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上官驚羽淡淡地應了一聲,揉了揉依舊有些昏昏沉沉的額頭,只想再多睡一會兒,擺了擺手讓劉宣德出去,順便吩咐了一句:“你叫府裡的人去幫忙吧。”
雖說他對於王思晨沒有絲毫感覺,但不管怎麼樣,聖旨都已經降下來了,再說什麼也沒有意義,他總不能悔婚吧,那可是抗旨,這罪名他承受不起。
不能悔婚,也就只能順應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躺回了牀上,不過卻是沒有繼續入睡,就只是閉着眼睛想着婚事。
昨日突然聽到自己的婚事,憤怒之下根本沒有細想,現在想起來,皇上這時候給他指婚,應當不是警告纔對,他又沒有做過什麼讓皇上不滿的事情,而既然不是警告,那就只能是要讓他淡出朝廷了。
他和皇上的關係雖然不錯,但生在帝王家,早就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既然皇上要讓他做個閒散王爺,那就順了皇上的意,反正他也沒想有什麼大的作爲。
王爺大婚當然不能和皇帝相比,但整個京城依舊滿是喜悅的氣氛,各家各戶都掛上了紅燈籠,作爲當事人的璟王府和吏部尚書府當然也不例外。
此刻上官驚羽就在吏部尚書府,與吏部尚書王謙面對面坐着。
抿了口茶,上官驚羽說道:“王大人,本王想和貴千金見上一面。”
“好,我這就派人去喊思晨。”王謙猶豫了一下,隨後開口應道。
按照習俗來說,婚前男方和女方是不能見面,如果對方只是同樣的大臣,哪怕是前任丞相家的公子,王謙也絕對不會同意,但提出這個要求的是璟王,皇上現在唯一的兄弟,還是太后的親生兒子,更何況他和王思晨的婚姻還是由皇帝親自指婚,王謙怎麼也不敢張口否決。
上官驚羽掃了這個未來的岳父一眼,又補充了一句:“本王是想和她獨自見一面。”
言外之意,便是不希望有旁人在場。
王謙張了張口,本想提醒一句這於禮不和,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搖了搖頭退了出去。
很快,王思晨便到了,一身鵝黃色的裝扮讓上官驚羽眼前一亮,但也只是如此,依舊沒有半分心動的感覺。
“見過璟王殿下。”王思晨只是瞥了一眼上官驚羽,便很快低下頭去,做了個萬福說道。
上官驚羽沒有第一時間讓她起身,等到旁人都退出去把房門關好後,這才走過來親自將王思晨扶起來,指着旁
邊的座位說道:“王小姐,請坐。”
語氣平靜,彬彬有禮,絲毫沒有做作的痕跡。
這是王思晨對上官驚羽的第一印象。
略微遲疑了一下,王思晨在座位上坐下來,朱脣輕啓說道:“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說實話,王思晨對上官驚羽要見她是有些不滿的,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大姑娘,哪怕兩個人馬上就要結婚,但畢竟尚未完婚,她還不是上官驚羽的妻子,更何況從禮法來講,兩人在婚前本不應該見面,上官驚羽卻要與她私自相見,雖然她不是那種固守三從四德的女子,但依舊有些不快。
上官驚羽也知道自己的行爲有些魯莽,先是道歉道:“王小姐,明日便是你我二人的婚期,本來今日不便相見,但有些話我覺得還是要先說開的好。”
他沒有再自稱本王,而是改爲“我”,不只是爲了表達自己的歉意,更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王思晨微怔了一下,不知道有什麼必須要在今天說的,當下疑惑道:“還請殿下明示。”
“主要有三件事,第一便是要詢問王小姐對於這件婚事的看法。”上官驚羽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恕我直言,我對王小姐沒有絲毫感覺,而且看起來王小姐對我也一樣……”
“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王思晨“騰”地站起來,眼睛裡的怒意越發明顯。
他今日來找自己,便是想告訴自己他不喜歡自己,於是想要悔婚嗎?
婚姻大事豈可兒戲,先不說明日便是婚期,整個京城都知道了他們的婚事,而且這還是皇上的旨意,難不成他要抗旨?
上官驚羽一早就料到王思晨的反應,倒也沒有對她的質問介意,而是繼續說道:“你我二人沒有絲毫感情基礎,但既然是皇上指婚,我當然也不會抗旨不遵,明日便是大婚之日,我定然會贏取王小姐,只是想知道王小姐對婚事的看法,我想以王小姐的聰明,應該能夠想到皇上爲我指婚究竟是什麼意思。”
王思晨當然明白,一般來說皇上主動指婚都是因爲某方面的考量,上官驚羽是唯一的王爺,皇上這麼做明顯是讓他做一個閒散王爺,王思晨自從知曉了婚事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當下開口說道:“既是皇上的旨意,思晨莫敢不從。”
“就只是如此嗎?”上官驚羽對她的回答沒有絲毫意外,甚至表情和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輕聲說道:“我今日過來,
便是想和王小姐推心置腹地談一談,王小姐不必有什麼戒備。”
話已經說道這個地步,王思晨也只好實話實說:“思晨與王爺不過初識,但對王爺的爲人還是有些瞭解,能夠嫁給王爺乃是思晨的榮幸。”
“如此便好。”
上官驚羽點了點頭,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繼而說到第二件事:“既然王小姐對此沒有異議,那我也就放心了,至於第二件事,乃是我的一個要求。”
“明日婚後,你便是璟王妃,不管這婚事的緣由是什麼,明日之後你的身份就只能是璟王妃。”
“還請殿下明示。”王思晨回道。
上官驚羽盯着王思晨說道:“你需要幫我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做好你的璟王妃,而且你作爲我的妻子,要時刻站在我這邊,不論發生什麼事情。”
這一次王思晨沒有急着回答,而是與上官驚羽四目相望,直到確定上官驚羽沒有別的意思在裡面,這才緩緩說道:“這是自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思晨既然嫁給王爺,也就是王爺的人了,日後只會以王爺爲尊,不會有半點多餘的想法。”
王思晨的回答很自然,也很真誠,上官驚羽不由對這個女子高看了一分。
自古有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般被指婚的女子即便不敢反駁,但對於夫家也會多有不滿,但王思晨沒有,她說的完全都是真心話,也就表明她就是這麼想的。
皇上親自指婚,哭鬧也沒有什麼用,順應旨意纔是最好的,日後她便是璟王妃,除非被休掉,否則日後這個身份永遠不會改變,還不如早日做好準備。
不得不說,王思晨的確是個聰明的女子。
上官驚羽收回目光,從袖中拿出一卷文書,攤開在王思晨的面前,說道:“最後是我的承諾,我上官驚羽承諾,今生只會娶你一人爲妻,終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日後你便是唯一的璟王妃。”
話音未落,王思晨眼眸中已經閃過一絲震驚。
王侯將相,不管是皇家還是有權有勢的人家,都絕對不會只娶一個女子,正妻的確只有一個,但大都還有幾個側室,上官驚羽這麼說,無疑是在表明他對自己的態度。
他是想說不會辜負自己。
目光下沉,落到那捲文書上面。
上面寥寥幾筆,提的同樣是上官驚羽口中的事,同時上面還有上官驚羽的私印,以及違背承諾後自願受到的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