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小胖子正在厚德殿內,閉着眼睛,跪坐着,而身後,卻是宋氏正在爲他按捏雙額,宋氏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小胖子乾脆將身子放鬆,直接靠着宋氏,問道:“今日,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宋氏小臉通紅,聽到天子詢問,點點頭,有些茫然的說道:“臣妾卻是畏懼,何..何師也是時下名儒,何以與天子面前動武行兇,何況還是與舅...父...”
“呵呵呵,他要是不動武,那就不是朕的好師君了...”小胖子輕笑了起來,又問道:“你莫非覺得何師做的不對?”,宋氏想要點頭,卻又不敢,低着頭,沒有回話,小胖子也沒有生氣,相反,對於這個妻子,他今天還是相當滿意的,若是她今天聽了董寵的命令,離去了,小胖子是絕對不會再親近她的。
可是,膽小如鼠的她,今天卻是留在了自己的身邊,而不顧董寵等人的斥責,這對於膽小的她來說,大概也是挺艱難的罷,小胖子忽然覺得,竇太后所言非虛,此女卻是與自己般配。
他卻不知,對宋氏而言,他所帶來的恐懼感,比那董寵要大多了。
忽然間,宋典快步走入大殿,俯身說道:“國家,方纔執金吾董寵稟告小黃門,要求見董..太后,太后也下令讓他進來,小黃門不敢阻攔,他已入了永樂殿...”
小胖子雙眼猛地睜開,閃爍着精光,他皺着眉頭,有些不悅的說道:“那是朕之舅父,你不可直呼其名,知曉了麼?”
宋典俯身應諾。
“好啊,舅父深夜來臨,想必還沒有進食,你可去吩咐小黃門,朕今夜要開宴,請舅父與母后,讓他們速速準備...恩,朕最近忽然有些想吃魚,讓他們準備些大魚,做好了有賞。”
“奴婢領命!”宋典俯身,便走了出去。
“你也隨我一起去!”,小胖子忽然拉住了宋氏的手,看着她說道,宋氏一愣,有些畏懼的說道:“可是舅父厭惡臣妾...臣妾不敢...”
“你怕他?”
“是...”
“哈哈哈,毋須怕他,九州天下,千萬黎民,你只要畏懼朕一人便可!”
小胖子牽着她的手,便走出了厚德殿。
董寵正在與董氏敘話,便聽聞小黃門前來呼喚,陛下請他們二人前往琅苑,董寵眼睛一亮,這可是皇宴啊,自己這還是第一次參與皇宴!
而董氏卻是皺着眉頭,看着兄長那烏黑的眼眶,心裡對小胖子有些不滿,兄長待你若親子,你怎麼能看着他被人欺負?只是,想起何休,她又無奈的嘆息,此人的性格她也知道,連自己他都是說罵就罵,兄長又何必去招惹此人呢?
此事,還是與宏兒好好談談,區區一個大將軍之位,那竇武都能做上,你親舅父爲何不行?
當二人在諸多小黃門的簇擁下,緩緩來到了琅苑的時候,看到小胖子正與宋氏聊着,宋氏就跪坐在小胖子的身邊,認真恭聽,小胖子也不知在對她說甚麼,顯得頗有興致,董氏看到這景象,心裡卻是有些不舒服。
她皺着眉頭,幾步走到了小胖子的面前,嚴厲的說道:“太后喪時,你開宴招待舅父我便不說甚麼,爲何還要與此嬉樂?”
“你莫非不怕竇太后魂靈怪罪麼?”
“若是我有一日崩,你是不是也要如此?!”
聽到董氏的訓斥,宋氏連忙起身謝罪,小胖子卻坐着不動,沒有答話,面色平靜,看到兒子這副模樣,董氏更是越想越氣,還是董寵拉住她,讓她莫要動怒,董氏坐與主位,董寵樂呵呵的坐在了此位上,而小胖子沉默的坐在右側,身邊是站立着的宋氏。
“母后休要動怒啊,舅父,你也要見諒,朕不是害你..是想要保護你啊!”
小胖子平靜的說道:“那些黨人,不是善於之輩,舅父若是想做大將軍,朕一道詔令便可,只是,舅父需遠離那些黨人啊...”
董寵笑了起來,點點頭,說道:“正該如此,那些黨人,日後我再也不往來了!”
小胖子正要開口,董氏便冷哼道:“你舅父自幼偏愛與你,你如今登上九五之位,便如此對待你舅父?那甚麼大將軍,竇武做的,你舅父爲何做不得?明日,我要你冊封你舅父爲大將軍!”
“哈哈哈,母后,先別談這些,來,孩兒令小黃門準備了些美味,且食!”
小胖子說完,幾個小黃門便上前,將食物一一端了上來,董氏與董寵低頭一看,此些食物,全然都是些魚,只是做法不同,吃法也不相同,小胖子有些興奮的看了看面前的這些飯菜,拿起了筷,便動手吃了起來,董寵皺着眉頭,怎麼今日,天子如此無禮?
也不拜見,此刻竟然還搶在長輩先動筷食之?
董氏顯然也是有些憤怒,也有些委屈,她皺着眉頭,不動筷,董寵在一旁,低聲勸說道:“太后莫要如此,竇太后逝世,阿郎也是心傷不已,才如此行事...”,董氏又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自己不吃,兄長也不吃,自己也不能讓宏兒更加厭惡兄長啊。
她拿起了筷,看着董寵,說道:“兄長,你也動筷!”
董寵點點頭,倆人便朝着魚夾去。
“且慢!”小胖子冷冷說着,手中的筷子,卻是攔在了董氏與董寵面前。
“阿母,你莫非是忘了?”
