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扯出一絲微笑,輕輕頷首。
“那愛妃便好生養着吧,朕改日再來看你。”說着,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尉遲夜方要起身離去,便不捨的拉住了他的袖口。
他將她的手輕輕放下,以被褥蓋之,道:“朕走了。”
她戀戀不捨的目送着皇帝離開,在看不見他的身形之時,收回了目光。
是誰,到底是何人殺了她的孩兒,爲何要這樣。
的眼神變得悲楚起來,此時她的腦海裡忽閃現出一個人。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搖着頭慌亂道:“不,不可能,不會是他的,不會,怎麼可能呢……”
她有些神神叨叨的胡亂猜想着。
這邊的將軍府中,丫鬟阿俏偷偷摸摸的拿着個包袱進了府邸。
今早的時候好險,差點就被管家發現了,幸好他被大夫人臨時給叫過去了,她這才能悄無聲息的出了府。
眼下又是一道鬼門關,阿俏在貓着腰進了府後,神奇的發現管家並不在。
她舒了口氣,準備提步。忽然感到後頸一痛,她兩眼上翻,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儼然已經到了大夫人的面前。
阿俏連忙跪下,嚥着唾沫,不敢去瞧大夫人。
而管家卻在一旁雙手交握的睨着她。
“說吧阿俏,你在將軍府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呢。”主母姜氏品了一口茶,面無表情的放下。
阿俏急的冷汗直冒,隨着跪地的姿勢,一點一點滴落在地上。
姜氏看着,便知道里頭有鬼,攏了攏髮髻道:“將軍府待你不薄,你此番是想行竊啊還是想當逃奴啊。”
見阿俏身上的包袱,管家一把趁着她不注意的時候搶了過來。
“管,管家。”阿俏忙轉頭,發現自己的包袱被拿走了。
姜氏看了一眼,示意管家打開來。
阿俏生恐大小姐因此被牽連,於是連忙喊道:“管家!大夫人,阿,阿俏,阿俏是……”
管家停頓了手,再望向大夫人。
姜氏不動聲色,道:“說吧,你有什麼企圖。”
阿俏飛速的在腦中轉着,然後捏造說:“這,這裡頭是奴婢偷偷用攢的私房錢買的衣物。”
管家迅速拆卸開來包袱,發現真如她所說,只是一些衣物,還有一雙精緻的繡鞋。
姜氏遠望了一眼,就知道這其中價值不菲,一個小小的丫鬟哪來那麼多的私房錢?
“阿俏,我要你如實稟來,這些銀兩是從哪來的!”管家厲聲呵斥道。
他極其懷疑這丫頭是偷竊了大小姐的財物,才偷偷爲自己購買這些的。
“好一個虛榮的丫頭。莫不是看公主生辰宴上,大小姐要帶貼身婢女進宮,你便起了攀附權貴之心,想要藉此野雞變鳳凰麼?!”管家見她匍匐在地不說話,便更加嘲諷道。
阿俏面色發白,心下有些顫抖,也不知該如何回話,只得一直沉默着。
“管家,將這個包袱裡的東西都拿去燒了。再將這丫鬟仗責二十,以儆效尤。這等奸佞之人,不配出現在我將軍府,打完便扔出府吧。”姜氏說完,便準備起身離去了。
聞言,阿俏臉色更加慘白,渾身彷彿放空了一般,她忙拽着姜氏的腿道:“大夫人,您饒了奴婢,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絕對沒有行竊啊,真的沒有。”
姜氏冷哼一聲,覺得和這等下人說話真是浪費口舌,便一腳踢開,對着管家使了個眼色,便離開了。
管家發狠道:“來人,將丫鬟阿俏給我拖出去仗責二十,扔出將軍府。”
說完,便上來幾個人將她架起,拖到外面。
管家則是將包袱拿了出去,準備燒掉。
這廂,有一老僕發現事情的不對勁後忙左顧右盼的叩響了姜瑾的房門,輕聲道:“不好啦大小姐,不好啦!阿俏被大夫人仗責二十,要扔出將軍府啦!”
聽到老僕的聲音,姜瑾瞪大了瞳孔不敢置信,慌張的推開門,險些絆到老僕。
她不顧身後的叫喊,提着羅裙便一路彎彎繞繞的過去。
當下便看到阿俏被打得氣若游絲。
她氣紅了一雙眼,上前扳開那兩個下人,眼神陰狠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下人們見是大小姐,忙跪了下來。
管家燒完了包袱後,便看到了姜瑾扶起了丫鬟阿俏,帶着她離開。
他忙換道,去了大夫人的房內,對她稟道:“回大夫人,大小姐方纔過來將阿俏給弄回房了。”
姜氏斂目,道:“由她去罷。”
管家有些遲疑,道了句是便退下了。
“慢着,把姜樂那小蹄子給我叫過來。”她神色微動,思索道。
管家諾,掩上門去尋姜樂。
阿俏傷痕累累的無力擡眼,她微弱的開口道:“小,小姐。阿俏對不起你,管家,管家把衣物拿去燒了,但是阿俏沒有說出來是,是小姐做的,阿俏自己承擔了,幸好沒有牽連到小姐,幸好。”
姜瑾奮力的擡着她往自己房裡去,她的眼中星星點點,輕聲道:“我知道,我知道了,你莫要再說了。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死的,不會的。”
阿俏無力的笑了笑點頭,昏了過去。
那老僕一直在原地乾着急着,這下看到了小姐擡着阿俏過來,連去搭了把手,合力將她擡回了房。
“快把她放到我。”姜瑾搭着阿俏一隻胳膊,對老僕道。
“這,大小姐,不,不合適吧,她畢竟是個丫鬟……”老僕搭着另一隻胳膊猶豫道。
“別廢話!”姜瑾的眼神立刻陰狠起來。
老僕嚇得立刻利索的將阿俏穩穩放至牀榻上。
“快去請郎中過來,要快!”她吩咐道。
老僕左右爲難,苦着一張臉直直的跪了下來道:“大小姐就別爲難老奴了,老奴一大把歲數了,不想淪落至阿俏這樣的下場啊。”
姜瑾斂了斂目,決定親自出去尋。
“大小姐,大小姐你要去哪兒啊。萬萬不可啊!要是大夫人知道是老奴通知的小姐,老奴性命不保啊!”僕人跪下來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