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哥,”
慕容墨宸一回到晨曦苑就看見冷兮顏在門口翹首以盼,如果不是因爲時間緊迫,事態嚴重,讓他有種妻子等待相公回家的溫馨甜蜜。
“夫人。”楊志已經習慣這樣稱呼冷兮顏,況且,他的人生大事,還得靠冷兮顏呢,一想到那刁鑽的小丫頭,楊志是恨得牙癢癢,可是,卻又矛盾的甜蜜異常。
“回屋再說。”慕容墨宸擁着冷兮顏朝臥房走去。
“聽前院來報說官兵又來了?”冷兮顏心中很是焦急。
“此次比較棘手。”關鍵是對方要查找右臂受傷的刺客,而他…
“那趕緊去密道迴避。”冷兮顏二話不說,拉着慕容墨宸就往屋子走去。
“這次的搜查勢必不遺餘地,仔細異常,你跟我一起。”慕容墨宸覺得只有這樣,他才能放心。
“可是,我若不在,對方會不會懷疑?”一般情況下,家裡的女主人都在後院打理的。
“外出逛街,拜佛,理由多的是。”慕容墨宸面色嚴肅,證明他的提議不是開玩笑。
“可是…”冷兮顏還是覺得不妥,說不準對方見她是個柔弱女子,興許搜查都不會太過認真呢,那天晚上不是這麼過關的麼?
“就這麼決定了。”慕容墨宸黑着一張臉說道。以他對夢兒的瞭解,還不知道對方現在在想什麼?他寧願自己暴露也不希望自己心愛的女子在這種情況下衆目睽睽拋頭露面給一羣飢渴別有用心的男人猥瑣,如果真的這樣,那麼,他這個正主也就太失敗了。
“…”冷兮顏癟癟嘴,本來還想反駁讓對方不要感情用事的,卻被慕容墨宸的眼神嚇住了,縮縮脖子,好吧,夫爲天,她聽。
慕容墨宸看着冷兮顏的樣子,知道是自己嚇到她了,本想安慰一下的,但是生氣她不重視自己的安全健康,等過一會兒再哄哄吧,夢兒是個識大體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她會明白自己的苦心的。
“咱們別耽擱了。”楊志在一旁莫名其妙,這兩人在這個時候上演的是哪出啊?
“夢兒,來。”慕容墨宸溫柔的牽起冷兮顏的手,希望能給予對方安定。
“主子,”
正當三人準備進屋,卻是被門口的張奇叫住了。
“何事?”這個時候,大家不應該是正在應付搜查嗎?
“禁衛軍大隊長在前廳,等着府上所有的人前去檢查。包括外出的,都必須一併叫回。”張奇面色凝重擔心道。主子受傷的事雖然只有少許的人知道,猶豫他也算是近身助手,這些肯定也是心照不宣的。
“主子,那怎麼辦?”一旁的楊志率先問道,如果這樣,那麼暴露必然,要不,要不自己來代替?可是事情過去了兩天一夜,新做出來的傷口怎麼也有些不一樣,肯定露餡。
“林管家已經派人去通知外面辦事的家丁了,讓我前來請示,看您…”張奇等待着批示,去與不不去,他們自有對策。只怕那羣人不罷休,非要見到榮府的正經主子。
“主子,我先去看看。”楊志想了想道。
慕容墨宸沉默片刻,“也罷,你先去,我這邊再做準備,以他們的作風,估計會一邊檢查手臂,一邊搜查院落。”
“主子,安全起見,你還是帶着夫人到密室避一避吧。”楊志擔心不已,主子受傷已經讓他狠狠的訓了一頓宋遠之了,如果再有什麼意外,他就可以直接以死謝罪了。
“嗯,你們先去。”慕容墨宸不置可否,雖然臨陣退縮不是他的風格原則,但是想着明日,隱忍了這麼多年,也不在乎這一天。
冷兮顏此刻安靜的在一旁,她知道自己幫不上忙,至少不能增添麻煩不是麼?
“夢兒,你怕麼?”慕容墨宸小心的問道。
“有辰哥哥在,我不怕。”在她心中,慕容墨宸一直都是高大英挺的,只要有他在,她就是安全的。況且,這個時候,不是害怕就能解決問題的。
“跟着我,委屈你了。”不是慕容墨宸矯情,這是他的心裡話,他真的愧疚心疼。
“你們四下仔細的搜,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遠遠的,一羣身着鎧甲的禁衛軍走進一個院落。
“該死!”怎麼這麼快?今日得到的消息不是這樣的,否則他之前也不會那麼胸有成竹不着急。
“辰哥哥,怎麼了?”冷兮顏沒有習武,聽力肯定沒有慕容墨宸靈敏,一雙的大大的眼睛看着慕容墨宸,不明白怎麼突然這麼暴躁。
“他們搜過來了。”此刻如果進入密道其實也可以,但是,很容易暴露整個榮府,這個險,他暫時還不想冒。
“這麼快?”冷兮顏垂首沉思,“對了,辰哥哥,你不是會易容麼?”
“你的意思是?”慕容墨宸看着冷兮顏眼含精光,閃爍不已。
“不錯,我們試試,實在不行…”實在不行,她就不知道怎麼辦了,那天晚上的招數,辰哥哥是肯定不給自己用的了。
“實在不行就只好迴避了。”慕容墨宸趕緊和冷兮顏進屋搗鼓起來。
。
“這邊,都給我聽好了,仔細點!”
“是,”
院門外的聲音越大,由此可以看出,普通老百姓在絕對的勢力和王權的絕對強勢下根本沒有一丁點的反抗能力。
院門打開,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可以想象來人之多,來勢之兇猛。同時也看出慕容雲鴻的勢在必得和殺伐果斷。
“咚,”臥房的門也快速被踢開。
“啊!”房間傳來一聲尖叫,
“什麼人?”同時,還有男子慾求不滿的呵斥,沒錯,慾求不滿。
“怎麼回事?”帶頭的禁衛軍看着屬下呆愣在門口,還有屋裡傳出來的聲音,趕緊過來看個究竟。
“隊長,您看,這…”小兵尷尬的回頭,臉色緋紅,更誇張是鼻子不爭氣的流出了鼻血。
“孃的,真晦氣。”帶頭隊長扒開神色迥異的屬下,大步朝裡,側面的牀帳內,一對男女正擁在一起。男的用錦被死死的包裹這懷中的女子,而他,衣衫凌亂,胸膛袒露,整個手臂也裸露在外。地上,也凌亂的扔着外衫,頭飾,女子褻衣…好衣服白日春宮遐想圖。
“你們究竟想幹什麼?”男子緊張中帶着怒氣,明顯不滿被人闖入打擾,“林青,滾過來!”
“大白天的,也太不要臉了。”隊長大刺刺的看着屋內,準確的說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牀上抱成一團的兩人,女子直露了半個頭,還是後腦勺,男子麼,精壯的胸膛,結實的肌肉,手臂更是看起來雄勇有力,一看就是練過武的。
門外被點名的某人無奈道摸摸鼻子,本來想推脫讓楊志前去的,卻沒有想到那傢伙比狐狸還精,正好心的帶領着一對禁衛軍四處查看呢。暗自送去無數三字經,接着念着南無阿彌陀佛,告訴自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帶着“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壯烈,一步一步的踏將過去,別以爲他聽不出來,就剛剛的喊叫斥責,外加那菜鳥禁衛軍的反應表現,他已經能想象到此時進去可能會出現的場景了。
想象是一回事,真當見到的時候,林青感覺整個人足足呆愣了半天,半晌都回不過神來。主子,夫人可真是少有的奇葩,大白天的,而且有官兵搜查的情況下還能有閒心花前月下柳俏花明,人約黃昏後?此刻還能“淡定”的任人圍看?在他的世界觀裡面,肯定是不可能的,還有主子,佔有慾這麼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讓夫人受一點委屈?雖然夫人此刻蜷在主子懷裡,被包裹的密不透風。
不對,主子英明神武睿智冷靜,怎麼可能這樣做?林青眼睛一亮,主子果然是主子,兵行險招,出其不意掩其不備,果然是最好的辦法。
沒錯,此刻牀帳裡面的兩人,正是冷兮顏和慕容墨宸兩人。
時間緊迫,爲了不暴露榮府的秘密,他們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還不信對方會扒開錦被仔細觀摩!
“主子,小的來了。”林青立馬換上一張阿諛獻媚的神情。
慕容墨宸掃了一眼倚靠在門口直盯着他看卻並不開口的鎧甲男子,那眼神充滿猥瑣,讓他心中很是不爽,強忍住想k人的衝動,問道:“怎麼回事?”
“主子,這些是禁衛軍,前來搜查刺客,之前聽下人說主子在休息,小的沒敢打擾。”
“刺客?我榮府怎麼可能有刺客?”慕容墨宸一臉驚訝,聽到對方是禁衛軍時,氣勢明顯的小了很多,將一個剛到皇城做生意的鄉下土包子演繹的活靈活現。
“還冷着幹嘛?將房間每個角落都給我搜查一遍。”禁衛軍隊長收回視線,朝着旁邊的屬下吼道,孃的,刺激,太他孃的刺激了,浴火渾身了都快,“趕緊,搜查完好收工。”也不知道尋夢坊開門沒有。
“屬下這就辦。”一羣人瞬間分散開來。
一行人也不管牀上的兩人,開始在房間裡仔細搜查,慕容墨宸緊緊的擁着冷兮顏,不讓那些人佔了一絲便宜去,心裡卻是惱怒不已,如若不是事發突然,他怎麼會讓夢兒受這樣的委屈?
“你是這裡的主子?”隊長挑眉問道。
慕容墨宸擡頭,看了隊長一眼,回道:“如假包換。”
“你會武?”
“小時候身體不好,被家父送到武管學了一些外家功夫,就當是強身健體了。”慕容墨宸作勢低頭,不好意思的說道,眼底卻是閃過一道精光,難道被發現了什麼?
“嗯,不錯。”隊長不再說什麼,只是將對方的動作看做的軟弱不好意思,畢竟這種尬尷的場景,還有這麼多人看着,不惱怒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隊長,沒有。”
“隊長,沒有。”
很快,一行人搜查完畢彙報着,禁衛軍隊長再次看了慕容墨宸一眼,視線接着掃向手臂,扭頭道:“走,下一家。”
浮想聯翩的場景讓他下身腫脹的難受,想着上面佈置的任務,下達的死命令,哎,唯有將精力放在工作上,才得以緩解心中邪惡的意念。
“諸位軍爺慢走。”林青卑躬屈膝的送走禁衛軍,按照潛規則,塞了一張銀票,“軍爺辛苦了,這是小的主子請大家喝茶的。”
帶頭的隊長看了林青一眼,統領讓好好做事,仔細搜查卻不許擾民,這錢不能收,可是,視線掃了一眼林青的手,貌似不少呢,和這些屬下分了,上面應該不會知道的吧?只要完成任務,過程似乎不重要吧?
“軍爺放心,這只是我家主子的一點心意,你們日以繼夜的守護皇城,守護皇宮,爲我們老百姓的生活提供了安全保障,勞苦功高,這只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不必放在心上。”林青似乎看出領頭之人的猶豫和糾結,趕緊小聲的說道,眼中的崇拜仰望一覽無遺。
“有你們的理解支持,我們的工作纔會更加的順利。兄弟們,走!”說完帶着一羣人忘下一家而去。
“呼,終於走了。”林青摸摸額頭冒出的冷汗,之前可把他給嚇死了,也只有主子這樣的奇葩才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楊志瞥了一眼林青,鄙視道:“你就這麼點出息?”不過他倒是很納悶主子他們究竟是怎麼躲避過禁衛軍的搜查的。之前若不是一羣人虎視眈眈,他早就跑上前去了。不作他想,直接往臥房走去。
“喂,你…”林青本來想要叫住的,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立馬閉嘴,一眼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主子,他們走了,你們…啊,”
“滾出去!”
“主子恕罪,屬下什麼也沒有看見,屬下這就離開…”
伴隨着一聲怒吼,只見楊志一邊解釋一邊慌慌張張的退出房間,還不忘好心的將門帶上,待得出到外面,才暗自鬆了一口氣,掃過一旁好整以待等着看戲的林青,狠狠的瞪了過去,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林青聳聳肩,不置可否,看着楊志一臉苦逼的摸樣,想着待會主子的各種酷刑折磨,心情那個舒爽,不忘給他送了一個風情萬種嫵媚橫生的秋波,眨巴眨巴眼睛,兄弟,自求多福吧,我爲你默哀。
楊志那個氣,別人或許不知道,他對於自家主子對冷兮顏的緊張寶貝可是相當清楚的,一想到剛剛看到的場景,瞬間泄氣,他已經可以想象到自己悽慘的未來,苦逼的日子,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慕容墨宸可沒有心情管門外兩個得力屬下的眉目傳情,冷意流傳,他抱着冷兮顏一動也不敢動,不爲別的,只因兩人此刻的尷尬。
“辰哥哥,他們走了。”冷兮顏不明白慕容墨宸此刻周身越來越冷的氣息爲何而來,小聲的提醒着。意思是,禁衛軍走了,你是不是應該放開我了,那個,孤男寡女乾柴烈火衣衫半解兩相對,始終不好哇。
“咳咳…”慕容墨宸低咳兩聲,掩飾了自己此刻的尷尬,趕緊說道:“對不起,我這就更衣。”
說完快速鬆開擁着冷兮顏的雙手,起身下牀,不知道是動作幅度太大還是心裡緊張,慌忙中,扯到手臂的傷口“嗯…”的一聲,低喚出聲。
“辰哥哥,怎麼了?”冷兮顏一聽慕容墨宸痛呼出聲,一時忘了此時半遮掩的尷尬,趕緊擡頭看向慕容墨宸的傷處,手還不忘上前查探。
“我沒事,”慕容墨宸躲閃不急,手被冷兮顏抓住,無意中掃到佳人光潔白皙的脖頸,圓潤小巧的肩頭,還有…趕緊將頭扭向一邊,閉上眼睛,儘量忽視身前的倩影。只是剛剛那驚鴻一瞥的一幕,彷彿無限循環的上演一般,在自己腦海中不斷重複中。加上屬於女子特有的馨香若有若無不時的飄進鼻翼,縱使清冷如他,一時間也感到渾身燥熱不已。
冷兮顏正在將傷處的一塊類似於人皮面具的東西揭下來,本來看到傷口加重心情就不好,這一聽到當事人不以爲然的說辭,面色瞬間嚴肅起來,不滿的說道:“還說沒事,你看,都滲血了。”
可不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因爲之前的用力再次裂開,不讀那的留着暗紅的血漬。
“我真的沒事,”有事的也不是這個…
慕容墨宸面色潮紅,卻不是因爲冷兮顏的斥責而不好意思在反省,此刻的他腦子中天馬行空,不斷出現的是心愛的人的倩影和光滑白皙的肌膚,此刻的他,別的都不想,只想好好的一親芳澤…
不知道想到什麼,慕容墨宸快速的搖頭,他怎麼能這麼齷蹉,夢兒是她心目中的女神,純潔無暇,那麼美好的存在,怎麼能容許他人褻瀆?哪怕是深愛着她的自己也不可以!想到自己生起想要就地將人撲倒的想法,暗罵自己無恥,他與夢兒,遲早會走到這一步,但是,絕對不是今天!一想到自己剛剛那猥褻的想法,他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兩巴掌!
“辰哥哥,我得趕緊給你上藥包紮才行,本來傷的久很深,如果不好好休養,感染了,恐怕恢復起來更加麻煩。”
冷兮顏說着,揭開被子準備繞過慕容墨宸下牀去拿藥箱,只是,明明天氣還很熱,爲什麼自己會感到一陣涼意呢?下意識的低頭查看,才發覺自己香肩外露,白底繡着芙蓉花是肚兜更是顯現出來,而面前的慕容墨宸,亦然衣衫半解,袒胸露背,衣袖不知道在何時已經退至手肘以下…
“啊,”冷兮顏快速拉過錦被,將自己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她怎麼就忘了,爲了迷惑搜捕中的禁衛軍,剛剛正和辰哥哥上演一場活春宮的好戲?
