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溫司綾因爲痛苦而蒼白的臉,牧雲錦不禁紅了眼圈,強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牧雲錦咬牙目視前方,不願意去看溫司綾悽慘的模樣。
睡夢中,溫司綾感覺到天上在下雨,睜開雙眼就感覺到一滴一滴的水珠落在自己的臉上,睜開雙眼,只覺得自己的頭抵在一個溫暖的胸膛,擡頭就看到牧雲錦堅毅的下巴,而所謂的水滴其實並不是天上下的與,而是牧雲錦低落的淚珠。
溫司綾想要開口不讓牧雲錦爲自己哭泣,但是,張開嘴巴,卻發現自己已經發不出聲音,“司綾,你不要有事,我不要你有事!司綾,馬上就可以到達玄雪山了,師叔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你的,司綾,不要睡着了啊!……”
緊緊的抱着懷中彷彿下一秒就可能會消失的女人,牧雲錦加快速度,恨不得下一秒自己就已經出現在玄雪的山頂木屋。
“司綾,你要振作……”牧雲錦一邊說着一邊低頭,正好對上溫司綾的目光,牧雲錦的雙眸在與溫司綾對視的時候,變得溼潤起來,朦朧中看着溫司綾對着自己擡手,牧雲錦搖頭,甩去眼中討厭的淚水,牧雲錦看着溫司綾。
“牧……錦……!”不捨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牧雲錦,溫司綾艱難的發出聲音。
“嗯,司綾,是我,是我。”因爲雙手都用來抱着溫司綾,牧雲錦沒有手去接溫司綾舉起的手,只是把臉湊到溫司綾的手邊。
手上摸到牧雲錦帶着淚水的俊臉,溫司綾這才能夠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努力露出一抹微笑,溫司綾道:“牧雲錦,能夠見到你真好,我……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牧雲錦,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的,我只是因爲在知道自己是救世主之後,不想要連累你再出什麼事情纔會說出那些難聽的話來傷害你,但是,其實,我只是想要你離我遠一點,到安全的地方去……我……”
“我知道,我都明白,司綾,你說的我都明白,是我自己太傻了,居然真的爲了你的話而難過,我應該早就猜到的……”
牧雲錦不恨溫司綾說謊話騙自己,牧雲錦只恨自己沒有早點想通,如果自己能夠早點想通,也許,就能夠和溫司綾一起
並肩作戰,也許,溫司綾就不會受到那麼重的傷。
可惜,這個世界上就是沒有如果,牧雲錦看着溫司綾,再一次加快了飛行的速度,溫司綾在牧雲錦的懷中再次閉上了眼睛。
等待溫司綾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溫司綾躺在牀上,雖然渾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在痛,但是,當溫司綾睜開雙眼就看到守護在自己身邊的牧雲錦的時候,溫司綾的心中是甜的。
“司綾,你醒了?你終於醒了,太好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吃點東西?渴不渴,我去幫你倒點水吧?”看到溫司綾醒過來,一直守護在溫司綾身邊的牧雲錦立刻站起來,在房間裡面爲溫司綾忙碌。
溫司綾對着牧雲錦擺手:“不……不用了,牧雲錦,我……我……咳咳……”溫司綾話還沒有說完,只覺得喉嚨又幹又癢,用力咳了兩下之後,只覺得嘴裡一股腥鹹之氣,溫司綾伸手捂住嘴巴。
牧雲錦見狀,立刻關心的坐到溫司綾的牀前:“不,司綾,你沒有事情吧?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嗎?”
牧雲錦輕輕地拿開溫司綾的手,就看到溫司綾的手心有一點刺眼的紅,牧雲錦看到忍不住身體一僵,隨即默不作聲的從懷中拿出一隻手帕爲溫司綾擦拭手心。
等到把溫司綾的手心全部都擦乾淨之後,牧雲錦把手帕收起來,坐在溫司綾的身前,溫司綾伸手想要從牀上坐起來,牧雲錦見狀立刻拿起牀前的枕頭墊在溫司綾的腰下,把溫司綾扶着坐起來。
“我睡了多久了?”溫司綾看着熟悉的木屋,視線透過窗戶看向窗外,夕陽散發着暖人的溫度,透過木窗射進屋內,看着觸手可及的日光,溫司綾想要伸手去碰觸,卻發現原來咫尺就是天涯!
“司綾,不要動,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躺在牀上好好養傷好嗎?”牧雲錦伸手輕輕地抓住溫司綾的手腕,雙手交握在一起,看着牧雲錦沉重的臉色,溫司綾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牧雲錦,我想要去看一下夕陽,你能夠陪我一起去看嗎?”
牧雲錦看着溫司綾一臉的期待,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點了點頭,玄雪的話依然在耳邊不停地飄蕩:“好好
地陪她走過最後幾天吧!”
這是玄雪給溫司綾救治了兩天之後,對牧雲錦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好,我們這就去看日落。”雖然已經進行過治療與包紮,但是,溫司綾已經被張逸天殘忍打斷的雙腿依然沒有辦法走路,牧雲錦一把抱起溫司綾,慢慢地朝門外走去。
躺在牧雲錦的懷中,溫司綾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周圍的一草一木,能夠這樣自由自在的呼吸已經很珍貴了,她即將不久於人世,現在,她每多活一分鐘都是她賺到的。
出了木屋,溫司綾就看到玄雪站在院子裡面照看院子裡面的一些草藥,溫司綾示意牧雲錦把自己抱過去。
“師傅。”看着玄雪的背影,溫司綾輕輕地開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什麼異樣。
“嗯,司綾。”玄雪聽到溫司綾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即轉過身來,看着玄雪通紅的眼眶,溫司綾嘴角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師傅,徒兒很想念你啊!”雖然距離上一次離開玄雪山不過幾天,不過,對於溫司綾來說卻恍如隔世。
“嗯,司綾,你受苦了……”玄雪慢慢走到溫司綾的身邊,伸出一隻手握住溫司綾的一隻手。
“師叔,司綾說想看夕陽,我帶她去落日崖那邊去了……”在溫司綾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回答玄雪的問題之時,心疼溫司綾的牧雲錦開口。
玄雪看了一眼溫司綾,心中只覺得無比的刺痛,點了點頭,摸了摸溫司綾的手,目送兩人離開。
“司綾,你看,馬上就要到春天了,這落日崖開了不少的紫鳶,等到再過一段日子,紫鳶花就會開滿整個落日崖,到時候,我帶你一起來看好不好?”
“嗯。”溫司綾氣若游絲的回答。
牧雲錦看了一眼眼睛已經迷離的溫司綾,薄脣緊抿,抱着溫司綾尋找到了一塊平坦的草地,牧雲錦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塊又大又長的毯子鋪在地上,這才把溫司綾慢慢地放了上去。
與溫司綾並在坐在毯子上面,讓溫司綾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兩人一起面對着夕陽降落的方向。
“夕陽!”溫司綾看着快降落的夕陽緩緩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