“此魚,朕可食之,其餘者不可,你...也不可!”小胖子直勾勾的望着董氏,又看了看一旁的董寵,董寵魚董氏目瞪口呆,董寵有些搞不清狀況,而董氏,卻是渾身都顫抖起來,她呆愣的望着面前的小胖子,這,還是她的孩子麼?
小胖子沒有再答話,直接拿起了筷子便開始大吃,董氏與董寵瞪大眼睛,看着他,小胖子吃的津津有味,還不時的回味着,真是美味啊,看着他旁若無人的盡情享用,董寵只覺得忽然一陣膽寒,渾身發冷,卻再也沒有開口,董氏愣了片刻,也抿着嘴,看着面前的小胖子。
眉目之中卻是沒有怒氣。
“陛下!!陛下!!”
邢子昂慌慌張張的衝入了琅苑,一把推開了面前的小黃門,撲在了小胖子的面前。
看到平日裡穩重的邢子昂如此模樣,小胖子心裡一顫,定是出了大事。
邢子昂焦急的望着天子,急忙說道:“陛下,廷尉左監李鹹持執金吾虎符,率更卒與廷尉獄卒圍攻朝中重臣!陽君,劉君,曹君等皆然受到攻擊!正在城內交戰!!”
“呵呵,張奐和段熲哪裡去了?你不去相助,來朕這裡做甚麼!!?”
“張將軍與段將軍家中奴僕不讓我等進入,說是已經歇息,只怕他們被人所攔住,不知城內之事!臣也是無力,自從上次事發,北軍南軍,唯有主將虎符才能調動,臣無權調動士卒相助啊!!”
“哈哈哈哈~~~”
小胖子忽然大笑起來,拍手叫道:“朕的一干重臣,竟被戲耍至此?好,好,你接朕之詔令,率南北士卒,誅殺此些反賊,無論是誰,都與朕通通殺了!再派幾人闖張奐段熲府邸,要是奴僕阻攔,殺!”,邢子昂連忙領命,便跑了出去。
董寵連忙攔在了他的面前,他可是記得自己的任務,他皺着眉頭,說道:“陛下何以再造殺孽?此些人罪不至死啊!”,小胖子明白了,不止是張奐他們被人所騙住,就連朕這裡,原來也派來了一位啊,小胖子忽然輕笑起來,看着身邊的小黃門,說道:“接母后回宮!”
小黃門點頭,要來接董氏,董氏有些擔憂,說道:“阿郎,你...”
“母后!!”小胖子大叫道,猛地轉頭,又笑着說道:“還是去歇息罷,朕自會處理的。”,董氏無奈,被小黃門所接走,小胖子擡起頭,看着董寵,有些無奈的說道:“舅父啊,何至於此?邢子昂,你先去!”,邢子昂點點頭,董寵還要攔他,卻被他猛地推開,直接走了出去。
“舅父,朕從未忘了你昔日之厚愛,何至於此?”
“算了,舅父,你也不必多言了,此事,朕也不怪罪與你...”小胖子搖着頭,看了看身邊的宋典,在他的耳邊說了甚麼,宋典走了出去,他便又看向了董寵,董寵表情肅穆,認真說道:“阿郎,我所行之事,全然是爲了你。”
“朕知道,舅父不必多言。”
“舅父可記得?朕幼時,舅父送朕一套木甲,木劍,朕當時,可是興奮的很啊。”小胖子回憶着,董寵也回憶起來,點點頭,說道:“唉,記得,那時,你表兄也尚在人世。”,小胖子笑着,沒有言語,過了片刻,那宋典便回來,董寵一看,心裡卻是有些激動。
“朕幼時曾與舅父許諾,送舅父金甲金劍,舅父你看,這鎧甲,這寶劍,可能入舅父之眼?”,小胖子指着宋典所帶來之物,朝着董寵說道,董寵低身,撫摸着這盔甲寶劍,心裡不由的激動,忽然,他老淚縱橫,心裡對所爲有了些愧悔,他說道:“謝天子之厚恩,我不知道..你已經準備好了,我以爲你早已忘了...”
“哎,舅父之厚愛,朕怎麼會忘記了呢?”
“來,穿上試試看,合不合身?”
董寵點點頭,將鎧甲戴在身上,這鎧甲渾身寒光閃爍,顯然是上好的鎧甲,那寶劍更是非凡,劍柄上鑲嵌着寶石良玉,董寵也是格外喜愛,又對小胖子行禮,小胖子對着董寵笑了笑,說道:“舅父,好了,東西也送了,朕有些睏乏了,舅父便退下罷,記得,日後要離那些黨人遠一些。”
董寵點點頭,拱手說道:“多謝天子厚恩,臣告退!”,說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
“舅父!!”
“恩?”
“保重....”
董寵手持寶劍,身着盔甲,心裡半是羞愧,半是歡喜,有些呆愣的走出了琅苑,剛剛走了出去,便看到外頭已滿是宿衛,那些宿衛手持黃弩,冷冷盯着自己,而宋典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些宿衛身後,宋典猛地一揮手,諸多宿衛射出弩箭!
就在一瞬間,董寵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渾身直接被弩箭射穿,強大的力量將他直接釘在了兩丈外的地面上,那一身的盔甲,並沒有能爲他擋下破甲弩箭,他倒在地上,雙眼瞪大,目光無神,嘴巴微張,血液染紅了身下的地面。
“執金吾董寵披甲,手持利劍!闖進未央宮內行刺天子!已被斬殺!!”
小胖子呆滯的站立在琅苑裡,眼角留下兩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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