“辰哥哥,你…”冷兮顏想要讓慕容墨宸先行下去,可是,滑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臉色瞬間爆紅,暗自懊惱,剛剛因爲擔心對方手臂的情況,一時卻忘了先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時大意,辰哥哥會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放蕩無德沒有節操的女子?
“我,我什麼也沒有看到,”慕容墨宸只當冷兮顏是害羞了,趕緊下牀,背對着冷兮顏一邊整理自己的一副,一邊說道。只是,他哪裡知道,他這看似解釋的話,說了還不如不說,這不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冷兮顏紅着俏臉,看了慕容墨宸一眼,趕緊整理自己身上大大開的衣服,心裡突然又想着辰哥哥都沒有看自己一眼,究竟是君子之風還是不屑一顧?之前害羞,此刻卻是擔心辰哥哥會不會嫌棄自己?可是,這樣的話她卻是不敢問。
“夢兒,好了嗎?來,將外衫穿上。”慕容墨宸一身白色的褻衣披在身,因爲手臂的傷還沒有處理,也就半披在身。將地上散落的衣服撿起來放在屏風上,又從衣櫃裡面找出一套淺綠色的紗裙,因爲不知道冷兮顏究竟整理好了沒有,倒退着走過來。
“辰哥哥,我好了。”冷兮顏面色潮紅,此生第一次和一個男子如此坦誠相待,說不害羞那是不可能的,想着剛剛的激吻,更是無地自容。當時一心想着迷惑官兵的搜查,讓對方因爲他們的作爲而忽略受傷的部位,根本沒有功夫想名節清白害羞的問題,而此時,才發現,自己之前的行爲不是一般的大膽。暗自慶幸,還好奶孃不在,否則,又要再耳邊念念碎了。
慕容墨宸聽到冷兮顏的話,方轉身面對。
“辰哥哥,我自己來吧。”
慕容墨宸微微一笑,不理會冷兮顏的話語,傷處雖然有滲血,但是根本不影響他此刻想要做的事。
將衣裙小心翼翼的幫冷兮顏穿上,那淡定的樣子,好似在給自己穿衣一般,雲淡風輕,風和日麗,咳咳,淡定自如。其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有多麼的激動和複雜,要有多強的自制力和隱忍才能將心底升起的火苗壓制住。很快衣服穿好,最後再整理了一下,很是滿意自己的勞動成果,點點頭說道:“夢兒,你真美。”
冷兮顏小聲的呢喃,嬌嗔了一聲“辰哥哥”,快速將自己的藥箱提到桌上放下,示意慕容墨宸坐在桌旁,好方便她處理傷口。慕容墨宸瞭解冷兮顏的性格,崇善如流,在桌旁坐下,其實這點傷對他常年刀光劍影的人來說,真的不嚴重,不過,有人如此緊張擔心着急,雖然不捨,但內心深處還是非常的高興滿足的——
能夠有人如此將你放在心裡,緊張着你,掛念着你,不管做什麼事,知道並非只有自己一個人,不管面臨着什麼,有人告訴你一直都在身旁不離不棄,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因爲,他不再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時間彷彿就此靜止,房間中只有冷兮顏處理傷口,上藥包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呼吸聲。
慕容墨宸眼睛不眨的看着冷兮顏,此刻的她彎着腰,正全神貫注的處理着傷口,從他的角度看去,只有一個側面,但是,不自覺中散發出來的吸引力卻是致命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又閃現出之前的畫面,聞着特有的馨香,感覺不光渾身燥熱,小腹似乎有些腫脹,作爲常年混跡江湖的他來說,此時的反應他再清楚不過,再次暗罵自己無恥下流。
可是轉念一想,夢兒是自己一生唯一心愛的女子,一個男人面對心愛的人,如果毫無慾望和反應,要麼不愛她,要麼就是身體有問題了。這樣想着,也就釋然,只是,隱忍起來,真心不好受啊,哎,這個折磨人的丫頭,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將她擁有啊?慕容墨宸再次發誓,等事情解決,一定儘早將她娶回去。
“呼,好了。”冷兮顏送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低頭卻發現慕容墨宸正全神貫注的看着她,剛恢復正常的臉再次不爭氣的紅了起來,不解道:“辰哥哥…”
“啊?”慕容墨宸終於從神遊狀態恢復過來,“夢兒,今日…”
“辰哥哥,今日乃權權之計,實屬無奈之舉,夢兒是心甘情願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冷兮顏小聲的說道,她就不明白自己了,平時的直爽大氣到哪裡去了?難道被眼前的男子寵的越來越小女人了?
“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我發誓,此生必不辜負你,如有違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要!”冷兮顏快速的伸手將慕容墨宸的嘴捂住,生怕他再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誓言,感受到掌心的溼潤和溫暖,靦腆的說道:“我,我相信你。”
能夠擁有這樣全身心愛着自己的男子,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一時間,感動不已,深情縈繞,如果這個世界上,眼前的這個男子都不可信,那麼,還有誰能夠相信呢?不由的,對於自己之前的小心眼感到汗顏。她居然懷疑辰哥哥的心意,簡直不可原諒!
兩人相處,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忠誠,只要有了這兩點,其他的,還重要麼?
“夢兒,我慕容墨宸此生何德何能能夠擁有這麼美好的你,我真的太幸福了。”慕容墨宸不再猶豫,將面前的人緊緊的擁入懷中,下頜不端的在對方頸側摩挲,呢喃着。
“辰哥哥,我也是,此生有你,足矣!”坐在慕容墨宸的腿上,小心的避過右臂,冷兮顏將雙手環過男子後背,緊貼着胸前,聽着有力的心跳,整個世界瞬間滿足。突然想起在某處看到的一句話——擁有你,就擁有了全世界。
這句話,也恰巧是慕容墨宸想到的一句話,懷中的女子,就是他的全世界,哪怕是權力高位,榮華富貴,都不及這女子的千萬分之一。一時間,滿腔的熱情急於找到一個宣泄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輕輕的將懷中人兒的推離少許,讓兩人面對面,看着兩片朱脣,不再猶豫,低頭吻了上去…
或許是因爲感動,也或許是因爲動情,抑或者想要證明彼此的愛情,冷兮顏不再矜持,熱情的迴應着,直到無法呼吸。
慕容墨宸再次深深的嘆息,無奈的將脣離開,哭笑不得:“傻丫頭,怎麼就不記得呼吸呢?”
冷兮顏粗重的喘息着,恨不得將整個人都埋進慕容墨宸的胸懷,鴕鳥的不願出來。
慕容墨宸搖搖頭,對於冷兮顏的多面性他早已經見怪不怪,反而覺得可愛至極,分外的惹人憐愛。不再有其他動作,靜靜的擁着,沒有戰爭,沒有爭鬥,沒有權勢慾望,沒有恩怨情仇,有的,只有一個人,一個自己深愛的人,滿滿的印在骨子裡的人…
良久,慕容墨宸才放開冷兮顏,替她整理了衣裙,牽着她的手溫柔的說道:“餓了沒有?要不要讓他們準備些點心?”
冷兮顏看看天色,現在這個時辰,晚飯太早,而因爲想的事情太多,也沒有胃口——這等待,着實讓人着急,搖了搖頭。
“要不,你再休息一下?你都瘦了。”慕容墨宸心疼的說道。明日就是最爲關鍵的一天了,其實,他也很想好好的陪陪對方,對於接下來的事情雖然胸有成竹信心十足,但是,一切抵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得將後路都想好才行,尤其是夢兒,他不希望對方受到任何傷害。
冷兮顏本來想拒絕的,但是又怕慕容墨宸擔心,想了想,也便同意了。
“那就好,最近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覺,醒來就可以用晚膳了。”慕容墨宸溫柔點摸摸冷兮顏的臉蛋,寵溺的說道。
“我這樣下去會不會成小豬?”冷兮顏突然想到一張可能,眨巴着眼睛問道。
“呵呵,”慕容墨宸笑了起來,揉了揉冷兮顏的頭髮,寵溺的說道,“成小豬纔好,到時再給我生一堆的小豬仔。”
“辰哥哥,你又取笑人家。”冷兮顏不依,跺腳跑向牀榻,快速的將自己甩在了上面,說道:“我纔不要跟你生小豬仔呢。”只是話一出口,才發現不對勁,滿臉通紅,狠狠的瞪了慕容墨宸一眼,掩飾自己的尷尬。
“不逗你了,你趕緊休息吧。”慕容墨宸見狀,趕緊聰明的轉移話題,夢兒如果真的生氣,捨不得的還不是他自己麼?
“辰哥哥,那你呢?”冷兮顏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我就在旁邊看書,陪着你。”這難得的寧靜,他也想好好珍惜。
冷兮顏聽後,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再次閉上眼睛。
慕容墨宸看着牀上毫無設防的女子,甜蜜幸福滿足充盈着自己的胸腔,即使一無所有,他也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看着那絕美的容顏,想着昨晚的美食,心裡有了決定…
冷兮顏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色漸暗。
“辰哥哥…”
輕輕的低喚,見沒人應答,悄然起身。不是說看書麼?難道有別的事?稍作整理,來到軟榻前,拾起上面隨意擺放的書,正準備看,門卻被輕輕推開。
“夢兒,醒了?”來着欣喜。
“嗯,”冷兮顏看着背光而來的男子,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只見慕容墨宸整個人好似被金黃帶紅的霞光包圍,一身白衣款款走來,仿若謫仙,又如竹神,帶着一分神秘,兩分魅惑,三分邪佞,四分儒雅,讓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也讓冷兮顏看呆了。
“呵呵,傻丫頭,回神了。”慕容墨宸來到冷兮顏面前,發現這丫頭還在發呆中,不過,那視線卻是隨着他一直沒有離開過,心中升起幾分驕傲得意和滿足。捏捏對方小巧的鼻子,寵溺至極。
“辰哥哥,你真美。”冷兮顏呵呵一笑,說出讓慕容墨宸哭笑不得的話。
“你確定是在誇我?”慕容墨宸挑眉,雖然對於自己有幾分自信,能將夢兒迷住很有成就感,只是,這丫頭,能不能換個詞形容?
“等你做回真正的自己,肯定更美。”慕容墨宸的真容,冷兮顏不是沒有見過,雖然如今是以榮晨的身份出現,但是,那氣質神韻卻是一般人所不能比擬的。
“是不是把你迷住了?”慕容墨宸環住冷兮顏的腰,別人的看法他從來不在意,但是夢兒的每一個想法他都很重視。
“不管辰哥哥是什麼樣子,在夢兒心目中,始終如一,從未變過。”冷兮顏紅着臉,雖然暗自腹誹辰哥哥爲什麼問這樣的問題,不過也將自己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夢兒,我的夢兒,能擁有你,我何曾有幸?”慕容墨宸感覺滿腔的愛戀快要溢出來,能擁有她,自己是多麼的幸福幸運。
“我也是。”
雖然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但是兩人卻是毫不在意再次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對方,因爲唯有這樣,更證明彼此的心意,而每一個心靈的溝通,他們的感情都會升華到另一個臺階。
慕容墨宸鬆開冷兮顏,低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揉了揉冷兮顏的額前厚重的劉海,想着以後一定要讓她隨心所欲,不再爲了生活而僞裝。心中暗歎一聲,說道:“餓了吧?咱們吃飯去。”
說到吃飯,冷兮顏才方覺好像真的有點餓了,任憑慕容墨宸牽着她的手朝着偏廳走去。
“今天讓你嚐嚐我的手藝。”慕容墨宸說這話有幾分邀功的嫌疑。
“辰哥哥,這些都是你做的?”冷兮顏驚訝萬分,昨天還以爲是他隨便說說,沒有想到對方不單付諸行動了,看着滿桌的飯菜就知道對方花了多大的心思,賣相還這麼好,真懷疑這人以前是不是做過大廚。
“不是說餓了嗎?趕緊吃吧,看看我的手藝如何?”慕容墨宸拿起湯碗盛了一碗湯放在冷兮顏面前,另外再夾了一筷蒜炒青菜放在對方飯碗裡。
“好。”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怎麼樣,好吃嗎?”慕容墨宸那焦急的樣子有幾分期待幾分希翼幾分得意幾分幸福。爲了心愛之人洗手作羹湯,不單是女子的權利。
“嗯。”冷兮顏心情莫名,甚至覺得自己鼻頭髮酸,隱隱有想要流淚的衝動,喉嚨哽咽着,太多的語言都不能將她此刻的心情言語。
“怎麼了,這是?”慕容墨宸發現冷兮顏的異樣,趕緊問道。
看着對方擔憂的神色,冷兮顏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好幸福。”
“傻瓜,爲你做任何事,我都願意…你也值得我這麼做。”慕容墨宸寵溺的揉了揉冷兮顏的頭,笑道,“不是說餓了嗎?如果真的感動,就將這些全部吃完,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的哦。”
“嗯,”冷兮顏不再說話,認真的吃了起來,用心的感受着這份難能可貴的情義。慕容墨宸總是說擁有她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和幸運,與她而言,又何嘗不是呢?
兩人享受着這黎明前夕最寧靜的時刻,只要有彼此在身旁作伴,即使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那也是幸福。
吃過飯,慕容墨宸陪着冷兮顏去花園散步,甚至,還讓人搬了桌案到院中的八角亭裡,點上燈籠,一起作了一副比翼雙飛圖。看着那翩翩飛舞的彩蝶,彷彿已經看到他們相互嬉戲,相互追逐,相互纏綿的樣子。
“夢兒,我們將這幅圖好好收藏起來吧。”若干年之後,再次打開,回想着今日的種種,那也是一種難能可貴的財富。
“好,到時我裱起來,就放在,”想了想,方道,“就放在咱們臥房。”
“好。”慕容墨宸輕笑,他很期待以後的生活。
“辰哥哥…”冷兮顏放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究竟說了什麼,提出了怎樣的建議。臉毫無徵兆的再次紅了起來,似乎遇上辰哥哥之後,自己的思維就開始出現問題了,而臉紅的概率,也越來越多了…
“夢兒,我愛你。”冷不丁的,慕容墨宸對着冷兮顏說道。
冷兮顏被這毫無準備的一句話震驚了,這,不是所說的喜歡,而是愛,這,貌似是辰哥哥第一次對她表達心中的愛意。冷兮顏看着慕容墨宸的雙眼,那充滿智慧的雙眼,此刻正充滿愛戀的看着她,猶如大海般深邃,想要將她整個吸引進去。在他的眼中,除了她的倒影,別無其他,此刻的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他的所有…
“嗯,我知道。”冷兮顏靦腆的頷首,她何嘗不是?
“就這樣?”慕容墨宸挑眉,不滿道。
“什麼?”冷兮顏冷不丁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我說我愛你。”慕容墨宸滿臉是哀怨,
“我知道。”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辰哥哥的心思,她早就感受到了。
“那你呢?”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慕容墨宸堅決不依。
“我什麼?”冷兮顏明知故問。
“夢兒…”慕容墨宸委屈中帶着傷感,眼神直直的看着冷兮顏。
“我…我也是。”冷兮顏耳朵發燙,她見不到辰哥哥如此——雖然她知道是故意的。
“放過你了。”沒有親耳聽到那三個字,但是,也寥勝於無,不是麼?
“辰哥哥,我,”
“好啦,不逗你了,咱們歇息吧。”明日這一戰,還不知道如何呢。
“嗯,”待明日過後,也許就沒有這麼多時間陪伴了吧?
兩人相攜着回到晨曦苑,都很默契的不說明日所要經歷的事情,此刻是他們只是想要好好珍惜今日這難得的相伴。慕容墨宸甚至將很多事情都交予他人處理,他想要多多陪夢兒。如果,假如如果…他…
一夜寧靜,卻又暗藏洶涌,皇城各住都明顯有調兵的痕跡,而皇宮,更是被歐陽一家以及慕容雲鴻把持着。
翌日,時辰卯時未到,慕容墨宸便起來了,看着緊閉雙眼,眉頭緊蹙的冷兮顏,他多想伸手去撫平那沒見的褶皺。想必昨晚跟他一樣,都很難入睡吧?
