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壓服中國的抵抗,迫使國府投降,日本在攻佔了華南沿海港口後,於1940年7月借法國向德國投降、英國危急之際趁火打劫,要求英國政府關閉滇緬公路。中國失去了最後一條外界物資運輸渠道,日本完成對中國邊境封鎖,揚言三個月結束戰爭。
這一消息一經傳出,如巨石入水,驚起千層波瀾。
小泉高興地看着報紙上的消息,對坐在一旁的馮如泰說,“好啊,這場戰爭終於有了轉機了。”
馮如泰的心情可不像他那麼好,即便是做了叛徒,聽到自己即將成爲亡國奴的消息,心中還是沉甸甸的,“小泉先生,您真的認爲英國人關閉了滇緬公路,中國就不戰而敗了嗎?”
小泉自信地說,“以中國的國力是根本支撐不了這麼大規模戰爭的,現在所有的外國援助物資和武器都運不進來了,難道重慶方面還能支撐很久嗎?”
馮如泰反駁道,“可是您別忘了,中國還有西南和西北的邊境線,那裡也是可以運輸物資的。”
小泉哈哈大笑,“馮先生是在說笑話吧?西南邊境是喜馬拉雅山,鳥都飛不過去,怎麼作爲運輸線啊?”
馮如泰不甘心,甚至都有些氣憤地說,“那西北呢?西北不僅地勢平坦,而且大片的邊境與蘇聯接壤。”
小泉依舊笑着,“蘇聯?在歐洲,斯大林和希特勒瓜分了波蘭,他正等着和我們大日本合作,把中國變成第二個波蘭。好了,馮先生,中國的興亡已經和您沒有關係了,您就不要操心了。”
馮如泰一聽,頹然地坐在沙發上,長嘆道,“您說得也對,何況軍國大事,像我這樣的身份,是說不上話的。”
小泉繼續說道,“現在戰爭的形勢一片大好,軍部準備在上海舉辦一個慶祝酒會,以此來鼓舞軍民的士氣。梅甫平肯定是要出席這次酒會的,這可是他近期來唯一的一次公開露面,而且這事情是人盡皆知的,方滔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我們千萬不要大意,再堅持一陣子就好了。我估計,重慶方面堅持不了多久了,只要他們的特赦手諭一到,我們就可以幹掉方滔了。”
馮如泰點點頭,“我明白,他的行動都在我的掌握中,不會出什麼事。”
江虹也看到了報紙的新聞,她緊緊皺着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這真是雪上加霜啊!國外的物資武器,從此運不到國內戰場,這個仗更難打了。”說着,她看了看方滔、老田和耿玉忠,嚴肅地說,“這個時候,弄到《日汪密約》的意義就更顯得重大了。我們來研究一下吧,玉忠,你先談一談最近對秦文廉身邊日本特務的偵察情況。”
耿玉忠說道,“小泉對秦文廉一家佈置的監視,是點面交叉式的,就好比是陣地上的交叉火力,根本沒辦法一個一個地把暗哨摸掉,因爲摸了一個,就會至少有三個人發現。所以,武力解決的途徑是走不通的。”他想了想,又補充道,“除非找一個非常複雜的環境,使監視秦文廉的特務之間不能互相照應。”
江虹說道,“僞市府不是要爲英國人封閉滇緬公路開一個慶祝酒會嗎?秦文廉這樣的要員一定會參加,這是個機會。方滔你說呢?”
說着,江虹看着方滔,但方滔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江虹的話,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發呆。
江虹拍了方滔一下,“方滔?想什麼呢?”
方滔一愣,回過神兒,“我在想,梅甫平也一定會出席這個酒會,他這樣公開露面也是很難得的。那我們有沒有可能在刺殺梅甫平的同時救走秦文廉一家呢?”
江虹微微皺起眉頭,“秦文廉一家轉移的難度遠大於刺殺梅甫平,但我們可以將行動分成兩個部分,第一部分刺殺梅甫平是務必要完成的,因爲這涉及重慶方面對你的甄別,涉及能否拿到蔣介石的手諭。第二部分,營救秦文廉則是見機行事,以確保他們一家的安全爲前提,不能硬來。”
方滔點點頭,“明白,梅甫平必須死!”
耿玉忠說道,“在這樣的酒會上,日本人的警戒也一定十分嚴密,幾乎沒有可能混進去。”
江虹道,“我們不是有個現成的內應嗎?”
耿玉忠問道,“現成的?誰啊?”
“無瑕啊。慕容聞一定會接到請柬,讓無瑕跟着他爹進入酒會,幹掉梅甫平。”江虹說着,看了看方滔。方滔一聽說讓慕容無瑕去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神情裡充滿擔憂,他說道,“這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任務,無瑕能完成嗎?”
江虹知道方滔其實是在擔心慕容無瑕的安全,可是讓她去執行,這是目前最合適的辦法了,“方滔,我理解你的擔心,可是,機不可失啊,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