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大宅子座落在通州城的安義坊,距離通州港很是有一段距離,大約隔了四五個街坊,那兒算得上是通州城的富人區,凡是住在其中的,非富即貴。
在安義坊門口的安義街,自然而然的就成了通州城最繁華的街道,每日裡從天色矇矇亮開始,一直到日落西山,安義街上的喧譁聲纔會收斂下來。
大約是在成康十五年的六月份,在安義街的街頭跟街尾,悄無聲息的開起了兩家小食店,這兩家小食店賣的吃食,都是通州府以前從未見過的新鮮玩意兒。
有一種金黃色的長條麪食,還有被滷的極爲入味的雞子,以及包攏在石灰裡頭的透明雞子。
開始大傢伙見都沒見過,後來吃得多了,見到店家掛起來的招牌,才知道這幾樣東西分別叫做油條,茶葉蛋以及松花蛋。
不止如此,這家店還有許多新奇的吃食,這些東西既新鮮又美味,沒過多久就進入了安義坊裡頭各位富人的餐桌,這兩家小食店也因此發了一筆橫財。
時光如梭,轉眼間這兩家小食店已經開了八九個月,這一天正是陽光明媚的三月天,隨着一聲聲雞叫,籠罩在煙雨之中的安義坊慢慢甦醒過來,安義坊裡頭各大宅子的家丁或者丫鬟開始陸陸續續的出門,到兩家小食店裡購買早點。
這種情況,在通州府已經持續了半年左右。
當然,也有喜動的老爺公子們,坐在安義街的路邊,夾着油條就着小食店裡的蛋花湯,吃的不亦樂乎。
人羣之中,幾個穿着布衣的外地漢子也坐在路邊的矮桌上,這幾個漢子人高馬大,手邊還擺着幾把兵刃,看起來食量頗大,吃完了兩三碟油條之後,猶自拍着桌子,叫嚷道:“店家,再上一些油條上來!”
那小食店裡頭,足足兩三個油鍋翻滾,都在烹炸油條,但是仍然供不應求,那掌櫃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聞言一邊催促幾個幫廚動作快一點,一邊朝着外頭說道:“莫急,莫急,稍等等就好。”
“告訴你,哥幾個可是替衙門做事的,吃過早飯,還得去衙門報道,誤了衙門老爺的大事,須饒你不得!”
旁邊漢子的同伴附和道:“正是,誤了爺們的大事,把你這小店給砸了!”
幾個大漢雖然是外地口音,但是看起來很是蠻橫,不停的拍着桌子,一副要砸場子的模樣。
那掌櫃的也來了脾氣,走到店門口,掐着腰對外面冷笑:“幾個外地漢不曉得厲害,你們是給哪個衙門做事的?讓衙門的官差來砸一砸小店試試!”
“不怕告訴你們這些外鄉人,就算是府尊的衙門,也不敢砸我這小店!”
幾個漢子聽這掌櫃的語氣囂張,互相對視一眼,都有些底氣不足,氣哼哼的坐了下來,氣悶道:“你快些上吃食,哥幾個飯量大。”
掌櫃的不屑一笑,轉身回了店裡催促夥計去了。
幾個大漢憤憤不平的坐了下來,隨手拉過一個正在排隊的本地人,在桌子上排了十幾個銅錢,大聲問道:“這店傢什麼來路?不過一個小食店而已,這般囂張,連我等這種替衙門辦差的人都不放在眼裡?”
那本地人是安義坊李家的一個家丁,正在給主家排隊買早點,他素來有眼色,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幾個大漢,心中就明白了個大概。
這幾個漢子大抵是從外地來的,接了衙門的巡捕文書,幫着衙門巡捕匪寇的,所以才口口聲聲說什麼替衙門辦事,扯大旗而已。
這家丁眼珠子轉了轉,隨手把桌子上的十來個銅錢收進了衣袖裡,坐下來說道:“幾位大哥是外地人吧?”
“不錯,我等是豫州人。”
“那就難怪了,幾位大哥從外地來,不曉得其中利害,這家小食店雖然店面不大,但是後面的東家可就厲害了。”
“什麼東家,連官府也不放在眼裡?”一個大漢皺眉問道。
“還能是誰?”
家丁瞥了一眼四周,低聲說道:“當然是咱們通州的白家了,白家可是京城楊相爺的親家,又是咱們江南一帶的第一綢商,憑着白家的勢力,別說典吏衙門,就算是府尊,也不敢招惹他們。”
問話的漢子臉色一變:“你如何得知,我們是給典吏衙門辦事的?”
江南絲貴,因此就有許多人動了歪心眼,在兩浙的各個要道,常有匪寇作亂劫道,通州府衙門想要管也力有未逮,典吏大人更是不堪重負,所以常常發一些文書,僱傭江湖上的莽漢來幫着衙門緝拿匪寇。
這小廝嘿嘿直笑:“小的在安義坊做事,人來人往的見得多了,各位大哥不穿公服卻帶着刀,必然是給典吏衙門做事的江湖好漢。”
說到這裡,這幾個漢子才放心下來,笑道:“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廝,還有這樣好的眼力。”
這家丁有些得意,連道不敢。
“對了,這種小食店兄弟們在別的大城裡也見過,往往一條街便有許多家,怎麼在這通州城裡,居然只有這安義街上有兩家?”
那大漢疑惑道:“這些小食做起來又不難,按理說通州府早該有人看明白做法,搶走一部分生意纔是。”
“白家的生意,旁人哪裡敢搶?”
這家丁冷笑道:“三四個月前,城西也有人照着白家鋪子的法子,開了家小食店,不到三天就給人砸了店面,到後來連店主都不知所蹤,這樣一來,通州城裡誰還敢在白家口裡奪食?”
“嗬,這白家還真是霸道。”
幾個漢子跟這小廝閒聊了幾句,拉着他坐下來一起飽餐了一頓,臨走的時候還塞了兩根油條在小廝手裡,那小廝眉開眼笑的走遠了,滿嘴都是油光。
這些小食雖然不貴,但是吃上一頓飽的也要百十文錢,平時哪裡是他一個家丁能夠吃得起的?
幾個大漢吃完早點之後,罵罵咧咧的散去了,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這幾個漢子左拐右繞的走到了一個隱蔽的院子裡頭,半跪在一箇中年男子面前,恭聲道:“副統領,通州城的小食店已經查明瞭。”
那中年漢子點了點頭:“最早開起來的幾家查明白了沒有?”
半跪的漢子臉色古怪,低聲道:“回統領,這通州城統共只有兩家小食店,都是通州城白家開的,並沒有旁人再開。”
“白家開的?”
這名青衣衛副統領皺了皺眉頭:“白家不是絲綢商嗎?”
他思索了片刻,對着這幾個漢子揮了揮手:“行了,我會把這邊的情況稟報上去的,你們繼續分散在通州城裡,好好的查一查這兩個小食店的情況。”
“按照王爺的吩咐,最好確認那個店主家裡的位置,要保證隨時可以把他們控制起來。”
幾名青衣衛恭聲抱拳:“卑職知道了。”
幾人抱拳而去,只留下這名副統領一個人在這座院子,他進屋把通州府的情況記錄下來之後,吩咐手下人送去了肅州府。
“奇怪,各地的小食店都是邪教所開,這通州城裡的小食店怎麼會是白家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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