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
“喂,郭偉,我弟是在哪座山遇害的?”凌莉打電話給郭偉詢問趙三輝的大概方位,她發誓一定將他繩之以法,爲弟弟報仇!哪怕拼了這條命也無所謂。
“中間那座,等等,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在哪?”偵察兵出身的他立馬察覺到其中的不得勁,她問這個幹什麼?
“我現在就在山腳下。”
“你瘋了嗎!快回去,這裡很危險!”郭偉幾乎是喊出來的。
他旁邊的人警告道:“隊長,你小聲點!驚動犯人傷了我們戰友,你擔當得起嗎?”
郭偉壓低了聲調繼續說:“莉,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做傻事知道嗎?萬一你出事了,伯父和伯母怎麼辦你有想過嗎?聽我的話,快回去,我們會把趙三輝抓到的,你要相信人民警察。快走,這裡很危險!”
“你別管我,這裡我以前跟我叔叔來過好幾次,我識路的。而且,我會跆拳道,沒那麼輕易死掉,我也跟你學過偵查,沒那麼容易被他發現。”現在誰也不能阻止凌莉走向報仇之路了,對趙三輝恨之入骨的她,巴不得現在將他千刀萬剮!!!
聽到這,郭偉又忍不住怒吼:“笨蛋!你……對不起對不起!”他連忙又降低聲音:“你那點功夫怎麼可能是殺人不眨眼趙三輝的對手?更何況他還有槍!就算你打得過他,你也沒機會,因爲在那之前他早就一槍幹掉你了!你學的那什麼偵查技術根本就只是皮毛而已,是我當時隨便忽悠你的,趙三輝反偵查能力可不比我們這些專業人士差,所以我們才一直抓不到他。再說,這山那麼大,你以爲你跟你那地質學家叔叔來幾次就認識了?別胡鬧了,快回去!”
“我要殺了趙三輝爲我弟還有我媽報仇!”或許她的想法有點異想天開,可是讓她待在那裡什麼也沒做,她會更加痛苦。
“莉,別天真了,一千多民警察到現在都找不到,更何況是你去殺了他?你聽我說……喂?喂?!”郭偉還有最重要的話未講完她就掛斷電話了,天那麼黑,萬一警方把她當成趙三輝……
他實在是不敢再想下去了,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儘快把這情況告訴所有人以免錯殺。該死,傷心疲憊的他忘記關手機了,否則凌莉也打不進來。彙報完後,郭偉馬不停蹄地即刻往大山方向趕去。
凌莉向居民借來一把菜刀和手電筒,摸黑逼近大山。她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被樹枝劃傷多少處,她一次次爬起,甚至忘了疼痛。可是,她還是迷路了,雖然她以前來過幾次,但是這山地勢的確是太複雜了。看樣子,是自己低估了這片大自然。
天矇矇亮,雖然疆山現在有近千人,卻靜得連蟲鳴鳥叫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正義與邪惡的較量,只要誰行動時出聲,誰就會輸。
凌莉像只無頭蒼蠅一樣瞎轉了快兩小時都沒找到方向,她疲憊極了,一不留神腳一滑,整個人滾下了山坡。
“好痛!”她的左手臂被尖凸的利石劃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涌而出。她捂着傷口爬了起來,卻發現前面好像有個兩米高的山洞,山洞被藤蔓和樹枝掩蓋着,如果不仔細瞧,是絕對看不出來的。一個疑問擺在她的面前:趙三輝會不會藏在這裡呢?
先進去看看再說吧,她起身往洞裡逼近,越走越感覺這裡很陰森很潮溼,時不時還冒出陣陣寒風,就好像有人在你耳邊吹冷氣,令人不禁毛骨悚然!藉着快沒電的手電筒微弱的燈光照明,摸索前進。
這裡的氣息讓人渾身不舒服,那種感覺像是有雙冰冷的手輕輕掠過你的脊樑骨,不顫而慄!如此陰寒的地方,趙三輝會有可能躲在這裡嗎?沒多想,凌莉鼓起勇氣繼續前進,走了約摸兩分鐘。忽然,一個東西將她整個人拌倒,“咔咿”了一聲,像是幹木折斷的聲音。手中的手機和包裡的菜刀被甩到前方,她就這樣摔趴在那個不明的物體上,左手的傷口也再次裂開……
溫熱的血滲透過早已腐爛不堪的棺材蓋,滴到一具乾枯的屍體裡,又隨着喉嚨的蠕動,流遍它的全身……
凌莉慢慢爬了起來,跨過不明物體,拾起地上的手電筒與手機,對準那不明物體一照,尖叫了一聲:“啊!”嚇得她三魂丟了七魄,山洞裡怎麼會有棺材呢?!
此刻,棺材裡的東西正在由乾枯變溼潤,好比久旱逢甘霖,幾百年未曾動的手指輕輕彈了兩下……
凌莉不知道,此時她的眼前,有具東西正在復甦;她也不知道其實在她周圍躺着幾十個棺材,即將會對人類甚至自己構成威脅;她更不知道,躲着的槍口正瞄準着她的腦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來打擾你們安息的!”凌莉慌慌張張跳過棺木,往出口極速奔去,她一刻也不想在待在這鬼地方了!雞皮疙瘩都鑽出來了!
突然,她聽到頭頂傳來類似鳥叫的聲音,於是擡起頭,拿手電筒一照,看到洞頂掛滿蝙蝠,其中一隻突然睜開眼睛朝她撲了過來!她叫了一聲便捂着頭跑了,快到出口時,腳好像踩到什麼軟綿綿的東西,那東西“吱吱”了幾聲,容不得多想,如箭般地衝了出去了。
幽暗中,那個槍口收了回去,發出得意的笑聲。與此同時,棺材突然爆裂,一具乾屍從中躍出,筆直立着,嗆鼻的灰塵瞬間瀰漫在整個空氣之中。它嗅了嗅,下一秒就朝着散發出人氣的方向跳去。那人還來不及發出在這世界上最後一個字:“啊”,就瞬間變成皮肉包骨的乾屍,他的兩隻眼球完全暴露在外面,幾乎是靠皮肉勉強粘着的,可以清楚看到連着眼球的一條條細細的血筋,驚愕的眼神一直盯着方纔復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