾蓬火花亮起,那是倒黴蛋們被鋪天蓋地而來的子彈命中要害,不幸身亡。
持槍的畢竟只有十人,此次搜索行動,爲保證隊伍機動靈活,並未攜帶重型武器,一個彈夾30發子彈,打完便要更換。那些魔族見同伴身亡,紛紛散開隱蔽,它們的動作夠快,絕大多數已經衝出洞口。士兵的火力已不足以壓制,槍聲仍是連綿起伏,但收效甚微,距離太遠,天色又暗,高速移動中的目標實難捕捉,漸漸的,槍聲減弱了,從先前的連發變成了此刻的點射,舉目望去,再難看到魔族死後爆出的火花。
散開的魔族分成幾股,一股向峽谷入口處衝去,另一股試圖找尋路徑登上巖壁,剩下一股則圍住了顧小石。
入口處有薩沙和奧利婭,還有張錚和老羅,薩沙雖是B級獵魔人,奧利婭也有些實力,但魔族人數不少,一旦雙方相接,勢必兇險,顧小石叫道:“所有隊員,全部支援你們隊長那邊,剩下的交給我和學長。”
隨着顧小石一聲令下,火力逐漸密集起來,漸漸覆蓋到峽谷入口處,壓制住了衝將上去的魔族們,薩沙和奧利婭放下槍支,換成刀劍,偶有突破火力網衝上來的魔族都被他二人阻斷,短兵相接,一番肉搏。
一小撮魔族在右側洞窟旁尋到一條不太陡峭的路徑,正準備攀登上去,突覺眼前一花,似有一道寒芒划來。初時,那寒芒似乎只有一縷,待到看清之後,卻發現遠不止如此,那是數道寒芒重疊在一起,先後而至,只是來得太快太急,竟然難以分辨,慘叫聲不斷響起,片刻後幾蓬火光迸現,好幾名魔族當場殞命。
那一小撮魔族共計7名,已有5名死在梅少衝劍下,剩下兩名險險避開這突如其來的劍招,相互對望一眼,手持兵器,同時撲上,那速度竟然極快,轉瞬便至,是高等魔族,兩位高等魔族。
梅少衝根本沒有躲避,反倒是面對面地撲了上去,挺劍直刺,“咔咔”聲響起,三人交換一招,錯身而過。兩名高等魔族再度分開,從兩側包抄,一左一右同時攻向梅少衝。梅少衝沒有動,待二人逼近身前,發力一蹬,身子竄出,反手就是一劍,劍刃劃中其中一位高等魔族的肋下,拉出一道口子,有鮮血溢出。
“該死的,動作太快了,出劍更快!”那中招的高等魔族一手持刀,一手摸了摸傷口,擡腕一看,全是鮮血,頓時暴怒,道:“去死吧,上!”
那高等魔族實力不弱,手中長刀越來越快,舞出一團光華,罩住梅少衝。梅少衝挺劍格擋,刀劍相交,發出一陣“鏘鏘”聲。另一名高等魔族見同伴從正面纏住對手,便快速繞到梅少衝身後,阻斷對方退路,高舉長刀,直直從上往下斬去。
梅少衝腹背受敵,避無可避,形勢兇險,卻見他不退反進,踏出一步,“念師劍”刺向身前那團光華的正中位置。那魔族一聲大喝:“找死!”手中加力,刀光更甚,眼看便要觸及刺來的劍尖,繼而將對手整隻手臂絞個稀巴爛。
雙方匆匆交手兩個回合,那魔族知道眼前這個黑頭髮的年輕人動作敏捷,出手更是迅猛凌厲,拼盡全力的一招,能傷敵最好,若不能,只盼拖住他片刻,同伴從身後襲來的那招纔是真正的殺着。兩名魔族進退有序,配合無間,前後夾擊,定要一擊斃敵,再剿滅來犯之人。
正面那魔族略微感到奇怪,按說刀背厚重,力道甚大,出招相較於薄脆的長劍更爲猛烈,若是雙方兵刃持續相交,吃虧的定然是長劍,眼前這年輕人不但不躲,反而正面攻來,這是準備做什麼?
短短一瞬間,那魔族有了一抹遲疑,心中突然多了一絲不詳的預感,似乎是眼花了,對方的劍尖怎會有淡淡的藍色光芒閃動,待它看清之後,已然來不及了。
只聽輕輕一聲“咔嚓”,光華消散,長刀折斷,透射出藍色光芒的劍尖刺穿了自己的肺部,又透胸而過……
梅少衝一招得手,更不遲疑,突然鬆手,又倒握劍柄,兩招連發,變刺爲掃,“燕刺”換作“韓掃”,向外一拉,那魔族的右側胸腔被切開,連同握刀的右臂,被“念師劍”一併斬斷。
梅少衝借這一刺一掃之力,身子劃出一個半弧,突然迴轉,仍是倒握劍柄,一招“魏劈”,攻向身後襲來的魔族。身後那魔族眼見便要得手,卻不料對方的身法竟然如此詭異,不僅避開自己這勢若千鈞的一刀,還從一旁還以顏色。那魔族暗道“不好”,想要低頭避開,又或者撤招相迎,但之前的那招使力太猛,竟無法及時收住,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閃爍着淡淡藍色光芒的長劍朝自己的脖子劈來,“咔”的一聲輕響,一顆頭顱被“念師劍”斬斷,又掉落在地。
招式未盡,梅少衝再度旋轉身體,手腕一翻,從倒握變作正握,又微微下蹲,“念師劍”突然化作一點藍芒,變“魏劈”爲“楚挑”,劍尖自下而上挑向那斷臂魔族的咽喉,又有一道輕響傳來,“嗤”的一聲,劍尖帶着藍芒,挑破魔族喉結,自下顎而入,又從後腦而出,斜斜刺穿顱腔。
“A……級……?”那魔族臨死仍不敢相信,斷斷續續道:“他……媽……”
梅少衝的這幾式連招,正是悟通“縱橫七劍”之後的成果,“大道無形、君子不器。”不再拘泥於招數本身,打亂“縱橫七劍”的順序,對敵之時,隨心而發,又因出手太過迅捷,變招換招,更無滯帶,故看似只有一招,實則是數招並至,一氣呵成,斃敵於劍下。
再看顧小石那邊,被六名魔族團團圍住,像是餃子皮裡的肉餡,嚴嚴實實的,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
顧小石手握“三戳”,左看看右看看,一幫魔族也不說話,圍着他不住轉動,似在尋找可趁之機。遠處的梅少衝已經解決掉了對手,正前去清理那些試圖攀上山壁的零散魔族;峽谷入口處的形勢卻危急許多,一大羣魔族迅速朝那邊收攏,槍聲不斷,不時有魔族捂住傷口,但卻並未被射中要害,仍舊向前方壓迫而去。張錚和老羅已經做好了近戰肉搏的準備,一隻手持槍射擊,另一隻手握着軍用匕首;薩沙和奧利婭分別對戰突破火力網衝過來的魔族,一時之間,無法脫身。
周圍的魔族蠢蠢欲動,顧小石手中“三戳”一揮,道:“你們還在等什麼,快點,一起上吧!”
其中一名魔族從正面衝了過來,揮舞着手中的大刀斬向顧小石,那刀寬厚,刀身彎曲,是一柄草原人常用的彎刀,最易發力劈砍。不光是它,周圍的魔族全都動了,齊齊從四面八方向中間圍攏,準備一擁而上,將敵人斬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