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他們在正殿等候,寡人隨後就來。”昭帝說着站起身來。
忽然東亭現身道:“尊上,安王世子來了,似乎有十萬火急之事稟報。”
“讓他在北書房等着寡人!”雖然不知道南宮越程有什麼事非找他不可,但是南宮越程從來沒有顯示過慌亂,他是屬於那種刀劍橫在脖頸上也能談笑風生的男子,風華絕代呢。
急匆匆趕到北書房,一進門,見南宮越程正象個沒頭蒼蠅似的亂轉。
一見昭帝欲撩袍下跪,昭帝揮了揮手,“東亭說你有十萬火急之事?”
南宮越程定了定神,施禮說道:“稟尊上,北堅王阿麗公主的妹妹阿豔,看上了九殿下,聽說北堅王已經在正殿等候,怕是……阿豔公主看上的東西,會不擇手段不惜代價弄到手。所以……”
昭帝的臉色如常,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目光中的幽暗顯示他實在是不高興,“寡人的晏兒,的確也該選妃了。來人,擬旨!”
南宮越程捧着聖旨一路飛奔衛國公府,而衛國公府根本不知道爲什麼安王世子會莫明其妙到府門,闔府跪迎聖旨時,南宮越程都覺得有些搞笑,頊晏的親事也定得實在太匆促了,不過瑤華郡主,依上次在殿內的一番舉止,應該還是能當得起這九皇子的正妃。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瑤華郡主姿容清麗,性情溫宛,謙恭有儀……”連南宮越程自己都搞不清楚怎麼把這旨意念完的。
瑤華郡主似乎沒想到是天賜良緣,眼中似乎還有些溼潤,顫抖着接過旨卷,盈盈下拜道:“多謝安王世子費心,請屋內喝口茶再走。”
南宮越程見到芨華郡主又紅又白的臉,心裡覺得一陣舒坦,從今後,他與芨華郡主已經不是一個輩份的人了,想着也就鬆快了些,對瑤華郡主說道:
“本世子還要回去復旨,啊,這些賞賜都是給你瑤華郡主的,宮內有禮單,所以千萬要收好了,婚期的話,欽天監那邊會傳消息來的。”
“是,有勞安王世子相告。”南宮越程笑了笑便上了車馬回宮,到宮門口一下馬,便見到了神色不安的上官頊晏,“你怎麼了?頊晏?”
“安王世子,那個北堅王來求親了,現在都還沒走,我聽長喜說的。”頊晏的聲音不再象以前那麼醇厚帶有清雅的感覺,變得乾澀,似乎還有點暗啞。
南宮越程笑道:“不必擔心,尊上已經給你指了婚,正妃是瑤華郡主,兩個側妃,由內務府的兩個公公去傳旨了,北堅王想要把女兒嫁進來,位置已滿,除非她想做小妾或者通房。”
頊晏冷冷地說:“那樣的公主,不及落兒妹妹一個頭髮絲,落兒妹妹心中慈良,總想着造福百姓,那個女的,心底醜陋,只知道自己痛快,心裡沒有別人的人,是天底下最醜的女人!”
咦?頊晏爲什麼拿落兒跟阿豔公主作比較,難道說,頊晏喜歡落兒?南宮越程不確定地說:“頊晏,九殿下,剛纔那番話可不要隨便再說了,這裡到處都是眼線啊!”
上官頊晏苦笑了一下:“我又何嘗不知?但我就是覺得那個女的很讓我噁心。走吧……”
“越程,頊晏,你們怎麼會在一起啊?”上官頊雲小跑着過來,白晳俊俏的臉上由於跑動而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我父親身子好了很多,只是有個病告的奏摺讓我上交給尊上,你們呢?”
南宮越程道:“頊晏被賜婚了,正妃是瑤華郡主。”
“瑤華郡主?那個可是個不簡單的角色。不過,配頊晏是正合適的,她是屬於那種只要你對她好,她就會千萬分對你好的人。”上官頊雲笑道:“宮裡頭,這樣那樣的事情又多又亂,有象瑤華郡主這樣的人幫你操持,自然是極好的。”
上官頊晏皺皺眉道:“阿雲,你怎麼會對瑤華郡主這麼清楚?”
上官頊雲笑道:“小時候我在外祖家住的時候,離衛國公家很近,而衛國公夫人與我母妃是手帕交,所以幼年時我們常常在一處玩耍,不過,去得最多的,還是安王府。”
頓了頓又說道:“瑤華郡主比我大幾個月,她一直都很端莊,也很文靜,不愛說話,不過,脾氣是有的。她九歲那年家裡辦宴會,我們家也受邀去了,衛國公寵妾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庶姐姐把原本該她份兒的糕點給吃了,她盛怒之下,從馬房取了馬鞭,把她庶姐打得皮開肉綻,還說要讓她庶姐姐記住什麼叫嫡庶有別!”
“不錯不錯,這家小姐養得好!”南宮越程笑嘻嘻地說道,用手推了推頊晏的手臂道:“必須要有這個狠勁,才能在宮裡頭活下去吧?”
上官頊晏沉吟半晌非道:“說的也是。瑤華郡主才貌品格都常常聽聞,應該是合適的婚姻吧,只要我們不會互相討厭,應該就能相安無事。”說着便低下頭,自顧自走開了。
南宮越程則拉着上官頊雲往回走,“哎,你幹嘛,我奏摺還沒遞上去。”
“啪!”頭上早捱了一記,“你打我幹什麼?”
南宮越程將上官頊雲推上車,自己也大步跨了上去:“去江宅!”
辰星一見安王世子吩咐,立即揮了揮手,於是瑾王世子的馬車便緩緩駛向江宅。
上官頊雲見南宮越程用惱怒的目光直視自己,心裡很不高興,“幹嘛這樣看我,怪嚇人的。”
“嚇人?你不知道北堅王生的女兒一個個都是花癡,見了漂亮男人就要粘上去麼?”南宮越程說到此,那語氣越發冷了下來,冷得車廂裡的溫度似乎都到了零下,上官頊雲打了個冷顫。
南宮越程搶過他手中的奏摺在手中輕拍着:“你走在街上,每個女人都會回頭來看你,你自己是清楚的吧?”
上官頊雲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那,那種事,我怎麼會去留意啊?”
“你倒是給我留點心啊!象你這樣不聞不問的過日子,我可怎麼放得下心?”南宮越程嘆口氣道:“我們倆認識不是一天兩天,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瞭解嗎?”
上官頊雲紅着臉低下頭默不作聲,“她也未必瞧得上我。”
“你……”南宮越程瞬間火大,強行壓制怒意道:“如果你沒有與我相同的心思,那我這麼多年在你身上的心可就白費了!”
上官頊雲低低地說道:“我也只是想平平安安就好,咱們等落兒的事情辦完,就去隱居吧?我不想這樣被大家圍着說來說去,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