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天。我奪過麻爹手裡的指北針,指北針沒有問題,而且張猴子和麻爹選擇的方向也完全正確,但怎麼可能在正確的方向上走着走着就越走越遠?麻爹說是不是張猴子買的裝備是殘次品,質量有問題,張猴子就使勁搖頭。
我想到了點問題,頓時緊張起來,在周圍打量了一圈,就感覺會不會有磁石礦之類的東西在干擾指北針。
當初在雲壇峰複雜的山體縫隙中時,我們就遇到過一次指北針失效的情況,具體是什麼原因,一直沒能搞清楚。而現在,指北針雖然沒有明顯的出現被幹擾現象,但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個可能。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處境就有點麻煩了。
“不要急,不要急。”張猴子一邊說,一邊拿出水給我們分着喝,我下意識就把手裡的手電關了。三個人一共就那麼點可利用的物資,現在又迷失了方向,不能不省着點用。
“現在咱們需要鎮定,不能慌。咱們走的不算遠,即便迷路,也沒有偏離多少,想一想辦法,說不準就會有轉機。”張猴子站起身,用手電在四處照。我跟麻爹都急的想罵街,只有他一個人保持着樂觀主義精神。
麻爹朝空放了一槍,我們沒辦法,只能按自己的感覺選一個方向走。走了沒多久,張猴子連忙睜大眼睛,指着遠處說:“你們看。”
遠處黑咕隆咚的,手電光照的遠了就擴散的厲害,模模糊糊一片,張猴子把手電固定在一個位置上,說:“衛老闆,麻哥,你們仔細看。”
我的視力還湊合,但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也不知道張猴子究竟要我們看什麼,麻爹很不耐煩的說他眼神不好,讓張猴子有話直說。
“我覺得,那邊好像有一扇門。”
“門?”
我和麻爹立即被這兩個字給刺激了,朝前走了幾步,一齊打開手裡的手電,同時心裡還在暗想着難道歪打正着的繞了一條近路,又回到門附近了?但轉念想想又不對,這裡的環境非常陌生,而且門距離我們很遠,就算繞近路,也不可能一個多小時就繞回去。
“走近了看看。”張猴子看見那扇若有若無的門就激動了,背起揹包朝前面大步走着。我和麻爹相互對望了一眼,也都站起來跟上張猴子。
張猴子走的很快,沒多長時間,他就停下腳步,興奮的轉頭對我們說:“好象就是一扇門!”
其實這個時候我也看出來了,門的輪廓越來越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我們前面遇到的那扇門,周圍環境差別太大。也就是說,我們好象遇到了第二道門。
張猴子還裝模作樣的徵求我的意見,問要不要到那裡看一下,其實看他的神情,恨不得長翅膀飛過去。身處在我們現在這樣的境地,盲目的亂走,會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看到門之後,我也有點忍不住了。麻爹立即跟張猴子說,如果找到什麼好東西,必須平分。
幾乎就在接近門的同一時間,我們看到門的旁邊就是一條南北走向的暗河,離地面有將近二十米,但不敢確定暗河的真正走向,因爲指北針可能有點不靠譜。這扇門和第一扇門所處的位置絕然不同,就那麼孤零零的立在暗河的旁邊。我大致看了幾眼,門好象比第一扇門稍稍高一些。
這道聳立在此處的門上,有一個深深的掌印。
看到門,看到掌印,我就迸發出一種幾乎不受控制的慾望,我想打開它。
在第一道門那裡的遭遇我肯定不會忘記,當時確實驚慌失措,但事情一過,連我自己都意識到,那是開啓門的一個很重要的程序。如果不流點血,門是無法打開的。只不過誰也說不清楚,血液和門之間究竟有什麼關聯。門後面的絞盤以及鐵索和巨大的齒輪都說明,這是一套符合常理的簡單機械組合,而不是一個魔幻故事。
簡單的商議了一下,麻爹和張猴子就一左一右站在我身邊護法,我深吸了口氣,把左手穩穩的按進銅門上的掌印內。那種感覺就好象小時候撅着屁股等着打針,心裡稍稍有些緊張,因爲沒法確定針頭什麼時候會猛的紮在屁股上。
最多半支菸的功夫,吸力和刺痛感接連傳來,儘管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麻爹抓着我的手腕,問道:“怎麼樣?”
