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排成了長龍,朝着雒陽的方向緩緩前進。
騎兵們在車馬周圍來回的穿梭,不斷的巡視着周圍,車馬的印記在地面上留下了厚厚的印記,這印記看的袁術直皺眉頭,這些都是鄭玄從外貿商隊之中調取的八成商稅,要送到雒陽去,這價值億錢的各種貨物,在涼州與益州進行了簡單的販賣之後,銅錢便堆滿了這些馬車,關係巨大,因此鄭玄派出了麾下最爲善戰的袁術,前往護送。
能夠護送車馬,到達雒陽,一路上並沒有什麼外敵,就連賊寇也不敢輕易的靠近,這自然算得上是美差,袁術開開心心的接受了,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因爲南方之事,王符施行了一大批的方案,讓整個雒陽周圍的地區,都受到了很大的波動,不少官吏們被抓捕,他們的位子還沒有人接替。
往來的驛站因爲沒有官吏而不能住下,原先的美差成爲了苦差,袁術只能率領將士們露宿野外,還好,他們這三百多餘騎兵,可是受盡了苦頭,有些時候只能前往附近的縣城,去拿些食物,好在不是所有的驛站都是如此,不然,這比長行軍也好不到哪裡去,袁術看着地面上的印跡,有些發愁。
車馬的輪子在地面上留下了極爲顯明的印記,這並不是好事。
起初,還有些作死的賊寇敢前來,都被他們殺了個精光,他們可是長期與羌人廝殺的大漢精銳,就連如今在雒陽內受訓的南北軍或許都沒有他們這樣的戰鬥力,這些賊寇,與他們來說,就是來個千人,他們也無所謂,更何況,大漢境內根本沒有千人的巨寇,撐死了二三十人。
袁術害怕的是竊,而不是搶,這些時日,他們的車馬已經吸引了太多的盜賊了,加上地方官吏的暫時混亂,讓袁術更是頭疼,他們只有三百人,夜裡還需要休息,才能長期的趕路,他們沒有辦法守住所有的車馬,他就擔心,這事出現了差錯,自己好不容易纔成爲了鄭玄的心腹,這下又要被冷落。
要知道,最初因爲他的世家子弟出身,鄭玄可是對他很不看好,一直都認爲他的軍功是搶奪而來的,直到袁術憤懣的給他看了自己渾身上下的傷痕,鄭玄方纔與他道歉認錯,開始重用他,袁術不希望自己的前途便因此毀掉,似乎是看到了袁術有些擔憂,華雄有些大大咧咧的說道:“袁君何憂?”
“不過是些許盜賊,對付他們,我一人便足矣。”
袁術並不打算跟這個蠢貨多說什麼,搖着頭,叫來了商賈嚮導,問道:“此處是個什麼地界?”
“此地乃解縣,磹亭。”
“恩,此處民風如何?”
“百姓良善,從未聽聞有什麼惡事。”
“善,便在此休整休歇罷!”
車馬漸漸停了下來,隨從們開始生火做飯,而騎兵們還在四處巡視,不敢鬆懈,衆人美餐一頓,袁術安排了哨崗,這纔開始休息,到了夜間,幾個士卒們站在高處,他們平日裡與羌人作戰慣了,即使在這河東郡,他們也不敢鬆懈,忽然,一人看到了遠處的幾個黑影,士卒大吃一驚,連忙敲響了戰鼓。
袁術猛地跳了起來,拔出了劍,士卒們紛紛起身,上了馬,點亮了四處篝火,那些商賈隨從都有些畏懼,集中在一處,看着士卒們四處狂奔,袁術帶頭去追,很快,便發現了那幾個黑影,他們或許是沒有想到士卒們如此迅速的反應過來,正在朝着遠處狂奔,不過,他們的速度怎麼也比不上這些騎兵啊!
袁術率人衝了過去,追上之後,方纔發現,這些賊人根本沒有佩戴刀劍,完全就是平民打扮,這讓袁術有些吃驚,沒有令士卒們射箭,要求他們活捉,騎兵們追上之後,附身一個敲打,基本就能讓賊人直接倒地,失去逃跑的能力。
士卒追着最前頭的一人,附下身,持着刀背,便向對方砍去,那人彷彿背後長眼,猛地低下身子,士卒手中的刀竟然撲空,趁着這個機會,那人伸出手,迅速的抓住了士卒的胳膊,用力便將士卒摔下了馬,不過,在這個時候,諸多的士卒們已經圍住了他,袁術縱馬,緩緩走到了他的身邊,看了過去。
只見此人身材極爲高大,比他身邊的華雄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長相也是有些不凡,正怒視着自己。
“你這賊子,還有些膽魄,敢傷我的士卒?”袁術眯着眼睛,說道。
“我不是賊子!”
“那你是什麼?不是賊寇,又爲何要接近馬車,又爲何要逃跑?”
袁術冷冷的斥責道,那人面色漲紅,看着袁術,別過頭去,沒有理會,袁術心裡大怒,叫道:“華雄,將這廝給抓起來!”,華雄看着這位身材高大的漢子,心裡也是有了些興致,從馬背上跳落,笑嘻嘻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這才發現,面前這人,不過是個尚未立冠的小子。
華雄心裡的戰意頓時少了很多,不過,他還是要施行袁術的命令,只見他猶如猛虎般撲了上去,手中長刀也不用,迅速的抓住了對方的肩膀,對方一愣,隨後也抓住了他的肩膀,華雄側身,一隻腳釦在了他的腳後,雙手猛地一推,便將他整個人壓了下來,壓住了,對方還在用力的掙扎,華雄都險些被掙脫,不過還是始終沒能逃離華雄的壓制。
袁術無奈的搖了搖頭,還以爲有多勇武,沒成想在華雄手下一合也走不下。
“你說你這小子,有如此勇力,何必去做賊呢?”
“我不是賊!!!”
“那你是何人?”
這人又不言語了,後面有一人急忙大叫道:“將軍,饒命啊,吾等皆是這磹亭百姓,此人乃吾等之兄長,喚作關羽,字長生,在王公頒佈新令之後,兄長看到亭裡奸長想要亡去,於是兄長便率我們前往阻止,無意間,失手殺死了他,故而,我們便與兄長逃了出來,不過,此事與兄長無關,全都是我們所做的!”
“將軍,我們不是賊,我們只是逃亡經過的....”
袁術點點頭,他少時便在雒陽內任俠,對於這些地方上的遊俠,他心裡也是認同和偏愛的,當然也就也明白了他們爲何見到自己便要逃,他思索了片刻,看向了一旁的華雄,低聲問道:“此人如何?”
“極爲勇武,氣力無雙,若不是他還年幼,尚無什麼戰鬥經驗,只怕我難以勝他...”華雄如實的說道。
“哈哈哈,善!”
“兀那漢子,可願在我帳下爲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