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周靈者對於帝劍一脈付出如此重大，便是我帝劍一脈的恩人，地位等同客卿一般，天劍不過只是帝劍一脈的弟子，縱有幾分名氣，卻也不敢僭越。” 面對周衍，曾經那個看起來有些深不可測的陳天劍，此時卻表現得無比的恭敬！ 這種恭敬，甚至讓周衍心中都有些震撼。 或許他不瞭解這裡的其他人，但對於陳天劍，他卻極爲了解！當初一路同行，這個人，他真的看不透。 這是一個在他當時看來極爲神秘與強大的人！ 哪怕是那天生氣運之體的賈永恆靈者，也要對陳天劍尊稱一聲‘天劍靈者’，這固然不是氣運之體永恆靈者比陳天劍差，而是代表了一種實力上的認可！ 而賈永恆這個人，很明顯是和姬無道、離無恨等人一個級別的。 到此時，周衍這才霍然明悟！ 他終於知曉，陳天劍爲什麼要前往荒古墓山、並對會古劍陣的他如此看重了，原來其原因，便在這裡。 周衍心思通透，幾乎是瞬間，他就想明白了很多問題。 到了這個境界，很多話，其實都不需要說出來，大多都可以想得明白。 所以，此時，見到陳天劍臉上露出的恭敬與那麼一絲尷尬之色，周衍忽然有些感慨的點了點頭道：“天劍靈者，你之所以在意古老的劍陣，便是因爲你希望我爲你們這帝劍一脈出手解除古陣禁制吧？” “周靈者，先前在下確實有這樣的想法，但如今周靈者乃是我族恩人，我們舉族都承受了天大的好處，又如何再讓周靈者您出手……” 陳天劍略微有那麼一絲慚愧之意，以他這樣驕傲之人，斷然是不會輕易服氣一個人的，畢竟他的名氣，與姬太虛曾經是齊平的。 如今，他卻對周衍如此，便是因爲，周衍對於帝劍一脈的貢獻，實在太大。 “以我們的心境，說這些，倒是有些形式了。天地悠悠，問心無愧。當初沒有你幫我，我也沒有今天，固然當初你有你的目的，但以你的實力，你並沒有對我真正出手，不是嗎？” 周衍笑道。 陳天劍一愣，隨後也笑了，露出了潔白如玉貝一般精美的牙齒。 “沒有想到，當初兇殘無比、一劍屠盡無數幽靈、斬殺姬太沖，被人暗中稱呼爲‘邪劍靈者’的周衍靈者，竟也有如此誠摯一面……其實，我早該想到了，不然不會連聖女以及‘她’都那麼癡迷於你了。” 陳天劍有些唏噓和感慨。 此時，兩人談話，後延和後辰辰、後彩萱等人，都沒有插話。 但是周衍兩人那種天才間的交流，卻讓他們記憶深刻。 這只是很普通的談話，但是兩個白衣青年俊傑、人中之龍，此時卻如指點江山、揮斥方遒一般，說出了一種磅礴的氣勢。 …… “周靈者，這次，這帝血，對你好處極大，爲了應付即將到來的一切，作爲道友，我建議你還是接受的好，這已經與恩情無關了。” 陳天劍與周衍一番交流之後，產生了惺惺相惜之意，因此竭誠表示了自己的心意。 “我明白，但你們應該知曉我的心意。什麼帝血，我真的沒有在乎過。如果真的對我有用，我一定不會客氣的。但這帝血，於我而言，用處不大。 這麼說吧，我的靈魂的強大，可能已經超越了規則，所以……” 周衍沒有透露什麼，但是表明了這一點。 實際上，以帝劍一脈的這個族長後延的強大，感受到這一切也並非是難事，周衍也隱瞞不了。 所以這件事，他直接的說了出來。 “什……什麼，已經到這一步了？”陳天劍十分震驚。 而後彩萱，此時則也有些傻眼了。 以這些人的心性，也表現得如此動容，足以見得，周衍的妖孽，遠遠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難怪……原來如此，難怪她會那麼在乎你……” 陳天劍情緒莫名低落了起來，竟是有些感慨。 後彩萱此時，則已經完全被周衍的魅力折服，一顆芳心已經不由自主的系在了周衍的身上。 那種萬衆矚目的天才，一向都是她所希冀的。如今，周衍忽然間從被她看輕到一躍成爲萬衆矚目的天才，她見證了這一切，所以更是芳心大動。 但看着周衍與陳天劍侃侃而談，她忽然有種被比下去了的莫名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男人，也可以這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可以如此的超凡脫俗，也可以如此的深邃、俊美而魅力無限。 以前，她都是被族裡的俊傑天才青年們這麼看的，如今，她卻需要以這樣的一種心情去看待一個男子…… “你是說？” 周衍微微一凜，似乎隱約抓住了什麼。 “哦……周靈者，這件事以後你會知道的，除了聖女之外，還有一個奇女子……你一定不要錯過了，唉……” 陳天劍說着，竟是嘆息了一聲。 這個時候，後彩萱還有些迷糊，並不能懂陳天劍的話，但是後延忽然臉色微微凝重了幾分，忽然道：“天劍，你是說那個奇女子就是與周靈者有關的……” “是的，叔叔。” 陳天劍恭敬的說道，但是也依然沒有解釋。 後延聞言，終於再次動容，但是這次，卻又有些另外的意蘊蘊含。 他的眸子，一下子變得深刻了起來，周衍留意到，這個看似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此時深邃的雙眸裡，如有着一個混沌的世界在生成一般，十分深邃可怕。 