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容恪瞟了姜瑾一眼,道:“下去,有王妃在此即可。”
女侍諾了一聲,低眉順眼的將帳簾拉上,離開了。
姜瑾則是眼不見爲淨的低頭望着地上。
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也是躲不過的。
她的內心一直帶着點點的期許,希望有人能夠帶她從邊疆離開。
此時,面對於這種事情,她便也好像放開了許多。
既然無法推脫,那便就這樣好了。
左右他也不會強迫她的。
姜瑾喚道:“王上。”
仲容恪頓了頓。
他如豹的眼眸動了動,轉身進了那屏風後頭,踏進浴桶裡。
她不爲所動的原地站着,如木頭一般。
“過來,給本王擦背。”仲容恪命令道。
姜瑾猶豫不已,絲毫未動。
“不要挑戰本王的耐意。”他的語氣中帶着稍許的威嚴。
她聞言,沉重的邁開步伐,朝着那屏風走過。
伴隨着霧氣,姜瑾瞬時臉紅,忙轉頭過去,盯着地面來到了他的身後。
她左右看了看,拿來了面巾,機械般的擦拭着。
忽然,她的手腕被他抓住。
在她極其錯愕之下,他將她拉到了面前,強迫她看着自己。
姜瑾因這熱氣薰得,愈發的面紅。
她神色無異的繼續擦着。
她暗想道,就當面前的人是匹馬吧。
這麼想着,她心裡頭好受多了,越加用力的擦着。
直到他的膚色開始泛紅。
仲容恪面色陰冷無比,他帶着隱隱的怒氣道:“本王是讓你擦背,不是讓你擦馬的。”
姜瑾的手頓了頓,他怎麼知道自己是這麼想的。
她的心思被他看穿了,便不禁難免有些不自然起來。
但她便是想要他生氣,不舒服,這樣便不用折磨她在此了。
姜瑾沉默着不說話,眼睛只望向別處。
仲容恪微微喘氣的怒意着,道:“罷了。”
她的鳳眸亮了亮。
“那王上,阿瑾這廂便退下了,將女侍喚進來伺候您吧。”
她道完便迅速的離開,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抓準。
一個失衡,她驚駭不定的被其帶進了浴桶裡,腰還趁此被硌到了,疼痛不已,磕在了他的肩膀上。
整個人貼着了他。
姜瑾顧及疼痛,沒有亂動,冒着汗忍耐着。
“王妃,願意接受本王了?”他沒有在意到她,自行以爲着。
“王上想多了,只是阿瑾方纔硌到腰了,疼出聲的。”姜瑾額上的汗冒着。
仲容恪聞聲,便輕輕替她揉着,道:“如此,可好些了?”
她沒有作聲,也不敢亂動,怕激起了他的悅意。
他見她這般的乖巧,便趁此揩油。
姜瑾迅速推開他,想要爬出去。
一聲低沉的聲音卻在她耳邊響起,“王妃嫁給本王這麼久了,也該同本王……”
她渾身如至冰窖,一聲不吭。
她制止道:“請王上不要這樣。”
她的眼中帶着不甘的抗拒與些許的恐懼。
仲容恪湊了過去,冰冷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姜瑾鳳眸睜大,奮力推着他,道:“不可以,不可以!”
恐慌,強烈的恐慌繚繞在她的心中。
但他卻不放過她,像是失去了理性一般。
“救命!救命啊!”她高聲呼叫着,雙手死死的推着他。
“王妃,同本王做這等事情,有這麼不堪?”他的眼中帶着點點的火道。
來個人,來個人進來阻止!
姜瑾不顧他,探腦恐懼的再次喊道:“救命!救命!”
仲容恪喜歡她掙扎的模樣。
“來人!快來人!快來人啊!”她拼命的嘶喊着,別無他法。
女子的氣力終是不如男子的。
在他的吻就要再次落下時,帳簾迅速被掀開,領隊阿遠不知裡頭髮生了何事,只聽到她的呼喊聲,便闖了進來。
女侍在外頭瞧見了一個暗道不妙,丟下了面盆,便直直的趕了進來。
在進到屏風裡頭時,他便看到這般旖旎的景象。
阿遠忙錯開眼神,帶着異常的不自在,道:“屬下不知王上再此,唐突了。”
道完,便極速的想要離開。
“等等,等等!救我,快救我!”
