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已經沒有任何異常,我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然後慢慢的從洞口鑽了進去。這是個很大的空間,但是顯得非常空曠。進入洞內的第一時間,我馬上就去看洞頂和洞壁。
在石洞入口向前大概四五米左右的洞頂上,佈滿了一個個倒扣的蓮蓬型凹坑,這就是蓮蓬陣大致的外觀結構。其實這種跨時代的奇淫機巧看似強大超凡,但是有個很致命的弱點,它的機關觸發裝置非常脆弱,那四片極薄的金屬片只要被拆除,龐大的機關羣就會完全失效。
在石洞內佈置蓮蓬陣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這種機關的首創者,不過就算不是,也足以說明此人的心思和智慧都遠超常人。
我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蓮蓬陣上面了,我關注的是其它可能隱藏的東西。我慢慢的向前走,認真的用手電打量整個石室的佈局。因爲石洞內部比較空曠,所以裡面的東西就顯得非常礙眼,目光剛剛掃視一半,我立即就被正前方的景象吸引住了。
那應該是另一端洞壁處的位置,整整齊齊用大塊的條石鋪出九級臺階,臺階之後,是很多石塊疊加修砌的一個平臺,面積很大,四周有石雕的欄柱,在平臺的裡端,有一個類似神龕的東西,看樣子也是石頭雕出來的,不過距離稍有些遠,看的不清楚。
而神龕的後面,似乎還有東西。
而且,在手電光柱照射出去擴散的光暈中,我看到整整一面石壁上,彷彿有一副巨大的壁畫。
壁畫太大了,幾乎從洞壁的底部一直延伸到頂部。我又打開了一把撿來的手電,光照的範圍更大了一些。
當我大致看清楚這幅壁畫的時候,心裡就猛的一慌。巨大的壁畫,只有一個人物,是個道士,它彷彿升騰在一片雲霧中,高高在上的俯望一切。壁畫畫的非常逼真,而且保存的相當完好,我盯着這個壁畫上的道士時,就忍不住產生了一種恐慌和錯覺,我感覺它的眼睛在直視我。
這種感覺無法形容,但讓我感覺周圍的氣壓猛然就好像沉重起來,有一些毛骨悚然,彷彿我看不到的黑暗中突然多了無數雙陰森森的眼睛,都在沉沉的注視我。
我有點心虛,不敢再看下去了。但是這個石洞內的主體建築都在壁畫所處的洞壁那邊,不得不去接近。我把目光挪開,完全投射在用石頭堆砌的臺階和石臺上,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從眼前的臺階和石臺上能看得出來,鋪墊構造的非常仔細用心。石頭臺階很整齊,所用的條石也很厚,踩上去讓人感覺心裡踏實,等登上臺階以後,面前的東西就看的比較清楚了,後面果然是個神龕。
這個神龕應該是道教用的神龕,雖然是石頭雕刻的,但雕工之精美,令人歎爲觀止,圓雕的滾龍抱柱,獅子背柱,下半部以及邊緣部分是平雕的祥雲瑞獸,最外層的高處是道祖的浮雕,除此以外,還有二層鏤空的二龍奪珠和三層鏤空的站牙。
神龕是空的,什麼都沒有,我小心的看了半天,然後目光一動,就跳到了神龕的後面。
神龕的後面,是個很怪的東西,怎麼形容呢,看上去覺得怪,但是再看一下,就又覺得很平常。我暫時分辨不出這是什麼,不過從它露出神龕的那一截來看,很像一扇厚重的門。
這裡仍然不是山體內部的盡頭嗎?如果這是一道門的話,它又會通向那裡?
