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說了,本宮沒有做!”
姜璇有些氣急敗壞了。
“你說沒做就沒做?從雷震子問世以來,只有帝姬一個人開口跟趙宗顯討要過這東西,眼下東西沒了,不找你找誰?”
姜璇漲紅了臉,伸手扯住趙顯的衣袖,咬牙說道:“本宮……是準備做,但是還沒來得及動手。”
“在昨天,本宮手下那些人,才查清楚你們的作坊在哪裡。”
趙顯揮了揮衣袖,甩開的姜璇的拉扯,邁步走了出去。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情趙七一定會查的明明白白,如果有人想帶着雷震子還能安然無恙的逃出臨安城,那麼他就想多了!”
趙顯腳步不停,邁着沉重的步伐,踏出了太和館。
姜璇在他身後叫喊:“趙宗顯,你莫要忘了,臨安城不止有我大齊一家使團,你的大舅子項岐,也在太和館裡住着呢!”
趙顯悚然一驚,止住了腳步。
此時他心裡想到的是自己和項櫻的對話,當日他跟項櫻開玩笑說北齊明鏡寺主和大啓青衣衛大統領都齊了,只差一個西楚的樑君館主了。
項櫻反問他怎麼知道樑君館主沒有到?
當時項櫻就在懷疑自己的這個大兄項岐,是西楚的樑君館主。
如今仔細一想,趙顯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他邁步回到了太和館,轉身朝着項岐的院子走去。
姜璇神色緊張,見他轉身走向項岐的院子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趙顯此時心情沉重,步伐也快了許多,儘管項岐的院子距離姜璇的並不近,不過七八分鐘,趙顯就已經走到了項岐居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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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進門,趙顯就聽到了院子裡傳來陣陣琴音,在院子門口,有兩個身着皮甲腰佩橫刀的衛士把手,趙顯對着他們亮了亮腰牌。
“讓開,我是趙宗顯。”
那兩個衛士對視一眼,恭敬說道:“駙馬爺稍等,容小的前去通報。”
趙顯臉色淡然,但是腳步卻絲毫不停,直接邁步闖了進去。
兩個衛士直接橫刀在手,嘶聲道:“大殿下吩咐我等把手門戶,駙馬爺莫要讓我等難做!”
趙顯淡淡的瞥了他們兩個一眼,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
在這兩個人拔刀的同時,跟在趙顯身後的王昊已經悍然抽出青丘刀,狹長的刀身映射寒光,讓這兩個衛士頭頸發寒。
“放他進來。”
正在氣氛即將降至爆點的時候,項岐懶洋洋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出來,兩個衛士連忙收刀,恭恭敬敬的對着趙顯彎腰。
“駙馬爺請。”
趙顯冷哼一聲。
“你們身在臨安,尚且如此蠻橫!這般不識時務,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兩個衛士尷尬一笑,不敢反嘴。
趙顯揚了揚蟒袍,邁步走進了這位西楚大皇子的院落。
他剛剛走進去,就聞到一股香風撲鼻而來,擡眼望去,只見這個院落的前院整整齊齊的站了一排舞女,正在迎着琴音翩翩起舞,這些舞女的上首還有一個容顏秀麗無雙的白衣女子,正素手彈琴。
而項岐則是懶洋洋的半躺在軟榻上,軟榻上橫臥了一個美豔的妙齡女子,項岐就枕在這個美婢雪白的大腿上,閉目聽着琴音,怡然自得。
等到趙顯邁步走進了這個院子,項岐這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對着趙顯笑道:“妹婿來啦,剛好,爲兄花重金請來了你們臨安城最爲出名的流蘇姑娘撫琴,不得不說,南國風物的確風流,這流蘇姑娘的琴音,當真是天下一品,妙不可言吶。”
趙顯淡淡的瞥了那撫琴的白衣女子一眼,知道這就是臨安城去年的花魁流蘇了。
據傳,這位花魁琴聲曼妙,動靜之間頗有古風,撥弄之間可以得聞仙音,因此被臨安城的豪商勳貴奉爲天人,巔峰時期光出場撫琴的費用,就要數百兩白銀,掙錢比趙顯在肅州府的小吃店還要快很多。
而且這位流蘇姑娘出了名的脾氣大,從來只在流蘇樓裡彈琴,向來不外出接活,這項岐能把她請到自己的院子裡彈琴,也算是一個本事了。
說起來趙顯到臨安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其中不是沒有過逛青樓的念頭,但是一想到琴姑娘的教訓,他就對青樓望而卻步,倒是可惜了臨安城最爲繁華的青樓產業。
他的目光望向這位白衣的流蘇姑娘之時,流蘇姑娘的目光也好奇的看了看他,兩個人的目光交錯而過,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兩個人的目光一觸即收,趙顯看向了項岐,淡然一笑:“大殿下好興致,躲在這裡快活。”
項岐哈哈一笑:“比不得你們這些大忙人,爲兄天生憊懶命,偏生命好生在了帝王家,就在溫柔鄉里得過且過吧。”
他說完轉臉對流蘇姑娘呵呵一笑:“流蘇姑娘,這位就是你們臨安的大英雄,啓國的肅親王趙宗顯,想來你也是第一次見到吧?”