一想到此,慕容墨宸更是心疼不已,想必她也一樣很是擔憂吧?但是爲了不增加自己的心理負擔,一直都是自己默默承受着,突然覺得自己很是自私,說什麼愛,卻是從來沒有真正的關心過對方心裡想的是什麼。暗自懊惱,卻又於事無補,想着以後一定好好彌補。
看看天色,時辰已經不早了,再次看了一眼沉睡的人兒,此去經年,也不知道結局如何,夢兒…慕容墨宸輕輕撫摸着精緻的臉龐,白皙的肌膚彷彿一碰就碎,細滑的質感讓他想要流連忘返,他,真是捨不得呢。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低頭在冷兮顏的額頭吻了一下,看到身下的人兒並未有醒來的痕跡,再將脣落在鼻尖,最後停留在對方的櫻脣上。
因爲怕驚醒身下的人兒,慕容墨宸猶如蜻蜓點水般小心翼翼,他真的捨不得就此離開。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膽怯,他害怕就此一去不能平安歸來,不是怕死,而是害怕自己心愛的人孤單。也害怕今日一舉失敗,等待着他們的就是無盡的逃亡或許反抗,那麼,這樣的日子,不是他想帶給她的。
再次嘆息,也暗自告訴自己,今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衣服褶皺,調整好自己,邁步向外走去。
待房間的門再次關閉,本來熟睡的人兒卻是慢慢睜開了眼睛。其實,早在慕容墨宸起身的時候她已經醒了過來,更確切的說,一晚上都迷迷糊糊不曾深眠。但是又害怕慕容墨宸擔心,只能儘量的讓自己僞裝。
她不想讓自己成爲辰哥哥的負擔,她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想因此影響他的情緒心智——辰哥哥,我會等你,等你捷報歸來。冷兮顏右手捂着胸口,默默的念着。
。
慕容墨宸在偏房將自己梳洗完畢,準備前去書房與大家集合,卻發現奶孃早已經在院落等候。
今日的他沒有易容,而是作爲慕容墨宸的身份出現,一襲白衣加身,一支白色玉簪將墨發高高紮起,整個人俊逸飄渺,卻又不失高貴。尤其是那一雙充滿睿智的深邃眼眸,只需一眼,就讓人想要臣服。
“姑爺,”奶孃仍然沒有改口,雖然對方身份高貴,但是,他也是她認可的小姐夫婿人選,只希望以後,能夠念着小姐對好,好好的對待她。
“奶孃,早!”慕容墨宸知道奶孃對冷兮顏的意義,愛屋及烏,一直對奶孃也很是尊重。
“姑爺這就前去了麼?”奶孃眼中有着擔憂,即使看着慕容墨宸充滿自信的一面。
“你陪着你家小姐在家,謀劃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了。”慕容墨宸交代着,“不要讓小姐出去,我會留下人保護你們安全,告訴夢兒,我會平安回來的,我不會忘了我們的誓言還有我的承諾,讓她安心在家等我。”
奶孃動容,頷首道:“老奴明白。”
回首,再次朝臥房望去,那裡有自己最心愛的女子,等着他歸來,有她一直在自己身邊攜手相伴不離不棄,彷彿整個人都充滿了力量。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的朝着晨曦苑外走去。
“少主,”
“少主,”
“少主,”
“……”
書房內,一干主要負責人已經到場,慕容墨宸一一掃過,沉聲道:“多年的隱忍準備,成敗就在今日,大家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好,帶上各自的人,按計劃行動。”
“是。”
於是,衆人分散開來,但是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宮。
。
“張公公,父皇可起牀?”慕容雲鴻來到靜心殿,看着慕容洵貼身內侍,客氣的問道。
“回大皇子殿下,皇上已經準備妥當,讓老奴在外等候。”張公公四十幾歲,從小陪伴着慕容洵長大的,深得他的信任。對於這個道貌岸然的大皇子,他也是非常清楚的,他雖然身爲太監總管,爲了皇上安全,雖然有所安排,但是也只能見招拆招,不過好在…
“嗯,本殿接父皇一起前去早朝。”慕容雲鴻看了一眼一臉恭敬的張公公,跨步想要進去。
“殿下,請稍等片刻,老奴前去通傳。”張公公擋住了慕容雲鴻的去路,不卑不亢的說道。
“張公公,不要妄想觸碰本殿的底線。”慕容雲鴻想着今日開始,自己就是整個風雲王朝最爲尊貴的人,可是這些奴才,卻是如此沒有眼色,面色瞬間黑了下來,還當他是以前那個仁善心軟的大皇子?
“大皇子殿下,您誤會老奴了。”張公公趕緊彎腰鞠躬,“老奴的意思是,既然要做,那麼就要真實,這麼長的時間都等了,您,也不在乎這麼一時半會吧?”
慕容雲鴻眯着眼睛,直直的看向張公公,這人不是那老東西最爲信任的人嗎?不明白這人爲什麼會說這些話。
“殿下無需多心,老奴只是想活下來而已。”張公公似乎看穿了慕容雲鴻的疑惑,趕緊說道。
慕容雲鴻沒有說話,只是這麼看着張公公,在張公公感到後背發涼的時候,終於收回視線,暖暖一笑,好不溫潤儒雅:“如此甚好。”
“那麼,還請殿下稍等片刻,老奴去去就來。”張公公再次恭敬的問道。
“有勞張公公了。”這麼多年來的隱忍都過去了,有些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慕容雲鴻想到此,也便安心的在一邊等候着了,只是這個張公公,一直是那老東西的心腹,他怎麼可能相信?不過,他所說也未嘗沒有道理。不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落人口實。
等候了片刻,張公公再次出現:“大皇子殿下,皇上有請。還請隨老奴來。”
“還請張公公前面帶路。”慕容雲鴻態度謙和,好一個溫潤儒雅的翩翩公子。
“皇上,大皇子到了。”來到慕容洵的寢室,張公公稟報着。
“嗯,德海,你先下去吧。”慕容洵此刻仍然面色蒼白,給人的感覺就是重病纏身,命不久矣。
“皇上…”張德海詫異,慕容雲鴻狼子野心,他怎麼能夠放心?想那天晚上,自己被遣開,皇上就遭了那麼大的罪…
“下去吧。”慕容洵擺手,不容多說。
“奴才告退。”張德海無法,行禮退下,衣袖中的雙手緊握,恨不能將那人的僞善面具撕開,讓世人都看看他的險惡用心。
“父皇,”待張德海離開,慕容雲鴻才恭敬的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收起你的假仁假義。”慕容洵目光瞬間冷冽,哼,萬歲?自己能活過今晚,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父皇,您怎麼能如此說兒臣?兒臣冤枉啊。”慕容雲鴻滿目委屈,心裡卻是將慕容洵罵個半死。哼,東西,就讓你囂張一陣子吧。
“冤枉?哼,慕容雲鴻,朕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忘恩負義心狠手辣謀權奪位的東西?”慕容洵說完,氣喘吁吁。因爲被下藥,他渾身無力,說這些話,已經用了他很大力氣。
慕容洵不說還好,一說,慕容雲鴻也不再客氣,冷冷道:“那也是被你逼的。”
“朕逼你?”慕容洵冷哼一聲,“你捫心自問,朕何時虧待過你?而你和歐陽家,這些年來,又是怎麼回報朕的?別以爲朕不知道!”
慕容雲鴻一聽,瑕疵欲裂:“對我好?如果真的對我好就應該早早立我爲太子;如果真的對我好,就不會這麼多年對我母后冷臉相待,而對那個狐狸精念念不忘了;如果真的對我好,那就不是妄想與那個孽種來打壓我們。”
“你,你這個不孝子,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慕容洵詫異,雖然這些年因爲惱怒歐陽明霜聯合歐陽家對婉兒的算計和謀害,讓自己心愛的皇兒流落在外,但是對於這個最大的兒子,他自認爲還是不錯的,沒有想到,他的心理如此扭曲?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嗎?當年,他就不應該爲了拉攏歐陽家而委曲求全,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受委屈,最後卻落得個香消玉魂的下場,讓他們兩人陰陽相隔,難續前緣。如果早知如此,哪怕與皇位無緣,拋棄整個江山,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早知道。
“哼,難道不是嗎?”慕容雲鴻冷冷的看着胸口起伏,喘着粗氣的慕容洵,“你以爲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對我和五弟好,也不過是忌諱歐陽家,同時掩人耳目,讓那孽種能夠好好成長。”
“你,你這個孽障,朕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孽障東西。”
“父皇,這話您老人家已經說過了,兒臣記得呢。”慕容雲鴻滿臉堆笑,眼睛卻是沒有一點的溫度。
“逆子,朕不會讓你如願的。”慕容洵咬牙切齒。
“那可就由不得你。”慕容雲鴻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角度,“如果你想屍橫遍野,或者風雲動盪,大可一試。”
“你想怎麼樣?”慕容洵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老東西,不要以爲你那所爲的真命天子的兒子會回來,實話告訴你,即使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也不可能前來的。”慕容雲鴻得意的笑着,他早已經將城門把守,整個汴京城一直蒼蠅也休想飛進來,而況是那個孽種?即使他有本事前來,還能鬥得過他?
“逆子,咳咳…你這個逆子…”慕容洵氣的一個勁的咳嗽,他這是造的什麼孽,難道,這就是報應?
“您可千萬別激動,這你這條命,我可捨不得這麼快就結束。”慕容雲鴻心疼的說道,他還得留着他去對付那孽種呢。
慕容洵緩了一口氣,無力的說道:“你,真的已經掌控了?”
“父皇,從小您就教我們不要打沒有準備的仗,您的教誨,兒臣怎麼肯呢過忘記?”
“也罷,你別忘了那天答應朕的。”
“父皇放心,只要他們安分守己,做好本分,兒臣自然不是趕盡殺絕的人。”
“最好記住你說的,否則,朕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慕容雲鴻的打算,他怎麼不知道?這麼多年的帝王生涯,如果連這些小把戲都看不出,這個皇帝他也就白當了,只是,他卻無法給予庇護,只希望,宸兒他們能夠遠離皇城,隱姓埋名做個平凡人,平安康樂一生。
“父皇,兒臣的爲人難道您還不清楚嗎?既然答應了,那肯定遵守的。”當然,如果對方不安分,那麼,也就不能怪他了。
“但願如此。”他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已經在不斷的流失,他,還能有希望嗎?
“好了,父皇,您就別生兒臣的氣了,時辰不早了,該早朝了。”慕容雲鴻走向慕容洵,想要扶他起來,卻被慕容洵甩開,莞爾一笑,不甚在意道,“既然父皇嫌棄兒臣笨手笨腳,兒臣這就喚張公公前來。兒臣在外面等候父皇。”
慕容洵狠狠的等着慕容雲鴻的背影,半天緩不過氣來,他究竟造的什麼孽要承受這些?好在,他還有後續的安排,至少能夠保證宸兒的安全和富貴的一生。
“皇上,您沒事吧?”很快,張德海便進來了,看到慕容洵頹廢是樣子,趕緊小跑過來查看。
“無妨,扶我起來吧。”慕容洵不甚在意,早在多年前他不是已經預料到了今日了麼?只是,真正的到來,卻是如此的讓人心痛。
“皇上,您想想三皇子殿下,他如今那麼優秀,一切都會好的。”張德海察言觀色那是手到擒來,加上跟了慕容洵這麼多年,一看便猜到對方的心死如灰,趕緊安慰道。
“德海,你說,宸兒真的可以嗎?”不是他不相信這個兒子的能力,而是歐陽家勢力發展太大,慕容雲鴻又心狠手辣,他真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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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三皇子的能耐你又不是不知道,加上您這些年爲他的謀劃,相信他一定可以!”不是張德海討好,而是密衛這些年傳回來的消息,足以證明這個紫微星下凡的皇子的不凡。
“德海,我也覺得他能行。”這個兒子,真的沒得挑,今日,就按照計劃來吧,他倒要看看,他歐陽家究竟能囂張到什麼程度,慕容雲鴻都有些什麼什麼倚仗!
“所以皇上,您就放寬心,別想太多。等事情結束,好好調養身體,皇上洪福齊天,定能長命百歲。”張德海真心的說道,從來,身居高位者都是愛慕虛榮想聽好聽的,而張德海知道,自己這個主子,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
“好,”慕容洵感覺突然全身充滿了力氣,“走吧,今日咱們就陪着他們唱一齣戲。”
在慕容雲鴻等得不耐煩之際,慕容洵終於在張德海的攙扶下姍姍來遲。
“父皇,兒臣已經安排好,請上軟轎。”慕容雲鴻彎腰行禮,恭敬之至。
慕容洵冷冷看了慕容雲鴻一眼,轉身上了旁邊的軟轎。他一直很享受走路的愜意,每日不行去前殿早朝已經成爲鍛鍊身體的習慣,雖然清楚慕容雲鴻的用意,但是事到如今,爲了保存體力,也只能如此了。
。
“皇上駕到~”
鬧哄哄的前殿,因爲司儀太監的唱響而瞬間安靜下來,悉悉索索的聲響過後,一衆人等皆跪拜在地,齊聲道:“吾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容洵在張德海的攙扶下從後簾出來,待坐在龍椅之後,才重重的喘着氣,就這麼一段距離,卻是花費了他很大的力氣。
看着下面一干人等,這些,都是他的臣子,可是,真正向着他的,又有幾個?爲了宸兒,今日必要好好試探一番,哼,他慕容家的江山,可不是誰都可以染指的。
衆大臣恭敬的跪拜,等待着皇上平身,可是,一直溫潤的皇上,今日怎麼如此反常?難道真的是病入膏肓?那性格也不至於變化如此之大吧?以前可是很少出現這種情況。大家面面相覷,但是心思卻是各異,皆是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不明所以的疑惑和不解。尤其是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更是面色凝重,心思輾轉。
慕容雲鴻站在最前端,恭敬的跪着,心裡卻是將慕容洵恨的牙癢癢,這死老頭子,最好別給他玩什麼花樣,否則,他會讓他知道後悔兩字究竟怎麼寫的。
良久,慕容洵緩過氣來,幽幽的看着下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微笑,怎麼,這麼一點時間都不耐煩了?這些年自己兢兢業業,卻是寬厚待人,卻是沒有想到,習慣這個可怕的東西,以後,一定要跟宸兒說,有些人,並非一味的對他好久會領情的,只會如白眼狼一般越來越不知足,眼前的慕容雲鴻不就是一個例子?當然,歐陽家從一開始就沒有掩飾他的野心。
“衆卿平身。”慕容洵終於開了金口。
“謝皇上(父皇)。”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謝恩起身。
張德海在慕容洵的點頭示意下,上前一步,拂仗一甩,搭在左腕:“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父皇,兒臣有事稟報。”慕容雲瀟接到自家大哥的暗示,出列道。
“哦?說吧。”慕容洵挑眉,這個兒子雖然也是心狠手辣,但是脾氣暴躁,城府與他大哥比起來卻是顯得單純很多。
“啓稟父皇,最近風雲動盪,很多地方人心浮動,兒臣想要爲父皇分憂,爲百姓做點事,特請旨前去各個地方調節。”慕容雲瀟從容不迫的說着,與平時的印象完全不相符。
“難得我兒有這份心,只是茲事體大,還得從長計議。”慕容洵挑眉,想要軍權?