我心裡的好奇已經暫時打敗了恐懼,只停頓了一會兒,我就輕輕的繞過神龕。手電打出去的瞬間,我馬上分辨出來,這真的是一道門,非常厚重的門。它就豎立在巖壁上的壁畫之下,豎立在那個道士的雙眼下。
眼前的一幕立即就顯得有點詭異,壁畫畫的很巧妙,無論從那個方向看過去,壁畫上的道士似乎都在死死的注視着我。它好像守着這道門,無數歲月以來都沒有改變過。
這個道士明明是一幅畫,但好像擁有一種魔力,只要看到它,我就有種渾身發抖的感覺。我強迫自己收回了目光,想要接近這道很厚重的門,但是腳步剛邁出去,立即踩到了什麼東西,噗通就摔了一跤,而且摔倒的同時,尾巴骨就被一塊碎石頭硌了一下,鑽心的疼。
我忍不住疼的叫出聲,伸手就去揉屁股,這時候我才發現,身邊全部都是碎石頭,形狀和大小不一。我忍住疼爬起來,踮着腳邁動步子,幾步之後,手電照到了這扇厚重的大門上,一切都變的清晰起來。
與此同時,我震驚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種震撼並非來自眼前的東西,而是來自內心。我目瞪口呆,飛快的向前走了兩步,完全站到了大門前。
這扇大門彷彿是用石頭打造出來的,但是又不完全象,因爲有的地方在手電光的照耀下閃爍着一種金屬似的光澤。大門可能有四五米高,在大門正中大概一米五左右的地方,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手印。
這個手印是雕琢出來的,和正常人的手大小差不多,就象深深刻在大門上的一個印記。我的目光真的呆滯了,這個手印,是六指。不僅是六指,它的第六根手指,是環形的。
我看着眼前大門上的手印,思維足足停滯了五分鐘。然後,我慢慢的伸出自己的左手。
我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說明的話,那麼任何人都會認爲,這扇大門上的手印是以我的左手爲原型雕刻出來的。一隻是我的手,一隻是門上的手印,它們如此的相像,我默默的對比了很久很久,如果我的手按在這個手印內,可能會非常的合適。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心情了,其實對於自己的左手,我已經隱隱有了一種認識,它隱藏着一些什麼東西。就因爲這些隱藏的東西,所以我纔可以平安的混到樑成化那裡,纔會被幕後那個老不死的許晚亭所看重,但其中究竟隱藏了什麼,我不知道,也沒有人告訴我。
那麼出現在我身邊的其他那些人呢?比如陰沉臉,比如小鬍子,比如杜宇,他們是否也都是爲了這隻手?
我沒時間去想那麼多,只想知道這扇大門後的秘密。我走的很進,仔細的看着這個大門上的手印,手印陷在門上大概十五六釐米那麼深,很普通的手印,除了雕工很精湛,看不出別的。
這個時候,我突然就有了一種突如其來的想法,我慢慢的舉起自己的左手,想把它按在這個手印當中去。我是這麼想的,但是舉起手的時候又有些遲疑和猶豫,如果真的把手按進去,會不會發生什麼?我孤身一人,假如真出了意外,沒有任何人能救我。
但是轉念想想,這一切好像都是圍繞着這隻長有環形六指的雙手展開的,沒有人告訴我真相,只能我自己去尋找。一旦放棄了這個機會,可能我一輩子都不會再到雲壇峰來。
而且想着想着,我就苦笑了一下,此時此刻,我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個未知數。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裡還不能得知最終真相的話,我想我死了都不會瞑目。
我考慮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在這之前,我想要把這扇門的整體情況先觀察一下,它究竟有多厚?
我拿着手電從大門前繞到右邊,頓時被驚呆了,這扇門的厚度出乎我的意料,它的厚度幾乎和高度一樣,有四五米左右。大門緊貼着洞壁,我不知道要是真的打開這扇門的話,它會通到那裡去。
緊接着,我從大門右側轉到了左側,立即又是一怔,這是怎麼回事?
大門左側上,被弄開了一個直徑三四十公分的洞,地面上全部是零星的碎塊。就在這一刻,我猛然就反應過來,這扇大門好像並不是一條通道的入口,它更像一個長寬高都相差不太大的立體的箱子。
這個推論來自大門左側的這個洞,我看了半天,假如要猜測這個洞是怎麼弄出來的,我相信是炸藥。弄出這個洞的人可能沒有辦法,因爲用炸藥的話,很可能造成意想不到的後果。所以這個人嚴格的控制藥量,分批分次一點一點的炸出了直徑三四十釐米的洞。
透過這個洞,我能看到內部是空心的,大門四面的真正厚度應該在五十到六十釐米左右,留下了一個可以容納物品的空間。如果一切都按這樣看的話,那麼這扇門其實應該很像一個巨型的保險箱。
我用手電朝裡面照,但是不敢把頭硬探進去看,別的東西都看不清楚,但是能夠發現幾根比較粗的鐵鏈,它們相互纏在一起。這個巨型的“保險箱”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被炸開的洞口的斷口閃動着一種很黯淡的光,不完全象石頭。我想先在外圍觀察一下,儘量多搞清一些情況,但是手電照到小洞斷口的時候,我的頭皮馬上緊了一圈,忍不住就象拿手電去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