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冷悅萱之前一直想要冷兮顏丟臉,身敗名裂,而此時卻是擔心害怕起來,如果她真的鬧出笑話,那麼恥笑的久不光她本人,連帶着帶她來的自己,作爲她的妹妹也不可倖免。冷悅萱突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冷小姐但說無妨。”王翰乾一副優雅,對於她接下來的表現,很是期待。
衆人看王公子都發話了,也便不再多說什麼,哼,等這女人,能有幾斤幾兩,大家誰不知道?到時就等着看笑話吧。這冷悅萱癡人做夢,想要接近王公子進而一步登天,想都別想。
“所謂水雲軒,‘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顧名思義,主人也許用來自勉或勉勵他人,遇到逆境絕境時,把得失放下,也許會有新的局面產生。”冷兮顏不管在場的衆人目瞪口呆的樣子,慢條斯理的繼續說着:
“也許我們有些人會有‘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覺。其實不然,無論是經歷過無比深廣的滄海的人,抑或者除了雲蒸霞蔚的巫山之雲,其實只要轉個彎,換個地方,又會是美好的一片天地。我很喜歡‘前方是絕路,希望在轉角’這句話,即使別處的水再難以吸引人,別處的雲都黯然失色,只要換個角度,變個方式,也許收穫,將前所未有。我想,這裡的主人,想必是對生活充滿希望,嚮往着更廣闊無垠無憂無慮平淡安逸的生活之人。”
如夢此時睜大了眼睛,從不可思議到後來的崇拜,這真的是小姐嗎?好厲害!什麼時候小姐會這些的?小姐從小喜歡看書學習,這些她是知道的,但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她吟詩作對,沒有想到,小姐深藏不露…如夢突然莫名的低落起來,深藏不露的,何止小姐的文采聰慧?
田甜、付小玉等人包括冷悅萱在內皆是一副見鬼的樣子,不是說在和女人窩囊廢一個,什麼都不懂嗎?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之前聽說她膽小懦弱,愚笨無能,後來又傳她與男子私通,私相授受,在接着還聽說她偷盜知府大公子之物被關進大牢,這樣的女子,他們是從來不屑交往的,正因爲如此,冷兮顏進來的時候,大家不是沒有看到,而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沒有想到,如此不受待見的一個人,居然給了大家這麼大的“驚喜”——有驚無喜。
對於冷兮顏的表現,王翰乾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真正的聽她說起來,才知道這女子是那麼的與衆不同。不可否認,她的解釋和理解是非常完美的,只是不知道對於另外的“清風會”又會是什麼樣的解釋。
“好一個‘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如果這裡的主人知道了小姐的這一番高談闊論獨特見解,想必定然將你奉爲座上賓。”王翰乾掩飾了眼底的驚訝,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後面的答案,便催促道:“那‘清風會’呢?在冷小姐看來,作何解釋?”
“王公子,我姐姐沒有出過門,你們這樣會將她嚇到的。”冷悅萱心裡嫉妒的要死,半關心的說着。
“三小姐,想不到大小姐的才思是如此的敏捷和獨到,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王翰乾毫不吝嗇的誇獎了起來,卻是對冷悅萱三番兩次的破壞感到不悅,他不是傻子,這女人背地裡的目的和心思,怎麼可能逃過他的法眼?