“父皇,兒臣一定會盡心做好的。”再接再厲,表示決心。
“放心,等下來議事,父皇答應你,首先考慮你去。”打太極可是個中好手。
“謝父皇。”看到自家大哥的眼神示意,無奈,不能逼得太緊。
“啓稟陛下,微臣有事啓奏。”戶部尚書劉宗明出列。
“劉尚書請說。”這些人看來是有備而來,今日不達目的不罷休。
“青陽城有叛兵出現,而且民間謠言,說陛下身體欠佳,如今沒有人繼承大統,更盛傳領頭之人乃是真命天子下凡,在百姓心中有很高的地位。臣懇請陛下派兵狠狠鎮壓這些烏合之衆,並且早日定下太子,以保我風雲王朝萬世千秋。”
“哦?還有這事?爲何不見上報?”慕容洵故意忽略後半句,顯然對前半句更感興趣一些。義正言辭道貌巍然說的就是劉宗明這樣的人,明明心懷不臣之心,卻說的如此光冕堂皇。哼,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要朕派兵前去攻打留給宸兒的隊伍麼?說什麼民心浮動,不就是逼迫朕讓位麼?抑或者知道青陽城府伊是他安排的人,故意想要拉下馬?恨恨的瞪了前排的慕容雲鴻,想不到這人做了這麼多的安排。
慕容雲鴻擡眼看着自己老子的眼神,詫然一笑,故意忽略那其中的恨意,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連皇上都敢威脅強迫了。如果這麼一點都忍受不了,他還談什麼大志?
“皇上,老臣對此事也有耳聞。”一旁的吏部尚書嶽朝山說道。
“哦?嶽愛卿請講。”慕容洵暗自讚賞。
“據老臣所知,青陽城的確存在一批隊伍,但是他們不是流匪,而是將士。”嶽朝山看了一眼瑕疵欲裂的劉宗明,忽略掉慕容雲鴻警告的眼神說道。
“哦?此話怎講?”慕容洵故作驚訝?
“皇上可曾記得十五年前的兵馬大元帥李濟元?”嶽朝山不答反問。
“李濟元?”慕容洵挑眉。
“正是。”大方承認,看了一眼周圍不善的眼神,哼,他忍這些人已經很久了。
早在嶽朝山說那些人是將士是時候,慕容雲鴻等人心裡就已經有數了,這些,其實可以說是私下公開的秘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那麼背地裡做些什麼,就無從得知了,可是,真要將這些拿到明面上,甚至是朝堂上來說,意義又不一樣了。雖然那老東西答應讓位於他,但是,一天沒有坐上去,他就不會安然放心。
“嶽愛卿,你就別買關子了,趕緊說來。”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臣遵旨。”慢條斯理,不愧是吏部出生。
嶽朝山輕咳一聲,徐徐道來:“衆所周知,十三年前,三皇子殿下與婉貴妃娘娘雙雙在冷宮遇難,而在之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李元帥卻在班師回朝中慘遭伏擊,屍首不存。”
“嶽大人,你所說的那些都是衆所周知的,無需故作神秘惺惺作態的樣子。”劉宗明打斷了嶽朝山的“回憶。”
嶽朝山朝上方看了一眼,發現慕容洵眼神雖然看着他,卻是透過他不知道穿到了何處,哎,自古帝王無情,可使他們的皇上卻是難得的多情還專情的男人,這不知道是好是壞。
聽到這些,慕容洵本來是有心理準備的,可是,真正聽到他們談論婉兒和宸兒是時候卻是怎麼也無法淡定,那是他最心愛的女子還有最爲疼愛的兒子啊。那熊熊大火,撕心裂肺的呼喊,彷彿一切就在昨天,又似還在眼前,當初,他怎麼就同意了這個提議呢?如今在他心裡,除了悔恨,就是想盡量的彌補,他,還有這個機會麼?
“劉大人所言極是,那些想必大家都清楚。”嶽朝山微微一笑,態度謙和,一點都沒有因爲對方態度惡劣的打斷了自己而生氣,接着說道,“我要說的是這後面所發生的。”
“哼,老夫就看看你能編出什麼花樣。”劉宗明甩袖,同時朝歐陽泰的方向望去。
歐陽濤老神在在,彷彿周遭發生的一切都影響不到他此刻的心情,一切都在計劃內,嶽朝山這老匹夫的反應也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只是,這老狐狸早早將妻兒家人送走,硬是查不到任何蹤跡,讓他們無法掌控。哼,不過是一隻秋後的螞蚱,姑且讓他多蹦彈一陣吧。
“老夫一直以來對此事相當關注,近期更是得到消息,”嶽朝山停頓半刻,看着某些人臉色驟變,暗自使眼色,心情一片舒爽,這些年來所忍受的,終將會結束,“其實真正的原因卻是李元帥等人遭人陷害,爲保護部下,無奈之下只好趁機離開,隱姓埋名在青陽城郊外的山谷。”
“荒謬,簡直是荒謬!”劉宗明好笑,兼職看笑話一般。
嶽朝山搖頭,不理會對方的挑釁和誹謗,繼續說道:“老夫也是今日才查出真相,本來準備請奏陛下還他們一個公道的,卻不想,有些心懷不軌之人自亂陣腳,自以爲是的想要前去將之覆滅,放火燒山,使計殺人,爲救無辜百姓,他們被逼現身,獲旨回京,受到百般阻擾,卻得了個叛軍的名聲。”
嶽朝山環視一週,與慕容洵的眼神對視一眼,方問道:“劉大人,這些,大家可曾知道?”
“哼,誰知道這是不是瞎編胡謅?抑或者說,嶽大人您爲那李濟元請罪,難道說,你們關係匪淺?啊,老夫差點忘了,以前你們的關係就非比尋常。”劉宗明自問自答,將疑惑和誤導進行的淋漓盡致。
“老夫的忠心,天地可表,皇上也最爲清楚老夫的爲人,倒是有些人卻以權謀私枉爲臣子。”
“你投沙射影指桑罵槐含血噴人。皇上,聽聞嶽大人近段時間身體欠佳,想必記性和思維也會受些影響吧。不過嶽大人帶病工作,兢兢業業,實乃我們學習之典範。”言下之意就是腦子不好使,說出來的話可信度自然不高,身體不好卻強撐在此,其用心不言而喻。
“我等向嶽大人學習。”
劉宗明話音一落,立即得到很多人的響應,紛紛抱拳朝嶽朝山一拜,表示身先士卒的姿態讓人敬佩,值得自己學習。
“老夫此生光明磊落,早已經習慣了冷嘲熱諷。事情真僞,自有皇上定奪,老夫只是陳述事實。”說完恭敬的抱拳朝高位行禮,接着跪下,“皇上,老臣求皇上爲李元帥等人做主,還他們一個公道。”
“歐陽太傅,這事,您怎麼看?”慕容洵將視線看向一直作壁上觀的歐陽泰身上,詢問道。
“無憑無據,當不得真,況且,即使如嶽大人所說,那羣人這麼多年的逃避,早就沒有將皇上和朝廷放在眼裡,其罪當誅。”歐陽泰沒有想到慕容洵會突然問自己,這些秘辛,即使不說,大家也心照不宣,只是,被這老匹夫拿到明面上來說,其意義和結果又不一樣了。難道,最近的動作被人洞察先機了?
“歐陽大人,既然你說了無憑無據,難道他們的叛亂就有據可查了?”嶽朝山反駁道。
“皇上,那些叛軍影響民心,其用心險惡,不得不防啊。”歐陽泰痛心疾首,
“李元帥等人當初遇難,朕悲痛欲絕,如今得到他的消息,深感欣慰。”慕容洵不理會下面面紅耳赤的人,自顧自說,“改日宣他覲見,瞭解了是非曲直再說吧。”
“皇上…”
歐陽泰與慕容雲鴻等人相視一眼,不明白這麼大的罪證居然一句話就帶過了?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哼,不管他是什麼意思,過了今日,一切都不用他說了算了,暫且讓他再過過癮吧。
“朕心中明白,衆愛卿也不必爲此時爭論,以免傷了和氣。”慕容洵伸手揉按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給自己打氣,說不定很快就可以見到宸兒了,他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頹廢無神的樣子。
“皇上英明。”嶽朝山等保皇派立即跪謝,皇上雖然因爲某些事別逼無奈,但是,心如明鏡。
“衆愛卿可還有其他事啓奏?”慕容洵接着雲淡風輕的問道,彷彿之前那飄渺失落的人並非他一般。
場面一時安靜的掉一根繡花針都能聽見,慕容洵冷眼看了慕容雲鴻一眼,見對方面帶憂色和不滿,嘴角勾起以某諷刺的笑,這樣就着急了?隱忍了這麼多年,這麼一會就隱忍不下來了?別以爲朕真的久那麼好拿捏,即使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如願,他相信宸兒的本事和能力,定然能肩挑起重任。
“親稟皇上,微臣有事啓奏。”在慕容洵準備開口說話時,下面有人開口了。
“陸愛卿事請講。”哼,別以爲他沒有看見那眼神的交匯。
吏部侍郎陸邴昌眼神閃爍,最終下定決心走了出來,恭敬的行禮後,方道:“幾位皇子已經成年,既然此時州府有紛爭,甚至想要另立明君,皇上何不趁着年輕早日儲君?”
“大膽陸炳昌,你這意思是暗喻吾皇不是明君?還是說覺得皇上年老身體不佳?”張德海一聽,立即上前一步,俯瞰這下面的陸炳昌,訓斥道,哼,別以爲他不知道這些人打的主意,真以爲皇上不行了,身後沒有人了?
“微臣惶恐,還望皇上恕罪。”陸炳昌一聽立馬跪倒在地,這樣的罪責他可擔當不起,“微臣,微臣只是履行身爲臣子的責任,爲江山社稷着想。”
“陸愛卿無需如此不安,朕心如明鏡。”慕容洵越發的感覺自己身體不適,腹中空空,更是翻江倒海,多年不吃早膳就上早朝的習慣平時倒覺得沒事,今日不知爲何,卻如此難受,難道真的是因爲身體的緣故?
“皇上明察。”陸炳昌額頭冒汗,不動聲色的朝着慕容雲鴻投去求救的眼神,發現對方根本就不屑與他一顧之後,再次將視線投入到歐陽泰身上,歐陽泰仍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果然還是太傅讓人放心安心。
陸炳昌哪裡知道歐陽泰只是不想在這緊要關頭因爲他這形同廢子之人節外生枝而不得不做出保證的點頭,誰知道時候會忘到那個哇啦國去?
“朕的身體朕比任何人清楚,你們無需各種試探和逼迫了,今日,就將這些事情都了了吧。”
慕容洵說完朝張德海看了一眼,張德海立即會意,轉身在龍椅後面的某處點按,只聽得“哧”的一聲,張德海朝着後堂而去,待再次回來,手中拿着一個錦盒。
“德海,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念給大家聽吧,相信很多人都迫不及待了。”慕容洵輕啓薄脣,淡淡的說道,想着那人在得知自己這一手是時候會是什麼反應,恐怕暴跳如雷吧?想到這裡,嘴角勾起一抹笑,雖然虛弱,卻是真心的笑了。
“老奴遵旨。”張德海打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卷明黃的卷軸出來,在場的都是明白人,這聖旨恐怕就是關於今日所要的結果的吧?
在衆人翹首以盼之間,張德海終於慢慢的打開了聖旨,開始緩緩念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稷山淳樸,可尚其風,勤國濟民,世之大義,國家施仁,養民爲首,朕之愛子,乃紫…”張德海字字珠圓玉潤,清晰無比的傳出衆人耳中,只待那最後之名的出現,而突然的變故卻是打斷了張德海的朗讀。
只聽得“啾”一聲,某物從暗處往慕容洵直直飛去,在衆人來不及反應之際,“嗙”的一聲,釘在了他身側的椅背上。
這,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爲?究竟想要幹嘛?衆人都倒吸一口冷氣,謀殺?可是如此速度如果真的想要刺殺,怎麼可能走偏?
“來人,抓刺客!”慕容雲鴻立即反應過來,他與歐陽泰相視一眼,從對方眼裡姐看到了疑惑和不解,確認不是自己人安排的,趕緊大聲的喊道,他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慕容洵也被剛剛那突然的一幕驚了一跳,看了一眼身側,原來是一張帶着紙條的飛鏢,心中明瞭,不動聲色的朝飛鏢飛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在衆人緊張擔憂之下,淡定的取下飛鏢,打開紙條,從容的看了起來。
與此同時,殿外的禁衛軍聽見慕容雲鴻的喊聲立即衝了進來,做好警衛,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慕容洵不悅的皺眉,快速的看完將紙條遞給張德海,朝着慕容雲鴻呵斥道:“皇兒這是想做甚?”
“父皇恕罪,兒臣只是擔憂父皇的安危。”慕容雲鴻暗道不妙,朝堂之上大呼小叫已經是失儀,尤其是他還喧賓奪主,越俎代庖,哪個當權者願意大庭廣衆之下如此?雖然很快就讓權,但是,此刻始終是他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上,而自己,實在是太過急躁了。
慕容洵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雲鴻,嘆了一口氣,對着禁衛軍擺手,“你們先行下去吧。”
“是。”一眨眼功夫,一羣禁衛軍瞬間閃了出去,消失不見。
“父皇…”慕容雲鴻不明白這老東西是什麼意思,他擺明了就是對暗中之人的偏袒,是他的暗衛死士還是那個孽種?如果是暗衛死士,早在當初他逼迫他的時候就應該出現了吧?而不是放任他們下毒成功。
“父皇,大皇兄也是擔憂您的安危,爲何不將此刻抓起來?”慕容雲鴻心思深沉,而慕容雲瀟卻不是,見自家大哥的孝心舉動不但不被表揚反而遭到斥責,他立即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五弟,不得胡言亂語!”慕容雲鴻明着斥責慕容雲瀟的衝動,實際上也是對自己的父皇有所不滿。
“哼,”慕容雲瀟冷哼一聲,撇嘴不再言語。
“好了,”慕容洵冷冽的喊道,隨即朝張德海點頭示意繼續。
張德海鼻頭髮酸,無奈只能按照皇上的意思辦。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稷山淳樸,可尚其風;勤國濟民,世之大義;國家施仁,養民爲首;朕之愛子,才學兼備,實乃振興風雲之棟樑。千秋萬代,風雲不改,朕年華已老,決定將振興風雲之大任託付於吾子慕容雲鴻,於三日後禪位於斯,讓其登基主持大局,望衆卿輔助左右,建立盛世風雲!
欽此!”
整個殿堂靜的出奇,只有張德海的聲音在回想,甚至在結束之後彷彿還在陣陣迴盪。
“皇上…”
“皇上英明!”
