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有一個二流勢力‘青雲宗’,乃是一名金丹散修所創,也還算有些手段,不過這座城市倒也沒有什麼太過注意的地方,但從陳風揚的行跡來看,他應該是要往這邊而來的,也不知道‘青雲宗’有沒有注意到。”
常昊心中暗着思量着。
他此時已經是離開“黑石鎮”有五天的時間了。
按照葛丹魂收集的那些信息,三天之前他就已經抵達了這個凡人城市。
陳風揚不知是修煉了什麼魔功,即便是在“十方盟”內也毫不消停,反而還有些變本加厲起來,只不過他現在似乎是怕引起衆怒,所以也再沒有大規模地襲擊過修士。
但他卻將目光落到了那些個凡人身上。
就在這兩三年裡,“十方盟”中已經陸陸續續有不少地方的凡人都遭到了血洗,或是整個城鎮都被屠滅,或是某一片地域毫無一人生還。
即便凡人在修士眼中彷彿是螻蟻一般,但在短短兩三年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讓不少有心人注意到了起來,這也是“地火丹修會”之所以能夠得到這些消息的原因。
然而陳風揚卻極爲狡猾,即使是有這些蹤跡,也根本沒有多少人能夠找到他的蛛絲馬跡。
常昊如果不是清楚陳風揚修煉了那種血祭其他生靈魔功的特徵,恐怕也很難去追捕他。
而從“地火丹修會”收集的那些信息顯示來看,現在他所在的這座凡人城市,很有可能就是陳風揚下手的區域。
因此常昊便帶着孔妤在這兒守株待兔起來。
如果三個月內這兒或者附近還沒有陳風揚的蹤跡和消息的話,那他就只能先行離開了。
常昊和孔妤走過一個轉角,孔妤依舊饒有興趣地看着那些凡人買賣的各種東西,包括小飾品、小吃,各種生活用具等等,而常昊則是照例將四周環境仔細光差了一遍。
“咦,竟然有修士隱藏在這些凡人之中?!唔……,莫非‘青雲宗’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不妥,所以便派弟子暗中守株待兔,只是可惜這些修士的修爲稍微低了些,最高的也不過是築基六層,以陳風揚的實力
,估計一掌就可以將其打滅。”
想着常昊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淡淡一笑。
“如果陳風揚真的襲擊這兒,這些修士恐怕也都會成爲陳風揚的劍下之魂,不過如果陳風揚真多敢在這兒下手的話,哼!定叫他有來無回。”
一天一天過去,常昊依舊每日和孔妤在這座城市周圍遊玩着。
就像是一對有着閒錢的富家夫‘婦’,不是遊山玩水,便是行走於市井之間。
常昊修煉有《天魔擬容術》和《希夷斂息法》,面貌普通、全身氣息絲毫不‘露’,而孔妤身帶“無相手環”又加持有孔雀王親手刻錄下的幻術禁制,同樣也掩蓋了本體,所以兩人全都是凡人模樣,就算是暗中隱藏在凡人中的那些個修士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
那些隱藏在凡人中的修士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輪換,明顯是在翻倍有什麼事情發生。
然而隨着時間慢慢過去,兩個月內,整個城市沒有發生多少變化,那些個凡人依舊是士農工商,各自井井有條,而常昊倒是有了些名氣,成了城中有名的大財主,大善人。
畢竟對於他來說金錢銀兩隻是一個數目而已,用起來彷彿流水一般,自然讓那些凡人印象深刻。
“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陳風揚卻沒有任何蹤跡,也沒有聽說周邊那個地方有凡人完全被屠滅,看來他也知道要避避風頭,畢竟在前一段時間裡他已經滅殺了數萬凡人了,如今可能要沉寂一段時間了。”
