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將來如何
七十八、將來如何
休息了一個晚上後,神清氣爽的洛天便來到了同塵園周圍。因爲害怕看見席空,所以他並沒有走進園子裡,而只是在附近轉悠,希望能夠遇見大哥或者是季經臣。
沒等太長時間,洛天就發現了一臉垂頭喪氣的季經臣正拖着看起來很疲憊的身體向着他的方向走過來。
“經臣!”洛天擺了擺手,“你怎麼了?”
在聽到熟悉聲音的一剎那,季經臣明顯很激動,結果擡起頭來發現聲音的主人是洛天而非洛心,於是又垂下頭,懶得說一句話。
洛天發現季經臣很不對勁,於是問道,“到底怎麼了?大哥又去哪兒了?他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
“小天,對不起。”季經臣指着自己的臉說道,“小天你打我吧!我把你的大哥弄丟了!”
“嗯?”洛天完全不懂季經臣在說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有想到洛心是故意說出那些話趕我離開的,是我太小氣了!他怕我有危險才決定獨自帶青風離開,可是我卻蠢得什麼都不知道!昨夜洛希逃走了!小天,你知道嗎,洛希居然逃走了!帶着洛心和青風一起逃走了!我找了一整晚也找不到他們去了哪裡!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季經臣的情緒很是激動,說出來的話也很紊亂,但是洛天竟然奇蹟般地聽懂了。
“不要慌。”洛天說道,“首先你要記住一點,二哥是不會傷害大哥的。也就是說,大哥不會死,而且大哥一定在等着你去找他。明白了嗎?”
季經臣抱着腦袋猛點頭,“我明白!我什麼都明白!可是我卻沒有辦法原諒自己!這是我第二次撇下他然後自己離開了,他一定很恨我!”
洛天皺眉,季經臣的情緒太過激動,對練武之人來說大忌,因爲他此刻若是擅用內力很有可能導致走火入魔。更何況以洛天現在大夫的身份看來,季經臣此時更需要睡一覺。
洛天無比慶幸自從洛家莊出事之後,爲了自保他總是儘可能地隨身攜帶着很多迷/藥,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先捂着自己的鼻子,洛天向右走了幾步確保自己站在上風口處,接着從懷裡掏出一包迷/藥很痛快地把它撒向了季經臣。
季經臣完全沉溺在自己瘋狂的情緒裡,根本就不知道洛天在做什麼,所以毫無防備地吸入了大量的迷/藥,然後直挺挺地昏了過去。
“太好了!”洛天忍不住爲自己毫無漏洞的舉動拍拍手。
有一句古話說得好,“樂極生悲”。正在洛天爲自己喝彩的時候,一陣逆風襲來,依舊飄散在風裡的迷/藥一下子全都飛進了洛天的嘴裡。
“啊?這該……”三個字“怎麼辦”還尚未說出口,洛天便倒在了季經臣的身上。
早在洛天在同塵園外徘徊時,發現他到來的守衛們就已經通知了席空身邊的橙顏和黃錦。
橙顏和黃錦向席空稟告後,竟然得到“不用管他”的命令。但是他們兩個人又不是第一天跟着席空,自然知道他把洛天看得有多重,所以自是不敢真的不管洛天。
看着洛天笨蛋似的把自己也弄昏過去之後,橙顏和黃錦很是無奈地相視一笑,然後決定還是把人先搬回紫竹院再說吧。
與黃錦相比,橙顏辦起事來不驕不躁,所以由他來揹着洛天,免得把人蹭傷了,還要受主上的責罰。
但是沒想到,橙顏的手還沒碰到洛天,便被一雙更爲強勁和霸道的手攔截了下來。
席空把洛天抱進懷裡,冷着臉一句話都沒說便離開了。只是從他眼裡的神情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黃錦說道,“主上剛纔不還挺生氣的嗎?還說什麼‘不用管他’,現在怎麼說變就變了?果然伴君如伴虎,主上的心思我們永遠都別想猜得到。”
橙顏瞪了黃錦一眼,“非禮勿言、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乃是我們暗影的生存法則,你怎麼就記不住呢?什麼時候你和綠修都能管好鼻子下面的這張嘴,那我和大哥就會省心很多。”
“知道了,囉嗦的二哥。”黃錦把季經臣扔到橙顏的身上,調皮地說道,“他太沉了,還是二哥把他搬回去吧!”
