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從前的兩點一線,上班回家。這中間袁家人沒有出現過,楚琪也沒有任何的消息,但我知道他還活着。
在消停了半個月之後,我接到了袁磊的電話,他終於還是沉不住氣約我了。
當然,他是以答謝爲主題,邀請我出席的。因爲在他們這段時間的明爭暗鬥的過程中,常玉不辱使命的把袁家的那個女主子平安的送了回去,我也總算是不用每日見鬼,夜不能寐了。
而且,自從上次常玉親自出手,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總之活動在我周圍的監視着一下子都沒了影子,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還是老地方,那天也趕巧是休假。開車來到飯店門口的時候,袁家父子已經等在外面了。
被人這樣親自迎接我還真是有些受寵若驚,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一起來到了早就備好的酒菜的包間裡。
這次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出於感激,不管怎樣我都大度的救了他老婆,雖然在爭奪證據的時候,袁家人沒有得到什麼好處,但至少沒有什麼損失。也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而今天,他把我約出來,除了道歉,我想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手裡面最後的那張牌。那是冥炎再解開最後一個提示之後得到的最終答案,那張照片纔是最後的關鍵。
他們父子舉杯敬我,袁磊終於開口說道:“許多事情我都聽說了,關於我妻子的無理取鬧給殷小姐增添的麻煩,我深表歉意,同時爲了感謝您的既往不咎,我已經在不久之前以果然你的名義捐了一筆去了孤兒院。”
商場的老狐狸就是懂得做人,而且靈活狡猾。知道支票不能收買我,就把錢給了我最在意的人,這樣我不禁會心存感激,想退都沒法退。高明!
酒過三巡之後,他們還是東拉西扯的問些沒用的,和冥炎暗示了一眼。他立即東西了我的意思,站起身把我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揹包弄掉了地上,看起來就像是沒有放穩,纔會如此。
裡面的東西都掉了出來,當然也包括一張他們熟悉的圖片。那是我自己用手傳到電腦中打印出來的大橋夜景,因爲原圖已經給了他們。
不好意思的站起身,收拾東西,袁瑞也過來幫我,在看到那張圖片的時候停下了動作。
“這張是?”
我暗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把揹包重新放好,不在意的笑道:“這是我後來自己拍的,原圖不是已經寄給你們了嗎?不會是沒有收到吧!”
袁瑞笑的很勉強,把東西地交給了我,看了眼他老子,在他老子的一個眼神下,安分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袁磊到沒有想他兒子那般驚訝,依舊氣定神閒的坐在主位上,端着酒杯小錯了一口。笑容依舊的說:“不知殷小姐想說什麼?”
我夾了口離我最近的肉丸子放進了嘴裡,這麼多好吃的擺在眼前不吃都對不起自己,莞爾一笑。難怪那個楚琪那樣說,和明白人說話就是一針見血的痛快。只是被看穿了的感覺也不爽。
不過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和他們拐彎抹角的我還真耗不下去。
拿起紙巾擦了下嘴角,“我這次來就想請教個問題,您打算什麼時候處理那個在您背後捅刀子的人?”
“這……”他好像真的很意外,又很猶豫,他遲遲不動姚宏宇,肯定是還有什麼顧忌。
不管他顧忌什麼對我來說沒用,我又不是商人,對於那些機密不感興趣。我的最終目標就是讓袁雪得到超度,這樣她纔有重生的機會,然後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搞小動作。
“我記得我當初和您說過,我對於您工作方面的事情不感興趣,也不會泄密。雖然我承認,這中間我給你們資料的時候動了點歪腦筋,卻也在同時幫您解決了麻煩。畢竟我不是警方,介入你們其中調查,只能出此下策。但最終的目的我說過,我要幫的是鬼,只有他們心中的怨念消失了,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今天把所有的話都說開了,我就是爲了要一個答案,因爲上次袁雪出事之後,元神嫉妒的虛弱,常玉告訴我如果不能儘快的安排,恐怕這可憐的孩子就會在最後落得散魂的結果。
袁磊緩緩地放下手裡的酒杯,垂下眸子,很是慚愧,這會又開始裝慈父的樣子了。
我冷笑的勾起嘴角,鄙夷的笑了,接着說:“我今天來的目的並不是爲了接受您的答謝,而是我在等你的答案。作爲一個父親,你爲了孩子無知得到滿足,已經做到盡力盡責了。但是袁雪死後,你都做了什麼,又利用我做了什麼這些你都心知肚明。且不說利用我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引出幕後之人露出了狐狸尾巴。就說你對袁雪可有真正的關心過?在救出你太太之後,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都沒有給我打過電話大廳袁雪的情況吧!”
