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青只是不願輕易服輸。慕容子騫做得太過分了，既然他想要一個答案，那麼自己就給他一個答案。
慕容子騫問自己，是否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人了。程安青願意給他一個如實的答案，她的確心中有人。只不過這個人，就是慕容子騫，而不是慕容子墨。若是慕容子騫以爲自己其實指的是慕容子墨的話，他已無藥可救，太過於偏執於她與慕容子墨的舊情了。
但程安青完全低估了她這一個字的威力。
這一個“是”字，說得並不響，也不狠，但是卻足以摧毀慕容子騫所有的理智，包括他一直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鎮定，關押住自己心中如同猛獸一般叫囂的嫉妒與恨意。但從葉青口中吐出來的這個字，卻如同炸雷一般，劈進了慕容子騫的腦海之中，劈開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閘門，現在，所有的怨恨、嫉妒、憤怒、失望和傷痛都一股腦如同洪水猛獸一般傾瀉了出來，他再也控制不了了，也不想再控制了。
既然已經得到了答案，那麼自己也沒什麼好顧忌了。
“也是時候讓你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了。”慕容子騫冷笑道，眼中閃着狂怒，“不然你便會以爲，你可以依仗着我對你的愛而肆無忌憚。我要讓你受盡無窮的痛苦，正如今時今日的我一樣。”
程安青看着慕容子騫，驚異於他所說的話，見他已與之前判若兩人，這才心中有些害怕。想起今日一整天慕容子騫似乎都有些不對頭，連對自己的笑容，都是佯裝出來的，便明白了慕容子騫一直積壓着什麼東西，直到現在才發泄出來。
原本事情未必會到此地步，但程安青已說錯了一句話，選擇錯了她的答案，此事已無法挽回了。
“你在說什麼呢，我不明白。”程安青強作笑臉，勉強說道，一邊想要掙脫慕容子騫的束縛，此時他的雙手正緊緊地禁錮着自己，目光是如此的駭人。程安青從未見過慕容子騫用這種眼神看過自己，也從未看見過一個人的眼中，可以有如此之多的感情蘊含其中。她似乎看到了慕容子騫的煎熬，看到了他的痛苦和仇恨全都混雜在了一起，忍受着煉獄之火一般的灼燒，她還看到，在慕容子騫眼底的最深處，依然是對她的深情，一種蝕骨的愛戀。
“青兒……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慕容子騫的語氣突然軟了下來，眼中現出了一種迷茫，一把將程安青緊緊摟在懷裡，喃喃地說道，此時他只覺得腦海中混雜了太多的東西，已經無法正常地思考了，當他以爲自己恨，恨得入骨時，卻又無法抑制住自己心中也同樣隨着仇恨傾瀉而出的情感。當他看着眼前的葉青時，已然明白自己對她無法自拔了。
他不願意放手。葉青只屬於他一個人。
程安青只感到摟住自己的手越來越緊，幾乎就要將自己摟得窒息了，立刻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慕容子騫推了開來，然後連忙倒退了幾步，靠在牀柱邊大口大口地
喘着粗氣。慕容子騫呆愣了一下，然後朝程安青走了過來。
“我看我還是出去讓你冷靜一下比較好。”程安青看着慕容子騫走過來，心中的害怕轉變成了恐懼。慕容子騫現在已經喪失了理智，剛纔差點把自己給掐死，這可不是鬧着玩的。程安青知道自己是慕容子騫的憤怒之源，所以若是慕容子騫看不見自己的話，也許他可以慢慢冷靜下來，想清楚剛纔所發生的事。
程安青說着就要往門邊走，離開這裡。但慕容子騫已然來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推倒在了牀上，然後欺身壓了上來。
“你不要再裝了。”慕容子騫將身上的紅袍褪去，扔在了一邊，看着身下努力掙扎着想要起來的葉青，淡淡地說道，在一剎那之間，又恢復了冷漠，“你不是想要成爲王妃嗎，只有全了這禮，你纔算是本王的王妃。”
“那我寧願不要成爲慕容王妃了。”程安青見勢頭不妙，瞪着慕容子騫，但嘴上依然不服軟道。
“這恐怕由不得你了。”慕容子騫將褻衣也褪了去，露出了赤裸的上身，俯下身子壓住了葉青，輕柔地玩弄着她的長髮道，“在我之前，又有多少男人碰過你呢。”
“哼，我出自官窯，你覺得呢？”程安青好笑地看向了慕容子騫，偏不相信慕容子騫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若你自己不能得出答案，那我可以告訴你，碰過我的男人，數不勝數。”
