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劍碑

晏小曼柔膩的大腿在陸鴻身上輕輕摩挲着,櫻脣吹氣如蘭,纖細的手臂勾纏住他的脖子。

如此撩人媚態只怕無論哪個男子也把持不住,但陸鴻卻笑了一笑扣住她的雙手,將她壓在身下,然後逃也似地下了牀。

晏小曼原本感受着他的溫熱,見他將自己壓到身下心中又羞又喜,閉上眼睛略帶緊張等待着與他的初次親熱,誰料他卻突然鬆開了自己;見他正猶豫要不要離開這間閨房晏小曼不由得又羞又惱又怒,坐起身道:“陸鴻,你還想着孫瑤那個狐狸精是不是?”,

說話時眼睛微紅,青丘國女子雖然不似關中女子這麼羞澀含蓄,但這樣被拒絕也覺得委屈又難過,

陸鴻搖頭道:“沒有,我在想......”,

“蓮心”兩個字幾欲脫口而出,好在沒有說出來,他苦笑道:“我是在想,你我雖然婚事已定,但...太快了”,

他雖然偶爾喜歡與女子調笑,但其實並不風流,更沒有處處留情的作風;當初與蓮心實是情不自禁,之後兩人都飽受相思之苦,進退不得,他心中更是愧疚,此時對晏小曼自然是慎之又慎

晏小曼揉了揉眼睛含着淚道:“胡說,你就是喜歡孫瑤,所以對我這麼無情”,

陸鴻搖了搖頭:“小曼,我不騙你,現在我對孫瑤可是怕的很”,

揹着手回頭道:“我若對你無情,方纔就不必忍着了,與你一度春風對我有什麼壞處?可你就不同了,日後我若對你始亂終棄......”,

晏小曼柳眉一豎,道:“你敢?”,

陸鴻笑道:“我自然不敢”,

說着拂衣坐下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額頭道:“小曼,我這幾日實在是倦的很,也不太敢來見你”,

晏小曼心情稍好,見他滿身倦意便走下牀來到他身後輕輕揉捏他的肩膀,道:“不敢來見我,我對你很兇嗎?”,

陸鴻搖了搖頭:“就是因爲你一點兒也不兇,處處都對我好我才怕見到你”,

晏小曼媚眼動了動,心中大爲開心,親暱地抱着他的脖子道:“我知道啦,我聽母親說一個男子要是愛極了一個女子第一反應不是想要娶她,而是心生怯意,怕照顧不好她,你對我就是這樣是不是?”,

陸鴻心中所想的並不全是晏小曼的婚事,更多的是孫瑤此次的佈局;但聽她這麼問怎敢說不是?只能敷衍道:“算是吧”,

晏小曼忍不住破涕爲笑,道:“算你有良心”,

與他耳鬢廝磨了一會兒從後面抱着他道:“陸鴻,我也要和你一起去瞻仰劍碑”,

陸鴻不解道:“爲什麼?”,

晏小曼笑道:“自古以來能在劍碑上刻下痕跡的都是太師父,風無痕,端木賜這樣的大人物;你若是能在劍碑上留下劍痕,日後必定也是名震天下的大宗師,作爲你的元配妻子我怎麼能不去呢?”,

她特意將“元配妻子”四個字咬的重一些,顯是告訴他自己纔是正室,孫瑤即便以後過了門也不能和她平起平坐。

陸鴻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但他此去品劍軒乃是爲仙門咒怨之事,自然不肯帶着一個拖油瓶,於是敷衍道:“去品劍軒路途遙遠,你是青丘國小國主,千金之體,不用和我一起舟車勞頓;我去品劍軒三五日便回來,那時恰趕上太師父的壽辰”,