“唉,你呀,就會欺負二哥我。”橙顏把季經臣背到身上,然後幾個跳躍便消失在黃錦的視線裡了。
“二哥,等等我啊!”黃錦立即追趕着橙顏也離開了。
看着席空抱着洛天走近紫竹院,藍果問道,“主上,這一次小天應該不會再走了吧?”
“小天?”席空用他幽深不見其底的眼睛盯着藍果,好像是在問:誰准許你稱呼他爲“小天”了?
也許是常年與蛇爲伴的原因,藍果並沒有覺得席空的眼神有多冷,所以心裡也並不害怕,只是很自然地改口道,“屬下是說洛少爺。”
席空擺了擺手,“下去吧。”
藍果沒有離開,而是跪在地上說道,“主上,我聽說洛希帶着五哥逃走了,所以我懇請主上準我去尋找五哥,並把他帶回來。”
席空並沒有直接回答藍果的請求,而是凝聚一股內力,用掌風把一條銀環蛇從地下逼到了地面上。
把蛇抓到手裡,席空說道,“你憑什麼和洛希鬥?就憑你這些即將冬眠、行動力降低爲零的銀環蛇嗎?”
席空在很早之前便勸過藍果不要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這些蛇上面,可惜他表面上答應着,其實卻什麼都不聽。席空卻沒有因此責罰過藍果,原因很簡單,藍果是真的喜歡這些蛇。
聽到主上的話,藍果表示很不服氣,“在冬眠之前,這些蛇還是可以替我做一些事情的。”
“不要總是頂撞我。”在他們七個暗影之中,席空其實是最寵藍果的,因爲他的想法簡單,整個人很乾淨,不容易被染髒,這一點和洛天很相像。但是寵愛歸寵愛,並不代表藍果就有資格忤逆他的話。
藍果低着頭,很不高興地說道,“屬下不敢。”
席空說道,“你去找赤狂或者是其他的暗影,隨便一個都可以告訴你,我不讓你去的原因。只有你總是守着那些蛇,什麼都不知道。”
“明白了,屬下這就去。”藍果轉身離開,竟然真的去找了赤狂。
把基本的情況說明的一遍,藍果問道,“大哥,你知道主上不讓我去的原因嗎?”
赤狂點頭,“很簡單。不管洛希在哪兒,你的那些小蛇是絕對不可能接近他的。”
“嗯?怎麼可能?”藍果的興趣瞬間被提了起來。
“洛希精通各種機關暗器,這是我們今日才發現的。若不是季經臣在半瘋了的狀態下把洛希設計的機關毀得差不多,恐怕在他離開之後我們這些人也很難闖入他之前藏身的那個院落。你的那些小蛇肯定在碰到機關的同時就會被絞成肉末,這就是主上不同意你去的原因。”
藍果傻眼了,“洛希居然這麼厲害?”
“洛家莊出來的人,怎麼可能只是一個小人物?”赤狂說道,“宮裡的那個瑕妃你還記得嗎?”
“她怎麼了?”
“這一段時間宮中大大小小的嬪妃爲了暗殺她用盡了渾身解數,可是她不僅沒有被傷到一絲一毫,居然還懷上身孕了。剛纔我從宮裡打探消息回來之前正式確診,大概明日就會恢復正常的封號,等將來龍子出生後,說不定還會被晉封爲皇后。不管怎麼樣,反正洛家莊是有救了。”
“懷上身孕?”藍果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張大了嘴巴半晌沒有反應,“誰的孩子?”
“六弟,你怎麼了?瑕妃懷有身孕,孩子當然是皇上的。”
藍果的鼻子一酸,突然哭着問道,“哪個皇上的?”
赤狂臉色一凜,捂着藍果的嘴巴,“有些話不該說的就別說。”
藍果的眼淚無聲地流着,看起來讓人心疼極了。
赤狂也一直很疼這個弟弟,看他哭泣,心裡也極不舒服,於是說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孩子不是那個人的。”
“當真?”
赤狂點頭,“當真。”
藍果破涕爲笑,“那就好。宮裡漂亮的女人那麼多,我還真的怕他把持不住。這種日子也不知究竟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快了。”赤狂說道,“顧繼學和顧凌寒都快要忍不下去了,主上帶着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準備,我相信這一次我們只會成功不會失敗。”
藍果很沒力氣地說道,“希望如此吧。反正情況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了,最困難的那一段時間我們都走過來了,其他的事情還有什麼可怕的?大哥,你說是不是這樣?”
“嗯。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赤狂記得在最困難的那一段時間裡,他們甚至連安身的地方都沒有,還好,一切都過去了。只要接下來的這一場鬥爭他們能贏得漂亮一些,將來便日日都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