“跟上次一樣。”
我總覺得經驗是個很有用的東西,同樣也是個很害人的東西,凡事都用過去的經驗硬往上套,說不準就會吃大虧。不過還好,這一次手掌上的感覺和上一次一模一樣,在手掌上的血液流失到一定程度之後,吸力逐漸減小,沒費多大力氣就把手掌拔了出來。張猴子早就在旁邊嚴陣以待,我把手一抽回來,他馬上止血包紮。
隨後,那種很模糊又很奇怪的機械運轉聲就從地面下隱隱傳來,我們三個人躲的很遠,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門。門後一連串持續不斷的聲音讓我們感覺到,所有控制門開啓的部件完全運轉開了。過了幾分鐘時間,沉重的門就如我們預料一樣,慢慢被粗長的鐵索一點點懸吊起來。
門完全開啓之後,我又一次看到了兩個巨大的絞盤的影子和很多鐵索。其實我更願意看到門後面是一個小小的密室,東西就藏在密室裡,拿了就走,儘早離開這個鬼地方,迴歸現實世界。
從我們發現第二道門開始,注意力幾乎全都集中在開啓門上,但門真的順利打開後,三個人同一時間就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們不能進去。第一道門驟然閉合的情景歷歷在目,誰都無法保證第二道門會不會重蹈舊轍。張猴子很不甘心,站在門外一個勁兒的朝裡看,麻爹也頗爲遺憾的說:“算了吧,老子寧可不分紅,也不願讓堵在裡頭出不來。”
“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張猴子自言自語幾聲,突然邁步就朝門裡邊走。
“老張!你瘋了?”我和麻爹連忙站在門邊叫他,但都不敢跟他一起進,唯恐門毫無徵兆的落下來。
“衛老闆,第二扇門肯定跟我們的買賣大有關係,我們得一路找下去,你們兩個先別進,我想辦法把門搞定。”
“真是做買賣不要命啊你!”
張猴子卻根本不顧我們的勸阻,中邪一樣,進入門之後就開始打着手電四處忙活,把一塊塊大石頭滾到絞盤附近。我和麻爹傻愣愣的站了最少半個小時,張猴子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頭大汗的對我們說:“行了,我把絞盤卡住了,衛老闆,麻哥,進來吧,門絕對掉不下去。”
麻爹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對我說:“衛少爺,你在這裡等着,老子先進去看一下。”
等麻爹慢慢進入銅門後,張猴子就打着手電給他介紹自己是如何破壞絞盤的,麻爹覺得沒問題了,才招手讓我也進去。
第二扇門後的情景和第一扇門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地面上那塊倒扣着的銅盤不知道什麼原因,翹起了一半,用手電往下一照,入眼全是鐵索和巨大的齒輪影子。
我和張猴子就趴在銅盤的邊緣,使勁朝下看。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這下面應該就是控制大門開啓的機關樞紐羣,這些齒輪槓桿組利用暗河的水利來驅動。但是我始終搞不明白一個問題,這樣龐大的機關羣,用幾滴血就可以激發觸動?
我就感覺到,大門開啓的秘密,就深藏在銅盤下面。而且這個問題一路都在困擾我。
“很深,在這裡看不清楚下面怎麼回事。”張猴子彷彿也對銅盤下的東西很有興趣,幾乎把半個身子都探進去了。
“老張,雷爺說過,這票買賣由我做主,對嗎?”我心裡想窺探這個秘密的慾望越來越強烈了,稍稍一琢磨,就對張猴子說:“你和你手下那批兄弟,聽吩咐嗎?”
“衛老闆,這個不用問,你一句話,我們這些兄弟赴湯蹈火都在所不惜。”
“痛快。”我拍拍張猴子,然後盯着銅盤下那個未知的黑暗空間,說:“麻煩你下去看看,這些開啓大門的機關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猴子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了,但是剛剛說出的話還沒落到地上,他也不好反駁,並且他本人對這件事情可能確實也很想知道,所以猶豫了一會兒,他準備了一些東西,從銅盤翹起的縫隙鑽進去,伸手抓住一根粗大的鐵索,用搭扣和繩子在身上加了保險。
他慢慢的順着粗大的鐵索向下滑,身影在擴散的光線中一點點的模糊了。下滑過程中,張猴子會傳上來一些示意安全的信號,我和麻爹在上面一直注視。很快,張猴子落到了銅盤下的底部,我自己暗中算了算,按他的速度,銅盤下的空間可能有十四到十六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