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着劍門山已經不遠了,還有五十多裡地就到了,五十多裡地的路程,那豈不是轉眼就到?
趕了一天的路,日暮黃昏時分,已經到了劍門山下了。
擡頭望去,巍峨陡峭的劍門山,宛如刀砍斧剁一般的險峻,真是好險惡的一座名山!
劍門派就在劍門山上,究竟現在劍門派怎麼樣了?
陶閒趕着靈車到了劍門山下,發現山下有一座不大的道觀,道觀內卻掛滿了奠燈,院門上貼着白紙,顯而易見,這道觀內有喪事。
陶閒本想趕着馬車上山,但一見劍門山險峻陡峭,駕馬車根本無法上山,只好先將馬車寄存在道觀中。
陶閒跳下車來,伸手叩打門環,已經日暮,空山寂寂,敲門聲早就驚動了道觀中的人。
時間不大,在道觀的門開了,一個小道士走出來,一見陶閒,單手打稽首道:“無量天尊,這位施主,不知有什麼事?”
陶閒微笑道:“請問,此觀可是屬於劍門派李謫仙李掌門的嗎?”
道士一怔,道:“對啊,李掌門正是總觀主,這正是劍門派的道觀。”
陶閒道:“哦,這就對了,我跟李謫仙李掌門是朋友。”
那道士嘆了口氣,道:“施主,真不巧,我們觀主前兩個月前應武林至尊之邀,前去剿滅崑崙八仙邪教,最近丐幫弟子飛鴿傳書送來消息,說我們觀主已經不幸戰死在崑崙,您是見不到的了。”
陶閒心中悽酸,他那能不知道,但這道士究竟是不是真的道士,是不是拜火邪教的人他搞不清楚,所以,陶閒想要試探試探。
陶閒故做驚訝的道:“什麼?李兄不在了?這……這可是真的?”
那道士面帶悲痛之色,嘆道:“我又何必騙施主呢?施主請看,這觀中白燈等祭奠之物,就是爲李門長所設的。”
陶閒道:“唉,看來此事是真的了。”
那道士問道:“請問施主尊姓大名,我也好給施主送個信,現在,觀中是四師兄管事。”
陶閒問道:“四師兄?四師兄是誰?”
那道士道:“四師兄就是李掌門的四弟子,李離師兄。”
陶閒點點頭道:“那李掌門幾個兒子,都叫什麼呢?”
那道士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陶閒,問道:“我說,你這人有點奇怪,你既然自稱掌門的朋友,難道你連掌門幾個兒子,都叫什麼名字你不知道?”
陶閒忽然變了臉,大笑道:“誰說我是李謫仙的朋友,實不相瞞,我是李謫仙的仇人,哼哼,十年前,我跟李謫仙比武敗在他手,今日,我乃是來找他算賬的,你看,看到那幾口棺材了沒有?這就是給李謫仙一家人準備的!”
“啊……”那道士大驚失色,急忙撒腳如飛奔內堂跑去,邊跑邊叫道:“四師兄,掌門的仇人來報仇了,您快出來啊!”
陶閒心中這個笑,其實,陶閒是故意這麼做的,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要試探試探,看看劍門派中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劍門派人,他不認識李謫仙的弟子,就算見到都不知道真假,所以,當然要試試了。
陶閒在觀外等候着,時間不大,就見道觀中手執刀劍,殺出來十餘個道士,爲首的一個年輕人,約莫三十多歲,手提寶劍,氣沖沖的殺了出來。
“就是他!”那道士用手一指陶閒,道:“就是他來找掌門報仇的!”
那爲首的道士單手打稽首,道:“朋友,請問高姓大名,跟我師傅有什麼冤仇?”
陶閒故意裝出兇惡的樣子,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道士道:“我乃是劍門派八大弟子中的四弟子李離!”
陶閒點點頭,因爲這名字是對的,陶閒知道李謫仙有八大弟子,而且,他這八大弟子都是以八卦中的字來命名的,李謫仙去崑崙的時候,帶走了四大弟子,李乾、李坤、李震和李艮,家中還有四大弟子李坎、李離、李巽和李兌。
這道士自稱李離,在名字上是沒錯的,但真假陶閒卻不敢斷定了。
陶閒道:“哦,哼哼,原來是李謫仙那老匹夫的徒弟,來的正好,你來看,看到我帶的六口棺材了沒有?這就是給謫仙老兒準備的,聽聞他有兩個老婆,兩個女兒和兩個兒子,所以我正好帶來了六口棺材,只可惜,沒帶你的來,不過,這不要緊,棺材頗大,你們可以兩個人睡一口棺材,哈哈哈哈……”
李離大怒,用手中劍一指,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胡說八道?你簡直就是滿嘴放屁!我問你,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陶閒道:“什麼找錯人了?我找的就是李謫仙!”
