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天空,乳白色的月光灑下爲這院中增添了一絲靜謐。一個樣貌出衆的少女正興致勃勃的連着一套劍法,少女有着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三千青絲被紮成一條馬尾束縛在後。身上穿着一身紫色的勁裝,上面有着華貴的花紋。觀看少女在月下舞劍,也是難得的趣事一件。
“不錯不錯,張小姐年紀輕輕在劍法上竟然有着如此造詣,在下佩服。”溫和的令人如同沐浴在春風中的聲音伴隨着一陣掌聲傳來,張伊諾趕忙收劍,看到來的正是今日前來長歌門的客人,張伊諾果斷一禮道:“見過化先生,小女子當不得先生稱讚,我剛剛的劍法在先生這等境界的高人眼中,恐無亞於三歲兒童舞着一把抓不動的大刀,滑稽又可笑。”
今日來長歌門拜訪的,正是拜劍盟的盟主化玉成。
化玉成聽此搖頭啞然失笑道:“不可如此妄自菲薄。同輩人中,你的天資絕對是位列前茅。”張伊諾聽此一笑問道:“先生這麼晚來此,可是有什麼事情嗎?”對於這個在晚間宴會上讓自家姥爺客氣連連的男子,張伊諾十分好奇,自家姥爺是何等傳奇之人她可是知道的。能讓自家姥爺如此禮遇,這人顯然也不是一般人。
化玉成卻是搖了搖頭道:“頭次來這長歌門參觀,夜間卻是難以平靜,便獨自出來轉轉,無意間看到張小姐在此舞劍,便忍不住觀摩一番,多有失禮之處,還望端木小姐見諒。”說罷化玉成微微一躬身。而張伊諾趕忙躲避道:“先生嚴重了,若是先生無事,不若指點我一番。”
對於這位大名鼎鼎的怒劍仙,張伊諾也很是奇怪。明明是一位翩翩君子,爲什麼要叫怒劍仙呢?怒劍仙化玉成聽到張伊諾的話則是微微一笑道:“自無不可。”
對於張伊諾這個小女孩,說實在的化玉成也是屬於見獵心喜。畢竟想要碰到一個在劍道上有如此天賦的女孩確實不容易,化玉成一身絕學至今都找不到人傳承,若是能把張伊諾收爲弟子,這是再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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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想的很多但卻在電光火石間思考完畢,化玉成笑着道:“且先把你這套劍法施展一遍,讓我瞧一瞧。”端木蓉蓉聽此恭敬一禮,之後眼神一凜,手中寒光一閃寶劍出鞘,見人舞劍,風兒微動,滿院花草輕輕搖擺,小湖上波紋盪漾,端木蓉蓉劍法華麗優雅,長劍在手如同一條銀白色匹練,一套劍舞停,風也漸漸平息,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樣子!
化玉成見此點評道:“好,不錯,非常不錯。這套劍法想必就是全真道風雨雷劍四大劍訣中,春劍的入門篇吧。通過舞劍而增強對風的感悟,而後以此直接領悟一絲風之真諦。不錯,很不錯,按部就班下去,之後藉由這風領悟春天溫潤萬物之意以此入門。張小姐,以你如今的年齡能夠將這劍訣領悟至此,已經是天下少有的天才了。”
“端木小姐,這清風劍訣雖然是當世排的上名的劍訣,但是這入門篇在我看來還是有些瑕疵的。”化玉成略帶嚴肅的道。張伊諾聽此卻是來了興趣道:“有何瑕疵還望先生指點。”
這套劍法有瑕疵,張伊諾是不信的,在她看來,這風雨雷電四大劍訣乃是自己姥爺晚年後和自己爺爺一起推演創造出來的。這可是兩位和化玉成同輩的人,若是真有瑕疵也輪不到化玉成這個和他們同級別的人可以指正出來的。
化玉成見此自然知道她的內心在想什麼,畢竟這傢伙胸中心機和城府可一點都不比夜小白淺多少。化玉成笑着道:“張小姐,你可知道何謂風?風者,開天四靈之一,無形無相卻又真實存在着。風與水有共通之處又有不同之處,水者可剛可柔,形態千變,風卻比水更加靈活,同樣也是剛柔並濟。張小姐,全真道的風劍太過重意而不太重刑了。”
重意不重形,就是全真道四大劍訣中最大的瑕疵。全真道畢竟是道門,而夜小白和張明胥這個境界的人對於劍招什麼的也不是很重視。在他們看來這花裡胡哨的東西哪裡有簡單粗暴威力大的劍氣好用呀,直接領悟劍氣,不行嗎?
然而他們卻是忘了一點,這個世界上還是普通人居多,普通弟子哪有這麼輕易就能領悟劍氣?在諸多普通弟子的拼鬥中,凌厲的劍招往往要比其中蘊含着的劍意更重要。因爲劍意這個東西,對自己的內力消耗可不是一般大!當誰的內力都是循環不斷嗎?
聽此張伊諾沉思一會,面色嚴肅的道:“請先生指點。”化玉成見此也不客氣,廢這麼多口舌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震撼住這丫頭嗎?
只見化玉成接過劍後也不猶豫,直接開始舞動,化玉成動的瞬間突然一陣風起,這風似柔似剛,說風柔是因爲園中所有草葉都是微微擺動,好似舒展筋骨一般,說風剛則是因爲風起的瞬間三千花落,樹上的梨花打着旋就像是鵝毛雪一般輕輕飄落,樹葉沙沙作響,爲花的演出做了一個完美的交響曲。
化玉成劍法輕靈,看似無招,卻是極具寫意,將風無形無相的奧義詮釋的是淋漓盡致。此刻的化玉成身上飄渺出塵之意更加濃重,若不是肉眼看到,只憑借感覺的話,那麼燭明玉就是風,無定形的風。俄而舞停、風息,一切重歸寧靜,就像是剛剛的風不曾出現過一樣,如果不看樹上的梨花盡皆落盡的話。而張伊諾看着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等反應過來後,化玉成早已離去,只有一柄明晃晃的劍在地上輕輕搖晃着,嗡鳴着。
張伊諾走上前拔出寶劍,寶劍頓時化爲無數晶體剔透的粉末,顯然是承受不住剛剛化玉成施展的法則奧義。見此張伊諾眼神一凝重,顯然是有了什麼打算和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