常昊看着城中那些來來往往的凡人們,輕輕搖了搖頭,對着孔妤道。
孔妤抱着那頭雪白‘肥’兔,正饒有興致地看着一架紙紮風車,聽到常昊的話,隨口回答道:“反正你也要待上三個月的,那就慢慢等着唄,隨便找點什麼玩,說不定那個臭傢伙就出現了。”
常昊聞言一笑:“這話也說的是。”
說着他便掏出了數塊銅板,將孔妤看中的這兩紙紮風車給買了下來,然後遞給了孔妤。
常昊心中稍稍放下了這件事,開始陪着孔妤盡興地遊玩着,而在凡人中隱藏着的那些個修士卻沒有減少多少,依舊是暗中潛伏着,看來的確是想要抓到那個專‘門’屠城滅族的魔道修士。
兩個多月後
的一天,天氣十分不錯,陽光明媚,常昊帶着孔妤出了城,在城外一座河流邊賞景遊玩。
河水潺潺,清澈見底,時而可一見到小魚兒在水中輕輕遊動,孔妤放下了一直懷抱着的那頭雪白‘肥’兔,將其放到了地面上,任由它四處奔跑着,絲毫不擔心這隻雪白‘肥’兔會離開。
對於已經被孔妤用各種百年份的“黃‘精’芝”“血靈草”等靈‘藥’餵養的雪白‘肥’兔來說,就算是孔妤準備將他放走,它恐怕也不會想要離開。
課時突然間,不遠處的那座凡人城市血光沖天!
常昊雙目一睜,神識頓時伸了過去,而後眼中神光一閃,驚喜叫道:“嘿,陳風揚,等了你兩個月的時間,你終於到了!”
說話間他對着孔妤一點頭,而後身形一閃,就向那座凡人城市疾馳而去。
他們兩本就只是在出城不遠的地方,所以只是剎那間,常昊就踏入了城市之中。
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修士們終於顯‘露’出了身體來,然而這些修士大多是築基期修士,甚至還偶爾夾雜着幾個練氣期修士,面對這遮天蔽日般的血光之雲,明顯是螳臂當車。
“哈哈哈,又是一餐極好的血食!”
城上血雲中傳來了一陣充滿狂意的大笑聲,城中那些個修士都有些驚慌起來。
他們早就已經發覺有修士暗中屠戮凡人以修煉魔功,而且也研究過那修煉魔功修士的可能行跡,在最有可能的幾個城市中都布有修士防控,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屠戮凡人修煉魔功的修士卻是這麼不簡單。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人要比他們這些人強得太多!
“快向掌‘門’求救!”其中一名築基修士強自鎮定心神,沉聲道,“這人看起來至少是一名金丹真人,我們恐怕攔不下來,只有掌‘門’出手纔有幾分可能!”
說着他站出一步,然後對着城上的血雲有些顫聲道:“這位前輩,此處乃是由‘青雲宗’庇護,我們‘青雲宗’的掌‘門’乃是青雲真人,在這此方地域還有些名聲,請前輩高擡貴手!放過此城。”
原本他們隱藏在凡人之中,是準備來個守株待兔,將來犯者一舉成擒,但現在來人明顯太強,他們根本無法出手,所以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將‘青
雲‘門’’掌‘門’青雲真人的名頭擡出來,希望來者能夠放棄屠戮這座城市的舉動。
至少希望能夠放過他們!
“嘿嘿,‘青雲宗’?!‘青雲宗’又算個什麼東西,哼,就算是青雲老鬼那個傢伙現在在這兒,我也是照殺不誤!”
似乎存着幾分貓戲老鼠的心思,來人並沒有出手將這人擊殺,而是狠狠地嘲笑了起來。
“前輩!”聽到這話,那名站出來的築基期修士不由面‘色’一變。
身後的那幾名修士也都互相望了幾眼,互相點了點頭,然後同時身形一動,就像四面八方向外疾奔出去。
這些人倒是有幾分決斷,知道來人極不好惹,憑他們恐怕阻攔不了;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在這種關鍵時刻,自然是保命要緊,至於城中的那數萬凡人,自然會有人去爲他們報仇!
