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盞鳴尊’?”顧小石覺得好像聽說過這個名字,一時間想不起來,問道:“那是誰?”
忍者頭目不再說話,默默地低下頭去。
“你不用問他了,他也不知道。”藤原麗香道:“‘素盞鳴尊’是島國神話傳說中的三大尊神之一,也是天照大神的弟弟,不過在這裡,只是一個稱呼,一個代號而已。”
“哦……”顧小石點點頭,沉思片刻,道:“那麼說,這個‘素盞鳴尊’就是背後之人?主導了一切?”
“目前看來的確如此。”藤原麗香點頭道。
“我再問問。”顧小石蹲下身子,對忍者頭目問道:“剛纔的第二個問題,能不能不算,重新問一個行嗎?”
忍者頭目擡起頭來,緊盯着藤原麗香,道:“你說過的……”
“是的,我會遵守承諾。”藤原麗香答道,又對顧小石說道:“起來吧,不用再問了。”
“哎,”顧小石慢慢起身,道:“可惜還是沒能知道‘素盞鳴尊’究竟是誰。”
藤原麗香看着跪在地板上的忍者頭目,道:“謝謝你的回答,你沒有失去你的榮耀。”
“我有最後一個請求。”忍者頭目道。
“請說。”藤原麗香答道。
“我需要一間靜室,不想被任何人打擾,”忍者頭目道:“我還需要一柄小太刀和一件普通的武士服。”
“我答應你。”藤原麗香點點頭,轉身對笠谷結衣道:“還請家主成全於他。”
“真吾。”笠谷結衣吩咐道:“你帶他下去吧。”
“謝謝。”忍者頭目被真吾帶走了,在跨出大門之前,突然轉過身來,道:“鳴尊大人身披黑袍,頭戴斗篷,還有一副紅黑相間的能樂面具,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藤原麗香對着大門外頷首一禮,這一禮,敬的不是那個人,而是他身上的那種精神。
“看來事情逐漸明朗了。”笠谷結衣道:“這位‘素盞鳴尊’在背後策劃了一切,唆使清田秀人背叛師門,背叛於你,又讓山嵐家主聽命於他,調動家族力量追殺二位,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人,縱觀整個島國,屈指可數。”
“家主說得對。”顧小石點頭道:“學姐,有沒有猜到他的真實身份?”
見藤原麗香搖搖頭,顧小石繼續道:“按說,有這麼大能量的,又最有嫌疑的,只能是藤原蒼汰,可惜……”
“我說過,不是他。”一直保持沉默的綾開口說話了:“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他,他沒有任何舉動,至少我不知道,而且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
“我相信綾的情報。”笠谷結衣道:“暫且不提山嵐家族,單論清田秀人,藤原蒼汰都不一定能夠收服他。”
“不錯,清田秀人是小姐的二師兄,鬼冢神藏大師的弟子之一。”綾接話道:“在整個島國,他的地位並不低於藤原家的二長老藤原蒼汰,換言之,藤原蒼汰無法給他更多,他又何必不惜一切代價背叛師門,背叛小姐?”
“是的,這位‘素盞鳴尊’能做到的事,我自問也做不到。”笠谷結衣道:“‘四象真一流’的第二弟子,‘三大家族’之一的山嵐家,好大的手筆。”
“小姐,請恕我無禮,冒昧說一句。”綾開口說道:“能做到這兩點的,在島國內,我只能想到兩個人。”
“你是說?”藤原麗香雙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問道。
“是的,第一個是現任的代家主,藤原家大長老藤原弘一,”綾說道:“第二個……”
“第二個是誰?”顧小石追問道:“該不會是……”
“不錯,小姐的老師,‘四象真一流’當代掌門,島國唯一的劍道宗師,”綾道:“鬼冢神藏!”
“啥?”顧小石大吃一驚,道:“鬼冢神藏大師?不會吧!?”
“除了這兩位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有第三人能夠掌握這麼大的能量。”綾又道。
“可是……可是……”一連兩個“可是”,顧小石的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喃喃道:“鬼冢神藏大師,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不,”藤原麗香堅定地搖搖頭,道:“我絕不相信會是老師,他沒有理由這樣做。”
“是啊,”顧小石贊同道:“鬼冢神藏大師沒理由會對付學姐啊,即便有,他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啊?”
“這只是我的猜測,沒有其它意思,”綾道:“對不起,小姐。”
藤原麗香搖搖頭,道:“各位有沒有想過,或許這個‘素盞鳴尊’不是島國人。”
“外來戶?”顧小石接話道:“該不會是‘聖輝議會’中的某個大家族指派的吧?沒道理啊。”
“爲什麼?”藤原麗香問道。
顧小石繼續道:“假設這位‘素盞鳴尊’真是來自於‘聖輝議會’中的某個勢力,那麼這個勢力或家族,多半排名在藤原家之上,用綾的話來說,就是擁有巨大的能量才能做到這些,這一點沒錯吧?”