李離道:“我師傅那有兩個老婆?他只有一個老婆,而且,我師傅只有兩個兒子,何來的兩個女兒?你究竟是誰?閣下恐怕找錯人了!”
陶閒暗暗的點頭,陶閒剛纔完全是故意試探的,的確是說的假話,其實,李謫仙雖然號稱風流俠客,但卻只有一個老婆,而且,李謫仙跟他妻子相當的恩愛,二人只生有兩個兒子,根本沒有生有女兒,陶閒之所以這麼說,就是試探一番這究竟是不是李謫仙的弟子,劍門派究竟怎麼樣了。
沒想到,李離當即指出其中的錯誤,陶閒心中暗暗的道,難道拜火教根本沒有滅了劍門派?
陶閒哈哈笑道:“我沒找錯人,李謫仙不是收了兩個義女嗎?一個叫李雲婷,一個叫李雲秀,這不就等於他兩個女兒嗎?”
李離一愣,道:“這……說的也是。”
其實,這的確是真的,對於李謫仙的劍門派情況,陶閒來的時候,爲了以防萬一,故而跟中州劍派、唐傲等知道內情的打聽過,李雲秀和李雲婷本是李謫仙妻子的兩個侍女,李謫仙和他妻子李娉將這兩個侍女沒當作外人,收爲了義女,還真算是李謫仙的女兒,這一點上說的過去。
陶閒知道根底,所以才這麼說。
陶閒微笑道:“還有,說你師傅兩個老婆又有什麼奇怪的?聽聞他五年之前,見一個落難女子可憐,收留在觀中,哼哼,你當我不知道,那女子生的如花似玉,李老兒早就看上了,故而,他就佔爲己有了,雖然沒有名正言順的娶過門,但也算他的女人啊,對也不對?”
李離大怒,厲聲道:“放屁!不許你侮辱我師傅!這件事是有這麼件事,可是,我師傅跟那女子冰清玉潔,根本毫無關係,那女子,我師傅許配給我大師兄李乾了,乃是我大師兄李乾的妻子!你那裡來的混蛋,怎麼信口雌黃,快說,你究竟是誰?”
這一點,陶閒的確是胡說八道,這件事的確是有,不過,卻非是這麼回事,李謫仙並沒有做出這種事來,而是看那女子可憐,收留下來,見那女子挺不錯的,就將那女子嫁給了大弟子李乾了,並沒有跟那女子有什麼不乾淨的關係。
陶閒這麼說,完全是試探試探,陶閒心中嘆道,謫仙兄弟,真是對不起了,爲了試探試探劍門派究竟是不是被拜火邪教控制了,我只有委屈你了。
但看這情況,劍門派似乎沒有什麼事,好像沒有被拜火邪教所控制,因爲李離知道的內情很多,並不像是假的。
但轉念又一想,這些事拜火教若是想打聽出來,也不算什麼秘密,這樣也無法證明這些人是不是拜火教的人,還不能證明是真是假。
陶閒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冷笑道:“你問我是誰嗎?好吧,我就告訴你,我乃是八仙教教主的親生父親鐵老祖,你師傅李謫仙殺我八仙教弟子,我兒子鐵玄祖死在崑崙,這筆血債,我豈能善罷甘休!我來中原,就是要將攻打崑崙的各大門派一一剷除!”
李離冷笑道:“你簡直就是放屁,你看上去不過才二十多歲,據我所知,天蠶仙鐵玄祖五十多歲了,你是他爹?他爹最少七十多歲了,你不過才二十多歲,你這人是不是神經不好?就算說謊話騙人,也該找個合適的謊話,你說謊都不會說,你怎麼滿嘴放屁?”
陶閒心中這個笑,心道:“我當然要說是他爹了,我怎麼能說是他兒子,或是他徒弟,那老子我不就吃虧了。”
陶閒故意道:“哼哼,年輕人孤陋寡聞,你難道不知道世上有六合八荒唯我獨尊功嗎?老夫這是修煉唯我獨尊神功,每二十年返老還童一次,現在老夫看上去二十多歲,三十三天後,就會變成三十多歲的樣子,再過三十三天,就變成四十歲的樣子,此乃是老夫唯我獨尊神功,你如何能知道?”
李離半信半疑,一擺手中寶劍,厲聲道:“原來是邪教妖人,休走,接劍!”
李離飛身躍起,凌空一劍劈向了陶閒!
一道凌厲的劍氣劈來,宛如閃電般到了!
陶閒心中高興,他正要試試李離的武功,看看他的武功劍法究竟是不是劍門派的,只有這樣,才能試出真假來。
陶閒將一道劍氣避開,一掌拍向了李離的面門!
李離退後一步,手中劍一圈一繞,直奔陶閒的手腕削來,這一招正是劍門派的一招劍法雲霧縈繞!
陶閒暗暗點頭,忙變手爲抓,抓向了平平的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