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名字叫靈雀,也是寨子裡一個頭目的女兒,算是有幾分膽量,片刻後就反應過來,忙向着辰年重重地點了點頭。辰年這才偷偷解開了她的穴道,又裝作害怕的模樣與她擠在一起,低聲問道:“可知道這些官兵的頭是誰?在哪裡?”
因着辰年在寨中的身份地位,有她在身邊靈雀就鎮定許多,回憶了一下小聲答道:“好像是一個穿鎧甲的,個子不高,絡腮鬍子,不知道他現在哪裡。”
辰年聞言微微皺眉,這裡的官兵約有千人,卻並未打出什麼旗幟,她在崖坡上瞧了半晌都沒有看出官兵大頭目在哪裡,這到時若萬一抓錯了,可就無法脅迫這些官兵了。她正苦苦思量辦法,卻有七八個低級軍官結伴從遠處笑哈哈走過來,站在清風寨衆女邊上看貨品一般地品頭論足。
都是禁慾已久的軍中男人,那眼神裡冒着**裸地邪光,負責看守衆女的小校生怕他們一時按捺再拽了人走,忙走上前勸道:“各位兄弟,大人有令,現在還不許碰他們。咱們都暫且忍上一忍,莫要惹大人不悅,也別叫兄弟難做。”
就有人嘿嘿淫笑道:“放心吧,咱們都懂事,怎麼也得等大人先挑過了再動手。咱們這會子也就先看看,過過眼癮,不會叫你難做的,你且睡你的覺去。”
他身旁的軍官就都笑着應和,更有大膽的上前擡起其中一個女子的下巴,笑道:“咱們先替大人挑上一挑。”
那個女子驚叫着躲閃,那人就忽地急了,“唰”地一聲抽出腰刀來,恐嚇道:“叫甚叫?再叫老子就砍了你,反正都是山匪家眷,死了也白死。”
在死亡的威脅下,女子嚇得只敢低聲哭泣,縮着身體往後躲閃。那軍官哈哈大笑一聲,擡了她的臉打量,笑道:“模樣倒是不錯,就是黑了點。”
既有人帶頭,那些軍官便都進了人羣來挑漂亮的女子,生怕落後一步就被人把漂亮的挑去了。辰年看出這些人只不過一些低級軍官,若是就此出手抓住其中一個怕是根本不夠分量威脅這些官兵。可若是不出手,衆女現在就已危險。
她額頭上冒了汗,正左右爲難間,已是有軍官查看到了近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着她擡起臉來,另隻手胡亂地在她臉上擦了擦灰土,定睛一看不由得怔了一怔,驚喜道:“嘿!這個長得可真他孃的看好!”
他一嗓子頓時把衆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辰年身上,見她雖然頭髮散亂形容狼狽,可一張面龐卻是白若細瓷,其上漆眉亮目甚是鮮明深刻,倒算是個很漂亮的姑娘,不過卻也算不上絕美。就有那不服氣的,將自己挑中的俊俏女子拎了起來,挑釁道:“你那個長得哪裡比得上我這個精緻!”
拽着辰年的那個粗壯漢子聽了就“呸”了一聲,笑罵道:“你毛還沒長齊,會挑個*的女人!老子抱着女人睡覺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裡吃奶呢!”
衆人聽了齊聲鬨笑起來,年輕的軍官漲紅了臉正要反駁,那粗壯漢子已是把辰年的臉轉向亮處給衆人看,繼續說道:“你們別看眼下這丫頭顯得不夠精緻,她這是還沒長開呢!你們細看看這丫頭的臉型眉眼,再看看她這皮肉,老方我敢打包票,不出三年,這丫頭準得出落的傾城傾國!”
衆人聽得半信半疑,大多覺得是這漢子誇張,這漢子卻又嘆了口氣,“這樣的美人老方享用了會折壽的,可惜可惜!”
說着,他竟鬆開了辰年,又繼續往下挑去。衆人跟着鬨笑一聲,繼續去挑自己中意的姑娘,更有色膽包天的甚至開始對手邊的女子動起手腳來。
辰年福至心靈,一把抓住了剛纔那漢子褲腿,雙目含淚地央求道:“這位軍爺既有這般眼力,爲何不將奴挑出獻給長官?君得獻美之情,奴也得依傍之人,免受他人作踐。他日奴若有富貴之日,必不忘君今日伯樂之恩。”
那漢子一愣,不由得笑了,說道:“你這小丫頭倒是有幾分膽色,有意思。”
辰年面帶懼色地看一眼不遠處驚叫的清風寨諸女,更是抱緊了那漢子的腿,仰頭顫聲求道:“求大爺救奴,帶奴去見長官。”
那邊負責看守的軍官眼看着形勢要失控,忙上前制止道:“諸位兄弟,沾沾便宜也就算了,且耐心等一等。”
可那些人早已是色中惡狼,都想着法不責衆,大人總不好爲個女人來責罰這些爲他出生入死的部下,便都裝作沒聽到那軍官的話,只扯了相中的女子就走。辰年眼看不能再等下去,正打算暗中劫持身邊這粗壯漢子,誰知卻從遠處疾奔過一矮個子軍官來,怒喝道:“都要翻天嗎?大人的命令爾等都敢違抗?”
這軍官顯然是那帶兵大人心腹,衆人皆都懼怕,不管是否甘願,也都鬆開了抓住的女子。辰年卻仍是抱住那粗壯漢子的腿,低聲央求道:“求大爺將奴家獻給大人。”
那漢子果然意動,遲疑了一下,便拽起辰年往外走去。看守小校深怕受失責之罰,忙厲聲喝道:“老方!你做什麼?”
衆人齊齊看向老方這裡,剛纔前來呵斥衆人的矮個軍官更是黑沉了面孔,冷冷地看向他。老方卻是嘿嘿笑了兩聲,向衆人解釋道:“大夥這回可是冤枉我老方了,我是覺得這丫頭以後定是個美人,想着做一回伯樂,先把她給咱們大人挑出來送過去。”他說着就又陪着笑臉與那矮個軍官說道:“向老弟,走,老方這就和你一起去見大人。”
矮個軍官狐疑地看着老方,問:“你現在就要送過去?”
老方也不怕別人笑話,趕緊答道:“現在,就現在,好容易有個機會孝敬大人,自然是要趁早纔好。”
辰年聽得暗喜,心道我定然好好地替你孝敬一下你家大人。她微低着頭,偷偷尋找不知躲在何處的陸驍,卻一眼瞧見他就懷抱着刀站在不遠處的篝火堆旁,臉上竟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瞧熱鬧瞧得正是起勁。
辰年氣得險些噴出一口鮮血來,又怕被人看出破綻來,忙低下了頭做膽怯嬌弱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