見衆人均在點頭,顧小石又道:“拋開他們的真實意圖不說,單論這些家族,藤原家在‘聖輝議會’中排名第七,在那之上的只有另外六家,按照順序,第一的教廷,第二的亞特蘭特,第三的所羅門,第四的衛斯理,第五的雷諾和第六的梅迪尼。”
“先說第六的梅迪尼家族,學姐你是知道的,阿古拉斯一戰,梅迪尼家族精英盡失,老族長的兒子也戰死,我想他們沒空幹這事吧?第五的雷諾家族我不清楚,第四的衛斯理家族我倒是去過,那幫英國佬應該不會把手伸到島國來吧?這第三的所羅門家族是‘聖輝議會’十大中最神秘的一家,關於他們的消息,我還真沒怎麼聽過,剩下的就只有亞特蘭特家族和教廷了,亞特蘭特家族的族長塞斯克斯·亞特蘭特我見過,看不清這個人,倒是有那麼一點點可能,至於教廷,想要做到這些,應該很容易,可是,他們沒理由幹這事啊?”
“‘聖輝議會’十大中,還有另外三家排名比藤原家低,我相信巴赫家族的人不會幹這種事,伊萬洛夫家族根本無暇旁顧,那來自於印度的辛格爾家族,只怕可能性也不大。”
顧小石娓娓道來,藤原麗香默默聽完,道:“我也不相信是‘聖輝議會’中的某個家族或勢力做的。”
“那還能有誰?”顧小石問道。
“各位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笠谷結衣突然道。
衆人看向笠谷結衣,只聽她說道:“會不會是魔族?”
“魔族?”顧小石使勁一拍自己的腦袋,道:“我怎麼沒有想到!對啊,爲什麼不能是魔族呢?”
“如果真是魔族,”綾說道:“這件事絕不會僅限於島國家族之間的內鬥,那涉及到整個東方獵魔界。”
“如果‘素盞鳴尊’真是魔族,必然是魔族中的大人物,魔羅加洛斯剩下的兩大魔首、八大魔將之一?還是東方魔族的十顆天星之一,又或者,長老會的某位長老?”顧小石恨恨道:“清田‘賤’人這個王八蛋,還有山嵐家的混賬傢伙們,居然敢投靠魔族,他們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
“一切還沒有證據表明,那‘素盞鳴尊’就是魔族。”綾說道。
“對了,山嵐家的那個家主又是什麼來路?”顧小石問道。
“說起這位現任的山嵐家主,還真有點意思,”綾回答道:“他名叫山嵐足利,之前並不被外界看好,卻成功上位,執掌山嵐家族超過十年。”
“就是說,有人幫他上位?”顧小石皺眉問道:“明白了,肯定是‘素盞鳴尊’乾的,他幫山嵐足利上位,趁機控制山嵐家。”
“極有可能。”綾點點頭,道
“這位山嵐家主可有什麼弱點?”顧小石問道。
“有野心,實力也不錯,要說弱點……”綾思慮片刻,道:“他有個特殊嗜好,這是我知道的,他唯一的弱點。”
正說着,真吾開門返回,對笠谷結衣頷首一禮,道:“家主,他剖腹自盡了。”
“暫且將他的屍身收斂好,待一切結束後,送回他的宗門吧。”笠谷結衣道。
“我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了,”藤原麗香突然道:“家主,我需要你的幫助。”
“沒有問題,我們是盟友,”笠谷結衣淺笑道:“有什麼需求,你儘管開口。”
“我打算去神戶。”藤原麗香道:“山嵐家主或許知道更多。”
“不錯!”顧小石贊同道:“我們去找他聊聊。”
“明白了,我會盡快安排的。”笠谷結衣點頭道:“另外,綾,你即刻動身,山嵐足利和清田秀人的手下未能成功截殺目標,鬼丸又被我們擒獲,我要你親自去製造些假象,最好能讓其他人都相信,顧小石先生和麗香此時仍在北海道,爲這一趟的神戶之行爭取些時間。”
“是,家主。”綾躬身領命,道。
“我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真吾先生。”藤原麗香又道:“我想手書一封信,拜託真吾先生走一趟,親手交給忠師兄或者老師。”
“一定不負所托。”真吾道。
“連日奔波,想必你們也累了,”笠谷結衣看着藤原麗香,道:“我讓人安排好了住宿,這裡很安全,兩位儘可安心休息,明日一早再動身前往神戶。”
藤原麗香點點頭,正待開口致謝,卻被顧小石搶先說道:“多謝家主,不過我能不能有個小小的要求。”
“顧小石先生不必客氣。”笠谷結衣答道。
“你看,”顧小石指着不遠處地板上的塑料袋,道:“便利店買的,沒怎麼吃飽,勞煩家主安排點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