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切裡撤率領羌人勇士,急急忙忙的趕回部落的時候,卻看到了安然的牧民們,正在揮手向他們問好,衆人驚愕,不解的望向了切裡撤,切裡撤也是茫然的看了片刻,方纔有些極其敗壞的問道:“父親,你欺騙了張將軍?欺騙了你的兒子?”,羌人首領無奈的嘆息道:“我並沒有。”
“鮮卑與漢朝要開戰了,我們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我想帶着部落遷徙,是將軍怕你不走,才故意那般說的!”
切裡撤面色通紅,咬着牙,額頭更是青筋暴起,他猛地便縱馬回身,首領大驚失色,連忙叫道:“你想幹什麼?你要去哪裡?”
“將軍待我不薄,這種時候,我是不會棄將軍而去的,我要去找他!”
“那我們呢?你的部落,你的親人,你的愛人,難道要我們這些老弱獨自去遷徙麼?”首領大叫道,本來已經準備要離開的切裡撤,忽然又握住了繮繩,有些猶豫起來,轉身,看着那些安安靜靜望着他們的親人們,愣了片刻,說道:“好吧,我會隨同部落遷徙的....”
而這個時候,鮮卑大軍已經進入了北地諸多郡縣之內,在這裡,他們受到了極大的阻礙,因爲這裡靠近長安,是大漢極爲重要的軍事要點,這裡的城牆在歷代皇帝的加固之下,極爲高大,極爲險峻,這裡不同於幽州,幽州,幷州,遠離長安,沒有那麼被朝廷所看重,可是這裡是長安外最後一道屏障。
而長安,又是大漢古都,這裡的高達三四丈的城牆讓這些來自草原上的鮮卑勇士們目瞪口呆,尤其是伊爾趿更是震驚的問道:“怎麼會有這樣的城牆?漢人真是懦弱啊!!這....張奐老匹夫若是待在城內,我們要怎麼去消滅他?我們這數萬大軍,若是沒有輜重補充,可堅持不了太久啊!”
一旁的矻力頦鄀這才嘆息着說道:“我早就告訴你了,這裡不是幽並,這裡是漢朝的中心,你還想去打長安,長安的城牆若是不比這裡的城牆高出兩丈,我便拿自己去喂狼!”,伊爾趿這才沉默下來,沒有言語,矻力頦鄀又說道:“我們進入北地郡也有數日了,可是沒有見到張奐的身影,我們最好是做好戒備,我覺得,他已經靠近我們了!”
“哈哈哈,靠近我們?若是我有這樣高大的城牆,我纔不會出去呢!”
“所以,你不是張奐啊...”矻力頦鄀低聲說着,便派出斥候四處探查,又將軍旅分成了三股,以免在受到襲擊下引起部隊的大混亂,而且,這樣的分開,也能隨時通過幾支軍旅來包抄敵人,從而全滅,而這樣的分化,也確實給遠處正在遠遠跟隨他們的張奐帶來了不少的苦惱。
他皺着眉頭,正在思考,而身邊的司馬,對他更是恭敬異常,此刻,張奐在他面前恍若神人,這位神人,急行軍四五日,到達了北地,卻沒有聲張,而是通過觀察馬糞,行軍的痕跡等,開始跟隨在這支敵人的身後,甚至,他還通過馬糞的數量,質量,以及竈火,行軍痕跡之類,得到了對方的數量和很多的資料。
鮮卑那兩位大將,在這位老人面前,恍若嬰兒般無力啊,被他完全玩弄在手掌之間,跟隨了四日,硬是沒有任何的察覺,反而張奐是對自己的敵人越來越瞭解,張奐又在一處下了馬,認真的觀察着地面上的馬糞,笑着說道:“看來,連續的急行軍,讓這些傢伙也有些受不了了,哈哈哈,很好,今晚,當破敵!”
聽到張奐如此堅定的說着,儘管他們只有不到三千的人馬,司馬也沒有半點懷疑。
他令士卒們停下來休歇,等待夜晚。
士卒們心裡也知道,主將是讓他們做好最後的準備,當有一場惡仗,可是,對於張奐,他們簡直就是盲目的崇拜,不禁沒有半點的畏懼,反而都有些躍躍欲試,張奐笑着,坐在士卒們之間,與他們一同休歇敘話,又一同進食,到了傍晚,他看了看身邊的司馬,低聲說道;“你可以在四里之外的草地上縱火,越大越好,定要讓那些傢伙發現!”
司馬有些呆愣,說道:“我們不是要奇襲鮮卑麼?爲什麼要在無人處縱火?”
張奐朝着他笑了笑,說道:“你照辦便是!”
司馬領命,張奐則是率領諸多騎士,在此等候,過了片刻,又在張奐的命令下,紛紛上馬,等待接下來的大戰,張奐領着他們,緩緩到達了那草原的西邊,沒過多久,那位司馬率領幾個士卒到達,又四處放起火來,在他們刻意的縱火下,四處猛地都燃燒起大火來,一片火海形成在草原之中。
而夜間正要準備休歇的鮮卑大軍,在夜間自然是很容易便發現了遠處的異常,矻力頦鄀有些緊張的站了起來,而伊爾趿朝着那邊望了望,笑着說道:“那邊發了大火,沒事的。”,伊爾趿搖了搖頭,說道:“這時,草原都是溼草,哪裡會起這麼大的火?我想,那裡大概是有張奐所部!”
“什麼?張奐?是不是他無意造成了大火?”
伊爾趿有些詫異的問道。
“張奐治軍極嚴,定然不會這麼簡單,我想,那裡或許是有埋伏,他在等着我們進攻呢,令士卒們戒備吧,我們只要牽扯住他就好,不必過去!派出斥候去周圍打探!”矻力頦鄀有些鎮定的說道。
張奐則是率領部衆等待了許久,看到沒有什麼異常,不禁大笑起來,說道;“看來,矻力頦鄀還是長了些心思,若是他急行軍趕到這裡,我軍以逸待勞,他們操勞久矣,定然能夠一戰而破敵於此!可惜,可惜啊!”
一旁的軍司馬有些無奈的說道:“可惜了我們這場大火啊!”
“哎,我的疲兵之策,他們是沒有辦法的,就算他們不來,他們今晚還能好好休息麼?哈哈哈,他們定然是派出斥候四處打探,你去率領一些軍中精銳,把他們的斥候給殺了,人頭綁在馬頭上,給他們送回去!”張奐在一旁冷冷說道,軍司馬點了點頭,率領一部善與騎射馬術的軍中精銳,便飛奔而去,而張奐則是大搖大擺的率領衆人在此休息。
疲兵之策,攻心之策,可惜啊,若是我手中有一萬騎兵,我哪裡還需要這些雕蟲小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