他絕口不提兩人的婚事,雖然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但總是抱有一絲僥倖。

晏小曼卻渾沒注意到這一點,只把“千金之體”云云聽了進去,心中格外甜蜜,摟着他的手臂更緊了幾分,吃吃笑道:“夫君,我就知道你心疼我,你放心,我也沒那麼嬌氣,這一路上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她溫言軟語,含嬌帶媚,又有頗多挑逗之意;陸鴻一時間只覺得口乾舌燥,知道再這麼下去指不定要出什麼大事,當下只能道:“這件事還是去請教樓主吧”,

品劍軒瑞雪劍屏的劍碑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已經無人得知了,衆人知道的是品劍軒立派不到千年,而這塊劍碑已經屹立在那片雪山足有七千年之久了,其歷史遠比將此地囊括在內的一方宗門要悠久;劍碑上最早的痕跡是大荒末期的巫族咒劍,劍的主人名姓已不可考,但這道劍痕卻影響後日後劍界的諸多名人;拓跋硅的殺人劍,精通術,武,劍三道的謝乾元一生自傲的乾坤戮,甚至袁淳罡後期領悟的太上感應都是瞻仰過劍碑上這道劍痕之後纔有所感悟。

後世的典籍有所記載,劍碑所在的雪山原本名爲“梅隱山”,高千丈,地處嚴寒,但靈氣卻十分充沛,最是適合修煉;而這座山寒氣極重,只有根基十分雄渾的修士才抵擋得住這裡的寒氣,而古時的大劍修境界遇到瓶頸後也急需藉助天象外力來尋求突破,於是這梅隱山就成了他們最好的修煉場所,久而久之這座梅隱山既成了他們練劍之地,也成了他們比劍之地;劍痕的流傳便是以那個時候爲起點。

其後梅隱山地形丕變,寒氣削減,但劍界絕頂劍修於梅隱山比劍,勝者在劍碑上留下劍痕的規矩卻一直流傳了下來;袁淳罡,風無痕都是於各自的時代成爲頂尖劍修,打敗所有同時代成名劍修才得意在劍碑上留下劍痕,然而近數百年來這一代表劍界頂尖榮耀的事情卻發生了變化。

六百年前鐵劍門宗主神功大成,自以爲是當世頂尖劍修,野心勃勃地前往梅隱山,經歷一番苦戰後將同時代的頂尖劍修一一擊敗,然而之後尷尬的事情就發生了,任他如何使力也無法在劍碑上留下哪怕一道小小的劃痕,可憐鐵劍門劉武一代英才,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卻因爲這件事淪爲了笑柄。

但其後這樣的事便屢見不鮮了,儒門劍院許章,洗劍冰河豫子象,慕容家慕容鳳俱是當世頂峰,但無一人能夠在劍碑上留下劍痕。

及到近百年來修界人才輩出,頂尖高手各有獨到之處,再沒有人能力壓羣雄,自稱第一,這劍碑的規矩也便改了一改,凡是頂尖高手都有資格在劍碑上試劍,看能否留下劍痕,然而即便如此也無人能夠留下些許痕跡,即便是當年被稱爲“劍界驚鴻”任非蹤也沒能做到,而近百年來僅有兩人在劍碑上刻下劍痕,他們兩人一個名叫端木賜,一個名叫風無痕;而他們留下劍痕時年不過十五,在當時俱是默默無名之輩,劍術修爲亦遠沒到大成之境。

直到這時人們才驚奇地發現這塊石碑並非只是質地堅硬這麼簡單,而是擁有着一種可怕的預言能力,並非憑藉着雄渾根基便能強行破碑,而是劍界天定之人,如拓跋珪,袁淳罡,風無痕,端木賜這等繼往開來之大才方有資格留下痕跡。

若當真是這樣的人物,即便其時年紀尚還幼小,劍術尚未大成也能在劍碑上留下劍痕。若不是這等人物,即便苦修一生也休想留下痕跡,歸根結底,這塊石碑測試的不是修爲境界,而是天命和天資。

而陸鴻想要瞻仰的便是這一塊劍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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