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午餐供應時間,兩人早已餓得發慌,直奔餐廳,準備大吃一頓。
快步來到餐廳,剛好開門,門口豎了塊告示牌,上面用中英文雙語寫着:“學院尚未正式開學,大部分學員和職工仍未返校,餐廳準備工作剛剛開始,今明兩日暫時供應不齊,請見諒!”
管他齊不齊,有吃的就行,顧小石和阿蘇衝進餐廳,他倆是提前過來的,只見偌大的餐廳裡,沒有一人用餐,只得數位頭戴白色廚師帽的工作人員在餐檯前忙活。正如告示牌上所說,一切都沒準備好,甚至連進門的刷卡機都沒開,兩人根本就沒出示學生卡,便直接入內。
這餐廳極大,寬敞而明亮,一眼望去,一排排木質的長條型桌子整齊地擺放在那裡,兩側是長凳,顧小石看了看,一張桌子最少可以坐上十人,五人一邊對坐着,絲毫不嫌擁擠,這樣的桌椅,總共有八列之多,每列之間有足夠好幾人並肩而行的通道,至於有多少排,他懶得去數,反正每列都是長長一溜排下去,起碼是在二十排以上,看來就算全校學生加上教職人員一起用餐,也足夠坐下。
兩人來到餐檯前,最先看到的是一堆白色的圓形餐盤,整齊地疊放在那裡,隨手取了一個,盤子很大,直徑至少有40釐米,擦得很乾淨,沒有一絲污漬。旁邊是餐具,以刀叉和勺子爲主,還提供筷子,都用餐巾紙裹好,顧小石拿了雙筷子,來到餐檯前。門口的告示說,準備工作沒做好,顧小石估計應該不會有太多選擇,他無所謂,他並不講究吃喝,能吃飽就行,不過當他看到今天提供的午餐時,着實被嚇了一跳。
這也算是沒準備好嗎?那餐檯很長,足有三十米,而且還轉彎,一個巨大的橫折,如果都擺滿,不知道要放多少不同品種的菜式,餐檯設計得很人性化,前沿留有放盤子的位置,可以不用一直端着盤子走完,學生排隊取餐,如果想重新選擇食物,必須要再次從頭開始排隊。今天的菜式,只擺到餐檯的十米左右,主食有米飯、意大利麪條、不知名的大餅,披薩和各式各樣的麪包;至於菜餚,更是五花八門,西式的沙拉、淋着番茄汁肉丸、用小盤子裝好的各種肉排,可以自行選擇醬汁;中式的炒菜、燉菜、燒菜、葷素俱全,還有其他國家風味的菜式,都沒見過,更別說嚐了。
顧小石亂七八糟弄了一大盤,中西結合,找了張近處的桌子,放下餐盤,來到飲料區,果汁、咖啡、茶類、奶類、各色汽水、甚至還有不少湯,也顧不上那麼多,從消毒櫃裡拿出兩個杯子,接了兩杯可樂便匆忙回到桌前,阿蘇也選好了,同樣一大盤,兩人二話不說,直接開吃,發誓要把昨天的晚飯和今天的早飯,連同現在的午餐,一併吃回來。
陸陸續續來人了,應該都是新生,稀稀拉拉地坐了一些,整個餐廳仍是顯得空曠,想來開學後,所有學生一起來這裡用餐,人聲鼎沸,那可熱鬧了。
有人大聲說笑,有人低聲交談,有人姿態優雅,有人埋頭苦幹,沒人理會顧小石和阿蘇,兩人相當專心,專心對付盤中的餐食。突然身邊有人說話:“你好,蘇格拉底,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兩人擡頭,原來是那個叫阿麗莎的俄羅斯女孩兒,阿蘇趕忙放下刀叉,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含糊不清地說道:“當然,當然,請坐。”
不像顧小石和阿蘇,阿麗莎的盤子裡東西不多,一些沙拉和水果,還有一小塊牛排。待她坐下後,阿蘇吞下口中的食物,指着顧小石,對阿麗莎說道:“這是我的好夥計兼室友,來自神州的顧小石。”
顧小石跟她打了聲招呼,卻聽阿麗莎用中文說道:“俄羅斯和神州是鄰居呢,你好顧小石,你可以叫我阿麗莎。”
又一個會說中文的老外,還是個女的,不過她的中文顯然不如阿蘇,更不如那位克勞迪奧·漢克斯先生,顧小石想起了漢克斯先生,不知他是否已到學院了呢?
