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棋話音一落,高臺被帷幕抵擋,讓人看不清。片刻之後,高臺中傳來若有若無的樂聲,清新的樂曲讓人瞬間耳目一新,彷彿身在廣闊的天地,享受着陽光的沐浴,直至一方古箏的加入,遮蓋了其他的樂曲,是那麼的突出,而那婉轉動聽的曲調,讓人更加的沉迷。
帷幕漸漸升起,高臺上的情景慢慢的展現在衆人眼前,在衆多樂師環繞的正中,一襲白衣的女子,梳着簡單而靚麗的髮髻,坐在琴架前,專心的彈奏着,女子的面部雖然被輕紗遮掩,卻依然抵擋不住渾身散發出來的恬靜和魅力。擡手撫琴,行雲流水間,整個人如落入凡塵的仙子,讓人不願移眼,卻又害怕自己的魯莽粗俗褻瀆了仙子的純潔和高貴。
正在大家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和震撼中,冷兮顏緩緩開口唱了起來:一曲終了,衆人久久無法迴應,那是九天來的玄女,在平靜的湖面輕輕一挑,瞬間落入各自的心湖,漣漪不但,久久不散。這樣的曲,這樣的詞,恐怕人生難得幾回見了吧?
有人記得上次清風會上展示,當時就認爲是無人比擬的了,沒有想到,今日才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天籟之音。同時讓留心之人肯定,原來這冷家小姐還有所保留啊,看來對方是不想出風頭,卻是被逼無奈。
周月容想到上次的比試,不禁慚愧耳朵低下頭,原來這纔是她的真正實力啊。
某個角落的張嘉怡,蒼白的臉上更是黯淡無光,本來想着經過自己的努力,早晚會趕超對方的,沒有想到,彼此的極距離越來越遠,讓她情何以堪?
“想不到這冷兮顏還真的有兩下子。”朱啓賢一邊風騷的搖晃着摺扇,一邊不住的點頭。
“的確不錯。”呂驚鴻也點頭贊同,對冷兮顏的那絲朦朧的感覺更加的清晰明瞭,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不讓人心動?
付小玉不動聲色的看了呂驚鴻一眼,難道他對那女人有感覺?這怎麼可以?看向冷兮顏的目光更加的不善,都是這賤人,讓悅萱慘遭欺凌,如今還深陷牢籠,更是讓伯母伯父性命皆無,想到此,不禁冷哼一聲:“譁衆取寵罷了。”
“小玉妹妹,非也非也,”朱啓賢摺扇一收,搖頭晃腦的說道:“真情實意,才貌雙全,果真名不虛傳。”
付小玉等人皆詫異的看着朱啓賢,這傢伙什麼時候轉性爲冷兮顏說起好話來了?還記得上次因爲她輸了賭注,將對方咒罵,還信誓旦旦的要報仇雪恨不可,就這麼一會功夫,咋都變樣了?
“真有這麼好?不明白這忘恩負義毒害父母姐妹的人有什麼值得你們這些人推崇的。不過是狐狸媚子的招數罷了。”
“有本事你去試試?!”呂驚鴻本來不想插話,但是對方如此詆譭自己心目中的女子,怎麼讓他能夠忍受?
呂驚鴻淡淡的語氣卻是包含着不可反抗的維護,也有着對付小玉的諷刺和不滿。對於衆人習慣了平時溫潤處事圓和的他來說,果真是驚訝不小。
“呂兄,什麼時候你也好這一口了?”朱啓賢哥倆好的攀上呂驚鴻的肩膀,“其實我也覺得那冷兮顏不錯。”
“我只是實話實說。”呂驚鴻不甚在意的說道,對於自己的身份,註定擺脫不了聯姻的命運,他可以嗎?
付小玉被兩人氣的不行,更是因爲呂驚鴻的話眼眶泛紅,要知道,對方可能會是自己以後一輩子要扶持走過之人,想到此不禁跺腳,委屈的說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呢?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們都被騙了!”
呂驚鴻扭頭看想付小玉,在對方被那視線盯得要暴走之際,眼中閃過不屑,緩緩開口:“是非曲直,公道在人心。事實勝於雄辯,如果真如你所說,結局怎麼會是現在這般?”
“那,那一定是被這女人欺騙了。”付小玉跟冷悅萱相處可不是一天兩天,對於冷府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對於這不受寵的“賤人”的“可惡”可是耳渲目染了不少,也就先入爲主了。
“你的意思是說知府老爺斷案不公咯?”呂驚鴻算是跟這女人槓上了。
“這…”付小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對知府老爺指指點點,何況是斷言知府老爺有過錯?
