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着蘇珊眼底閃動的晶瑩,心底還是升起了一絲內疚。她的墜落,是與他有直接關係的!!論如何,他都沒辦法對她狠心,淡淡地吸口氣吐出,語氣也柔軟了下來:
“珊,你知道我對你法下狠心!二叔這麼多年來對你的逼迫,我能相信你是逼不得已的!你再怎麼僞裝,我仍相信你永遠都是當初那個純真簡單的小珊。
上次,很抱歉,我失去理智纔會對你動手。你應該清楚我得知你的離去與背叛,已經快被你折磨死!可惜沒有辦法回到過去,事情到今天這種地步,我只能盡我所能的補償你、幫助你。
你父親在澳門孤苦伶仃,你應該帶着小山去陪伴他,這筆錢夠你們安逸地生活幾輩子!你不用擔心二叔那邊,我會安排蟲子把小山接出來,讓他親自送你們去澳門,或是別的什麼地方!
我才知道小刀爲什麼到現在還單身,原來一直是暗戀着你呢!那傢伙在周遊世界,他前些日子還跟我表示很期待你的加入!”
楊木說完最後一句,揚起了一絲笑意,卻將蘇珊的晶瑩瞬間笑出。只是一滴滑落臉龐,她顫抖地伸出弱手抹去了這唯一一顆在他面前展現的眼淚。想笑着,想灑脫,卻真是做不到。只是淡起表情,淡起語言:
“楊木!我可以走,我一直渴望能夠全身而退!謝謝你給我機會!!可是……我希望,或是求你放楊雲誠一條活路!因爲……他是小山的父親!”
楊木的眉頭一皺,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楊山其實並不是父親的親子。可是……精明的父親怎麼那麼容易就被他們利用?!
撞見楊木眼底的疑惑,蘇珊自嘲地笑起:“我這輩子,只對不起一個男人,就是你的父親楊雲忠!”蘇珊從手包裡拿出一顆香菸點燃,眼睛在團團白霧裡漸漸迷離。楊木只是靜靜地等着,等着她回憶完……手裡的煙一直燃到菸蒂,蘇珊才繼續淡淡、平穩地開口:
“楊雲誠當年把已經懷有身孕的我,送到他的牀上時,他是沒有意識的,因爲楊雲誠一貫喜歡用迷藥。
醒來到的我睡在一旁,他居然沒有一絲表情,似乎並不意外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沒機會拿出裸照威脅,也沒機會運用準備好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直接就把我接到了楊氏庭院,並把最美的那處塔樓轉到了我的名下,包括他手裡10的股份!
我很好奇他會有這種反應,可他卻是對我歉意連連。他說對不起我,如果不是他當初反對我與你的交往,如果不是他聽信楊雲誠對我添油加醋地歌頌,我不會落在龍聖言和楊雲誠的手裡。他承認我的善良,居然毫不遲疑地補償我!
可我卻是受之有愧,因爲我進入楊家真的是有企圖的!我的第一個企圖,就是……”說至此,蘇珊頓了頓,眼睛赤紅地望着楊木,啞道:
“就是想時常能遇見你!”楊木放在膝蓋上的大手猛得一抖,心也隨着揪痛了一下。蘇珊吸口氣吐出,隱去眼底的紅潤,繼續想平淡地訴說,可惜平淡已經不可能,微微顫抖着,微微痛心着:
“這個企圖很單純,卻是我最深最深最可憐最可憐,居然五年都沒有實現的奢望!我得知你因爲我堅持不回國,心痛一次;我得知你因爲我變得冰冷暴力,心痛一次;我得知你帶着純潔小女生回木莊,心痛一次;當我到完美的葉雨新已經全部柔進你的身心、你的靈魂……我已經失去心痛的能力了!你終於,不再愛我!!這個企圖……還沒有成功,已經摧毀!!”
眼淚在眼眶裡打着旋轉,愣是強強地憋了回去,做了幾個深呼吸卻是法繼續坦白。顫抖地又拿出一顆香菸點燃,狠狠地吸了幾口才算止了顫抖的難過……
“第一個企圖是因爲愛的話,第二個就是因爲恨!我恨龍聖言、恨楊雲誠……當然也恨你父親。正如他所說,若不是他當初對我的否認,事情不會變成這樣!我想報復,卻每次都在忠叔意味深長的勸說下氣餒。他真的具有龐大的光環,保護着楊家的一人一物,當然也包括我!他愛庭院裡的所有,心底一直原諒着放肆渾噩的楊雲誠;一直接受着我的意圖不軌!
楊家上上下下除了忠叔和楊雲誠,其他人都對我鄙視不已!楊老夫婦的冷漠;楊雲熙的冷嘲熱諷;而我最怕的卻是你的母親木芙蓉!
她想殺我,想殺我肚子裡的孩子。可忠叔對我密不透風的保護,使她沒有半點下手的機會。我隱約明白忠叔對她冷淡的原因,因爲她太狠毒,更因爲不愛她。忠叔愛一個叫敏的女人,因爲每每到大肚子的我,他總會不自覺地叫出這個字!”
眼淚在這個時候還是沒能忍住,急速地涌出了眼眶,顫抖地哭泣着:“忠叔腦風的時候,我在他身邊,是我一直掌握他心臟病的藥物。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吃完藥就反應不對,痛苦地顫抖、抽搐……而即將臨盆的我卻是束手策!
我哭着喊着……第一個衝進來的居然是從來也沒有踏進一步的木芙蓉!她眼底蹦出的憎恨與兇狠,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她想我死……想忠叔也一起死!
着忠叔漸漸失去了意識,全身劇痛的我已經半點反抗她的力氣!幸好楊雲誠在我的塔樓裡安裝了監視器,準時到達求了忠叔一條命,而我和小山也有幸活到今天!”
蘇珊止了訴說,隨後又加了一句:“楊木,龍聖言之所以對楊家窮追不捨,是因爲你父親三十前年……”
“砰”一個劇烈的踢門聲,打斷了蘇珊接下來的話。而衝進來的人眼底蹦出了殺氣騰騰,且手握着一把冰冷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