周衍只是剎那捕捉到了這樣的一道眸光，隨後他的心被狠狠的震懾到了。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強？ 周衍第一次心跳有些快了幾分。 他是第一次這麼近遭遇到這樣強橫無敵的人物，只是在這之前，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從來沒有半點威脅之意，更沒有半點恐怖的感覺！ 不僅是他，甚至是這裡的長老、甚至是後彩萱，陳天劍，都沒有給他半點恐怖的感覺！ 反而是現在那些恭敬無比的天才弟子們，那批人的境界，最差都在劍魂境界，其中很多隱約給他一種恐怖之感！ 這一批人出去了，一定會轟動一方，讓一方大域，都爲之顫慄。 而眼下這些人裡，周衍這才明白到一件事，他的實力，依然是最差的。 哪怕是他戰力極其了得，打破了很多的常規，他的戰力，依然是最差的，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周靈者，你別擔心，天劍是因爲……他的一半精血是直接來自老祖第一次悟道時候的保留，是以秘法保留到這個時代、然後形成了一份變異的精血、從而與我們族中一位無上道體仙子結合產生的傳承。所以他的體質有些特殊，因此他的精神有時候可以暢遊‘生滅幻境’。 而‘生滅環境’，是一種時間上的特殊的道，在真實與虛幻之中穿行。 於悟道之中，其一念可穿越天地宇宙，一念花開花落。 所以他可以知曉一些或者是真或者是假的‘莫名其妙’的信息，但這些不盡然都是真的。 他有一次突破的時候，進入了一種特殊的地方，見到了一個奇女子。 那裡，不知道是過去，還是未來，他迷失了，神魂即將崩滅、即將身死道消，但那個奇女子救了他，並將他的靈魂放逐進了宇宙從而可以本能覺醒。 天劍醒來之後，靈魂變異，成就了變異劍靈，這纔有資格和那外面那個姬太虛相提並論。 但……那個奇女子，據說和你有所牽連，而且深愛着你……” 後延默默的講述着陳天劍的一些秘密，這種秘密，甚至直接讓陳天劍的能力得以暴露，將他的最大底牌掀開了。 這個時候，哪怕是彩萱這個女子，都不由有些震驚的看着陳天劍。 而陳天劍身邊的幾位長老，更是激動的老臉都通紅一片了。 從這一點，其實不難看出，陳天劍的秘密，這是第一次暴露。 但這樣的暴露，很明顯，只是因爲有事情與周衍有所牽扯，他們纔不惜直接讓這樣的能力曝光了出來。 “這……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還有這樣奇妙的一種道。” 周衍有些唏噓。 但他知道，這是事實，而且還是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不然，以後延的身份，斷然不會說這些。 果然，在此時，後延繼續說道：“是啊，若不是這樣的一種離奇的道，天劍也無法出去這裡了。 也是因爲有他出去，我們纔可以瞭解外面的一切。 眼下，天劍之所以和你說到那個女子，是希望在你心中有這樣的一個印記，到了某一刻，希望你不要再錯過了。 因爲他很喜歡那個奇女子，但那個奇女子，卻生活在一種無比的痛苦之中，不能得到解脫。 爲此，他有些不甘心。” 後延說到一半的時候，陳天劍嘴脣動了動，卻是沒有阻止後延說出這些。 這些事情，以周衍的能力，也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後延的話，周衍卻不會忽視。 無論這件事是不是隻是陳天劍悟道的‘心結’，是不是隻是一份‘虛幻’，周衍都會重視。 至於她們說到的奇女子，周衍其實一瞬間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母親，但很快他又立刻否定了。 或者說，他更多的想到的是自己的師傅的機緣，或許，那並不是他的，而是他師傅的。 這些事情，有些超越了想像，其中似乎有着無盡的秘密。 但此時，周衍卻在思考了這些之後，也不繼續深入下去了。 “我明白了，無論如何，我心中也有數了，謝謝。” 周衍語氣誠懇，別人道出了底牌，只是爲了提醒他。無論如何，這份恩情，周衍是會牢記的。 “與你對於我們的幫助相比，這點兒事情也不值一提了。周靈者，你既然真不願意要這帝血，那麼其它方面，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吧，無論修煉資源、煉器資源，還是其它，以我們帝劍一脈的收藏，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後延點了點頭，終於也不在勸周衍接納帝血，而是換了另外一個話題，讓周衍提條件了。 他有聽陳天劍說起周衍，知道周衍乃是萬世妖孽奇才，不僅天賦可怕，便是煉器煉丹，都無一不精。 所以，他也纔會願意開啓寶庫，給予周衍回報。 周衍聽到這話，頓時眸子一下子變得明亮了起來，他直接毫不客氣的發問：“你們這裡，可有祭天殘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