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窗簾,給暖爐裡添了些碳,屋裡變得暖意融融,又去晴兒房裡抱了一牀棉被給孫瑤添上,陸鴻坐在窗邊輕輕給她揉着腿。
如火的紅色裙裾落在兩邊,她雙腿筆直,修長,入手處亦十分柔軟,小的時候陸鴻經常盯着她這雙腿看,一有機會總要佔點便宜,要麼枕在她膝上看書,要麼找各種藉口給她捏腿,心裡想的卻是各種下流心思。
難得的這次他心裡卻沒有什麼下流的念頭,手指輕柔,眼中也沒有慾望的色彩。
孫瑤纖細的手指從他耳邊的長髮穿過,看了一看拔下他鬢角上的一根白髮,道:“鴻兒,煉器宗的茶花會是明天吧”,
陸鴻點頭道:“不錯,明天我的秋水劍也該重鑄完成了,要是何師弟傷勢大好了我便和他一起去”,
孫瑤點頭道:“煉器宗的茶花會名義上是品茶賞花,文雅的很,但沒有修爲,根基較淺的人還是不去的好,以‘雅’的名義刁難起人來才更加花樣百出,即便是你在劍茶會上也千萬不可大意”,
“凡是十日後要進入萬靈大陣的高手都會出現在劍茶會上,你務必要留意”,
陸鴻點了點頭。
煉器宗自開宗立派時起便是以煉寶之術聞名,但僅僅這一技之長是不足以讓煉器宗在中州立足的。
中州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勢力,大家族不僅僅在武力方面十分強盛,其文化底蘊也十分深厚,從昔年楚家的名刀會,慕容家的賞花集到現今百草堂的名醫大會,多寶樓的拍賣會俱是中州人所津津樂道的文化傳統。
中州乃是神州最繁華,最富庶也最風雅的地方,在他們眼中武力鼎盛固然重要,風雅之習氣同樣不可或缺,若是哪一個宗派一味的重武輕文是會讓人輕視的,他們會覺得這樣的宗派與北方的蠻夷一般,現今鹿鳴城內武力鼎盛的天罡武道就深受其害,人們一說起這個宗派時總是在讚賞其武脈的同時又不忘貶低其門人爲“莽夫”,“蠻漢子”,天罡武道也常被人叫做“瘸腿的巨人”,
相比之下煉器宗的名聲就要好得多,在煉器宗相繼出爐兩件神器而聲名鵲起後吳玉便意識到了中州人對一個宗派文化底蘊的看重,到各老牌家族拜訪後便決定在煉器宗每有重要法寶出爐前都舉辦一次茶花會,有時是他親自做東,有時是宗內俊美的女弟子代勞,大開宗內麝香園之門,邀人前來賞花雅談。
劍茶會不拘什麼時候,什麼季節,只要煉器宗有重要法寶出爐麝香園的大門便會大開,聽說這麝香園與尋常園林不同,一年四季都繁花盛開,且每一季都有不同的鮮妍。
煉器宗雖然論資歷遠比不上中州的老牌家族,但在吳玉憑着高超的手腕硬是將這個宗門託了起來,成爲中州璀璨羣星中的一顆,現在,數屆劍茶會後煉器宗麝香園已然與法寶神器齊名,但凡有人問鹿鳴城的人這座城內第一宗派該屬誰家,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說出煉器宗三個字,而不是武力不下去煉器宗,甚至還要勝出一籌的天罡武道。
這個冬季,煉器宗三件神器出爐,神州各地的高人如蜂擁蟻聚,麝香園的梅蘭竹菊也都盛開了,茶花會上想必又將是好戲連臺。
陸鴻在孫瑤房裡略坐了會兒,陪她說了會話便離開了,反手爲她帶上房門後本想回房修煉,但想了想還是去了晴兒的房間,
“少爺”,
晴兒正抱着小手爐歪在牀上一面看書一面繡着荷包,見陸鴻敲了敲門推門而入她忙掀開被子走下牀,但一踩上小虎頭棉拖鞋才發現自己只穿着禦寒的白色內衣褲,雖然很厚實,除了細嫩的小腳外沒有露出半點春光但她仍是立刻羞紅了臉。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我敲了,你沒有答應”,
陸鴻上下打量了下她窈窕的身段,笑道:“小丫頭,你小時候在我房裡只穿一個肚兜的時候就和我一起玩鬧,怎麼這會兒倒害起羞來了?”,
“不過女大十八變倒是一點也不假,越來越水靈了”,
晴兒更是羞不可抑,道:“你還說”,
匆忙穿上衣裙,扭上鈕釦,見他穿的單薄,怕他受涼便把自己的手爐給他了,又把爐子打開給他熱茶溫酒。
陸鴻便坐在桌邊,託着腮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他一臉溫和的笑容。
“少爺,先喝杯黃酒暖暖身子”,
“恩”,
陸鴻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託着腮定定看着窗外入神。
“少爺,你有心事”,
晴兒又從衣櫃裡取出一件紅色的披風給他披上。
陸鴻拉着她示意她坐下,道:“剛從孫瑤房裡出來,只想在你這裡坐一會兒?”,
“怎麼了?師父又訓斥你了嗎?”,
陸鴻搖頭笑道:“沒有,只是...和她在一起我總是...無法放鬆,還是你這裡輕鬆一些”,
晴兒扁了扁嘴,在他額頭上戳了一下,道:“一定是被師父趕出來纔來找我的,受了氣就想起我來了”,
陸鴻忍俊不禁,道:“姑奶奶,我再怎麼受氣也不敢拿你出氣啊,你既然這麼氣我,那我還是走好了”,
“哼,有本事走了就別再回來,以後也別再進我房裡”,
晴兒偏過頭,眼睛卻不自覺地瞥向他。
陸鴻起身後又嘻哈一笑坐下,道:“就知道你捨不得我走,你這房裡香噴噴的,我也不想走,還是再坐一會兒好了”,
“呸,臉皮真厚”,
陸鴻笑了笑,伸手撩起她耳邊的髮絲,看着她瑩白嬌嫩的雪腮道:“從小到大都是這樣,你嬌憨可愛,到哪兒都討人喜歡,我擁有旁人羨慕的一切,卻要承擔更多他們看不見的東西,而孫瑤......”,
“她想要做的事就總能做到”,
“少爺......”,
“不僅如此,她想要我做的事我也一件不落的全做了,做的毫無怨言,並且以後也不會改變”,
“以前,我一直以爲世上唯有仇恨最讓人刻骨銘心,是她讓我知道,這世上恩情才最難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