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雒陽內走動着,孫策就是沒有給孫權介紹最後那一位,孫權有些尷尬,這兩人的年紀,看起來要他還小,不過,礙於兄長與他們的交情,孫權也是對他們比較的尊敬,孫策倒是沒什麼,一路上,都是在與那最後一位吵着,不過,孫權看得出,與兄長最爲近親的,反而可能就是這個人。
聽着他們兩人的爭吵,孫權還是開口問道:“這位兄臺,不知尊姓大名?”
呂蒙咧嘴一笑,看着孫權,說道:“還是你好啊,不像你兄長,一看就是個讀書的士子,你這兄長啊,哎,總是嫉妒我的才能,故而如此詆譭我!我喚作呂蒙,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字,子明...我也是跟你一般的讀書人,曾在皇甫嵩將軍門下治經!”
“見過子明兄,有幸相會!”
兩人拜見,孫策卻是冷笑了起來,說道:“這廝啊,綽號是南軍華雄,我雖未曾見過華公,但是呢,老一輩的人啊,常常給我們講述,反正,這廝的言語,你聽聽就好,勿要當真,整日信口雌黃,也不知羞恥,與這樣的人當上朋友,乃是我一生的不幸啊。”
呂蒙嚇得險些跳了起來。
“我的綽號乃是南軍第一猛士,你休要胡說!”
孫策瞥了一眼一旁的趙雲,問道:“大兄啊,有人當你的面要搶你的稱號啊...不如你們切磋一番,比較高下,看看誰更合適?”
趙雲玩味的看向了呂蒙,說道:“可以啊,子明,找個時間切磋一番?”
“哈哈哈,君待我如胞弟,我視君如兄長,我怎麼能跟兄長動手呢?算了,算了,這稱號,我暫且就讓給大兄罷,那我便是第二猛士,居與兄長之下。”
“我想馬君也會很樂意跟你一決高下。”
“咳咳,第三?”
“你可住口罷,且不說我,就是文長,興霸,你都不一定是對手...”
孫策懟了他一句,這纔不理會他,呂蒙也不再多言語,跟在他們的身後,獨自說着些什麼我乃儒將,只逞蠻力非猛士之類讓人聽不懂的話來,引起衆人的鬨笑。
“今日去哪裡啊?”,孫策問道,一旁的陸議笑了笑,說道:“雒陽城外,有一處獵場...”,衆人興高采烈的談論了起來,孫權認真的聽着,兄長的這三位好友,最爲沉穩,也能讓其餘人信服的,乃是那位趙雲,這位年長,聽得出,也是格外的勇武,戰功顯赫,性格更是儒雅,故而衆人敬佩。
另外一位陸議,年紀雖然很小,可爲人也頗爲穩重,言語不多,但是性子也算是溫和,與自己倒是有些相似,至於呂蒙嘛,南軍衆人沒有說錯,的確是有些華公那般的感覺,不過,爲人直率,倒也是個值得結交的人,不過,他還是不明白,兄長爲何會帶着自己來見他們呢?
四人出了城門,城門士卒對於他們,也很是客氣。
出了城門,也不騎馬,他們整日都在南軍騎馬,難得有步行的機會,是不願再騎的,騎馬可是不輕鬆的,尤其是騎上幾個時辰,那就是真的受罪,孫權也難得有機會可以向他們詢問一些軍旅之事,面對他的提問,趙雲輕鬆的便回答了上來。
“我們並不是在西州,是在疆域之外,疆域之外有不少的大漢驛站,乃是供給商賈們的,平常啊,有各地的流寇,乃至是一些小國出手來劫掠,呵呵,南軍主要就是守護這些沿路的驛站,近期內,安息內戰亂不止,潰軍比賊寇還要兇狠,光是上個月,我便俘虜了近四千人...”
趙雲說着,孫權茫然的點着頭,看着一旁的孫策,問道:“兄長,你抓了多少人?”
孫策面色一紅,說道:“這是軍事機密,不能告知與你。”
“哈哈哈,他抓了四十多人,你以爲潰兵是好抓的麼?那些人啊,剛剛經歷了漫長的戰爭,不擅長別的,就擅長逃命!”,呂蒙諷刺道。
“你不也是抓了不到百人麼?你在這裡瞎扯什麼?”
看到兩人又吵了起來,孫權看向趙雲的眼神都變了,這區別也太大了罷。
趙雲無奈的笑了笑,說道:“幸運罷了,何況,他們還年輕,經驗不足,按捺不住,打草驚蛇,就沒能捕獲太多...”
一行人正聊着,忽然,趙雲停頓了下來,看向了一旁,其餘衆人也跟着他停了下來,遠處有兩人正朝着他們走來,這兩人穿着南軍的服飾,邊說邊笑,只是,渾身髒亂,臉上還有些淤青,彷彿剛剛纔與他人動了手,顯得格外的狼狽。
趙雲皺起了眉頭,臉上有幾分慍怒。
“諸君,這是從何而來啊?”,趙雲開口問道,那兩位正在交談着的南軍士卒一愣,猛地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趙雲,大吃一驚,連忙行禮拜見,又紛紛拜見其餘將領,趙雲看着他們,格外的憤怒,說道:“讓你們休歇的時候,我就說了,不許惹是生非!你們這是做了什麼?”