“好了,我們來是看錶演的,可不是爲了這些不相干的人起爭執鬧矛盾的。”田甜打起圓場,對付小玉的胡攪蠻纏也有了一絲不耐。如今的心態調整好了,才發現很多問題都有了不一樣的感悟。
“是啊,看錶演吧。”朱啓賢將摺扇“唰”的打開,頗爲好人的說道。
付小玉回頭間剛好與呂驚鴻的視線接觸,冷哼一聲,迅速的扭頭,對於呂驚鴻維護冷兮顏的行爲相當的不滿,爹爹還說準備讓她和呂家聯姻,沒有想到未來的夫婿居然爲一個女人神魂顛倒,這怎麼能讓她接受?
呂驚鴻難道和這樣的女子計較,只是,本來對付小玉都沒有什麼好感的,這下就更不用說了。
“哈哈,有意思。果真有意思。”在另一個包間裡面,一個身着錦袍的偉岸男子看着大廳正中高臺上的女子,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興奮的說道,
“主子,什麼事讓你這麼開心啊?”旁邊站着的男子獻媚的問道,實際上他對於下面的表演也很是感興趣。
“你不覺得那女子很有趣嗎?”男子看向冷兮顏的眼神閃閃發光,好像對方就如一個獵物般讓他感到興奮。
“主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這鄉野女子,雖然有幾分才情,卻根本上不了大臺面。能讓主子讚歎,可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氣啊。”站着的男子接着奉承道。只是那調調,怎麼聽怎麼讓人覺得陰陽怪氣。
“齊福,這你就不懂了,就是這樣的女子,才更加有味道,不信,你問問李楠。”
齊福看了一眼坐在主子對面的男子,難道是這樣的嗎?
李楠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自己雖然是男人,可也算是潔身自好的,好不好?而且,這出來賣唱的女子,再怎麼好,那也是人盡可夫,怎麼配得上自己高貴的主子?
“顏兒,求求你放過爹爹吧。”冷宇森看着那清高的女子,怎麼也不相信是她那無能的女兒。
“放過你?我的好爹爹,好戲還纔開始呢。”冷兮顏冷冷的看着求饒的男子,眼裡的疼痛一閃而過,很快恢復清明,她早就看夠了這男子的虛僞做作了,不是麼?
“我是你爹!”冷宇森希望能再次用親情喚回曾經那聽話軟弱重視親情的人。
“你有把我當成你女兒嗎?”冷兮顏毫不客氣的將對方剛打起的算盤直接搗碎。
“我們無冤無仇,你總可以放了我們吧?”於夢凝背脊挺直,一副溫婉賢淑,清白無畏的樣子。
“親愛的二孃,你確定?”冷兮顏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一字一句的問着,平靜的樣子讓人看不透究竟在想什麼,只是那眼神,無情和狠戾,讓人猶如地獄的來使,這就是傳言懦弱膽小的賤女人?
“我當…當然確定,一切的事情都與我們無關,都是你爹做的。”於夢凝咬牙。
“哦?親愛的爹爹,是嗎?”冷兮顏扭頭看着那猶如即將發怒的爆獸般的冷宇森,挑眉道。
“賤人,你說什麼?”冷宇森沒有聽冷兮顏說什麼,他現在只有於夢凝推卸的話,這就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冷宇森,我老早就看不慣你了,不僅想要私吞大姐的嫁妝,還將她活活害死,甚至對她唯一的女兒也狠下殺手,你這樣的男人,我當初是瞎了眼纔看上!”
於夢凝字字誅心,那話語背後所承載的內容卻是讓冷兮顏一個踉蹌,如若不是身旁的男子及時扶着,險些摔倒在地。
“你,你說什麼?我娘…”一直以爲孃親是病逝,沒有想到…
“顏兒,別聽那瘋女人胡說八道。我是你爹,當初對你娘那麼好,你不記得了嗎?”冷宇森暇毗欲裂,陰狠的看着於夢凝,“當年若非她,你娘怎麼可能離奇去世?”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冷兮顏怎麼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
冷宇森與於夢凝相識一眼,眼中都帶着陌生的狠戾,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命重要!
冷兮顏壓下心裡的悲痛,看着昔日恩愛的兩人爲了活命而互相揭底,突然爲孃親不值,也爲自己有眼無珠懊惱,當初怎麼就沒有看出這些人的真面目呢?
呲之以鼻,冷笑置之,既然真相如此,那麼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讓人帶他們下去吧。”冷兮顏無力的說道,只是那其中的冷意卻是不帶有一絲感情,除了恨意,別無其他!
她此時真的有些累了,勾起嘴角,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只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咬牙切齒:“不要忘了好好招呼照顧我這親愛的爹爹和姨娘!”
如今大勢已去,剩下的就交給他們來處理吧。
冷兮顏沒有指名,男子卻是很自覺的朝身旁那一隊人馬示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默契?
掙脫男子的懷抱,她此時最想的,就是到那擁有美好回憶的地方,好好沉澱!
手,不自覺的撫上心口,還好,有你一直陪伴,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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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今晚要調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