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的傳出,讓得所有人的目光驟然一凝,同時凝聚在了這聲音發出的地方。這一凝聚之下,他們頓時看到了不知道何時蒙雪已經來到了南離子的後方。
這聲音即便對於西南子來說,也是顯得極爲的陌生。但事實上他應該對這聲音比較熟悉,只是那熟悉的曾經已經不復存在。似乎在以前,蒙雪傳出的話語中,帶着幾絲柔情,帶着一些愛意。可是現在,卻是被森然與殺意,甚至還有冷漠所取代。
而實際上,從西南子將蒙雪囚禁起來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會從蒙雪的聲音中,聽出曾經。
縱然如此,即使對於西南子來說極爲陌生,但幾千年的囚禁,並沒有影響到蒙雪面容,他的面孔,還是那樣的熟悉,以至於西南子看見蒙雪之時,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那是一種極度的震驚,即便他是西南家的最大,但曾經的蒙雪深得每一個僕從的內心,所以在蒙雪的面前,他終於是失去了那種傲然,他知道,大部分的僕從,都是因爲蒙雪,而加入進來的。
當然,也並非是每一個僕從都是因爲蒙雪而加進來的,在蒙雪消失之後,也有陸陸續續的人加入了西南家。所以有些僕從,還是不認識蒙雪。
就拿西南子後方的這上千名修士來說,有大半還是不認識蒙雪。所以當他們看見蒙雪之時,眼中露出的是濃郁的疑惑。但有那麼一些,還是認識蒙雪的。於是他們看向蒙雪之時,眼中有着的是震驚,而內心卻是在叫着‘蒙夫人’。
他們當然不敢當着西南子的面叫出口,即便他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以目前的形勢看來,他們也大致推測出蒙雪與西南子已經不是曾經的夫妻,而是……仇人!
南離子當然不願意讓蒙雪出面,之前將蒙雪支開。就是怕蒙雪忍不住殺了西南子。所以當此時蒙雪出現的一瞬,他的目光立刻凝聚在蒙雪身上,正欲說話,卻是被蒙雪做了一個手勢,表示打住,蒙雪開口說道:“南離道兄,我自有分寸。”
既然蒙雪都說出這樣的話語,南離子當然是相信他。所以也沒有必要去繼續阻攔。只見蒙雪向前走了兩步,與南離子並立着,看向西南子。冷聲說道:“西南子,你找我做什麼。”
西南子似乎已經看清楚蒙雪此時不會殺他,即便他們之間有天大的仇恨,所以內心的擔憂與畏懼也減少了許多,迎着蒙雪的話語,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聽說你出現在這礦脈之中。順便過來看看而已。”
西南子當然不會將自己把蒙雪囚禁起來的事情說出來。
蒙雪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卻是蘊含了極度的譏諷,道:“謝謝,用不着。我過得很好。”
雖然不知道蒙雪究竟是如何從那湖泊深處出來的。但蒙雪的的確確是出來了。但此時並不是西南子去調查這些的時候,他的內心有着一種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很是強烈。可是他始終是努力的壓制住了,說道:“我西南家的僕從,在這之前莫名奇妙的消失……原來。是你蒙雪的出現,才讓他們來這礦村的吧?”西南子話語落下,其目光立刻投向了蒙雪的身旁。那幾個熟悉的身影,那些身影,正是秦風等人。
這一投向之下,西南子的目光之中頓時露出了濃郁的殺意,但並沒有嚇到秦風他們,因爲他們清楚的知道,在這礦村裡面,單是仙期級別的修士,就有幾個。反倒是這一目光投向之下,立刻勾起了秦風他們內心的憤恨,使得秦風咬了咬牙關,驀然的走出一步,沉聲說道:“西南子,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蒙夫人……”
秦風的話語還未說話,卻是被蒙雪忽然打住,蒙雪說道:“這西南家的僕從,大部分都是因爲我蒙雪的原因,而加入的。此時歸於我蒙雪,有何不妥?”
蒙雪當然不會讓秦風將這些年的辛酸與西南子的手段說出來,他害怕若是此刻秦風將此事說出來之後,自己會忍不住走出這死氣的繚繞,殺了西南子!
西南子淡淡一笑,笑容中依舊蘊含了極度的譏諷,說道:“當然沒有什麼不妥。只是我想告訴我西南家曾經的僕從,現在迴歸於我西南家,還來得及。若是還繼續待在這所謂的礦村的話,我想應該沒有什麼好下場!雖然我的修爲,不敵你們的蒙夫人…但是,我有的是辦法!”