半晌,衆人方反應過來,一時間什麼樣的心情反應都有。帶着疑問的,是爲數不多的保皇派,而興奮的大呼英明的,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慕容雲鴻一黨派的。
嶽朝山眼睛迷離,不明白皇上此舉究竟意欲何意,計劃不是應該…帶着疑惑,看向慕容洵,見慕容洵暗自使眼色讓他不要輕舉妄動,想必皇上有他的考量吧,自古帝王心術,不是他們這些臣子所能揣測的,反正他只要相信皇上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他只需要按照他的要求做好分內的事就好。
“衆位愛卿若無其他事,就退朝吧。”慕容洵實在不想再看見這些人的嘴臉,冷冷道。
“退朝!”張德海見下面再無一人站出來說事,便高呼一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再次跪拜恭送。
在一干人等的恭送下,張德海扶着慕容洵緩步離開大殿。徒留下一個孤寂的背影。
“大哥,恭喜你。”慕容雲瀟看到自家大哥終於如願以償,開心不已。從小,大哥都對他多有照拂,他也最爲尊敬這位同胞兄弟,此刻他是真心的爲他感到高興。
“大皇子殿下,哦,不,太子殿下,恭喜恭喜。”張宗明笑呵呵的獻媚道。
“是啊,如今大皇子殿下已經是太子殿下,不日就將登上大殿,到時,看那些不識好歹的人還怎麼說。”陸炳昌此刻哪還有冷汗?他現在的心情可不止激動興奮來形容,暗自慶幸自己站對了隊,想着以後的飛黃騰達,榮華富貴,香車美女,前途一片光明啊。
“哈哈,承蒙衆卿愛戴有佳,本殿一定不會辜負父皇對本殿的信任,定要我風雲王朝永立不敗之地!”慕容雲鴻心裡雖然得意,面上卻不敢表露絲毫,仍然謙遜的說道。哼,他可是名正言順的上位的,待他登基之日,就是俯瞰衆生之時,他定要讓世人看看他萬人之上大權在握,讓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面前,尤其是那孽種,到時…哼,姑且讓他多活兩日吧。
“本殿今日在府上做東,宴請各位,還望衆卿賞臉。”慕容雲鴻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圈現場,如無其事的從嶽朝山等保皇派的身上經過,只是稍作停留了一瞬,便快速的離開。哼,這些老傢伙,一直跟他作對,等他成爲九五之尊,看這羣人還能耍出什麼花樣,到時再慢慢的收拾。
不再想這些讓他鬧心煩心的人和事,事到如今,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老東西,好像很嚴重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懷疑,會不會是自己藥量用的過多?也罷,待會兒先去看看吧,再自己還沒有登基之前,他還不能就此咯嘣。
看着周圍不斷涌進來套近乎說恭喜的人,想着之前的動作,現在應該拉攏人心,待到三日後,剷除異己,塵埃落定,就是高枕無憂之時。
“謝太子殿下,微臣一定前去。”笑話,這個時候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好好巴結一下未來的國君,傻子纔會這樣。
“時辰也不早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吧,以後風雲王朝還指望各位愛卿全力相助纔是。父皇身體欠佳,本殿去看看。告辭。”慕容雲鴻可謂是唱作俱佳,不僅表現的一派儒雅翩翩公子瀟灑自如,孝順謙虛,還將皇家的貴氣太子的霸氣和睿智內斂展現無遺,同時將在場諸位都稍加打壓了一番,暗示必須務實敬業做好本職工作,溜鬚拍馬可是做不出功績出來的。另外,也讓大家知道,他這個未來的九五至尊可不是那麼好欺瞞好拿捏的。
“我等定不負太子殿下的期望。”在場之人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哪個人不是混跡官場的箇中好手?,察言觀色的本領那是首屈一指。
“如此甚好。”慕容雲鴻滿意的點頭,踏步朝慕容洵的寢宮走去。
“恭送太子殿下。”除掉那些頑固的保皇派,其與衆人皆是齊刷刷的跪地。歐陽泰緩緩的跪下,眼神閃爍,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將心中的各種情緒皆很好的掩藏在了眼眸最深處。
慕容雲瀟得意的看着自家大哥在這麼多的老狐狸之間遊刃有餘,氣質非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大哥天生就是王者之姿,他不做皇帝,這世上恐怕就沒有人能勝任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慕容雲鴻在衆星拱月般離開之際,嶽朝山等人卻是面色凝重,不明白皇上今日此舉爲何意,怎麼突然改變計劃,很明顯,本來是準備冊立紫微星下凡的三皇子殿下的,可是,怎麼會中途馬上改變了旨意呢?難道,是因爲那枚飛鏢?飛鏢的主人究竟是何人?是敵是友?
罷了,不想了,一切等候通知吧,他們相信之後肯定會有人告知他們接下來要怎麼做的。如果說皇上和三皇子等人就此認輸作罷,他們打死也不會相信的,畢竟這麼多年的安排蒲墊,付出了多少,他們或許不是很清楚,但是身爲當事人的他們肯定明白,如今這個節骨眼,斷然不可能懸崖勒馬收弓取箭,否則,等待着大家的,將是萬劫不復。
如今,正是他們成全忠孝的時候了,好在,感謝那人,將自己的家眷都帶離這個危險的漩渦,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也正因爲如此,慕容雲鴻才暫時對他們無計可施,那人,在其中扮演的是什麼身份呢?爲什麼要幫他們?
“好了,大家別再糾結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走一步算一步。相信皇上和少主不會讓大家失望的,我們拭目以待吧。”嶽朝山看着身邊一個個擔憂的臉龐,出聲安慰道。
“嶽大人這麼說了,我們肯定就相信了。”史部尚書王羣英拍拍旁邊一臉擔憂的下屬,都活了這麼大把年紀了,對於生死,他早已經看開了,只是,死有輕如鴻毛,也有重如泰山,他絕不會爲了苟且偷生而趨炎附勢,等到他老去的那天,與他的妻兒團聚,他可以驕傲的說他這一生,問心無愧。
。“主子,您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密道內,楊志實在忍不住將大家的疑惑問了出來。
“是啊,咱們不是說好今日要讓慕容雲鴻勝敗名列有來無回的麼?”李慕九想着自家爹爹這麼多年的隱忍和蟄伏,本來以爲今日就是揚眉吐氣向世人宣告真相大白的時候,卻沒有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
“有通知李伯伯他們行動取消,暫時按兵不動,聽後安排麼?”慕容墨宸不答反問。
“主子放心,屬下已經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了出去,想必現在已經在悄然撤退了。”宋遠之恭敬的答道。主子是他此生最爲敬仰崇拜的人,他說什麼做什麼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只需要配合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所以,對於突然改變計劃,他雖然也有疑惑,但是,卻是並不糾結。
“那就好,不用進城,直接到密室。”慕容墨宸知道大家心裡存在着很多疑惑,他也需要好好的重新計劃一番。
上次夜探皇宮,慕容洵將皇宮的密道圖交給了慕容墨宸,這幾天,不但熟悉了分佈走向,還將榮府的密道與之打通連接了起來,如今,想要進出皇宮,是非常方便的。
“是。”一干屬下皆隨着慕容墨宸快速的朝着榮府而去。
。
慕容雲鴻離開前殿,很快來到慕容洵的寢宮,此刻的慕容洵剛更衣躺下。
“參見太子殿下。”張德海眼疾手快,見風風火火前來的某人,快速的跪拜。
“嗯,你先下去,本殿有事找父皇。”慕容雲鴻看了一眼張德海,擺手道。
“這,殿下…皇上,您看…”張德海爲難了,看看慕容雲鴻,又看看慕容洵,不知道該不該離開。慕容洵是皇上,也是自己的主子,自己在怎麼表面上與慕容雲鴻示好,他的主子仍然是皇上不變。
“張德海,你先下去吧。”慕容洵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早朝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心力和體力,如果再沒有解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宸兒一舉成功的那天。
張德海看着慕容洵,眼中閃過擔憂,很快便掩飾過去,恭敬道:“老奴告退。”在離開之際,還不忘囑咐慕容雲鴻到,“殿下,皇上身體已經很虛弱,希望殿下好好照顧着。”
言下之意是暗示慕容雲鴻適可而止,如果慕容洵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麼,大家都不好交代了。
“張公公對父皇可是真心的關心,父皇有張公公這樣的貼身內侍是父皇的福氣。張公公放心,本殿一定會小心伺候的。”慕容雲鴻怎麼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後果?只是,被一個太監說出來,總有種說教的感覺,讓他很是不喜,哼,都是些什麼東西?不過是一個太監,居然喜愛那個對本殿指指點點?雖然是老東西身邊的紅人,太監總管,他也不允許。
“老奴在此謝過殿下。”張德海不卑不亢,慕容雲鴻城府太過深沉,心思慎密,內斂多疑,他不能表現得太過剛硬疏遠,也不能太過討好接近,否則,前功盡棄。
“張公公走好。”慕容雲鴻雖然不喜,卻也不再理會,張德海身上,還有很多秘密有待他挖掘利用呢。
待張德海離去,慕容雲鴻才走向慕容洵的龍牀前,居高臨下,卻半晌不說話,這是他小時候敬仰的父皇,如今卻是爲了那孽種心力憔悴,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皇后嫡出的長子,爲什麼從小到大自己卻無時無刻的生活在那人的光環之下,即使後來那人消失,依然不改。可笑自己當時還想着父皇失去兒子心情肯定不好,還想多陪陪他給他安慰,卻不想,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慕容洵安排的戲碼,雖然結果與預期差不多,但是卻也在某一程度偏離了軌道,比如那林婉茹…
慕容洵雖然虛弱,卻也沒有睡過去,他感受到那股視線一直焦灼着他,良久,方幽幽開口道:“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還來幹什麼?”
“哼,不要以爲我想來。”慕容雲鴻收起剛剛的傷感,調整好心情,彷彿剛剛出現那落寞傷感的情緒的根本不是他本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掏出一粒藥丸,遞了過去,“如若不是…我纔不會過來呢。”不是還有用,他慕容雲鴻怎麼會做這麼些無謂的事…
“怎麼?覺得朕這把一腳踏進黃土的老骨頭還有用?”慕容洵自嘲,眼睛仍然緊閉。
“這是解藥,只要三天後一切順利,我會讓人給你解毒。”慕容雲鴻完全沒有被猜出心思的尷尬。
“朕不會感謝你。”慕容洵緩緩睜開眼睛,映入之處,卻是滾滾怒火和恨意。如果可以,他真想有骨氣的不要,可惜,他還有心願未了,他還不能死,任何一點機會,他都會爭取。
“本殿也沒有指望你感謝。”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其他的,根本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現在如你所願,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慕容洵結果藥丸,並沒有立即吃下去。
“放心,我說了,只要他們安分守己,我是不會對他們出手的。”到時孰是孰非,還不是他說了算?
“最好如此。”別以爲看不出他的心思,三日,希望一切都改變吧。他雖然不明白宸兒爲何要突然改變計劃,不過,相信他有自己的想法會處理好一切的。
“你最好收起你那些所謂的心思,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慕容雲鴻雲淡風輕的說道,那感覺彷彿就是詢問今日吃飯沒有那麼不以爲意,但是聽到慕容洵的耳朵裡,卻是另外一番意境。他可以想象到,如果這兩天他有什麼舉動的話,對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也罷,爲了不給宸兒的計劃增添麻煩,他切等待吧。好在這麼多年的安排夠多,縱使歐陽家族勢力強大,也能與之抗衡一二。
再次閉眼,無力的說道:“你覺得朕都這個樣了,還能做什麼?”
“哼,諒你也不敢!”慕容雲鴻可謂變色龍中的佼佼者,此時已經從儒雅翩翩的公子變爲臉色陰狠的惡魔。
“朕累了。”慕容洵說完不再理會慕容雲鴻。
慕容雲鴻看看天色,也懶得與之周旋,還有三天的時間,這裡,將完完全全屬於他。對了,登基的一切事宜還沒有準備,他得安排人下去速速準備,他一定要讓自己的登基大典史無前例的隆重,要讓世人都知道,從今以後,他就是整個風雲王朝的主宰。
再次看了一眼緩緩呼吸的慕容洵,準身離去,待到門口聽了下來想張德海交代道:“父皇已經歇下,好好伺候着,如果有什麼意外,小心你們的小命!”
“殿下放心,奴才一定盡心。”張德海爲首的太監宮女瞬間跪地,惶恐不安的說道。
“哼,最好如此。”說完,甩袖離開,喜愛那個心幕後已經收到他被立爲儲君,三日後即將登基的消息。這麼多年了,雖然貴爲長子皇后,心裡卻是憋着一口氣,也該是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
榮府的晨曦苑,冷兮顏坐立不安,緊張不已。不知道辰哥哥現在究竟怎麼樣了,事情進展如何,可否順利,那慕容雲鴻和歐陽家的不軌之心,是否已經昭告天下。雖然知道大家準備的都很充分,勝券在握,可是還是不能自已的擔心不已。
“哐啷”,從牀榻裡側隱隱傳來一聲石門開啓的聲音,冷兮顏心下一喜,快速的上前,正當自己準備打開開關之際,不知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
是有人從密道過來了嗎?會是誰呢?辰哥哥他們?可是,如果是他們的話,不會這麼快,再者,如果成功,他們根本無需從密道而出,難道,事情失敗?還是另有他人?
朝奶孃和李慕月投去一眼,從對方的眼中均看到了疑惑,斂下心神,小心翼翼的向密室門靠去。
“小姐,讓老奴來。”奶孃明白冷兮顏想做什麼,卻是攔住了冷兮顏的動作,位置的危險,還是她來吧。
冷兮顏對着奶孃勾脣一笑,眼神堅定的搖頭,奶孃根本不懂他們的暗號,如果不是自己人,那就打草驚蛇了。給奶孃一個放心的眼神,緩緩靠了過去,如果是自己人,無需查找就能找到開關,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而李慕月則是儘量貼近冷兮顏的身邊,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她能夠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將其好好保護。相信以她的身手,只要不是武林高手或者很多人,她都能應付,況且,門外還有林青他們在呢。
“咚咚…咚…咚咚咚…”裡面傳來一陣敲擊聲,冷兮顏一聽,喜出望外,趕緊用同樣的方式迴應着。
片刻之後,冷兮顏不再作爲,專心的等待,只聽得“轟”的一聲,厚厚是門慢慢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
“辰哥哥,真的是你!”冷兮顏激動不已,也不管身旁有沒有有人害不害羞,快速的朝着慕容墨宸的懷裡撲去。
慕容墨宸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此時讓他想到丈夫出門辦事妻子在家等待的相濡以沫,如果可以,他想等事情結束之後,愛着他的夢兒去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生活,做一隊平凡夫妻,相濡以沫攜手一生。
感受到懷中的衝擊力,悶哼一聲,伸手牢牢的將懷中的人兒環住,雖然只是分開了一會,他真的很是想念。從來不知道,原來他是如此的想念一個人,也是到現在才知道,想念一個人是如此的難受。
將下頜放在懷中人兒的肩上,不斷的摩挲,到了此時,他才感覺到一切心安,因爲有她。
“辰哥哥,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良久,冷兮顏放想起慕容墨宸的安危,趕緊從他的懷中出來,上下查看。
“放心,我沒事。”抓住不安分的小手,慕容墨宸無奈道,這,算不算是甜蜜的負擔?
“咳咳…”密室內,楊志輕咳一聲,幽怨着,現場這麼多單身,用不用刺激他們啊?更何況,大家貌似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冷兮顏聽到輕咳聲,方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太過忘形失態了?暗自環視了一圈,天哪,怎麼突然這麼人?臉色發燙的低垂着頭,不敢看向衆人。
“走吧,我們進密室再說。”慕容墨宸瞪了楊志一眼,溫柔的對冷夕顏道。
“……”楊志那個委屈,他明明是好心提醒兩人衆目睽睽之下,注意言行適可而止,這好心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冤不冤啊?可惜,得到主子的警告,他縱有無數委屈也不敢抱怨出來,他可不想去礪香堂參觀學習。
提到正是,冷兮顏立即除卻之前的羞澀和靦腆,朝着身後的奶孃說道:“奶孃,你們在外面守着,有什麼異常,立即回報。”
“明白。”奶孃拉着李慕月離開密室門口,來到軟榻前,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李慕月無聊,看着軟榻前擺放的茶具,立即來了興趣,之前看顏姐姐泡茶,那個姿態優美,那個舉止雅緻,那個味道清新,當時自己就好羨慕,可惜,自己怎麼也靜不下心。
“奶孃?”提起茶壺,求助的望向奶孃。
奶孃寵溺的看着李慕月,無奈一笑,放下書走到她的身邊開始指點一二。
。
密室內,冷兮顏看着大家都毫髮無傷,高懸緊張擔憂的心瞬間落到實處了,不過,爲何都如此表情?發生了什麼嗎?不解的看向慕容墨宸,難道有什麼意外發生?
