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
往事一幕幕出現在熊凋腦海中,熊凋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草廬。
草廬旁,少年手中握劍,一次次地刺向太陽。
而在他的身後,那個俊美飄逸的逍遙子,正默默地看着他,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別樣的情緒。
逍遙子原來就是我的父親。熊凋終於明白,爲什麼逍遙子會教他劍法,爲什麼在最後時刻會擋在他的面前。
房間內燭火安靜地燃燒着。
熊凋讓自己有些激動的內心下來。他笑了笑,慢慢地合上了那本寫滿自己一生的書本,將它放回了原處。
就在熊凋轉身準備離開時,忽然看到,在這鐵櫃旁的地上,竟然流出了一股濃稠的暗色液體。
血!
熊凋心中一震,走了過去。當他轉身看向櫃角的地面時,再次震驚了。
熊凋並不是因爲這裡的死人而震驚,讓他震驚的是,這個死人竟然是霍無敵。
霍無敵死在這裡,那外面的又是誰?
熊凋臉色一邊,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門口。等他衝出房間時,外面已經沾滿了人。
數十名捕快手中握着勁弩。弩已經張開,箭頭反射着寒光。
熊凋瞟了一眼,那張原本坐着人的空椅子,心中苦笑了一聲。
譁楞、譁楞。
嘎嘣。
帶着手銬腳鐐的熊凋被關了起來。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到牢房,可這個牢房卻是從沒有人活着出去的,六扇門死牢。
熊凋笑了笑,轉身坐到了鋪了薄薄一層稻草的石牀上。
“又有人要死咯。”一個蒼老的聲音調笑着。
熊凋笑道:“有誰要死了啊?”
牢房一間連着一間,但大多數都是空的,只有熊凋右前方對面的牢房中,坐着一個滿頭蒼髮的老頭。
“有趣,有趣。你來這裡了。難道還想活?”
熊凋笑道:“我不光會活着,而且我還會出去。”
一聽這話,老頭哈哈大笑起來。
“沒想到在這裡會遇到你這樣有趣的人。哈哈哈。”老頭將擋在自己面前的長髮挑開一條縫,看向熊凋時,忽然楞了一下,“是你!哈哈哈!我們可真有緣啊!”
熊凋笑道:“這種緣不要也罷。”
老人道:“你現在還想殺我嗎?”
“我不殺死人。”
老人一愣,眼中流出黯然之色。“是啊!我已是死人。”
沒有希望之人,與死人何異。
鐺!擋!
譁楞!
兩聲脆響,手銬腳鐐全部斷裂。熊凋慢慢站起來道:“既然你是死人,到哪裡都是一樣,我就不救你了。”
老人苦笑一聲,“是啊!我去什麼地方都是一樣。可是你出得去嗎?這裡牢房可不是普通的鋼鐵。”
“劍鋒耀日!”
一道豔陽照亮整個死牢。從未見過陽光的牢房內,鼠蟲四處逃竄。等到豔陽消失,熊凋前的鐵欄杆斷了兩根。
“你既然能出去,爲何還會被抓進來?”
“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思考一些事情,這裡不就是最好的地方嗎?”
“那你是想明白了嗎?”
“不是!”
“那是爲何?”
“肚子餓了,出去吃飯。”
■吃飯
六扇門內,一路屍體。
六扇門外,百張勁弩。
熊凋來到門前,看着那些嚴陣以待的捕快一笑,瞬間消失了。
等那些人反應過來,才發現,熊凋已經到了包圍之外。再等他們轉身時,熊凋就徹底地消失了。
醉仙樓,京城最大的酒樓。
此時正應該是熱鬧的時候,可這裡卻一反常態的冷清。
酒樓外依舊熱鬧,不是旅客,不是酒徒,而是成排成隊的官兵。
酒樓內安靜異常,只有斯斯地喝茶聲。大堂上只有一張桌子,熊凋正坐在那裡。
好茶,好菜已經上來,掌櫃和小二早已經不知去向。
外面的官兵的喧鬧聲與酒樓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城衛官皺着眉頭,他接到命令是包圍這裡,而且強調了,沒有命令不許進去抓人。他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做,可是服從命令不問問題,一直是他的習慣。
就在這時,士兵分出一條路,城衛官一見,眉頭立刻舒展了一些。
酒樓內進來了三人。他們來到熊凋的桌旁,各坐一方,都是那麼自然。
“這裡怎麼沒酒?”
“這裡的茶也不好。”
霖鬼立刻起身,從櫃檯後的架子上搬了一罈酒回來。
上官謹撕開酒泥,用鼻子聞了一下,道:“京城果然是京城,酒店裡都有這麼好的酒。”
霖鬼淡淡地對着旁邊的冷紅樓,道:“抱歉,這裡真沒有什麼好茶。”
“算了,我一個囚犯,哪裡還敢提什麼要求。”
熊凋笑道:“能解渴的就是好茶。”說着將冷紅樓面前的茶杯倒滿。
冷紅樓撇了一眼熊凋,“談什麼都行,就是不和你談茶。”
霖鬼呵呵一笑,看着熊凋道:“你不能跑啊。”
熊凋眼光一寒,“你在威脅我。”
上官謹,已經連喝了三杯,“霖鬼啊,我說了,我們來都沒用。他根本不會顧我們的死活的。”
霖鬼一笑,看着熊凋說道:“只要你不跑,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將他們全放了。”
“行!”
“不行!”冷紅樓大叫一聲,“服侍我的那個丫鬟我可有些捨不得。”
霖鬼一笑,道:“你可以帶走。”
熊凋笑了笑,看霖鬼的眼神緩和了許多。
霖鬼起身,來到酒樓前,將手一揮,大聲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沒事了。”
城衛官糾結了一會兒後,還是帶着人都走了。
“將他們全部趕走,你不怕我又跑了?”
霖鬼笑道:“你想走,京城內現在沒人能攔得住你。再說你是不會走了,不是嗎?”
熊凋一笑,轉頭對着二人道:“你們可以回家了。”
誰知那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爲什麼要走?”
“既然我現在想走就可以走,我爲什麼還急着走呢?”冷紅樓將頭一偏,一副嫌棄熊凋的表情。
上官謹喝着酒,道:“聽說京城很多地方酒不錯,既然有這機會,我當然會將嚐遍了再走。”
熊凋一笑,將一隻燒雞提着,轉身往外就走。
冷紅樓一愣,問道:“你去哪裡?”
上官謹淡淡說道:“他去坐牢,你別管他了。”
霖鬼長嘆一口氣,摸了摸右手的斷臂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做一個讀者小統計,我在書評區建了一棟樓,看書的朋友麻煩移步留下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