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財神閣是敵非友,但以你的狡獪,除非財神閣必要置你於死地,否則你絕不會與它成局”,
出了小築清清便開門見山。
陸鴻笑了一笑,從背後打量了她一眼,心中好奇,她本就是財神閣的人,突然說出這一番話便顯得很是意味深長了。
“你偷了菲菲,我可以不計較,但於情於理你都算是欠我一個人情”,清清道。
陸鴻略一頷首:“不錯”,
清清道:“堂堂天下第一,欠女子的人情總是要還的”,
陸鴻道:“人情自然要還的,男子女子都是一樣”,
“那現在就還吧,答應我一個條件,這個人情就算一筆勾銷”,
陸鴻:“.......”,
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姑娘請說,有什麼能爲姑娘做的,只要不傷天害理,不荒謬詭誕,不無理取鬧,不在我能耐之外陸鴻一定義不容辭”,
聽他應承的這麼爽快清清不由得笑了一笑,道:“你放心,這件事既不傷天害理,不荒謬詭誕,不無理取鬧,也不在你能耐之外”,
她轉過身揹着手看着陸鴻的眼睛,道:“不久之後,南疆將有聖童轉世,屆時你去一趟南疆,見機行事”,
南疆?轉世聖童?
陸鴻不無訝異地凝視着她,心中愈發狐疑,但從她那雙清澈的眼中卻什麼也讀不出來,只能溫和一笑,揹着手走到湖邊靜靜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道:“見機行事......這件事與財神閣有關?”,
清清道:“不必細問,有些事情,你我心有靈犀便可,無需說透”,
陸鴻眼睛微動,心思飛轉,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財神閣龐大可怕,像是一個不斷膨脹的怪胎,但內部似乎也不是鐵板一塊。
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陸鴻回首道:“轉世聖童的事我聽聞很久了,據說是上古聖人將要轉世回魂,清清姑娘,這世上果真有人能轉世輪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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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間又想起媚姬,想起那幾個月夜裡,她抱着手倚靠在巷中,如水的月色灑落,她的臉嬌媚如妖,兩人曾絮絮而嘆,她向他訴說着她的往事,告訴他,她想要離開馮妖妖,重新做回自己。
可惜她終究沒能做到,她臨死時的模樣陸鴻至今還歷歷在目。
他曾去過七國怨地進入輪迴之中,走過奈何橋,路過三生石,見過閻羅十殿,但至今也沒見過一個輪迴轉世之人,除了南疆刀鬼那特殊的功法。
清清搖了搖頭道:“堪生死,破輪迴,摘日月,換星辰是仙人境之後的事,你我都不過一介凡人,你不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
她走到湖邊與陸鴻並肩而立,道:“不過縱觀古今,窺破仙人境的人也不在少數,也沒有人轉世輪迴的,或許他們真的得道飛昇,已可長生,遠遁世外了吧”,
“南疆的轉世聖童是真是假無人得知,所以我讓你見機行事,你也務必要小心,聖童的事乃是謀劃了近百年的大局”,
謀劃了近百年的大局?陸鴻眉頭不禁一凝,道:“姑娘可否說的詳細一些?”,
清清搖頭道:“不是我不願意說,實在是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內情,這件事是莊姜和手持尊字令的那個人親自謀劃的,幾乎半個財神閣的人將會參與其中”,
陸鴻心中頓時一縮。
莊姜和手持尊字令的人親自謀劃,半個財神閣的人會參與其中?
財神閣勢力之龐大已到了一個聳人聽聞的地步,僅僅是酒色財氣四使便輕而易舉地殺了吳玉,讓中州後起之秀煉器宗在不知不覺間易了主,這半個財神閣將會參與其中的局又將是何等的可怕?
還不待他心情平復又聽清清道:“原本還想讓你去一趟荒丘的,現在看來,罷了......”,
“荒丘”,
清清輕嘆息了一聲道:“手持尊字令的那個人要對少正冶下手了”,
陸鴻先是不解,後是欣喜,笑道:“那不是正好?我們坐山觀虎鬥就是”,
清清笑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少正冶修爲是高的可怕,這些年荒丘戲城的實力也與日俱增,但想要與財神閣鬥他還是差了些”,
“而如果讓手持尊字令的那個人拿到高唐鏡,他的修爲更進一步,那財神閣的實力就太可怕了”,
“財神閣與少正冶決裂是爲了高唐鏡?”,
清清點頭道:“高唐鏡是造化之器,對化凡入仙的人來說是邁入天人境的關鍵,這些年來少正冶一直隱藏着這個秘密,可惜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手持尊字令的人已經知曉了這個秘密;對他來說,高唐鏡是志在必得之物”,
“造化之器”,
“不錯,其中詳細我也不盡知道,事到如今只希望少正冶能多撐一些時間了”,
陸鴻道:“依姑娘推測,少正冶及荒丘戲城對上財神閣便也沒有一點勝算嗎?”,
他與少正冶不過一面之緣,但對他的卻記憶有心,當初他可是隻憑一道幻影,只憑一曲笛音就讓包括雷怒,易麟等在內的一衆高手束手無策,實力深不可測。
荒丘戲城的實力也遠非煉器宗這等沒有根基的宗派可比,戲城內的幾大世家都已被少正冶收伏了,不敢說是鐵板一塊,但絕對是外界難以想象的戰力。
清清道:“難,難如登天”,
她說了五個字,但這五個字無異於給少正冶的命運下了定論。
“少正冶雖強,但財神閣的實力更是無法揣測,何況這一次是莊姜親自坐鎮?”,
“不過,如果少正冶與衍師聯手,財神閣少不得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陸鴻點了點頭,惋惜道:“若是他們勢均力敵我倒是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與財神閣搏上一搏,可惜了”,
清清笑道:“與財神閣正面爲敵還早呢,轉世聖童,荒丘戲城並不是財神閣全部的局,還有一處暗子是與你休慼相關的”,
“大勝關以東,放逐之地,三缺口”,
她從乾元袋中取出一支書簡遞給他,陸鴻接過一看眉頭立時蹙起,書簡上赫然是一首讓人毛骨悚然的七言詩,讀起來又像是不詳的讖言。
“七月十五鬼門開,厲鬼陰魂出獄關,中元上節祭祖日,血染骨祭封魔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