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的表情帶着悚懼。
然而，劉家闖此刻看着他的表情，並沒有多少的施壓。
反而，他一如往常的平靜。
但，此刻有這種壓迫感的不止是憨子一個，自從大闖走進來後，其他幾個跟着憨子的人，也都感受到了這種莫名的壓力和恐懼感。
大闖，景三兒，曾小克，小慶這些人，也許身上就帶着一股驚濤颶浪裡闖蕩過來的特有氣場。
而這些，也是這些個所謂的社會小青年們，所不具備的。
他們，只是雷公手底下最底層的兄弟，在他們的眼裡，所謂的混社會，只是釣釣馬子，逛逛酒吧，迪廳，和偶爾去打個架，僅此而已了。
就好像養尊處優，偶爾會被放出來對着陌生人狂吠幾聲的小狗，遇到了幾匹來自深山的惡狼一般。
儘管，這些惡狼還沒有對他們呲牙，更沒有露出利爪。
而他們，卻早已經感到了莫大的恐懼！
大闖掏出一盒中華煙，自己點上一根後，隨後將煙放到了憨子的嘴裡。
此時，憨子的嘴都是在顫抖着的。
是的，他緊張的嘴脣都在顫抖。
大闖衝他微微一笑，隨後衝張佑碩說道：“弟弟，把他們先鬆開！”
張佑碩一愣，但大闖的話，就是命令，隨後他衝其他人一偏頭。
那幫人上去，就將憨子等幾個青年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憨子活動了下手，深吸了一口嘴上叼着的煙，隨後將煙從嘴上拿下來，瞅着大闖，這時，他卻沒有先前那麼的害怕了。
但是， 他始終還保持着那種敬畏感。
在沒有見到大闖之前，他們這幫小青年，都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但是，當真正看到這幫老一輩的混子們後，他們徹底折服了。
這，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養出的氣質。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向生的，難以模仿的氣場。
憨子額頭上冒着汗，他連續裹了幾口煙，這時，纔看着大闖問道：“哥，我沒想到，你不打我們。”
大闖瞅着他，微微一笑，“你們也是受人指派，我不爲難你們。”
說完，大闖還是倆手揣着褲兜，繼續看着他們。
此時的景三兒，小慶幾個人，就站在大闖的身後，同樣不動聲色的看着這幫小子。
一幫人全都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幫江東老人真的不是蓋的，難怪他們能夠在江東這片土地上創出名堂來。
憨子喉結滑動了一下，使勁嚥了口唾沫，隨後說道，“哥，我知道你就是闖哥，對不對？”
大闖微微點了下頭，看着憨子說，“我還是那句話，我不爲難你們，誰讓你們來的？”
憨子聽到這，剛剛要放到嘴邊的煙，停住了。
雖然他已經料到，大闖要對他說什麼了，但是，真當大闖說出來後，他還是緊張的忘記了他剛剛要做什麼。
“說吧！”
此時，站在大闖身後的小慶，衝他一仰頭，說道。
憨嚥了口唾沫，隨後目光又看向大闖，說，“哥，這麼說吧。我們今晚上，其實是衝着段小波來的！”
當聽到段小波三個字時，張佑碩的雙眼，瞬間瞪大了。
“哦？”
大闖有些不明就裡，雖然，在車上，他已經聽到景三兒對自己說了一些，但是，當從眼前這個小子的口中，得知他們就是衝着段小波來的時，還是一怔。
“段小波，他怎麼了？”大闖問道。
“具體的，我不知道！”
當說完這句話後，憨子緊張的趕緊跟了一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哥！”
大闖只是看着他，問道：“那，你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放心，你只要說了，我不爲難你！”
“但，你要是不說，我也有法子讓你知道啥叫後悔！記住，我只問你這一次，說與不說，完全在你！”
大闖的話，說的心平氣和，但是憨子早已經冷汗直冒了。
“哥，我說。我只要是知道的，我全都對你說清楚！”
憨子不自覺的手放在額頭上，擦了一把汗。
“嗯。”大闖點了下頭。
他也完全相信，這個憨子應該不會騙他的。
只是從眼神，大闖就能夠看出，這個小子巴不得自己把知道的全說出來，然後讓自己放他走了。
憨子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說道，“是這樣，具體的我是真不知道！”
說着話，他還看向其他的幾個兄弟，說道，“他們也是一樣，你不信，你問大夥兒！”
他話說道這裡，其他的那幾個人，也都跟着點頭。
大闖瞅了那幫小子一眼，隨後又看向憨子，“但，你也不能就對我說這些吧？”
說話的同時，大闖的頭，往前探了下。
憨子下意識身子往後一撤，剛剛只是大闖輕微的一個動作，就把他嚇得緊。
他完全相信，自己如果有絲毫騙他的話，他瞬間就會洞察出來的。
憨子也不知道爲什麼，但他就是相信大闖能夠有這樣的能力！
“哥，我只知道，今晚上出了件大事，好像是出了人命，而出人命的事情，和那個段小波有關！”
憨子說完這話，還怕大闖生氣，便跟着說道，“是真的，哥。我是聽說的，你不信你問他們！”
說着話，憨子還指了下身旁那幾個小子。
那幾個小子趕緊點頭跟着附和，生怕自己的動作慢了。
而這次，大闖並沒有看那幫小子，只是兩隻眼睛盯着憨子，對景三兒說，“三兒，給小波打電話！”
景三兒隨即掏出手機，撥通了段小波的號碼。
電話只響了兩聲， 段小波那邊就接通了。
“喂，三哥，我這……”
“小波，你先別說話，你闖哥有話問你！”
說着話，景三兒將手機遞給了大闖。
大闖接過手機後，問道：“小波，你在哪了？”
“我就在東郊路口這個大銅像這啊，不是三哥讓我在這接應的嗎，怎麼了哥？”段小波還有些懵懂的問道。
大闖雙眼看着憨子，對着手機問道：“我問你，今晚上出了一件關係到人命的事，和你有沒有關係？對我說實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