所以他們毫不猶豫地就逃了。
“哈哈哈,‘煉獄牢籠’!我看你們怎麼跑!”見到這些修士向四周急‘射’而出,城上那片血雲中突然傳出了一陣狂笑聲來。
這句話還未落,就見頭頂那片血雲之中突然飈飛出了數到血光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牢籠,將那一羣修士全都鎖在了裡面。
那些修士自然不甘被鎖,所以全都使出了各自手段開始攻擊自己面前的血光牢籠來。
然而這牢籠強度似乎極高,無論這些人怎麼攻擊,都根本不能將這血光牢籠給擊破開來。
接着這血光牢籠開始向內收縮,那些個修士有全都被擊中在了一起來。
“桀桀,想逃?!我看你們往哪兒逃!”
血雲中的陳風揚高聲地道,似乎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下方這些修士們的各種害怕、哀嘆以及恐懼。
“道友!你太過了!”
此時,一道流光疾馳而來,傳來的一陣高呼之聲,而在這股聲音中帶着一種凜然威勢。
“是掌‘門’!掌‘門’來救我們來了。”
“掌‘門’,這人就是那名屠戮凡人的兇手,趕快將其降服吧!”
“有掌‘門’在此,這人雖也是一名金丹真人,但恐怕也翻不起什麼
‘波’‘浪’來。”
…………
聽到這聲充滿凌然威勢的話傳來,下面那血光牢籠中的修士頓時都大喜了起來,紛紛呼喊道。
來人正是“青雲宗”的掌‘門’青雲真人。
青雲真人果然不愧是以散修身份而結成金丹的人物,經驗十分豐富,並且很是小心謹慎,雖然是遠遠地大聲呼喝而來,但遁光卻是停在了城外,和城上的那片血雲互相對峙着。
身爲修士,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着絕對的自信,那就絕不能輕易進入對方的環境中。
青雲真人能夠以散修之身而修成金丹真人,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
“哈哈,青雲老鬼,我終於等到你來了!整日裡吃那些個凡人,一點滋味也沒有,早已經膩了,這些日子我修爲突破,實力大增,正好可以那你們來打打牙祭。”
說話間,這片血雲猛地一陣翻涌,然後突然間出現了一個極大的血‘色’手印來。
“煉獄大手印!給我鎮壓煉化!”
這血‘色’手印帶着一種極爲妖異的氣息,彷彿能夠將這世間的一切都鎮壓熔鍊一般。
見到這一幕,那青雲真人頓時面‘色’大變。
他能以一介散修之身修成金丹真人,也許實力不是金丹真人中最強的,但是眼力和見識卻十分不差,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所以才能安全活到現在。
而從這個強大的血‘色’手印來看,這人絕對是他惹不起的對象。
青雲真人不由大爲後悔!
有人大規模屠戮他“青雲宗”勢力範圍內的凡人,他自然是有義務出手將這人擒拿,畢竟凡人雖是螻蟻,但也是修士的基礎,沒有了凡人,那他們“青雲宗”的各方面都會受到影響,譬如招收弟子,譬如收集資源等等。
因此青雲真人才在各方佈網,準備將這個屠戮凡人修煉魔功的修士給抓到。
但他卻沒想到這人的實力竟然要遠遠超過他。
眼看那血‘色’手印就要向他壓下來,青雲真人心中一急,當機立斷,也顧不得還在那“血光牢籠”的“青雲宗”弟子了,而是遁光一閃,就準備躲閃開來並且逃離
出去。
畢竟以他的實力,留在這兒也抵抗不了多長時間。也只有逃離出去,才能聯絡一些人同時出手將這名屠戮凡人的修士給擊殺。
“想跑?!哼!好不容易等到你過來,我怎麼會這麼容易讓你逃脫掉了,哈哈,我可是好久沒有嘗過金丹真人一身‘精’血的味道了。”
那血雲中傳來了一陣狂笑之聲,然後拿到血‘色’手印猛地一變。
“血獄變!”
