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情動山神廟(第二爆)

歐陽世傑見狀笑道:“前輩無需客氣,若沒盡興,酒晚輩這兒還有。”說完接過老乞丐手中的羊皮酒囊,轉身向小毛驢走去。撥開綁縛在小灰身上羊皮水袋的塞子,用羊皮酒囊又接滿一囊美酒。回過身來遞到那一頭雞窩白髮的老乞丐手中。

而那一頭雞窩白髮酒糟紅鼻子的老乞丐,卻是一臉驚駭地望着歐陽世傑道:“你小子在跟老夫開玩笑吧,難道那毛驢身上的羊皮水袋裡裝的全是臥龍醉?”

歐陽世傑聞言笑道:“前輩若是不信,不妨一品。”老乞丐聞言,狐疑地望了歐陽世傑一眼,提起手中的羊皮酒囊,仰頭而飲。

只見那老乞丐咕咚、咕咚地一翻痛飲後,放下手中的羊皮酒囊。一臉驚詫道:“真他媽的活見鬼了,還真是臥龍醉,且還都是窖藏了二十年以上的佳釀。”

說完這一頭雞窩白髮,酒糟紅鼻子的老乞丐。一臉狐疑地望着歐陽世傑道:“難不成你小子打劫了臥龍山莊?這也不對呀,臥龍山莊每年釀製的臥龍醉供不應求。除了贈與江湖中各大幫派的主事者,還得向朝庭進貢,幾乎沒有剩餘。更不可能還有窖藏數十年的陳釀。”

歐陽世傑聞哭笑不得笑道:“前輩說笑了,晚輩雖好美酒,卻自問酒品還算不賴,怎麼可能去做那雞鳴狗盜之事?此酒皆是晚輩的朋友饋贈,來路清白,前輩只管盡興即可。”

酒糟紅鼻子的老乞丐聞言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爽快!甚合老夫的胃口,老夫交你這個朋友了!老夫俗名:陸子名,八歲就成爲乞兒至今。而此處有酒無餚,不合意境,老夫的叫花子窩卻有佐酒佳餚,若不嫌污穢,你可願前去做客?”

歐陽世傑聞言抱拳執禮道:睌輩名曰:歐陽世傑,乃一初入江湖的晚生末學。陸老前輩盛情相邀,在下受寵若驚,怎敢相拂?還望前輩莫嫌在下前去叨擾纔是。”

酒糟紅鼻子的老乞丐聞言,怪眼一翻笑罵道:“你這小子也別在老夫面前拽酸詞,麻溜兒地上驢。老夫前面帶路,你小子跟隨老夫就行。”

說完,酒糟紅鼻子的白髮老乞丐收起地上的大土碗與小木牌,揣入懷中。負手邁步向城外行去,而歐陽世傑則騎驢跟隨其後。只見前面這頂着一頭雞窩長髮的老乞丐,看似邁步不急,卻速度極快。弄得歐陽世傑直拍小灰撒腿而奔,才堪堪跟及身後。

二人一驢出得長沙府城門,一路向西大約行了三柱香的時間。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山神廟前。只見那名曰:陸子名的老乞丐停下腳步,轉身朝身後的歐陽世傑笑道:“老夫的叫花子窩到了,小兄弟,裡邊請!”說完邁步臺階,進入廟中。

此刻已到戌時,而這破舊的山神廟內卻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歐陽世傑心中甚是好奇,翻身下驢,牽着小灰亦是跟隨進入山神廟中。

只見這破舊不堪的山神廟內,正位用石頭雕刻的山神石像已破損不全,神壇供奉香燭的香爐、燭臺之物早就沒了蹤跡,木質的神案上空無一物,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四周門窗破舊,有的竟是腐朽得瞧不出模樣了。

廟內四周破牆斜插着六七個桐油火把,照得此間如同白晝,鬚髮可見。此刻廟內人頭攢動,全是身着百納衣的乞丐,人數不下七八十衆。有老有少,正吆喝着擺桌子上飯菜,貌似正待用餐。

只見那名曰:陸子名的老乞丐一入廟中,衆乞兒立刻歡呼雀躍,一擁而至齊聲歡呼道:“老祖宗來了,老祖宗來了!”老乞丐陸子名回頭指着歐陽世傑笑道:“孩兒們,今晚老夫請了位貴客上門。你們去把廟後養的雞殺三隻來,老夫今晚親手做那叫花雞,款待貴客。”