姜瑾側着腦袋,靠在浴桶的邊緣,頭一次這般失態。
仲容恪的一番興致被打攪,甚是不悅,臉色鐵青。
領隊阿遠左右爲難着,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趁着其鬆懈一刻,她快速的起身,狼狽的離開浴桶。
她看着那屏風上搭着的長白布,便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回到了屏風外,坐在了那榻上。
仲容恪一個犀利的眼神掃了過去,領隊阿遠放下瞟了一眼姜瑾,便自告離開了。
未能得逞,他冷着臉將身子擦乾,穿上了衣物。
望着她一副倔強的模樣,他便憤然不已。
只聽得重重的一聲冷哼,仲容恪便掀開了帳簾而去,在那外頭瞧見了汕汕的阿遠。
“大王。”他面色不自然道。
前者陰沉沉的並未理會,回到了營帳中。
含煙見他回來了,便甜笑着相迎,卻見他陰鷙的臉,當下有些懼意。
仲容恪將她抱上了榻,極其迅速的撕扯掉她的衣物。
含煙不知大王是碰到了何等事,便試探的詢問道:“王上,你怎麼了?”
他沒有回話。
她含淚,問道:“王上,可以告知煙兒,發生了何事嗎?”
仲容恪依舊沒有回答她,冷着臉穿上衣裳。
“你不該問的。”
含煙應了一聲,沒有再多言。
姜瑾在帳中,渾身發寒。
阿遠看着那主帳,聽見裡頭髮出的陣陣聲音,眼中複雜了一瞬。
他想着,還是進了她的帳內。
“多謝你了。”她擡頭,見是他,道。
“你爲什麼不願意同大王圓房?”阿遠的語氣中帶着點點的詰責。
姜瑾緩緩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不是心甘情願,又豈能強迫爲之?
“那夜的男子,是你的心上人?”他不死心,繼續追問。
“並非。”她淡然道。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
“若讓領隊去強迫同一個女子歡好,你願意麼?”姜瑾反問之。
阿遠五味雜陳。
這些年來,他從不需要什麼女人。
那些個營妓他碰都未曾碰過,一心只在收復領疆與統領將士們,以及抵禦匈奴的心思上。
對於這些的男歡女愛,也是極厭惡的。
“即便如此,你是大王的妃子,理應同他圓房!”阿遠反駁道。
“那我還回得去麼?”姜瑾諷刺笑道。
一個失身於其他男子的女人,又有誰會要她?
他被她言得沒有辦法回之,便道:“說不過你。”
她也沒有再做聲了,渾身黏糊糊的溼冷着,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
阿遠抿嘴道:“我命人去給你拿件衣物過來。”
“麻煩領隊了。”她的語氣十分漠然道。
過了一會兒,女侍拿着乾淨的衣物進來,糯糯道:“王妃,奴伺候您更衣吧。”
姜瑾不習慣由人貼身服侍,便攏了攏身上浸溼的衣衫道:“不用,放下後就出去吧。”
女侍應了一聲,將摺疊整齊的衣物妥帖的放在一旁擱置着,再掀開簾子出去了。
領隊阿遠見她這般迅速,便皺了皺眉問道:“王妃沒換麼?”
她回道:“不是,王妃說她自己來。”
他抿嘴,讓其自行忙去了。
候在了營帳外,他忽的想起方纔那場景,不自然的目光閃躲着。
原來女子的身段竟可以那般的姣好。
未經過男女之事的阿遠,心頭微動了動。
姜瑾將整齊的衣物換上,儼然一新。
她終究還是太過於低估仲容恪了。
也是,在那等情境下,沒有哪個男子可以煎熬的忍下去吧。
除了,除了他。
姜瑾的腦海中閃過君無弦溫潤的臉。
她的心頭一陣的悸動,強忍着將那份呼之而來的情愫壓抑下來。
她相信,遲早是要同他相見的。
這麼想着,她將那浸溼的衣物擰乾水,搭在了屏風後頭。
領隊阿遠對着那帳裡頭喚了喚,“王妃,好了麼?”
沒有聽到迴音,姜瑾自顧自的在整理着。
他狐疑的掀開了簾子,望着那屏風後頭嬌小的人影,踏着步伐過去。
只見她如玉的鼻尖冒着點輕微的細汗,新換上的衣裙正正適合她,襯得她愈發的清麗。
“怎麼了,領隊還有什麼事麼?”姜瑾見他愣愣的站着,十分不解。
阿遠提着劍,神色複雜道:“沒什麼。”
便打算轉身離去。
“等等。”她將其叫住,問道:“我那友人,他可平安?”