“蒙夫人?”迎着西南子的話語,蒙雪忽然自嘲的說了一聲,又向前走出一步,彷彿要看清在此時她看來禽獸不如的臉孔,繼續說道:“從你西南子做的一些事情,從我蒙雪從西南家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是蒙夫人,這三字,你也沒有資格說出口。”
西南子並沒有絲毫的懺悔之意,隨着蒙雪的話語落下之後,他忽然大笑一聲,那笑聲中蘊含了無盡的譏諷,彷彿因爲他吃定了蒙雪不會殺他,繼而說道:“我說的蒙夫人,不一定你是我西南子的夫人,說不定你蒙雪在消失的這些年,已經改嫁了這礦村裡面的人呢?”
這一話語,如同一根利針,深深的扎進了蒙雪的內心,使得她此刻咬緊牙關,渾身修爲驀然爆發,一股狂暴的修爲氣息,衝擊着虛空,伴隨着的,還有其眼神中滲出的殺意。
就連一旁的紅蓮,古玄子,葉秋,特別是聖女那裡,其拳頭握得嘎吱作響,仿若隨時都有可能衝出去,與這西南子,大戰一場。不得不說,西南子的這一句話,的確引起了……公憤!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停止,周圍充滿了殺戮的氣息。
西南子見得此幕,身子猛地抖顫了一下,內心感到一種不妙,知道自己已經將事情鬧大,趁對方還沒有完全的發怒,他當然會選擇走爲上策。
於是在礦村裡面的人都還在沉默之時,他忽然開口說道:“以目前的形勢看來,你們礦村裡面的人,似乎並不歡迎我西南家之人,既然如此,那麼我們改日再訪。”
西南子話語落下,其身子驀然的化爲一道白色的長虹,向着遠方疾馳而去。
伴隨着西南子逃去的,還有那些並不認識蒙雪的人。而那些認識蒙雪的人,則是一個個站在原地,對着蒙雪齊齊一拜,道:“蒙夫人。”
很顯然,雖然他們並沒有直接說要留下,但從他們的口氣之中,依舊可以聽出,他們要留下。
看着這麼多曾經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聽着這三個字,蒙雪的怨恨減去了許多。她腳步赫然一踏,頓時出現在那湖泊的外方,站在高空之中,看着此時對着自己抱拳一拜的西南家僕從,聲音帶着些許的嘶啞,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意隨西南子前去,那便留在我們礦村吧。”
“多謝蒙夫人。”當蒙雪的話語落下之後,一羣人又齊齊的道謝了一聲。
不得不說,雖然西南子此行並沒有被蒙雪殺死。但他帶來的僕從,大部分留在了礦村。此事若是傳出去,就是在他西南子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個耳光!
之前西南子逃竄得極爲急速,但感受到礦村裡面的人並沒有追來,所以也放鬆了一下心情。但他咬緊牙關,內心卻是充滿着怨恨。因爲他已經清楚的知道,蒙雪已經從那湖泊的深處出來,而西南家幾乎所有的僕從,都歸於了礦村,這一切,都是因爲蒙雪。所以他對蒙雪的恨,又加深了許多。只是此刻以他的修爲之力,根本無法與蒙雪抗衡。且剛纔南離子故意發出來的修爲氣息,讓得他清楚的知道,南離子的修爲,比蒙雪還有高上一籌!
所以此時的西南子,只有隱忍。
“也不知道這些強者究竟是如何來到這礦脈之中的!”雖然在向着遠方疾馳而去,但此時西南子的內心,依舊是在呢喃着。他此刻已經清楚的知道,這第五天,已經不是他西南子的天下。這一切,似乎如同一夜之間破滅,使得他的內心,有着極度的不甘。
西南子很清楚的知道,礦村一日存在,蒙雪一日未除。那他便不會安寧……而且自己隨時都面臨着生死的危機,這樣的折磨,他必須想一些辦法,將其解除。
腦海中迴盪了一下所有強者的面孔,數息之後,在西南子的疾馳之中,他的內心已經有了一個抉擇,這個抉擇,便是那第七天之中的……蠻山師祖!
不錯,此刻只有蠻山師祖,方纔能拯救到他的性命。
夜晚,繁星點點,茭白的月光灑向大地,西南子的眉頭卻是緊蹙着,根本無暇去觀賞夜的景色。而此時他坐在大廳之中,一道意念輸出後,與那第七天之中的蠻山師祖,有了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