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了鐵劍門,慈心劍塔,天罡武道,聖法一脈等勢力,由數千位大高手組成的修士大軍在大勝關幾近全軍覆沒,只有神甲門文鳶執戟而回,全身而退。
消息一出,天下大動,當日拜劍紅樓袁淳罡下山,遠赴中州與六丁六甲門的丁甲兵商議兵事。
三月初一,骷髏軍團以浩蕩兵威蹚過大勝關,兵鋒直指東方重鎮。
初二,骷髏軍團分三路而行,北克虎威山,南下河朔鈞,西克平陽鎮,平陽,河朔兩地一個是物產豐富,經濟繁榮的東方糧倉,一個是兵家必爭的四戰之地,卻在短短一天之內就易了手;據僥倖逃往西面的人說,骷髏兵團並不需要糧草的供給,也不需要什麼四戰之地,對於糧草它們連看都沒看上一眼,它們所追求的只有殺戮而已。
還有人看見屍魔許歷的身影,他已經成了肢鬼的爪牙,骷髏兵團所留下的屍體刀了他手中,經由他祭練後再交給屍鬼,兩相融合之後短期之內實力可以暴增。
屍鬼,時隔千年,這個名字再一次成了人們的噩夢,而趕屍人與屍鬼聯手造成的劫難對神州來說可謂是前所未有。
初四,骷髏軍團所過之處屍橫遍野,寸草不生,加上屍魔許歷的恐怖手段使得恐慌沸騰,西南一帶無論修士還是平民都攜家帶口往西逃難。
消息傳到北域時正是聖人轉世的前一天,陸鴻手裡的杯盞哐當墜地,熱茶當即濺了他一身。
他卻顧不得擦拭,直愣愣地站在那裡。
顏無暇亦是與他一般的反映,誰也料想不到神州忽然間就起了這麼一場災禍,所有人都面臨着滅頂之災。
想到屍鬼與屍魔許歷勾結,從大勝關一路席捲,爲禍如此之廣,神州一角已經大難臨頭,自己卻在這裡迎接什麼轉是聖人陸鴻就覺得荒唐,當即便欲離開北域,回返鯤鵬嶺與孫瑤商議如何應對屍鬼之禍。
雖然早已接到青鳥傳書,知道翠屏山憑着上古大陣得以倖免於難,但他心裡仍舊是放不下心來。
顏無暇也覺得荒唐,他雖是儒門之人,但遵循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那一套,求的是天下太平,至於聖人由誰來當,轉世與否等等他根本毫不關心。
齊聚巫族的儒家子弟也都有回返之意,他們來自五湖四海,眼下骷髏軍團兵分三路,若是沒有人能擋住它們的兵鋒他們的家鄉很可能會收到殃及。
雖然聽說袁淳罡,丁甲兵等老前輩已經開始聯絡各隱世仙蹤,但誰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達成協議,一同對抗這一次的屍鬼之禍。
熟料就在這時接引使許子季又出現了,並帶來了一個讓人狐疑而又興奮的消息。
“此次屍鬼之禍由肢鬼而起,聖人早已算到,特命我傳達聖言,大荒儒聖絕跡後屍鬼爲禍,天下慘遭荼毒已久,時隔萬載,天道恆常,聖人歸位,首要便誅殺肢鬼,爲我人族除此大害,還神州一個朗朗青天”,
他說的莊嚴而肅穆。
所有人都將信將疑,事到如今,看出所謂轉世聖人有一些貓膩的人不在少數,儒門子弟講究的是入世,並不是不懂得變通的書呆子;只是多等一天,等聖人歸位和立刻回返之間選擇哪一個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很難的抉擇。
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留下來靜觀其變,陸鴻和顏無暇也不例外。
預料中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距離聖人轉世還有一天,作爲始作俑者的莊姜本該提早現身才是,但她卻一直沒有現身。
而下午時分,最後的幾匹人馬也陸陸續續抵達了巫族。
李夢蓮等人是最後一批到達巫族的儒門弟子,魚龍書院的一衆弟子臉色俱都有些陰沉,他們來時意氣風發,但抵達北域後卻接連遇到倒黴事,先是拓跋龍神兄妹的挑戰,後是各儒門分支的相互殘殺,他們接連查了幾日也沒有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幾名書院的弟子死的不明不白,現在又傳來屍鬼之禍的消息,每個人都像是霜打過的茄子一般,就連拓跋龍神兄妹也不再提挑戰陸鴻的事。
“咦,文齋,李夢蓮...你們...這麼晚纔來”,
巫族門前小道邊的土堆上,一個醉眼朦朧的女子坐在隴上,翹着腿,伸了個攔腰,笑呵呵地向他們打招呼。
女子的儒衫不是穿,而是半披在身上,頭上的儒冠是歪的,腰間不似尋常儒門弟子那般掛着劍和玉佩,而是掛着一隻酒葫蘆,此時她便滿身酒氣,姣好的面容上一片酡紅,好像已經喝醉了。
一支銀色的硬弓很隨意地擺在在她身旁,一名頗爲高大的青年搖頭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幫她收好銀色的長弓。
天狼弓......
文齋和李夢蓮俱都詫異地瞥了一眼那支銀色長弓,做出的反應卻是不同。
文齋先生冷哼一聲,撫着鬍鬚沒有言語。
李夢蓮則上前施了一禮,笑道:“蘭前輩,您又喝醉了”,
在整個儒門,賢文館的蘭麝兒都稱得上是一朵奇葩,她少年時與顏無暇,莊姜二人一同拜入賢文館,由當時的館主徐文才親自教導,然而三人的性子卻是完全不同,顏無暇是方方正正的性子,讀書練武都肯下苦功,基礎打得十分紮實;莊姜驚才絕豔,心機極深,擅行險招;兩人一個以正和一個以奇勝,恰是配合的相得益彰,蘭麝兒卻是沉迷於喝酒,賭博,射御和劍術倒是馬馬虎虎過得去,在禮樂方面較之顏無暇和莊姜二人就差得遠了。
她身爲女子,整日與書院的學生混在一起喝酒,賭博,郊遊,打獵已經很是駭人聽聞了,偏偏此人對聖人言辭和世俗中的禮法完全不屑一顧,十分離經叛道,賢文館的宿老們常常被她氣的吹鬍子瞪眼,幾次想要把她逐出書院都被徐文才給保了下來。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佛門能出一個離經叛道的濟癲,我賢文館爲什麼不能容一個離經叛道的蘭麝兒?”,
徐文才總是樂呵呵地看着蘭麝兒,臉上眼中滿是師長的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