“無視我的軍令?!”
趙雲怒氣衝衝的問道。
士卒們大驚失色,連道不敢,其中一位南軍士卒說道:“校尉不知,兵學在安陽亭那裡有一個操練場,交了錢便可以進半個時辰,是一處小山林,裡面潛伏着南軍士卒,若是能找出來,或者擊倒,兵學那邊還會給與獎勵,這些日子,南軍同澤們都在那裡玩呢!”
“用的都是棍棒,棍棒上也是包裹了棉,不許下重手...”
南軍士卒說着,卻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這麼說...你是被兵學的學子給打成了這樣?”,趙雲不可置信的問道。
士卒點了點頭,他們都是趙雲麾下的士卒,這下子,的確是給趙雲丟人了,趙雲皺着眉頭,說道:“你們倆個的假日結束,現在就返回南軍大營操練!!”
“謹喏!”,兩人大叫,不敢反駁,逃一般的離開了這裡。
呂蒙眼前一亮,說道:“兵學竟有了這般的變化?”
趙雲皺着眉頭,肅穆的說道:“自從公孫將軍接手兵學之後,兵學與以往不同了,以往的兵學,乃是培養將才,皇甫將軍都是將學子們視爲自己的門生,教導他們如何帶兵打仗,而公孫將軍不同,他培養的學子們,各個都是傑出的斥候,公孫教導他們如何在戰場上保命...”
聽到他的言語,呂蒙有些不屑的說道:“故而,公孫將軍比之皇甫將軍差矣。”
“也不能如此言語,公孫將軍,所培養的都是底層將領,自從他培養的學子前往各地之後,士卒們的戰鬥力提高了很多,生還率更是大大提升...從總體而言,還是公孫將軍爲軍旅帶來的戰力提升最爲顯著。”,趙雲說着,呂蒙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去看看呢?”
孫策提議道,衆人思索了片刻,紛紛看向了趙雲,趙雲點點頭,說道:“好,去見識一番罷。”
衆人改變了目的地,朝着安陽亭走去,一路上,大家都是在談論着兵學的事情,對於出身兵學的呂蒙陸議而言,兵學是再熟悉不過的,其餘衆人則就是好奇多了,當他們走向這裡的時候,看到的南軍士卒越來越多,不少人身上都是帶着傷,並不致命,就是丟臉!
當衆人來到了這裡的時候。
面前便有一個小亭子,還有不少的南軍士卒正在這裡登記。
看到趙雲前來,衆人紛紛行禮,連忙避開,就連負責這裡的小吏,也是急忙的起身,拜見了來者,趙雲朝着衆人點點頭,走到了小吏的面前,問道:“要價多少啊?”,小吏看着他,訕笑着說道:“一人五十錢,若是損壞了器械,則是賠償...”
“不必!”
一旁忽傳來聲音,只見一個老者,手持柺杖,緩緩朝着他們走來,老人髮色灰白,臉上是格外猙獰的傷痕,猶如厲鬼,孫權被嚇得後退了一步,其餘衆人還好,官吏連忙朝着他行禮拜見,趙雲也是急忙行禮,隨後,方纔是衆人拜見。
來人正是公孫瓚。
他揮了揮手,趙雲等人連忙走到了他的身邊。
“拜見公孫將軍。”
“不必多禮...怎麼連你們也來了?是看不慣士卒們被欺負,親自來報仇啦?”
“哈哈哈,當然不是,心中好奇,故而前來。”,孫策開口說着,公孫瓚擡起頭,看了他片刻,彷彿才認出他來,笑了笑,說道:“你們來了也好,這些小崽子啊,這些日子擊敗了一些士卒,便驕橫的聽不進去話,好好的教訓一番也是可以的...這樣罷,你們免費進去,軍械什麼的也無所謂,好好的教訓他們一番罷。”
趙雲點了點頭,說道:“好。”
公孫瓚瞪了他一眼,怒氣衝衝的說道:“我沒有說你,他們幾個可以進去,你不行,你要留下來!”
“爲何啊?”
“我只是想找人打擊他們一下,並不是想找人毀了他們...你這廝,南軍第一將,莫非還要親自進去教訓一些學子??他們還都是孩子啊!你也不羞愧!”,公孫瓚憤怒的說着,趙雲笑了笑,說道:“既如此,那我就不進去了,讓他們幾個進去罷。”
“恩...你是孫太尉的兒子罷?你也別進去了,讓他們這幾個進去吧。”,公孫瓚揮着手說道。
呂蒙聽聞,氣的險些跳了起來。
這老頭是瞧不起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