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們也走到舊樓跟前。這座舊樓是那種上下都是店鋪的井字樓,只有三層,一層是倉庫,二三層是店鋪。
收起雨傘,我們走到艾倫工作室的樓梯下,卻看見有兩個像是混混的人堵在樓梯口。
我奇怪的仰起臉,看到樓上的走廊有三個人圍着一個抱頭躺着的人拳打腳踢。
“好像出事了。”海沙輕聲說。
“那個捱打的不會是艾倫吧?”我皺皺眉。
“過去看看。”海沙拉住我的手。
“等一下!”我推開海沙的手走到旁邊找了找。
這舊樓周圍堆着不少雜物,都是搬貨時丟在這裡的。我找到一截生鏽的水管,掂了掂,走回來說,“說不得要打一架。”
海沙意外地看看我,“我還真沒見過你打架,看起來挺有架勢的。”
“喂!你們兩個幹嘛呢!”大概是看到我撿起水管,堵樓梯的兩個混混警覺的大聲問。
我沒理他們,仰臉朝樓上喊一嗓子:“艾倫!是不是你啊!”
“嗚嗚,是,是我……”樓上傳來艾倫的哭泣聲。
“特麼的!老子正憋一肚子火沒地方撒呢!”我大喝一聲,掄起水管朝那兩個堵樓梯的混混撲過去。
“我擦!他有幫手來了!”兩個混混朝樓上大喊,見我掄着水管不敢硬碰硬,散開兩邊也想找傢伙。
“海沙!別讓他們撿到東西!”我大聲說,截住一個看起來比較瘦小的混混,卯足勁一水管砸在他肩上。
“啊!”瘦小的混混慘叫一聲跌出去,我當然不會給他喘氣的機會,不然我就倒黴了。於是跑上去掄起水管,照着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的混混一通砸。
“小心!”海沙喊了一聲,我一擡頭,看到一個花盆朝我飛過來。
急忙閃身躲開,那個瘦小的混混被我揍壞了,掙扎着爬向樓梯。樓梯上跑下來一個混混,手裡舉着工作室裡面的高腳凳朝我撲來。
我扭頭就跑!
女孩子和男人打架的秘訣就是,絕對不能硬碰硬,絕對不能讓對方近身。女孩天生比男孩力氣小,所以絕對不能讓對方抓住。
“呯!撲通!”
“啊!”
身後傳來各種巨響,我停住腳步回頭一看,見那個舉着高腳凳追我的混混摔了個五體投地,手裡的高腳凳摔到我面前,海沙不緊不慢地收回絆倒他的腳。
我樂了,丟了水管撿起高腳凳,跑過去照着趴在地上的混混砸下去。
“呯!呯!”
“媽呀reads;!別打了!”被我砸了兩下那混混就受不了了,嗷嗷叫着求饒。
我放下高腳凳直起身子,這凳子還挺沉的,不過砸起人來夠給力!
扭頭看看,海沙面前倒着個混混昏迷不醒,那個被我用水管打壞的混混坐在樓梯上,靠着欄杆不敢動。
“算你今天走運!”樓上圍毆艾倫的兩個混混停了手,轉身跑下樓梯拉起坐在樓梯上的混混,一臉狠相的對我們說,“你們救他一次,救不了他一輩子!我們還會再來的!”
“艾倫怎麼得罪你們了?”我拍拍手扶住高腳凳。
“他欠我們老大十萬塊!利滾利現在是二十萬!”幾個混混撂下一句,互相攙扶着走了。
“高利貸?”海沙一挑眉。
我扭頭看着幾個混混走遠,回頭看向海沙,奇怪地說:“你怎麼把那個混混打昏的?我都沒看見。”
“一拳而已。”海沙彎脣一笑。
“只用了一拳?”我瞪起眼睛,“早知道你這麼能打還用我幹嘛!”
“我看你很興奮嘛,所以就讓你玩玩。”海沙笑得很寵溺,“我也很好奇,想看看你能怎麼跟男人打架。”
“切!”我瞪他一眼,拍拍高腳凳,“拿着這個。”
“心情好點了?”海沙聽話的拿起高腳凳。
對,他是用一隻手拿的,不是用兩隻手搬的,他還挺有勁的。
說着話上了二樓,見頭髮亂成一團渾身髒兮兮的艾倫,坐在走廊角落嗚嗚的哭。
我和海沙對視一眼,慢慢走過去,扶起艾倫說:“先進屋再說吧。”
“嗚嗚,嗯。”艾倫哭着點點頭,扶着我一瘸一拐的進了工作室。
工作室裡一片狼藉,那三面一人多高的鏡子倒在地上碎了個稀巴爛,一套組合音響也被砸壞了,茶几沙發什麼的都是東倒西歪,靠牆放着的三個化妝臺也被砸得不成樣子,就連水晶吊燈都被砸碎了一半。
“哇啊啊啊——”艾倫突然推開我,嚎啕大哭地飛奔過去蹲在地上,拾起被砸壞的相機抱在懷裡。
我被他嚇了一跳,愣愣地看着艾倫縮成一團抱着相機痛哭。
“那個相機,大概得好幾萬吧。”海沙低聲說着,慢慢走過去蹲在艾倫身旁,輕輕拍着他的背心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要太傷心了,我們會幫助你的。”
我揚揚眉,坐在旁邊的高腳凳上拿出手機,猶豫一下,還是給金晟非發了條短信。
先問問他怎麼樣了,然後告訴他艾倫的工作室被混混給砸了,問他知不知道艾倫借高利貸的事情。
發完短信,張雅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在植物園玩,沒聽見手機響,問我什麼事。
我把想換租五居室的事情跟她說了,她說她再去清苑小區問問看。我跟她說不必着急,明天再問也一樣,今天她就跟她老公好好散散心。
掛上電話,趙欣欣又打過來。
我剛接起電話,就聽手機裡傳出趙欣欣不滿的聲音:“小魚哥!我和哥哥身上沒帶錢,跟班主任老師借了五十塊。你也真是的,都不知道給我們零花錢,卻讓我們自己買飯吃!”
我拍了下腦門,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忘了,你們怎麼也不知道跟我要啊。”
“誰知道你中午不回來啊!事先連個招呼都不打!”趙欣欣挺生氣。
“好了好了,這兩天事情太多,我忽略你們了,我承認錯誤。”我急忙賠不是。
“好吧,看你態度不錯,這次就原諒你了!”趙欣欣彷彿很大度地說,“晚上早點回來哦,要帶好吃的回來!”
“知道啦,掛了啊。”我掛了電話,見艾倫已經不怎麼哭了,坐在地上抱着相機小聲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