說話間,那血‘色’手印威能猛的再次爭強了幾分,然後幾根手指開始伸長開來,形成了一根根的血‘色’長柱,就向着青雲真人圍了過去!
見到這一幕,在城中已經觀察了許久的常昊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陳風揚,這些年過去了,你也就只是增加了這麼點手段?!虧你還叛出了通天劍派,修煉這種血祭生靈的邪道魔功!哼!‘混’元一氣大擒拿,給我攝!”
常昊法力猛的涌現出來,而後結合天地元氣,猛地甩出了一道巨大的元氣大手,向天空中的那幾根血‘色’長柱狠狠地轟了過去,極其輕易地就將那幾根血‘色’長柱給轟散了開來。
“是誰?!是誰竟敢‘插’手我的事情!”
看到這一幕,血雲中頓時傳出了一聲暴跳如雷的厲喝。
常昊面‘色’平靜,雙手揹負、凌空而上,然後冷聲一笑道:“怎麼,不過十幾年過去,陳風揚你就不認識故人了?!”
“是你!是你!竟然是你!”
頂上的血雲頓時開始不停翻滾起來,而後傳出了一陣驚喝。
第一句充滿了震驚、第二句則滿是憤怒,第三句則是震驚、憤怒、以及一絲絲恐懼共存!
血雲不斷翻滾,而後猛地散了開來,‘露’出了一個空‘洞’,而在這個空‘洞’中,則憑空站立着一個人影。
正是陳風揚!
此時的陳風揚一頭血‘色’長髮披在身後,眉宇猙獰,滿身邪氣,比之十多年前那個通天劍派的正道天才,可以說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絕對是修煉了某種邪道功法。
也因爲是修煉這種邪道功法,他的‘性’格比之以
前明顯是有了一些扭曲,所以纔有了現在玩‘弄’“青雲宗”的那些個弟子的舉動,相比以前明顯沒有那麼謹慎了。
常昊冷聲一笑:“陳風揚,十幾年不見,我們之間的帳是不是要好好算一下了。”
聽到常昊這話,陳風揚沉默了片刻,然後突然極度張狂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是你讓我像一頭老鼠一般東躲西藏,是你讓我不得不叛出通天劍派,是你讓我暴‘露’了修煉《煉獄熔爐經》的事情,我要你死!”
說話間,陳風揚身上猛地放出一股強大而邪異的氣勢來。
在這股強大而邪異的氣勢之下,城中那些凡人基本上都承受不了紛紛全都被震暈了過去,而在血光牢籠中的那些“青雲宗”弟子這是勉強地保持着清醒,只有青雲真人和常昊沒有多少影響。
而與常昊相比,青雲真人卻又遠遠的不如了。
感應到這股氣勢的強大和邪異,常昊瞳孔一縮,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可能,不過是十幾年沒見,你的修爲怎麼可能增長的如此迅速!”
現在他修爲已經是金丹三重天,可是卻不能完全把握陳風揚的實力。
這表示陳風揚的修爲境界至少要比他高上兩三個小層次。
而從陳風揚的氣勢來看,他的修爲起碼已經達到了金丹六重天,說不定都進入了金丹七重天的境界。
可是在十多年前,陳風揚不過是通天劍派剛剛結丹不久的一個天才人物,但就算是他再天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將修爲提升這麼高!
“難道是……?!”常昊心中一動。
聽到常昊的疑問,陳風揚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自傲:
“哈哈!你以爲我爲什麼放着通天劍派的無上妙法不去修煉,而要去修煉這種血祭生靈的邪道魔功!哼,《煉獄熔爐經》的強大豈是你所任知道的!”說着他猛地揮出一道血光:“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