顧小石繼續埋頭大吃,他確實餓了,而且又能吃,他不挑食,以前在家吃飯,每頓也就三菜一湯,其中兩個菜都是素的,但養母卻保證每天都有肉吃,那些菜算不得精緻,顧小石卻覺得很可口,就着白米飯,一頓能吃上兩大碗,又想起養母和妹妹,待會吃完回寢室,必須發封郵件,告訴他們自己已經安頓下來,對,還有胖子和趙初晴。
想到這裡,顧小石“啪”的一聲,拍了下腦袋,沒電腦啊,怎麼發郵件?筆記本電腦留給了養母,這會兒學院還沒開學,不知道該上哪裡去找臺可以上網的電腦。其實人人都帶了筆記本來的,只是顧小石把這事兒給忽略了,沒帶手機倒還問題不大,沒有一臺電腦,可就不怎麼方便了。
顧小石那個後悔啊,該死的罰款,那可是整整一千歐元,買臺新的筆記本都綽綽有餘,現在身無分文,該怎麼辦呢?
三人吃完,阿麗莎要繼續回寢室收拾,女生的東西確實多,弄不好還得在室內擺盆花,或者掛點什麼小裝飾之類的。阿蘇也準備回寢室,是該回去了解了解學院的情況了,初到貴地,拜山拜水拜碼頭,看看學院的內部論壇上有什麼八卦,也好充當談資。
顧小石用阿蘇的筆記本電腦看了看自己的郵箱,胖子和趙初晴都給他發了郵件,內容大致相同,都是已經平安到達,一切順利,並都已安頓下來,讓顧小石趕緊回覆,也好免去擔心。顧小石分別回覆了他倆,又給養母發了封信,說一切都好,切勿擔心掛念,弄完之後,問阿蘇要不要出去走走,參觀參觀學院。阿蘇直搖頭,他要開始工作了,工作就是把學院的一切重要八卦給瞭解清楚,顧小石見他專注,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他的東西本就不多,幾件衣服一掛,換了條大褲衩,穿起一雙人字拖,轉身出門。
這就是大學啊,顧小石隨意走着,並沒有目的,一路上鮮花遍地,綠樹成蔭,點綴着不少精美的雕塑,一派寧靜祥和,偶見三三兩兩學生,也在四處遊玩,有男有女,時而嬉笑遊戲,時而高談闊論,有人靜靜地坐在小道邊的長椅上,翻看着書本;有人拿着手機,拍照留念;有人對着顧小石不認識的雕塑,品頭論足;有人經過他的身旁,暗自發笑,笑的應該是顧小石這一身打扮……
一件黑色圓領T恤,李寧牌的,中間有隻大熊貓,可愛賣萌,旁邊有行小字:“一切皆有可能”;下面一條白色的斑點大褲衩,看上去有點像是某隻貓貓或狗狗留下的足印;褲衩只到膝蓋,露出一截長着腿毛的小腿,一雙深藍色的人字拖,這一身打扮,格外醒目。
顧小石只求舒適,哪裡會顧忌那麼多,他這身裝扮,走在學院內,顯得有點不倫不類,這裡畢竟不是國內,老外對儀容很是講究,怎麼說呢?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現在的顧小石同學,那就是:“提神”二字,爲什麼這樣說?看着他就想笑唄,一笑不就來精神了嗎?
顧小石漫無目的地走着,不少地方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學院的建築風格各異,大多歲月斑駁,給人一種古樸滄桑的味道,不知道始建於何年何月?於這些帶有文藝色彩的東西,顧小石沒有什麼鑑賞水平,他只覺這所學院,處處透露着與衆不同,但具體是什麼,卻不得而知。明明外表看上去很老舊,但內裡卻裝備着很先進的科技產品,比如入學時那套檢測設施,聞所未聞。
不知過去多久,顧小石來到校門處,湖上的氤氳猶在,遠處的小型客機卻已失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幾架平時只能在屏幕裡看見的大型直升飛機,那種前後兩個大螺旋槳的運輸機,不少人操控着機器,好像在卸載和搬運什麼東西,一大箱一大箱的,普通大學怎麼可能會有機場,而就在今天,自己已經看到了兩種不同的飛機,那個校長又是什麼人,坐着私人飛機來,想必也是個大人物吧!
顧小石參觀了剛進大門的那座石屏風,整個浮雕像是一副畫卷,描述的是西方歷史中某些輝煌的物事。顧小石看到了那座著名的羅馬角鬥場,看到了舉着十字旗的軍隊,看到了宏偉的戰爭場面,那些浮雕刀功極深,就連自己這種門外漢都能看得出,水平之高,人物表情、衣着打扮,無不栩栩如生,入木三分。
太陽偏西,這麼長的時間,才逛了一半,學生活動區那邊還沒來得及去,顧小石準備先回寢室,看看阿蘇在幹什麼。他繞過石屏風,走向進門那條通道,剛過第一座石橋,不遠處走來一個人,一個很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