“你……！”慕容子騫狠狠捏住了葉青漂亮的臉蛋，怒目看了她一會兒，竟開始狂笑起來，笑了兩聲以後，低頭在她耳邊說道，“無妨，既然如此，我便要讓你成爲我的女人，只屬於我的女人。”說着，他便吻向了葉青的雙脣。
程安青想過新婚之夜，卻從未料到會是如此。若是慕容子騫這樣，心中懷帶着恨意想要強迫自己，那即使面前就是自己所愛的男人，程安青也不會屈從的。她見慕容子騫吻了上來，脣齒交融的一剎那，她便狠狠地咬向了慕容子騫的下脣。
慕容子騫吃痛擡起了頭。程安青的這一咬一點都沒有留情，她看到慕容子騫的嘴脣破了，正滲着血，心想着也許這猛然的痛楚會讓慕容子騫清醒一點，意識到他到底在做什麼。
血腥味在他的口中蔓延。慕容子騫皺眉，只覺得胸中佔有葉青的慾望更加強烈了。他冷笑了一聲，非但沒有就此助手，反而變本加厲，毫不留情地一把扯落了葉青的紅裝，又借勢撕開了葉青輕薄的褻衣。
被撕裂的褻衣勉強遮住了葉青的身體，潔白完美的胴體顯露在搖曳的燭光之下。程安青見慕容子騫如此，心中恐懼愈加強烈了，連忙擡手盡力遮擋住自己。慕容子騫強硬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推了上去，按制在她的頭頂，一邊俯身啃咬她修長的脖頸，一路向下，留下了齒印和他脣上的血漬。
程安青吃痛，想蜷縮起身子躲避也是不能，只能強忍着淚別過頭去，不去看慕
容子騫伏在自己身上親吻的樣子。她也沒有再叫囂，因爲她知道這只是徒勞，慕容子騫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自己陌生的樣子，二人就像是從未相識一般。
難道這就是慕容子騫的真面目？一片深情之後，剩下的只有狂亂和慾念。而他對自己的深愛也不過如此，終究還是抵擋不過他的本性，他心中的憎恨與嫉妒。
程安青怎麼沒有想到，原本自己所希冀美好又溫存的事，竟會演變成如此地步。慕容子騫毫不留情地強行佔有她，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不顧她是多麼的痛楚，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上。
在慕容子騫貫穿她的同時，程安青抑制不住終於流出了兩行清淚，滾燙地劃過臉龐，滴落在大紅的錦席之上。
二人的肢體交纏升溫着，慕容子騫吻過葉青身上每一寸滑膩似酥的肌膚，緊摟住她柔若無骨的軀體，將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
他曾無數次幻想過佔有她，真正地擁有她，但是除了親吻和撫摸，從來沒有真的越禮佔有她過。即使在冀州官驛的書房之中，他實在控制不住心中的情感，卻也在葉青的一推之下恢復了理智，只是因爲他愛着葉青，只想等二人行過正式之禮之後，再同她行周公之禮。相愛的兩個人便成一對夫妻，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
但是如今，這一切都成爲了空幻。
慕容子騫緊緊擁住葉青，與她交融在一起，只是害怕她會離自己而去，好像自己就從來都沒有得到過她，無論是她的心，還是她的人。
既然她的心已經不在自己這裡，那至少也要得到她的人。
他不能沒有葉青。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周圍的紅燭都快要燃盡了一般。
程安青躺在牀上，側着臉看着一邊銀紅色的輕紗，如霧如幻。原本潔白的胴體現在髒亂不堪，沾滿了血漬和污跡，被強制的紅色痕跡遍佈全身，連帶着慕容子騫的吻痕和咬痕。眼中流下的清淚已經乾涸，而她只覺得腦海中紛亂麻木，身體上沒有一處是不在疼痛的，也不知是因爲麻木還是痛楚，程安青只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一絲也動彈不得，只能靜默着躺着。
雖然是葉青的身體，觸動的卻是程安青的感覺。她只覺得心中滿是絕望，依然無法相信自己所愛的男人竟如此對待自己。
但事實就是事實。
此時的慕容子騫已經起身，光裸着身軀站在桌前，拾起了地上的紅袍，隨意地披在了身上。他背對着躺在牀上的葉青，看着從窗外灑落在桌上的月光。他已循着自己的意願，強佔了葉青，但是爲何心中卻連一絲報復的快感都沒有呢。沒有滿足，也沒有愉快，只是有種說不清的心塞鬱悶。他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冷酷，沒有一絲柔軟或憐憫，並不準備回頭看葉青是否還好。既然已經下定了狠心，也這麼做了，慕容子騫便不會再回頭了。
但他的報復還遠遠沒有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