流蘇姑娘聞言,連忙從琴臺上起身,對着趙顯款款下拜:“民女流蘇,見過王爺。”
趙顯伸手虛扶:“免禮吧,本王找大殿下有事,不知道流蘇姑娘方不方便迴避一下?”
流蘇姑娘連忙點頭,拎着裙子匆匆離去。
見流蘇姑娘走遠,趙顯又揮手驅散了這些舞女,面帶嚴肅的跪坐在項岐面前。
項岐也感覺到了哪裡不對,有些好奇的說道:“妹婿這般正經做什麼,出了什麼事了?”
“出大事了。”
趙顯目光灼灼:“大殿下知曉雷震子否?”
項岐一頭霧水:“好像聽說是戰場上的兇物,妹婿你就是靠着此物在江寧城大勝齊軍,是吧?”
趙顯點了點頭:“不錯,大殿下可知此物用途?
“這便不知了。”
項岐傻呵呵一笑:“爲兄說好聽一些是個紈絝,說難聽一些就是個酒囊飯袋,此來臨安不過是給父皇跑跑腿,這些軍國大事,哪裡是爲兄這種廢物可以知道的。”
楚人不知道雷震子不奇怪,畢竟整個楚國,也只有那個姓徐的參將,見識過雷震子的厲害。
趙顯眼珠子轉了轉,對着項岐笑道:“大殿下有所不知,雷震子是一種兇物,這種兇物本體是一個陶罐,點燃引信之後,就可以放在手上把玩,約莫一柱香工夫,揮手扔出去,就可以用鬼神辟易之威。”
項岐來了精神:“哦?還有這種神物?只可惜爲兄不曾見識過。”
趙顯聞言一笑,對着身後的王昊小聲囑咐了幾句,轉臉對着項岐淡然一笑:“今日小弟就讓大殿下見識見識這雷震子的厲害。”
項岐拍手叫好:“爲兄素來喜歡新奇事物,快快取來。”
不多時,王昊取回一個帶着引信的青色陶罐,遞在趙顯手上。
趙顯把陶罐塞在項岐手裡,從懷裡取出火摺子,點燃了引信。
“大殿下記住,此物必須手持一柱香工夫,才能得見威能,未到時間,切不可撒手。”
項岐額頭隱見冷汗,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把陶罐放在手裡,仿若無事。
眼見引線一分一分燒短,瞬息之間就已經燃到了陶罐罐口,面色已經蒼白如紙的項岐心中恐懼到了極點,再也忍受不住,揮手把手裡的陶罐狠狠的丟了出去。
陶罐飛出老遠,最終摔在牆上,應聲碎裂,其中空無一物。
趙顯眼中綻放寒光。
這廝果然見過雷震子了!
項岐尷尬一笑:“這罐子燙着手了……”
趙顯淡淡一笑:“說了此物要手持一柱香工夫才能見到威力,大殿下怎麼這般心急?這不,平白摔壞了一個金貴的雷震子。”
項岐額頭冷汗未消,只是不住點頭。
“是爲兄心急了。”
“要不……咱們再來一次?”
“不必了。”
趙顯微微一笑,起身告辭。
“大殿下繼續在溫柔鄉里享樂,小弟還有要事,這便告辭了。”
“不……不送。”
走出項岐的院落之後,趙顯的聲音驟然冰冷。
“王昊,派人封鎖整個太和館,無論齊楚使臣,一個也不準走脫。”
“讓乙字衛的人嚴密監視齊楚使臣的一舉一動,再派人把他們這段時間的舉動,統統查個清楚,日落之前,本王要看到一份詳細的情報。”
“是!”
“另外,召回丙丁兩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