說完那白髮老乞丐陸子名朝歐陽世傑笑道:“小兄弟請稍待片刻,待會讓你嚐嚐老夫的手藝。”說完,這老乞丐陸子名就穿過廟內的通道,徑直朝廟後而去,準備烹製“叫花雞”去了。

歐陽世傑牽着小灰正在發愣,立馬有乞兒上前接過小灰的繮繩,將之縛於廟內的柱子上。還有幾名年僅十歲左右的小乞兒,熱情地拉着歐陽世傑往飯桌邊行去,請他入席。

歐陽世傑也不推辭,微笑着跟着幾名小乞兒入席。只見飯桌上置有一土陶大盆,裡面裝盛着像雜食粥般的食物,乃是由米飯、剩菜、還有些許的肉食加水熬製而成的。想來定是衆乞兒日間行乞所討來的吃食,合一齊所熬而成。

歐陽世傑坐在席間,而那幾名十歲左右的小乞兒卻拉着他問東問西,很是好奇。歐陽世傑也是有問必答,一通閒聊之下,方知這幾名小乞兒盡皆孤兒。全都是那白髮老乞丐陸子名撿來收養的,而此處山神廟亦是所屬丐幫。

不過多會兒,只見那白髮老乞丐陸子名,手捧着三個熱氣騰騰的大泥團來到歐陽世傑跟前。對歐陽世傑笑道:“勞小兄弟久等了,來!嚐嚐老夫的手藝如何?”

說完,白髮老乞丐陸子名拍開三個大泥糰子,剝開裡面的荷葉,三隻油光鋥亮煨的“叫花雞”就置於飯桌之上。只覺得香氣撲鼻,不由令人食指大動。

老乞丐陸子名右手一擺對歐陽世傑笑道:“勞小兄弟久等了,小兄弟快請嚐嚐,看看老夫的手藝如何?”歐陽世傑起身抱拳執禮道:“不敢勞前輩所請,快請入席,晚輩今晚定跟前輩喝個痛快!”

只見那老乞丐陸子名朝四周一揮手道:“衆孩兒們,開飯!老規矩,哪桌吃得最慢的洗碗收拾。”

歐陽世傑聞言,不禁莞爾。起身取羊皮酒囊灌了滿滿的一袋臥龍醉,倒酒於桌子上的酒盞中。再將羊皮酒囊交予老乞丐陸子名道:“前輩請!在下相陪即可。”說完端起桌上的酒盞,向其一敬,隨即一飲而盡。

老乞丐陸子名見狀哈哈大笑道:“爽快!”隨即抓起一隻叫花雞,撕開兩半,拋入歐陽世傑的手中。而自己則是提起酒囊,一陣痛飲。

正在這時,一十歲左右小乞兒,則熱情地將大陶盆中的乞食飯菜粥盛了一大碗。端到了歐陽世傑的面前,且眼饞地盯着歐陽世傑手中的叫花雞,嚥了一口唾沫。

歐陽世傑,見那小乞兒善良的舉動及眼饞的表情。不由心中一痛,回憶起自己童年跟隨父母避災逃難,亦是一路乞討的往事來。不由喉頭哽咽,眼含淚光。

只見歐陽世傑將手中的半隻叫花雞,遞於面前的小乞兒手中慈聲道:“你真是個乖孩子,拿去與你的小夥伴們分吃吧,若是不夠,再過來找叔叔要。

說完,歐陽世傑端起小乞兒盛給自己的那一大碗乞食飯菜粥,拿起筷子慢慢地食用起來。而那白髮老乞丐陸子名見狀,立刻出聲阻止到:“小兄弟萬萬不可,您乃老夫請來的貴客,若讓你食這乞食飯菜粥,豈不是老夫待客無禮?傳了出去,我丐幫定遭武林同道的恥笑!”

歐陽世傑卻一邊吃一邊笑道:“前輩有所不知,在下亦是一名孤兒。於十五年前陝西大災之時,跟隨雙親一路乞討,直至咸陽。雙親爲保我性命,所得之食盡哺於我,以致最後凍餓而亡。幸遇得恩師收養,才倖免於難。今日在下有幸隨前輩來此做客,見前輩收養衆多孤兒,而不令其遭凍餓之苦。前輩高義、值得在下尊重!”

只見此刻的歐陽世傑一邊吃,一邊說。且雙目微紅,兩行清淚,劃過臉龐。而那白髮老乞丐陸子名聞言則是一臉動容道:“就憑小兄弟今日的所言所行,老夫陸子名今日以丐幫幫主的身份,與小兄弟生死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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