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棠好像被我嚇到一般,緊張兮兮地抽回手腕揉了揉痛處,“小.......小姐,您要嫁給沈將軍啊!”
“誰?誰是沈將軍?我爲什麼要嫁給他!”我怒目錚錚地望着月棠,希望她告訴我答案。
“就是沈........沈毅沈將軍啊,小姐,”月棠被我嚇到,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您三月前已跟沈將軍訂了親,後日便是大婚之期。”
我泄了氣,頹敗地趴在桌子上,無可奈何地看着雕花的木凳,穿越就穿越了吧,還要代替這蔣小姐嫁給什麼鬼將軍!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月棠彎下腰來怯生生地問我,“您......您可別嚇我啊小姐!”
我轉了轉眼珠子,盯着月棠素淨的臉蛋,心想,我不知道關於蔣小姐的事兒,問這丫頭不就得了麼!我猛地坐直了,將月棠拉下來坐下,笑呵呵地問她,“月棠,你是蔣.......你是我的貼身丫頭是吧?”
月棠睜着無辜的大眼睛直點頭。
“那你肯定很瞭解我了,”我抿了抿嘴,繼續說,“你也知道,我現在失憶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你能告訴我嗎?”
月棠心疼地看着我,然後點頭說,“當然可以了,小姐,你問,我來回答你。”
原來現在是民國初年,我是蔣家的大小姐蔣碧微,蔣家時代書香,經商藥材,蔣府裡除了我爹孃以外,還有姨娘徐氏和姨娘生的女兒蔣碧荷,三月前我同沈毅訂下親事,約定後天成親,但半月前我和蔣碧荷起騎馬,那馬受了驚,我從馬背上摔下來昏迷不醒。
據月棠說沈毅在一場堂會上對我一見鍾情,不日便帶着豐厚的聘禮上門提親,訂下這這門親事。那沈毅是江城的新主子,軍閥頭子,他控制着江城所有人的命脈,呼風喚雨,沒人能反抗他的命令。縱然蔣家在江城是數一數二的高門,沈毅要踏進蔣府,蔣老爺子半分法子也無,只好應了這門親事。
這一夜我都在想怎麼推脫甚至逃婚,雖說我的靈魂落到這具小姐身子裡,婚嫁之事當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要我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男人,那可不是要了我的命麼?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起牀想趁人不注意溜走,可月棠比我還早,打了清水來伺候我洗漱,剛踏進房門就看見我拿着小包袱,月棠抿嘴看我說,“小姐,你就別費這心思了,蔣府外沈將軍的人馬把手,你一個弱女子,怎麼逃出去?”
月棠將我手中的包袱奪過,放回衣櫃中,又取了條月白色繡花羅裙給我,我認得那衣料上秀的是木蘭花,落在領口袖口,清新雅緻,十分精巧。
這蔣府是深宅大院,雖是民國,蔣家小姐卻沒受過西式教育,一直養在深閨人未識,習得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穿衣打扮都是舊時小姐的模樣。
月棠替我梳好頭後,我定神一看,天吶,那鏡中的人是我嗎?
“天吶,月棠,我怎麼這麼美........”我兀自看呆了眼,終於明白了啥叫三分姿色,七分打扮,我這現21世紀的女漢子隨便一收拾,竟然能這麼清雅可人。
月棠一陣輕笑,將紫檀木梳子擱在臺面上,“小姐您一直長這樣呀!”她將我拉起來,輕聲細語地說,“咱們快去大廳吧,夫人已經派人來問過了。”
舊社會的禮數規矩十分嚴格,像蔣家這樣的家庭,那禮數更是周全無比,月棠怕我腦袋摔壞了忘了規矩,一早就告訴我見了爹孃該怎麼行禮,只是我這現代人,學了好半天才有了點模樣。
待我提着裙子跨出門檻,一個小丫鬟匆忙朝我們走來,朝我行了行禮便說,“小姐,沈將軍上門來看您了,老爺夫人叫您趕緊過去。”
我一愣,不由得抓緊了月棠的手腕兒,心說,好機會!既然逃不走,那就刀劍相逢說清楚了去,總比到時候想不到辦法逃避盲婚啞嫁的強!再不成看看沈毅長啥樣也行,若是長得豬頭豬腦大腹便便,我不如一頭撞死得了!
蔣家的宅院不是一般的大,穿過兩條迴廊一座假山又走了許久才走到正廳,廳堂前整整齊齊的兩排當兵的,整齊的制服,配着長槍,一個個靜靜站立着放佛木頭人一般紋絲不動,正當我尋找沈毅身影時,月棠輕輕扯了扯我的衣角,指着不遠處一個背影在我耳邊輕聲說,“小姐,那位便是沈毅沈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