“辰哥哥,一切都順利嗎?”半晌都不見有人開口說話,冷兮顏忍不住問道。
“我將計劃改變了。”慕容墨宸拉着冷兮顏在桌邊坐下,端起之前奶孃送過來的茶,輕茗一口,接着一飲而盡。
“計劃改變?怎麼回事?”看向楊志等人,疑惑不解。
“……”楊志聳聳肩,扭頭掃過衆人,表示他也不知道,而且大家都等着主子的說辭。
“你們覺得,若想要一個人痛苦,最狠的方式是什麼?”慕容墨宸當然知道大家心裡的想法,謀劃了這麼久,想着今日大展拳腳,卻是突然偃旗息鼓,心裡的鬱悶可想而知。尤其是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一心想着爲自己報仇雪恨,這個情,他不能不領。
“讓其求而不得,生不如死。”楊志想到之前有一次主子面對付某個挑釁他試圖想要將伊夢山莊一網打盡之人,冷冷的說道。
“不錯,我要報仇,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想,但是,我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算了,只是將之打殺,根本就是太便宜他們了。”慕容墨宸渾身泛着冷氣,他看到了那漫天的大火,孃親婢女的慘死,遠處的喊叫,還有孃親的呼喊,更有那黑衣人的冷笑,刀劍的寒光…
“辰哥哥…”冷兮顏感受到慕容墨宸突然的疏遠清冷和悲痛,知道他又想起那些曾經痛苦的過往,手輕輕的撫上對方的手背,傳遞着屬於她的溫暖。
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中的慕容墨宸,突然感覺到手背上傳來的溫暖,耳邊想起溫柔的聲音,只是一聲輕喚,卻飽含了無數的深情和關懷,感覺那被寒冰包裹的心,瞬間開始融化,整個心間,陽光普照,暖洋洋一片。有自己心愛的女子在身邊陪伴着他,他還有什麼好介意的?還有什麼是無法邁過的呢?
“夢兒,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慕容墨宸將渾身的冰冷收了起來,反手將手背上的手握住,另一隻手也放了上來,將之牢牢的握在手心,她懂的。
“辰哥哥,一切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嗯,我知道。”慕容墨宸滿臉的陰戾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面對心愛女子的溫潤。
“主子,那你覺得應該怎麼做纔是最好?”宋遠之虛心求教,完全忘了此刻正是主子濃情蜜意的時刻,不容打擾。
慕容墨宸冷冷的看了一眼宋遠之,緊握着冷兮顏的手卻沒有一絲放開的意思,見冷兮顏也滿眼期待的看着他,不負衆望的說道:“沒錯,突然改變主意,是覺得最狠的報復,不是斬殺,而是將對方最在意的東西破壞掉,讓他從高高的雲端掉下來。”慕容墨宸停頓片刻,接着道,“尤其是在意的東西已經或者即將到手,再狠狠的毀掉,對於他們來說,纔是最爲痛苦的。”
“主子,您的意思是說,三日後,慕容雲鴻登基時再動手?”楊志眼中閃過精光,興奮的說道。
“慕容雲鴻和歐陽家那樣的人渣,根本就不配踏上那個位置!”李慕九恨恨的說道,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少主不會從小顛沛流離,爹爹和無名谷的將士們就不會這麼多年來隱姓埋名不敢見人。
“的確,他們不配。”慕容墨宸眼中閃着狠戾的冷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想那歐陽家一干人等野心勃勃,慕容雲鴻勢在必得,到頭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好戲看呢。”宋遠之也是相當興奮。從消息上看,歐陽泰和歐陽明霜在背地裡可是做着某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至少,對於慕容雲鴻來說,是見不得的。
“咱們這樣算不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楊志勾着宋遠之的背,大有狼狽爲奸的架勢。
“你想做黃雀?”宋遠之好笑。
“難道你還甘願爲螳螂?”楊志甩頭,這沒有出息的,太丟他俊美不凡的臉了。
“你纔是螳螂呢,”宋遠之不依,這右護法帶着機會就欺負他,太沒有天理了,“你全家都是螳螂。”
“我的家人就是你們這些兄弟。”楊志挑眉,一本正經的說道,言下之意,大家彼此彼此。
“果然是兄弟!”宋遠之也伸出手勾起楊志的肩膀,這哪裡還有爭鋒相對的樣子啊?比哼哈二將還要哼哈,比連體還要親密啊。
冷兮顏現在才大開眼界,原來,善變並非女人的天性。
“好了,接着正事。”慕容墨宸好笑,見幾人鬧夠了方說道。
他何嘗不知大家這是爲了緩和緊張的氣氛,想讓他忘卻那痛苦不堪的過往,告訴他無論怎麼樣,他還有這麼多的兄弟在身邊,不離不棄——這份心意,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懂!
“主子,網早已經撒好,咱們是時候收網了吧?”楊志笑的高深莫測,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這不是因爲他貪玩,而是有人要倒黴了。
“嗯,這事你和遠之親自去辦。”至於是什麼網,慕容墨宸當然知道。
“少主,爹爹那邊?”李慕九聽到糊塗,卻也沒有多問,想到城內外爹爹安排的人手,不放心的問道。
“原地待命。”對於慕容墨宸來說,能夠不動用一兵一卒就能解決那是最好,雖然是人都傳言他喜歡殺戮,但是,這些都是父皇孃親的心血,他不會輕易踐踏。所以他纔會如此小心的周旋,如此精密的謀劃,不到萬不得已,那些都不是自己所願意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的兄弟啊。
“屬下明白。”李慕九相信慕容墨宸的決定,想着那些因大火而傷逝的兄弟同伴,朝慕容墨宸祈求道,“少主,屬下想問你求一件事。”
“大家都是兄弟朋友,有事就說。”
“是啊,李兄弟,只要兄弟們能幫上忙,萬死不辭。”
“……”
慕容墨宸還未搭話,一旁的楊志等人便拍着胸脯保證道。
慕容墨宸無奈的搖頭,這些活寶,就不能消停一會兒?看着李慕九糾結的樣子,問道何事。
“屬下想,到時那個胡文武,能否交給屬下處置?”李慕九希翼的看着慕容墨宸,不知道這個要求算不算過分。
“我當是什麼事呢,這個好說,到時大家有仇報仇,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慕容墨宸明白李慕九爲什麼這麼做,對於那個胡文武,他也是恨不得將之大卸八塊的。
“主子放心,我們一定不會給您惹麻煩的。”在場的很多人,多多少少與一些人有着恩怨,報仇是必須的,只是,怎麼報,那就要看技巧,這些,早在很久以前,主子就許諾過的。
“無妨,”慕容墨宸淡淡一笑,那些人即使是死,也死有餘辜,他不會生出一絲半點的同情來的。如果說是擔心朝堂沒有人勝任打理,那就更不用擔心了,要知道,伊夢山莊可是大有人才的。他雖冷情,但是並非無情,而且也是非茶館護短之人,大不會因爲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兒委屈了自家兄弟。
大家在密室商量了很久,最終方案定了下來。
“時辰不早了,大家散了吧。”慕容墨宸開口趕人了。
“主子,都不請我們吃一頓的?”宋遠之哀怨的看着慕容墨宸。
“我親自給你下廚?”慕容墨宸挑眉。
“呵呵,那不需要了,我還是回去吃吧,屬下可捨不得主子辛勞。”宋遠之趕緊識趣的說道。笑話,讓主子親自給他下廚?他還沒有活夠呢。
“你呢?”慕容墨宸看着在一旁望天的楊志,問道。
“啊?哈哈,我可是佳人有約。”楊志一個媚眼朝宋遠之拋去,差點沒暈把對方驚嚇倒地,這太驚悚了,有沒有?
“還需要本莊主親自送你們嗎?”他還有好多話要夠狠夢兒說呢。
“呵呵,不用不用,屬下現在就回去。”楊志和宋遠之猶如一對找到知音的難兄難弟,一步三回首,萬分不捨的從密道回去了。
“餓了吧?”慕容墨宸待衆人離開,他才扭頭看着冷兮顏,溫柔的問道,這態度,這語氣,與之前那是天上地下的區別,如果楊志等人在場,估計會鬱悶哀怨吐血幾升吧?
“還行。”冷兮顏笑笑,如果不提起,她還真的沒有覺得呢,估計是之前一直擔心着,所以根本就沒有胃口。
“走吧。”慕容墨宸溫柔的牽起冷兮顏的手,從密室退了出來,李慕九張奇於海峰緊跟而上,
三人沒有多做停留,便離開了晨曦苑——笑話,少主是什麼人,他們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那是實打實的醋罈子,他們還是理想有多遠,他們就走多遠吧。
李慕九現在是真的放下了,兮顏這麼美好的女子,值得少主這麼優秀的男子擁有,他,唯有如此的守候。不過,看着兩人出雙入對,心裡着實不好受,哎,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擁有這麼一份純真美好的感情啊?他還可以嗎?
張奇不得不承認,自己此刻的心情很是難受,雖然一再的告訴自己,他沒有資格肖想小姐,那是對小姐是褻瀆,他也希望小姐得到幸福,甚至從最開始都已經決定只需要在身旁守候,可是,爲什麼他還是覺得心會痛?難道真的是自己心胸太過狹隘?不,他不是這樣的人,他一言九鼎,正大光明,頂天立地…
於海濤看着張奇痛苦糾結的樣子心疼不已,什麼時候,他能夠正視自己的感情,讓他能夠將之擁入在懷,好好給予安慰?或許,此生都不可能,畢竟他從來就只將自己當做兄弟,怎麼可能…
李慕九深呼吸,很快,他們就可以自由的行走在街道,過着自己夢寐以求的生活——生活如此美好,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感受。感覺到身旁兩人不尋常的氣息,扭頭看去,不禁微微皺眉,本想伸出的手瞬間收了回來,感情的事,只有當事人慢慢去體會了,旁人,根本無從插手。他相信他們能處理好的。
。
房間裡面,只剩下冷兮顏和慕容墨宸兩人,奶孃早細心的將茶水泡好,離去之前李慕月更是體貼的將門帶上,看的奶孃直搖頭,卻又無可奈何,她一直都知道小姐和姑爺是幹大事的人,很多時候更是不遵循禮俗,不,是不屑。擡頭看看天,時辰不早了,該去給小姐準備午飯了。
“奶孃,你說,顏姐姐什麼時候能給生個小包子給我們玩玩啊?”李慕月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
奶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驚呼:“我的姑奶奶,這話怎麼能胡亂說呢?小姐的名節。”
“哦,我只是想問問他們什麼時候成親,嗯,我要做姐妹的嘛。”李慕月一臉的期待,時不時好事將近了呢?
“好啦,別想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呢,到時候自然不會忘了你的。”奶孃無語,就因爲這個?詫異的看了李慕月一眼,她怎麼就覺得這丫頭不對勁呢?
“小丫頭,你該不會是也想要嫁人了吧?”奶孃挑眉,會是誰呢?怎麼沒有聽小姐說起過呢?
“奶孃,您說什麼呢?”李慕月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不依的跺腳。
“告訴奶孃,那個人是誰?”奶孃一副八卦的樣子,除了小姐,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這丫頭了。
“奶孃,你真壞,我不和你說了。”李慕月扭捏着,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他,更何況他們只有一面之緣,還不知道對方對自己是什麼感覺,他身邊有沒有喜歡的女子…
“行,奶孃不逗你了,不過月月小姐,你如果有什麼一定要跟奶孃或者小姐說,小姐那麼心疼你,肯定會爲你參考做主的。”
“嗯,謝謝奶孃,我知道的。”李慕月何其有幸,不光有了一個待自己猶如姐妹的姐姐,還有一個如孃親一樣的奶孃,還有那麼多的哥哥伯伯的疼愛,這樣的感覺真好,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雖然很想孃親,但是她不能太貪心,不是嗎?
。
房間內,慕容墨宸靜靜的擁着冷兮顏,仔細看去,視線所及卻是一片散漫,不知道神思到哪。冷兮顏任由其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她知道,今日這一趟,他心裡難受,不然,計劃了這麼久,斷沒有中場中斷,將計劃改變。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要什麼也不說,因爲有些時候,默默的陪伴比什麼都好,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講心底的一切都傾訴給她的。
良久,冷兮顏才緩緩開口道:“辰哥哥,餓了嗎?我們吃飯去吧?”
“哦,好。”慕容墨宸回過神,溫柔的答道。
“辰哥哥想吃什麼呢?”有些時候,心愛的人心情不好,做一桌豐盛的佳餚,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
“什麼都可以。”他可以說最想吃的是她麼?不過,他不敢,他怕嚇到懷中的人兒。
“那你等着,夢兒去做。”冷兮顏想要從對方懷裡起來,卻是仍被對方緊緊的擁住。
“別動,再讓我好好抱一下。”慕容墨宸開口,卻是帶着無盡的蒼涼。
“嗯,”冷兮顏也伸出雙手環抱住對方的腰。
“記得小時候,孃親雖然貴爲貴妃,卻是喜歡下廚給我做各式各樣的點心飯菜,”慕容墨宸擁着冷兮顏,緩緩道來,“她給我講很多的故事,還有江湖上的趣事,那是我不能理解,孃親這麼美好善良的女子,爲何願意守在這宮牆之內,只爲了那難得一見的所爲的父親。”
慕容墨宸彷彿說着別人的故事一般,不摻雜任何的情感,孩子有冷兮顏聽出了,其中的傷感和失落,悲痛和想念。用力用了用男子,表示還有自己。慕容墨宸溫柔一笑,接着說道:
“後來才知道,我的父親是全天下最大的,擁有無上權力,只是,正因爲這權力,卻是將我們越推越遠,因爲我孃親是他最爲心愛的女子,而我伴隨着紫微星下凡的預示降生,兩兩點,註定我們的生活充滿坎坷和謀害,他爲了保護我們,特意的人前疏遠,甚至在他人陷害的情況下不分青紅皁白將孃親打入冷宮。縱使這樣,那幫人仍然不放過我們母子。還記得那晚…那晚天很黑,很黑…”
“辰哥哥,不要說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再也沒有陰謀陷害,以後只有我們幸福的生活。”冷兮顏發現慕容墨宸的顫抖,趕緊擡頭,擡手摩挲着對方的臉頰,不斷的安慰道。
“夢兒,我沒事。”慕容墨宸抓住冷兮顏的手,笑的蒼涼,握着她的手放到左心房的地方,“雖然那些早就過去了,可是爲什麼一想起來,我這裡還是會刺刺的疼?”
“我知道,我都知道,”冷兮顏心疼之極。
“夢兒,他,生病了,那天晚上,我就知道,可是,我卻無能爲力。孃親已經拋下了我,我不想失去他,雖然這些年來,我極力的避開他,那是因爲我不知道用什麼心態去面對他,面對這個曾經渴望卻又因爲肩上的責任而不得不做出犧牲的父親。”
“不管他怎麼做,至少,他是愛你和你孃親的,雖然他的方式不對,始終出發點是想保護你們,只是沒有想到結果是這樣罷了。”冷兮顏輕聲說道,她相信他明白的。
“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還是無法邁出自己的這道坎,如法用正常的感情去面對他。夢兒,你知道嗎?今天,我又見到他了,遠遠的,卻是發現比起那晚更加的蒼老消瘦,彷彿只要一個呼吸,他就會離開我一般,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辰哥哥是夢兒心中的英雄,夢兒相信,辰哥哥會處理好的。”冷兮顏完全理解,當時孃親走的時候,自己也還是懵懂的小孩,她已經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傷痛了。
“夢兒,我的夢兒,”慕容墨宸輕輕呢喃,“有你,真好。”
“對了,辰哥哥,你知道他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嗎?能跟我說說症狀麼?”冷兮顏暗罵自己粗心大意,自己和奶孃都懂醫術,如果那人在皇宮不方便召御醫,他們可以悄悄的送藥去啊,只要知道病因病情,相信其他的不是很難。
原來慕容雲鴻等人打的這樣的算盤。不宣召太醫,即使宣召估計也只是指定的吧?那麼病情延誤,不死也傷,更何況還不知道是中毒還是真的病重。
“那天見他只是身體稍有不適,偶感頭暈,好像真的是生病的症狀,今日一看,卻又不像那麼回事,難道,真的…”慕容墨宸睜大眼睛不敢置信,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那也是他的父親啊!