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說的好像多內疚,表現的多有父愛,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要自私,他滿心想的都是他的事業,家人對他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我緩緩的站起身,注視着因爲我的話而臉色難堪的袁磊,同情的看了眼袁瑞,“那孩子上次爲了就她媽媽被陽光腐蝕了元神。我這次來就是爲了告訴你們這些,明日我會前往姚宏宇那裡,去他的性命,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這本來應該由你們來解決,但是現在我領教了你們有錢人所謂的親情,很長見識!”
袁磊猛地擡起頭,顯得有些難以置信,“怎麼會?”
怎麼會?是啊,怎麼會呢?當初我那樣積極的聯繫他,他卻那各種理由搪塞,造成今日的結果是我的錯嗎?
我沒有回答他那個問題,而是揹着包和冥炎直接離開了。在走出走廊的那一刻,袁瑞的身影追了出來,拉住了我,“殷悅,等一下!”
“你說的是真的嗎?小雪她……”
我冷着臉盯着他的眼睛,拿出了那日冥炎取回來的小本遞給他:“你認爲我會拿死人的靈魂開玩笑?這是我謄抄出來的腹稿,劉勝生前的記錄,裡面是他知道的全部事情,也包括你父親不爲人知的秘密身份,還有那個姚宏宇暗中捅刀,害死無辜民工的事情,一筆筆的都在這個本子上,拿給你父親看看吧!袁瑞,你有良知,我希望你不要成爲第二個袁磊!”
袁瑞有些愕然的站在原地,目視着我走進電梯,在電梯合上之前,我看到他釋然的笑容了。
這小子雖然做事情喜歡用極端的手段,但是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能感受得到他是個性情中人。對於家人的關心遠比他那個冷血的老子要強上百倍。
在電梯裡,冥炎忍不住嘆氣的說:“不管是活人還是死人,都一樣因爲**而作祟,爲了所謂的權和利,放棄最重的人。”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感想?”我有些好奇,一項看到人生的冥炎這一次好像有很多的感悟。
冥炎也很差異,伸手試着觸碰着電梯內的不鏽鋼板,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袁雪就像是另一個我,好像有些場景似曾相識,但又摸不清。”
本來還有些陰霾的我在聽到他這樣說,有些激動地拉着他的手,“你不是想到了什麼?”
他歪着頭細細的琢磨了一會,最終搖頭。
我有些沮喪的垂下頭,合着空歡喜一場,六魂到底爲什麼死後沒有記憶呢?鬼的世界好難猜啊!
走出去打開太陽傘,明媚的陽光很是耀眼,我望着冥炎,發覺他用那種渴望的眼神望着天空。雖迷茫卻是滿心的期待着什麼。
忽然冥炎的瞳孔微微放大,目光凝聚在前方不遠的一點處,“是,楚琪!”
“啊?”我也順着目光看過去,發覺楚琪就在不遠處的停產車場入口處,在看到我發現他的時候,一臉輕鬆自在的揮了揮手。
半月未見,他的精神一如從前,只是身體因爲受傷的關係消瘦了一圈。擡頭看了眼太陽,自然微笑着像我們走來。看來他恢復的還不錯,“嗨,真是許久不見了,怎麼樣?有沒有時間談一談,我是來拿最後的證據的,你們曾經的承諾應該不會反悔吧!”
這樣開門見山,我自然接受邀請,不過剛剛吃完,也真的吃不下去了,就隨便的找了家冷飲店坐下來聊一聊好了。
我沒有猶豫,直接把原稿從揹包的隱藏袋裡取了出來,“這是原稿,不過袁家也有一份。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我明天就回去取袁宏宇的老命,袁雪傷的很重,已經沒有時間讓我揮霍了。”
“袁磊明天會去嗎?和你們一起?”他微微眯着眼,視線轉向我身邊的冥炎身上,雖然他看不到冥炎,但是眼睛卻盯着冥炎的所在地,很直接了當的問。
冷飲店的老闆正在和別人通話,營業員也在閒聊,所以沒有人注意我們這裡,冥炎也盯着他,開口說道:“如果你是爲了要殺他而打聽的話,我的回答是,抱歉,恕難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