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飄來,襲人一頭素白,花青衣望了一眼九天飛狐,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此時風雪正急,人站在街上都會覺得心是冷的,九天飛狐望了一眼前方的風雪,笑了笑,說道:“我能有什麼打算,今天晚上找家客棧住一晚,如果明天雪停,我就離開此地,繼續爲師父守墓。”
花青衣本來是想讓九天飛狐先住自己家的,可後來一想,江蘭還在自己家,他們兩人怕是也難在一起了,既然不能夠在一起,那又何必再見面呢,見了面還不是徒增傷情。
花青衣笑了笑,然後對九天飛狐說道:“既然你已經打定了主意,那麼我也不阻攔你,前面就有一家客棧,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打烊,你可以去哪裡借宿一宿。”
花青衣最後向九天飛狐笑了笑,然後便迎着風雪而去。
家裡還亮着暖暖的黃光,花青衣推門而入,謝念亦他們都還沒有睡覺,他們見花青衣走了進來,便連忙迎了上去。
“花大哥,查的怎麼樣啊?”江蘭在花青衣坐下後連忙問道。
花青衣點點頭,說道:“兇手沒有找到,但九天飛狐已經沒事了。”
花青衣說九天飛狐沒有事了,便頓覺放心了好些,花青衣看了一眼大家,然後說道:“如果沒什麼事,大家都去睡覺吧,我也很困了。”
夜半,大街上飄着鵝毛大雪,路上已不見一人,連打更人都因爲天氣的緣故而躲在了被窩裡,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影慢慢的出現在了大街上,街上的雪很厚,而那個人也走的很慢,他好像對什麼都不着急,就只是慢慢的走着。
風雪好像一點都沒有要停的意思,可那個人也沒有要停的意思,他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了一家院落,那家人的房門緊鎖,可他卻看也不看,就只是輕輕一躍,便飛身上了牆頭,然後便快速向那戶人家的房門衝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可就在那人剛衝到門口的時候,房間裡的等霎時間的亮了,那人見屋子裡的燈亮了,便知不好,可他剛要逃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屋內傳來:“既然來了,又何必要走呢!”
那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那是花青衣的聲音,花青衣慢悠悠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然後他看着那人說道:“九天飛狐,你還是來了!”
九天飛狐見自己已經被人識破,便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便轉過身笑道:“你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裡?”
花青衣笑了笑,他看了一眼九天飛狐,說道:“我查了一遍所有有可能有嫌疑的人,可他們都沒有殺蘇如是,那麼誰會殺他呢,當天晚上就只有你和蘇如是在一起,而且整個蘇府的人都沒有聽到一點聲響,那麼除了你,誰還能殺得了蘇如是呢?”
“可我殺了蘇如是之後,爲什麼沒有逃呢?”
花青衣笑笑,“你若是殺了蘇如是再逃了,那所有人便都會知道你是兇手,那麼到時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蘇府的人怕也不會放過你,所以你索性不逃了,而且還有第二個原因,你還有事情沒有做,你還要殺了葛梵和尹信兩人。”
花青衣說完之後,看着九天飛狐笑道:“或許我應該叫你揚公子纔對的!”
九天飛狐一驚,連忙問道:“什麼揚公子,你是在說我嗎?”
“楊柳風的兒子,自然姓楊了!”
花青衣說到楊柳風的時候,九天飛狐的眼睛霎時間的紅了。
“你很聰明!”
花青衣笑了,“這句話已經有很多人說過我,但在這裡我還是要再說一遍,並不是我很聰明,而是因爲我善於思考,而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報仇而已。”
“哦?”
“當我知道蘇如是並不是真的蘇如是的時候,我便覺得這其中的事情複雜了,於是我便想,誰會最很蘇如是呢?有三個人,葛梵、尹信和楊柳風的兒子,我找到了葛梵和尹信,但我從他們那裡得知他們並沒有殺蘇如是,那麼最有可能殺人而且有機會殺人的便只有你了,當我聯想到楊柳風的時候,我便知道了你的身份。”
九天飛狐站在雪中央,他的身上已經飄滿了雪,可他卻沒有動一動,因爲他不想動,當他的腦海中全是往事的時候,他的心裡突然空落落的。
十幾年前,他本應該有一個幸福的家的,可突然有一天,他的父親死了,他所有的夢想在那一刻徹底的破滅了,他想報仇,可沒有本事,直到有一天,一個老人把他帶走了,而且叫他武功,並給他起名字叫九天飛狐。
幾年前,師父死了,他師父在臨終前告訴他,他的殺父仇人是蘇如是。
“還記得那天我領你去江南的那戶人家嗎?”師父躺在病牀上已經奄奄一息了。
九天飛狐點點頭,這十幾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着那戶人家,因爲那戶人家裡有個讓他抓蟬的小女孩。
“他並不是真的蘇如是,我上次帶你去便是要試探那人是不是真的蘇如是,因爲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說當年蘇如是與葛梵。尹信比試用的並不是他的成名絕技如若神功。我已經試探好了,他不是蘇如是,是他殺了你的父親,不過你若想去報仇,就必須再練幾年武功。”
九天飛狐的師父說完那句話之後便死了,九天飛狐突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報仇了,可師父死了,他一切都沒有了,他所剩下的也只有報仇。
那個叫蘇若煙的女子還在等着自己吧,九天飛狐想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的笑了,就算等着又如何,他要去殺她的父親。
風雪飄的很大,葛梵和尹信慢慢的從屋內走了出來,花青衣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問道:“你們兩人想證明處置他?”
葛梵猶豫了片刻,最後說道:“讓他走吧,當年雖說是蘇如是挑起的事端,但楊柳風的死我們也是有責任的,而這個責任,我們推卸不掉。”
漫漫風雪之中,多了一個蕭索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