“辰哥哥,想辦法知道具體的情況。”看着慕容墨宸的臉色,想必那人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冷兮顏心中也是擔憂,不管怎麼樣,他是辰哥哥的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她一定要想辦法。
“那好,我現在就進宮去。”慕容墨宸將冷兮顏抱起來,自己也隨後起身。
“你去?不行!”冷兮顏一聽,她雖然關心那人,但是辰哥哥的安危對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上次前去就受傷了,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不答應。
“放心,我有皇宮的密道圖,待會直接到他的寢宮。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真的。”慕容墨宸心裡也很是擔心,自己不親自詢問查探一番不放心。
“可是…”冷西苑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是想到辰哥哥雖然彆扭,但是對他的重視,也罷作罷,如果不然,那麼嚮往自由生活的他完全沒有必要按照那人的安排來過,如果想要報仇,完全可以直接去將那些人一殺了之,可是,他沒有這麼做,爲什麼呢?不就是對這份感情的珍惜麼?
“我很快就回來。”慕容墨宸捧着冷兮顏糾結的臉,低頭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寵溺的說道。
“嗯,”冷兮顏眨巴眨巴眼睛,踮起腳尖,飛快的在慕容墨宸的臉頰蜻蜓點水般的掃過,然後羞澀的低垂着頭不敢看對方,突然想起什麼,再次暗罵一聲,“辰哥哥,你先等等我。”
說完飛快的朝自己的藥箱跑去,一陣翻找,拿出一個白色的玉瓶遞了過去。
“夢兒,這是?”慕容墨宸一看這瓶子,就知道里面的東西不菲。
“這是我之前偶然得到一些藥材煉製的百消丹,可以解百毒,如果中毒很深,服用之後,只需好好調理身體即可。”冷兮顏沒有說,這丹藥的價值和罕見她也會覺得配不上對方的。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相互扶持,不離不棄。
待奶孃準備好午飯再次出現的時候,卻是發現這一臉癡迷的小姐,如若不是對她的瞭解,還真以爲這一會兒的功夫,小姐就被人掉包了呢。
“小姐,姑爺呢?”
“他有事離開了。”冷兮顏不想多說,轉移道:“奶孃做了什麼好吃的?我好餓哦。”
“誰讓你不吃早餐的?這下知道餓了吧?走吧。”奶孃寵溺的看着向自己撒嬌的自家小姐,搖頭無奈道,有誰知道這青陽城的大才女,居然有這麼小女人可愛的時候呢?,既然是辰哥哥的爹爹,那麼,爲了不讓辰哥哥傷心,她捨得。
“夢兒,這麼珍貴的東西…謝謝你,”慕容墨宸沒有客氣,否則那樣顯得矯情,他確實很需要。
“辰哥哥,裡面一共有兩粒,剩下一粒,你放在身上,”以防萬一。
慕容墨宸深深的看了一眼冷兮顏,恨不得用自己濃濃的情義將之包裹掩埋,什麼也不必說,緊緊的擁抱了一下冷兮顏,放開,“等我回來。”然後轉身消失在密道。
冷兮顏看着消失的背影,露出了滿足的笑容,自己還有還有些作用,不然真的以爲自己就是花瓶一隻呢。那樣的自己,即使辰哥哥再喜愛,她也會覺得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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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慕容墨宸離開精密道榮府來到皇宮,整個密道的分佈圖,他早已經銘記於心,擡頭望向上面,此處出去,就是自己的父親的寢宮,具體會發生什麼事,他不敢保證。
此刻的他,從來沒有如此的糾結矛盾過,想要快點上去,看看他的身體情況究竟怎麼樣了,是否安好;可是又害怕,害怕看到那個身形佝僂的男子,萎靡不振。伸手探了探懷中的玉瓶,深呼吸,有夢兒給的丹藥,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再次深呼吸,終於鼓起勇氣沿着臺階往上邁去。
“皇上,該起來用膳了。”張德海將食案放至一邊,輕聲道叫喚着。
“德海,什麼時辰了?”慕容洵眯着眼睛,透過眼縫,微微看見張德海關心擔憂的目光,“放心,朕沒事。”
“皇上,都是老奴不好,老奴沒有照顧好您,真不知道到時怎麼跟娘娘交差啊?”張德海卡只能和慕容洵的樣子一陣難受,哽咽着。
“放心,婉兒那麼善解人意,她會理解的。”慕容洵嘴角勾笑,眼中的溫柔深情讓人動容。是啊,他的婉兒就是那麼的仁慈寬容,善解人意,否則,當年也不會突出那樣的計劃了…
後悔嗎?這些年來,他時常問自己,真的後悔嗎?如果知道要以失去婉兒爲代價,即使不要這個皇位,他也不會答應吧?
“婉妃娘娘是奴才見過最溫柔善良美麗的女子。”張德海似乎也懷念着,當年如果不是她,他早就被歐陽皇后和她的家族害死了。
“婉兒…”慕容洵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折疊好的手帕,顫抖着雙手慢慢的打開,裡面包裹着一隻朱釵,這是當年火災現場留下來的,這枚朱釵,是婉兒最喜歡的一隻,也是他與她相識相知相戀的見證。可是如今,物是人非,他的婉兒,真的已經不再了…
“皇上,節哀。”張德海扭過頭,小心翼翼的抹着眼淚。當年婉妃娘娘想要用計離開,卻沒有想到那些人心狠手辣,居然派出那麼多的殺手,敵衆我寡,最終遇害。其實他和皇上都不相信着是真的,但是,那具燒焦了的屍體卻是無時無刻的告訴着他們,這是事實。直到查出三皇子被人救出倖免於難,皇上纔有所安慰和支撐,其實在內心深處,還存在着一份念想,一份僥倖,他希望婉妃娘娘其實並沒有…
“我真傻,當時怎麼就答應你的提議了呢?你說我怎麼就那麼混蛋的答應了呢?”慕容洵不能自已,此刻的他不是萬民朝拜尊貴無比的君王,只是一個失去愛妻的丈夫,一個不能保護自己孩子的父親…
慕容墨宸喉嚨滾動,有什麼哽咽不出,他聽到了什麼?一直以爲那人只是惺惺作態,故作深情,卻沒有想到,他對孃親的心,是真的,他真的愛着孃親,原來,那些事情,孃親都知道,只是剛好被那些小人暗算,將計就計中卻是…孃親,你這是何苦呢?
平復了一會兒,讓自己鎮定下來,輕輕的敲打着某一處。
“皇上,您聽,什麼聲音?”張德海耳朵很尖,“好像,好像是從你側面發出的。”
“側面?”慕容洵納悶,不動聲色的用衣袖擦拭了眼角的淚花,驚喜道,“宸兒,肯定是宸兒,”
“皇上,小心一點,奴才付您起來更衣吧。”張德海趕緊上前。
“不用,你去看着前面。”慕容洵吩咐道,雖然整個寢宮除了慕容雲鴻和歐陽明霜能進來,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奴才這就去。”張德海吸了吸鼻子,雖然這樣很丟臉,但是他很開心,爲皇上感到開心,至少,三皇子殿下是關心着皇上的,不是嗎?
待張德海走出內室,慕容洵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小心的打開暗門的機關。機關早在給慕容墨宸圖紙的時候就已經被他悄悄的倒了菜油上去,所以,不仔細聽,根本就沒有聲音。
“宸兒,是你嗎?”還沒有見裡面的人走出來,慕容洵已經驚動的喊出聲了,雖然依然孱弱,但是其中包含的情感卻激動的。
慕容墨宸沒有說話,卻是用行動證明了,不再讓對方久等,快速的躍了出來。
“宸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慕容洵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感覺整顆心被裝的滿滿的,那麼充實而滿足。
“你,您,還好吧?”慕容墨宸不是很習慣這人的熱情,彆扭的問道。
“我,咳咳,朕沒事。”慕容洵輕咳一聲,將自己的失態掩飾,只是那故意用皇帝的自稱來擡高的姿態,讓人怎麼都感覺不出氣勢來。
慕容墨宸輕嘆一聲,走上前,扶了他坐在牀上,自己則是側坐在牀緣,生硬的說道:“身體不好久好好在牀上躺着休息,起來幹嘛?”
慕容洵一怔,瞬間扯出一個笑容,直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慕容墨宸沒有理會,擡頭間看見不遠處的食案,冷冷的看了慕容洵一眼,“還沒有用膳?”
慕容洵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兒子的眼神好冷,弱弱的說道:“正,正準備。”說完才懊惱,自己什麼時候害怕起這個兒子來了?不但在他面前毫無尊嚴的用“我”,此時還老實的聽着對方的訓斥,更可恨的是,自己心裡還分外的高興和滿足,爲此還感到格外幸福?
慕容墨宸起身,將食案端到了牀前,盛了一碗湯,放扭頭看向慕容洵,問道,“身體能行嗎?是自己吃,還是我喂?”
“能…啊?你喂?”慕容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來以爲,這個兒子能夠來看看他已經非常高興了,沒有想到,他如此的關心自己,甚至,準備親手?
“看你很精神,給你。”慕容墨宸生硬的將碗遞了過去,還好心的拿了湯勺。
慕容洵伸了伸手,無奈道:“宸兒,父皇沒力…”只是那希翼的眼神讓慕容墨宸想要忽略都不行。
慕容墨宸嘟嚷了一句麻煩,彆扭的拿起湯勺細心的餵了起來,如果仔細看,卻發現某個冷酷男子,耳朵卻是微微發紅的。
慕容洵心情極好的享受着兒子的伺候,一頓下來,居然吃了不少。吃阿伯了,力氣也足了,感覺也好了很多,果然有子如此萬事足。
慕容墨宸沒有理會這人傻樂呵,將碗筷放回食案,見慕容洵精神好些,心裡纔開始放心少許,待休息片刻,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慕容洵搖頭,這些年習慣用熱的,這壺開水還是剛下朝張德海到的。
慕容墨宸不說話也不解釋,端着茶杯遞過去的手也不收回來,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對方,慕容洵實在不忍心拂了這個最疼愛也虧欠最多的兒子的意,接了過來。只是,當他碰觸杯子的時候才詫異的看向慕容墨宸,隨後想想也明白了,兒子武功那麼厲害,內力深厚,用內力溫熱茶水的事,對他來說小事一樁。“光顧着我了,你可用膳?”慕容洵方想起沒有見宸兒動筷。
“晚些回去吃。”想到夢兒可能還在等着他,心裡就一陣暖意,那是任何親情都無法取代的。
慕容洵看着自家兒子嘴角帶笑眼含柔情,不禁詫異,這種表情,分明是愛戀思念的幸福,不過兒子長大了,是該有個伴了、只是對方姓什名誰,家住何方,人品如何?
“宸兒,可有喜歡的人?”猶豫很久,最終問了出來。
慕容墨宸第一反應是他想幹嘛?警惕的看着慕容洵,只要他膽敢說出對夢兒不利的話,他就敢絕對會翻臉無情。
“父皇關心你而已,”慕容洵因兒子的防備警惕而心酸了一把,看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在他心裡的地位堪憂啊,也是,這麼多年來,他都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帶給他的只有無盡的責任和危險…想到這裡,幽幽說道:
“如果你喜歡她,她也值得你去愛,就好好對待,千萬不要步父皇的後塵…父皇這一生,唯一對不住的就是你和你孃親…”說到最後,甚至哽咽不出…
慕容墨宸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沉默良久,方道“你的身體,如何?”慕容墨宸眼神閃躲,他實在不習慣喝面前的人相處,怨恨了這麼多年,突然要表達他的關心,實在是彆扭。
“無礙,放心吧。”慕容洵微微一笑,早上吃了解藥,睡了一覺,確實好多了。
“他們給你下毒了?”明明是疑問,慕容墨宸卻是十分肯定。
“父皇沒事。對了,今日早朝你爲何突然改變計劃?。”慕容洵顧左右而言其他,不願意談論這個。
慕容墨宸不接話也不回答,看着慕容洵的眼神大有你不說就試試看的意味。
慕容洵好不容易得到兒子的關心和親近,怎麼可能願意將之推遠?可是,說吧,又怕他的擔心,多年的帝王生涯造就了他喜怒不形於色,但那微皺的眉頭卻是出賣了他此時的糾結。
見還是得不到對方的回答,慕容墨宸不再猶豫,轉身朝着繞過牀榻,往密道口走去。
“宸兒…”慕容洵見兒子二話不說就要離開,趕緊着急的叫住,暗自腹誹着自家而字的脾氣怎麼這麼大。
其實如果慕容洵知道這樣的態度對於慕容墨宸來說已經算是好的了,如果換一個人,那待遇就不會這麼好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慕容墨宸回頭看了一眼飽含不捨和留戀的慕容洵,很快回首,淡淡的目光將心疼掩飾住,他何嘗不知道這人是不想讓他擔心?可是,他是他的兒子,怎麼能再知道中毒症承受着煎熬的時候仍然坐視不理?
“宸兒,你先別走,”慕容洵真的急了,兒子大了,他那些小伎倆不管用了,更何況,他不應該拂了兒子的關心,這樣只能讓關心他的人更加的擔心着急和心疼。想到這裡,不再猶豫,說道,“你說的不錯,他們給我吃了藥。”
慕容墨宸再次淡淡的看着慕容洵,見對方的眼神不再閃躲,轉身回到牀榻前,冷冷的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那晚見你還好好的。”
“是,是你走了之後…”慕容洵突然覺得自己很沒有用,不但沒有幫到兒子,還讓兒子爲自己擔心操勞。
“不想說就別說。”慕容墨宸忍住想要發飆的衝動,想着這是自己的親人,他也是不願意自己擔心。
“我說,說。”慕容洵暗罵自己堂堂九五之尊,一國之主,怎麼就在自己的兒子面前就這麼沒有出息呢?難道是因爲這些年的孤軍奮戰,人情冷暖,讓他太想珍惜這份被他無奈“拋棄”的親情?不過,他想,是因爲他是他與婉兒的孩子吧?如果換做其他人,他必不會如此的對待。
接着,慕容洵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對方的威脅和自己所受的屈辱,這些就沒有必要讓宸兒也跟着承受了。雖然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喜歡歐陽明霜所出的孩子,哦不,其他女人所生的孩子,但是,想着那也有着自己的血脈,他們都是無辜的,雖然不是如宸兒那般的疼愛,但也是不錯的,只是沒有想到,防到最後,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是自己太過失敗,還是對方的野心太大?抑或者,連他那些兒子,都只是被別人利用的工具?
“噬心散?”慕容墨宸從牙縫裡面冷冷的擠出三個字,渾身散發出怒意冰冷和狠戾——如果他記得不錯的話,在師祖哪裡聽到過,這毒,三天之內沒有解掉,那麼,即使是大羅神仙在世也無法挽回。
“沒事的,他有定時給我解藥。”慕容洵卡只能和慕容墨宸陡然變化的氣勢,心中即是欣慰又是心疼,趕緊安慰到。
“哼,解藥?”如果真的是解藥,那就不可能一天一次了,慕容墨宸好慶幸自己今日來了,更感激夢兒,如果不是她,如果沒有她,他是不是很快就要再次失去這個唯一安好的血脈親人?
“怎麼,這,有問題?”慕容洵納悶了,他確實是每次服用之後症狀就緩解了啊。
“如果真是解藥,一次便不會再復發,除了,”慕容墨宸冷冷道,“此外,就只能暫時止痛麻痹,但是,不出三日,毒發…”身亡。
“什麼?”慕容洵本來蒼白的面色更加的厲害了幾分,他知道他們的狠,卻沒有想到能狠到如此境地,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當初就不應該瞻前顧後,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更是讓婉兒傷心…
“給!”慕容墨宸彷彿沒有看到對方的變化一般,抑或者看到了,只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對於這個名譽上的父親,他的心思是複雜的。
慕容洵沒有伸手,只是不解的看着慕容墨宸,雖然與這個兒子接觸不多,但是這些年消息傳來對他的瞭解,他可不會輕易做些無謂的事情。
“百消丹,解百毒,”世上僅此一粒。慕容墨宸不知道爲什麼,反而耐心的解釋起來,興許是喜愛想讓他對自己心愛的女子多些分量吧。
“這麼珍貴的東西,我不能…”慕容洵心裡很是高興,至少兒子是關心他的,說實在的,對於這條命,其實早在面對當年熊熊大火失去她時就已經想要隨她而去,只是,他有太多的責任,他不能。如今,雖然想着多些時日與宸兒親近,看着他成親生子,但是,更多的,是解脫,或許,她還在奈何橋等着他的吧?