“三小姐,我看大小姐完全沒有問題,你看剛剛那理解,就連我也自嘆費如啊。”呂驚鴻也就那麼一瞬的震驚,聰明如他,尤其是長在大家族的他,很快也就知道背後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可以想象,這個冷大小姐在冷家的日子了。莫名的,爲她的遭遇感到好奇和,心疼…
“是啊,冷小姐,我們大家都很期待呢。”在一邊的王興卻是逾越的說起話來了。當大家以爲王翰乾會發怒責罰,正等着那雷霆一擊時,才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在意。
“謝謝大家的擡愛了,兮顏也只是信口開河,胡亂說說。”
冷兮顏的不驕不躁冷靜沉穩落落大方讓大家無形中與之前傳言中的女子對比,突然發現,那影子已經越來越模糊,而取而代之隨之越發清晰的,卻是面前這個自信堅強大方清純明朗的女子。
“小女子認爲,‘一心白雪陽春趣,兩袖清風明月秋’,水雲軒奉爲上賓的從來就只一那三種人。主人或許覺得,心裡能像白雪一樣純結的人才能感受到陽春三月春天生機勃勃的樂趣,清廉無私的人才能感受秋天的明月,心情爽朗。暗喻有才識之人,要心正影端,爲人豁達寬容,多行善事,方能如清風般隨意灑脫愜意。”
王翰乾一直都專注的冷兮顏的一言一行,不可否認,她是特別的。如此亮眼優秀的女子,卻被世人傳的如此不堪,卻能保持如此的心性和純淨,實在難得。正想着說些什麼,卻不料,冷兮顏繼續說道:
“又有‘松濤清風,流水明月;你若盛開,笑靨如花;清風自來,如沐春風;我心安好,便是晴天。唯你而安!’一說。其實有時候,人的心情就跟風中飛舞的鈴鐺一樣:一頭是天空,代表希望與夢想,另一頭是心底,代表情愫和旋律。你越是安靜,越能聽清它的聲音,你若越是喧囂,反倒越聽越惱。風起,音來,緣生,相守;淡然,如風,清脆,如鈴,僅此而已。”
冷兮顏說完,也不再看周圍衆人的反應,徑直退回到冷悅萱身後,立馬將自己的存在感再次降低,彷彿剛剛那個高談闊論之人根本與她無關,而自己,只是一個隨性打醬油的張三,毫無建樹。
等了很久,都不見大家反應,冷兮顏納悶起來,本來自信滿滿的,此刻也不再堅持,該不會是適得其反吧?
冷兮顏在一邊忐忑不安,其餘的人內心也是振奮不已。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將“清風”二字如此別開生面的剖析成這樣。一首樂曲,一副畫作,一曲歌舞,這些,只要用心去學去練,總有一天,必然能成,而這思維敏捷出口成章見解獨特,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也難怪大家都如此震驚甚至震撼了。
此刻,大家心裡都不平靜,也是從此時開始,冷兮顏的平凡平靜平淡的生活夢想註定成爲泡影,她的才華學識,膽識氣度,註定了她不是一個平凡人。
冷悅萱自認自己才學不差,如今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不看在眼裡的小賤人,卻是深藏不露。以前只是擁有嫡女的身份就讓她嫉妒嫉恨的不行,如今知道她有着自己難以比擬的才學思想,讓她怎麼不更加的嫉恨?可恨,實在可恨,這女人欺騙了大家這麼多的人,簡直不可原諒!冷兮顏真後悔,爲什麼不能阻止爹爹將她救出來,直接找個理由悄悄的解決了她,或者讓她死在大牢裡面,都可以啊,爲什麼還要讓她出來?更讓她可氣的是,爲什麼自己要帶她出來?本來想讓她更加的出醜,加上之前進大牢的事實,這女人即使死不了,那麼一輩子也就不可能再擡起頭,沒有想到……
“你們看,該月容姑娘表演了。”冷兮顏實在受不了這樣詭異的氣氛。按理說平時的自己,面對這些早已經是泰山崩於前仍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可是此時卻是讓她坐立不安,好生不自在,剛好看到周月容上場,冷兮顏深吸氣,故作無事的輕呼出聲。
果然,冷兮顏的輕呼喚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緒思維的小姐少爺,大家回過身,一時間看冷兮顏的眼光,已經不再是最初的不屑和鄙夷,取而代之的,是狂熱的嫉妒,知音的欣賞…
“冷小姐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今日聽得小姐一眼,讓王某豁然開朗。冷小姐,如若不嫌棄,交個朋友吧。”
王翰乾一臉的讚歎,對於這樣的女子,他是欣賞的,自從他出道以來,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女子,什麼樣的她沒有遇到過?而這冷兮顏,卻是他接觸者多多的女子中最爲特別的一個,莫名的,想要更多的去了解她,走近她——不用自己那慣用的伎倆和方式,只爲簡單的結識和單純的相交。
而王翰乾的話,無疑在寂靜的房間裡面擲下一塊石頭,讓大家都詫異。這王公子他們可是知道的,心氣之高,連他們這些家族新一代的傑出代表都無法得到他的認可,讓對方正眼相待,這冷家大小姐,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如此殊榮和待遇?
而王翰乾的話,無疑在寂靜的房間裡面擲下一塊石頭,讓大家都詫異。這王公子他們可是知道的,心氣之高,連他們這些家族新一代的傑出代表都無法得到他的認可,讓對方正眼相待,這冷家大小姐,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如此殊榮和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