“不知道。”他利索的回完,便不理會的出去了。
姜瑾怔怔,這是怎麼了。
她好像也並未再有得罪他了。
拋去疑問,她閒着無事便坐在了帳中思慮着一些事情。
顧遜之他,此刻會在哪裡呢?有沒有平安無事的回到西謨呢。
走出帳中,阿遠在整個軍營裡巡邏着,在經過一帳時,卻聽得裡頭傳來一陣歡好之聲,繚繞在他的耳邊。
他的心口有些不定,面熱的疾步走過。
卻在經過下一個帳外,聽見更爲大聲的聲音,他強壓着身上的異樣,迅速朝着右側離去。
這時,一下屬瞧見了他面色古怪的緋意,便問道:“領隊你這是咋的啦,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
阿遠雙目陰沉的瞪着他,道:“很閒麼,很閒就滾回去練兵。”
下屬望着他經過的地方,立刻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於是便調侃道:“那些個將士整日就曉得沉迷於女色,大王也不管管。不過領隊,同樣是男子,你怎的咋就沒那方面的需要呢?”
他諂笑着。
阿遠神色有些不自在,道:“本將領,從來不需要這些東西來消遣。”
“要我說啊領隊,這打仗雖爲第一,但女人也是必要的,哎喲那滋味可真是。畢竟人活一世,何必忍耐呢是吧。”
下屬說着,自己都覺得動心不已,忍不得迅速去侵佔一名營妓消消火。
阿遠的身子愈加的異樣,他道:“那是你們的需求,本將領是不會有的。”
“哎,可惜啦,大王如此看重王妃。不然,老子還想着,這啥時候等他耍厭了,就把那女人丟給我們兄弟玩一玩呢。”
驀地,又自顧自幻想的說道:“自從第一回見到王妃,老子就覺得真真是天底下沒有再比她好看的女人了。嘖嘖,瞧瞧那身段,真是恨不得好好疼愛疼愛一把。”
說着,還極其猥瑣的搓着手。
阿遠呼吸急促了一瞬,徑直飛快的走了。
下屬有點兒懵,站立在原地呆若木雞。
就,就這麼的走啦?
他嘆了口氣道:“要說這領隊的長相也是一表人才的,一心爲這軍中奉獻也是可惜了些,他怎的就不需要女人呢。”
下屬閒着沒事到處晃悠着,還一邊想着這個問題。
驀地,他一把敲定手,恍然大悟道:“不會是個斷袖吧?!”
他一陣惡寒的抱着自己,走得遠遠的。
領隊阿遠心神不寧的在軍營中巡邏走動着,一邊回想着方纔那下屬所言,不由得喉嚨緊了緊,異樣萬分。
此時,姜瑾出來,把換下來的衣物親自拿過去,想讓女侍去洗。
因她出來好久也喚不到人,便只好自行亂找着。
正巧,她碰到了正低着頭緩慢走着的阿遠,見他目光渙散着,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的鳳眸眨了眨,上前過去詢問道:“領隊在此巡邏麼?”
他聽到人兒的聲音,猛然回神,擡頭愣了愣。
姜瑾心中疑慮萬分,猜測着他到底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難不成是顧遜之出了什麼事,他沒能完成與她的約定,便如此心虛?
她按捺着自己的胡亂猜想,再道:“領隊今日,似乎與往常不大一樣,是軍中出了何事麼?”
阿遠望着她略帶些關切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姜瑾怔了怔,不明白他爲何會將自己打量了個一番。
“沒什麼。”
阿遠對於自己這般有些怪異,也說不上來,便帶着點煩躁回她。
“你要去哪。”他警惕的望了她一眼道。
“找不到侍女了,我想將這換下來的衣物讓她拿去洗了。”她如實道。
“給我吧,王妃回去就好。”
姜瑾想了想,不用自己多跑冤枉路了,便將衣物遞給了他,道了句謝。
左右無事,便原路折回了。
見其離開的背影,阿遠再次眼神緊了緊,拿着手中的衣物,難以抉擇。
不久,有一女侍端着面盆直直的走來。
那女侍從他身旁經過時,默默的行了個禮。
“等等。”
“請問領隊有什麼吩咐。”
阿遠手後的衣物攥着,片晌,他道:“沒事了,走吧。”
女侍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想,便離開了。
一陣巡邏過後,他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見一旁的女子衣物。
末了,他將侍女喚進來,找了個託詞,不讓人起疑的,將這衣物拿去命人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