“不要救扔掉。”慕容墨宸將藥丸往慕容洵扔去,“如若不是你,她的東西…誰捨得!”
慕容洵被自家兒子如此奚落,心裡卻是暖烘烘的,也罷,他就留着這條命,爲他鋪就一條錦繡大道吧——雖然他知道,宸兒的本事,根本不屑如此。
將藥丸放進口中,就着手中的溫溫的開水,服了下去,“你說的她,就是你心中喜愛的姑娘吧?”看樣子,那女子對宸兒也是極好的,這樣甚好,現在的女子,趨炎附勢愛慕虛榮的太多,真擔心宸兒受到傷害。
慕容墨宸看着慕容洵額頭漸漸冒汗,臉色越來越潮紅,心知出藥效了,“這兩天別讓他們發現端倪,登基大典上,哼,到時好戲上演。”定要那些人生不如此!
“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有需要父皇的傳個話就好,我一定配合。”慕容洵似乎隱隱猜到慕容墨宸想要幹嘛,對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他早就想要好好招待了,只是因爲…如今是時候一網打盡了。
“到時我會安排好。”慕容墨宸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最終嚥了下去,“好好休息,別給我添亂子。”慕容墨宸發誓,他只是看着對方難受的樣子想關心一下而已,他真的,只是不太習慣…
“一切小心。”慕容洵心疼的看着慕容墨宸離去,眼中的慈愛久久未曾消散,宸兒的本事,似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呢。
之後的日子,就這麼平淡寧靜的過去了。只是,當前整個風雲王朝盛傳皇上病重,大皇子繼位,登基大典,普天同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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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很快就過了三日,今日,就是他慕容雲鴻榮登九五之位的好日子,想着以前的隱忍,從今以後,他慕容雲鴻將不再僞裝,不再帶着面具過活!
慕容雲鴻任憑宮女近侍將他裡三層外三層的悉心打扮,當黃袍加身的瞬間,他激動的心情已經無法再故作淡定。
“參見太皇太后,恭喜太皇太后。”門後一陣恭迎恭賀聲,不用想就知道誰來了。
隨後,一聲嬌滴滴的“鴻兒”卻又帶着無限得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慕容雲鴻看着難掩得意的母親,心裡的悲涼和冷意卻是悄然劃過,只要他們能安分,不要貪得無厭,他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低頭垂目,將種種情緒掩蓋,恭敬的叫了一聲“母后”。
“我兒果然是人中龍鳳,天命真子,悄悄,這身龍袍,果然威嚴霸氣,氣度不凡。”身着華麗鳳袍的歐陽明霜圍着慕容雲鴻轉了一圈,嘖嘖稱讚,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母親對兒子的成就的驕傲自豪。
“都是母后的功勞。”慕容雲鴻淡淡道。母后永遠都是這般的高貴華麗,如今更甚。
“那也是我兒可塑啊,以後只要我兒願意,母后定會不辭辛勞幫鴻兒打理好一切。”歐陽明霜話有所指。
“兒臣怎敢,母后爲了兒臣操勞一身,如今改兒臣好好孝順母后,讓母后享福了。”慕容雲鴻恭敬着,眼裡的溫情早已經被深處的冷意所代替,母后,原來,一直以來,你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嗎?
歐陽明霜見慕容雲鴻如此說,面色僵硬了一下,瞬間一笑掩飾了自己的失態,心裡卻是想着自己養大的孩子,爲他謀劃了這麼多年,幾斤幾兩她還不知道,這還沒有登基呢,就想自負的脫離自己了?
“好了,知道我兒孝順,時辰差不多了,走吧。”歐陽明霜忍住心底的不適,想着朝中那些勢力,她相信爹爹的能力。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從小悉心栽培對她寵愛有加的家族利益和無上的權勢,她犧牲了這麼多年,是時候有回報了。可惜,千算萬算,她忘記了她的兒子,已經逐漸遠離,越來越難以掌控…
雖然登基時間倉促,典禮依然很是隆重。當慕容雲鴻和歐陽明霜站在那高臺之上,俯瞰着跪倒膜拜的衆人,心裡的虛榮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以後這個天下,就是他(歐陽家)的了。
“衆卿平身!”慕容雲鴻接過慕容洵遞過去的玉璽,轉身面對衆人的跪拜大聲說道,聲音中難以掩飾的是得償所願的興奮。卻是忘記了,爲何中了噬心散的人此刻除了面色不好,其他還安然無恙。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悉悉索索的起身。
慕容洵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慕容雲鴻和歐陽明霜,在張德海的攙扶下走下高臺,以宸兒的所說,剩下的時間,就是看戲時間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上演了,他很期待。
“風雲盛世,還望衆位全力以赴,朕定不負衆望。”慕容雲鴻說完,讓人宣讀了登基以來的第一條聖旨,主要是人員職位的重新安排,當然,最主要的是對自己人的提拔和安排,還有那些不服之人的打壓。
歐陽明霜和歐陽泰相視一眼,晦暗不明,果然心急了麼?哼,登上皇位又如何,終究是脫離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待到長長的聖旨宣讀完畢,歐陽明霜才上前一步,頗有母儀天下的姿態對慕容雲鴻說道:“鴻兒,如今你初登大典,很多東西還不熟悉,讓歐陽太傅多多輔佐。”
歐陽明霜的話音剛落,慕容雲鴻的面色立馬變黑,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別以爲他不知道她的用心,想要在百官面前表現自己的威望大才,同時給自己一個下馬威,以爲他慕容雲鴻真的軟弱不能?想這樣就逼迫他就範?母后啊母后,這就是你的選擇?罷了,這是兒子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謝天后娘娘綹贊,老臣汗顏,其實娘娘纔是大才之人。”歐陽泰立馬回道。
“歐陽大人,您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我等一定以你馬首是瞻。”劉宗明立即見縫插針溜鬚拍馬。
“是啊,歐陽太傅三朝爲官,門生無數,堪當此大任。”
“皮癢大人,您就不要謙虛了。”
“……”
“歐陽泰何德何能能夠得到皇上如此信任?如此,唯有一心一意報效朝廷,死而後已。”
慕容雲鴻冷眼看着這些人一唱一和,在自己還沒有開口之前已經如此咄咄逼人的強勢襲來,甚至,這歐陽泰直接應下了?哼,當他慕容雲鴻還如之前那般好拿捏是,是吧?
“衆位愛卿是擔心朕無德無能堪當九五之尊的大任呢?”慕容雲鴻面色陰冷,毫不避諱的說道,這個天下還是他們慕容家的,而非歐陽家的。
“臣等不敢。”衆人一聽,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啊,如果被皇上證實,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只是,平時一副溫潤儒雅寬厚大度的大皇子,怎麼突然間變的這麼嚇人了?
“哼,最好不敢!朕做什麼,還無需你們左右!別以爲朕不明白你們打什麼主意,最好將這些小心思收起來,否則,決不輕饒!”慕容雲鴻本想趁機打殺那些不軌之心的人,但看到歐陽泰緊握的雙拳,極力隱忍的怒氣,想着還有對方背後的勢力,哼,我就不信你忍得下來。
“臣等惶恐。”看來這皇帝可不是一個好相予的,本以爲聯名逼迫讓他不得不對他們低頭,沒有想到是這個態度。
歐陽泰和歐陽明霜心中惱怒不已,想打壓他們太高自己是吧?哼,偏不如他意。
“皇上,您可記得前去青陽城的禁衛軍?”歐陽泰面色溫潤的說道,彷彿沒有將對方之前的那番指桑罵槐的暗示放在心裡一般。
“歐陽太傅,你什麼意思?”慕容雲鴻怎麼不知道對方心裡打的主意?今日,這些後患,他必除,否則,他不安心。
“狡兔死走狗烹,老臣只是寒心啊。”歐陽泰不知道想到什麼,越說越爲自己感到不值,感到心寒,不禁老淚縱橫,先禮而後兵,他可不能讓人握住把柄。
“歐陽大人,皇上是明白事理知恩圖報的人,你這樣說,未免太過不盡情意。況且,皇上是你能隨便指責的嗎?”一邊的保皇派嶽朝山卻是破天荒的爲慕容雲鴻說起好話來了。意思就是,臣子永遠是臣子,妄想拿着雞毛當令箭,試圖顛覆超綱,一手遮天。同時這話,讓慕容雲鴻心裡也有了幾分考量,看來這歐陽家族,不除不行了。
“嶽愛卿說的對極,歐陽泰,你三番五次是將朕的寬容當成你囂張的資本,不將朕放在眼裡,以爲,朕當真怕你,離不開你不成?”
如果在平時,慕容雲鴻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這話一出,擺明了就是與歐陽家劃出界限。可惜,他已經今非昔比,他是九五之尊,擁有無上的權利和榮華,偏偏這老匹夫聯合自己的母后將他的威嚴掃光,試圖想要來個下馬威,從此好操縱拿捏住他,住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帝,所以,他絕對不會讓這些虛僞居心悱惻的人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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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如此說,老臣惶恐不安。”歐陽泰上前一步,雖然看似在鞠躬行禮,但是,卻依然桀驁不馴,一臉的不屑,“敢問皇上,您,真的問心無愧嗎?”他就不信了,慕容雲鴻真的感自爆那些事情出來,而且這麼多年維持的溫和形象,也不可能會怎麼樣。
“放肆!”慕容雲鴻一掌拍子在旁邊的龍椅扶手上,堅實的扶手瞬間被硬生生的削了一個角,可見力氣之大,隱忍之難,“歐陽泰,你想造反不成?”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臺下百官一見,立即跪下求饒,雖然不管他們的什麼事,但是官場就是這樣,甚至比戰場還要殘酷,拉幫結派固然好,成功,則百花齊放,失敗,那麼就只能一起地獄。
“哼,造反?”歐陽泰一反常態的挺直脊樑,看着高臺上的男子,滿臉滿心的鄙夷不屑,“對於殺兄弒父的人來說,究竟誰纔是造反?”
歐陽泰的話一落,立即就如在人羣中扔下一顆定時炸彈,躁動不已,很多人心中皆買下了一枚換衣的種子,即使統一戰線的同僚,心中也是充滿疑惑,難道,皇上真的這麼做了?不是說略施小計嗎?當然,其實他們心裡很清楚,他們不是核心人物,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只是聽候調遣做事罷了。如果不是確有此事,太傅作爲皇上的親外公,怎麼會如此冤枉指責他呢?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麼隱情?
歐陽明霜聽到父親的話,面色瞬間蒼白,父親真的決定走這一步了?她究竟該怎麼辦,怎麼做?其實,她早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嗎?雖然知道的責任,可是,鴻兒,是她的骨肉啊,她真的要就此捨去嗎?不,等她擁有無上權力之後,她會好好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到,一定!
“太傅,你作爲三朝元老,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呢?太上皇禪位,在場文武百官都在場,你現在如此詆譭皇上,你究竟置太上皇何處,置皇上何處,置你自己於何處?你簡直,簡直就是…”靠近嶽朝山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氣憤不過,指着歐陽泰罵道,他就不明白,這樣的白眼狼還能說的如此光冕堂皇。
“我簡直是什麼?湯侍郎,你倒是說說看?”歐陽泰看了一眼一副高高在上的勝券在握的慕容雲鴻,環視一週,冷哼道,“或許,我們應該問問太上皇這位當事人。”
“歐陽泰,我允許你侮辱我,但是,決不允許你傷害父皇,一分一毫!”慕容雲鴻咬牙切齒。
“果然是父嚴子孝,那就看看你這孝子究竟做了些什麼!”歐陽泰擡手做了一個動作,瞬間涌動出一批禁衛軍將整個大殿團團圍住,隨後尋找那副岣嶁的身體,卻是怎麼也找不到,奇怪,慕容洵到哪去了?不過,想着那慕容洵的意志力非一般人能比擬,本來三天就毒發身亡,卻是硬生生拖了三天,雖然風燭殘年般一陣風就能將他帶走,卻仍然富有頑強的生命力。
“歐陽泰,果然你狼子野心,現在等不及了?你在找什麼呢?讓我猜猜…”慕容雲鴻只是嚴重後散過一瞬間的詫異,這人怎麼也有禁衛軍的?隨即將疑惑掩藏起來,很快恢復眼裡的冷厲,沒有被下面的情況所嚇到。
“你別故弄玄虛故作淡定,大家不會被你的表面所迷惑的,老臣愧對先皇囑託,愧對風雲王朝,今日,老夫豁出這條命,必然要替天行道,勢必爲皇上報仇雪恨,將真相昭告於天下!”歐陽泰想着很快,很快最高權勢的人就是他,他們歐陽家很快就是整個風雲王朝最尊貴的家族,心中得以非常,哼,想跟老夫鬥,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哼,你以爲朕怕你嗎?”慕容雲鴻說完拍了一個巴掌,瞬間,一隊穿着鎧甲的禁衛軍出現,連帶着歐陽泰的禁衛軍一同包圍了起來。
“想不到,老夫太過自信了。”歐陽泰冷笑一聲,“不過,別得意太早,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你以爲朕會上當?來人,將這些亂臣賊子抓起來,先打入天牢,擇日審理。”
“想抓我?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歐陽泰手一擺,準備拉開戰鬥的序幕,卻聽得遠處傳來稟報的聲音。
“什麼事?”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慕容雲鴻心神緊繃,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只希望她不要拉自己的後塵。
“啓稟皇上,宮門突然出現數千兵士,來勢洶洶,想要衝開城門。”來着氣喘吁吁,可見來時趕路的着急。
“什麼?傳令下去,給我全力抵擋,不得讓賊人得逞!”慕容雲鴻瑕疵欲裂,狠狠的看向歐陽泰,“是你,是不是?”
“不錯,趁早束手就擒,老夫會念在你是外孫的份上饒你不死!”歐陽泰得意的說道。
“歐陽泰,你有什麼權利派兵攻打皇宮?天地昭昭,你的狼子野心,朕絕不讓你得逞。”慕容雲鴻縱有多方面的準備,也開始緊張,如果宮門就此打開,他會不會成爲慕容家的罪魁禍首?
“哼,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歐陽泰揚手,禁衛軍瞬間戰在一起,看着上面的慕容雲鴻,哼哼,不要以爲是自己的外孫他就不敢動手,爲了家族的利益,他連自己的最愛的人都可以捨棄,何況是這個與自己不是很親近的人?
大殿上的人誰也瞬間逃竄,此刻大家都不再是政敵茂業不再有分歧爭吵,共同的目的就是趕緊躲起來,不要讓自己深受其害——保住命纔是最要緊的。
很快殿中的禁衛軍已經死的死傷的傷,而外面,也傳來了刀劍撞擊的霹靂乓啷聲,慕容雲鴻與歐陽泰兩人看似都一副雲淡風輕,遙遙注視觀察着對方,其實心裡面,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究竟有多麼的緊張,此一戰,成功了,那就是天下的主宰流芳百世,如果失敗了,不光是身家性命遺臭萬年,等待着的,將是萬劫不復。
“哈哈,我歐陽家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歐陽泰大笑一聲,快速的朝寶殿上躍去,將內力全部運在掌心,朝着慕容雲鴻拍去,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影擋住了他的去路,幾番纏鬥,最終黑影不敵,倒地不起,身下,是潺潺而出的鮮血。
慕容雲鴻冷哼一聲,迎了上去。他好不容易登上了這裡,穿上了代表皇權的衣袍,不能讓這麼多年的謀劃成爲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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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不好意思,大結局來晚了,剩下的故事,看發展還有雪的碼字速度,決定分爲一章還是兩章。
馬上國慶節了,祝大家節日快樂,好好放鬆一下!
可憐的偶,得連續上通班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