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廳跟服務檯姑娘交代一聲,說我媽媽腦子有點毛病,要是鬧事儘管報警。
交代完了,我怒氣衝衝的離開賓館,幾道怪異的視線一直盯着我的後背。
坐進沈博車裡,我仰面長出一口氣,用力抹一把臉。
她是怎麼找到我的?
明天一定好好問問她!
“你不要單獨去見你媽媽。”夏潯忽然說。
“嗯?”我疑問地看向夏潯。
“夏潯說得對!”坐在副駕駛的宇文悠靜扭頭看着我說,“我覺得你媽媽和她的那個男人很危險。”
沈博發動汽車,一陣引擎轟響,汽車駛上高速車道。
“在海沙回來之前,我替他照顧你。”夏潯又說。
“喲,夏潯,你這是趁虛而入啊!”宇文悠靜笑着吐槽他,“別忘了還有個金晟非呢!”
夏潯淡淡地瞥她一眼,“如果你們那麼閒,就先幫小魚應付她媽媽吧,小魚這段時間補課很忙。”
“嘿嘿,這當然沒問題,我們這段時間是沒什麼生意做。”宇文悠靜賊兮兮的一笑,“不過勞苦費不能少哦。”
“還不是你太挑剔,這個不想接那個也不想接,哪那麼多人像小魚這麼大方的!”沈博抱怨說。
“你閉嘴!”宇文悠靜瞪沈博一眼。
“對了,我想起來還欠你們五萬塊。”我拿出手機,“既然現在賣了鑽石賺了一筆,就一起付給你們吧。”
“那感情好!”宇文悠靜一聽就樂了。
“說你的銀行卡號。”我頭也不擡的點開手機銀行。
“好嘞reads;!”宇文悠靜立刻從揹包裡拿出錢夾。
“怎麼又是給她啊!”沈博大聲抗議。
“去!不給我給誰!”宇文悠靜狠掐了沈博的胳膊一下。
“啊!我開車呢!”沈博痛得呲牙咧嘴,汽車晃了一下。
“注意安全。”夏潯淡淡地皺皺眉。
在沈博抗議無效之下,我轉給宇文悠靜21萬。
不大會,宇文悠靜的手機收到短信,宇文悠靜一看短信,立刻嚷嚷起來:“哇!21萬!怎麼這麼多!”
“什麼?21萬?”沈博吃驚地看了宇文悠靜一眼。
“我說過,賣鑽石的錢分給你們百分之一的分紅。”我看一眼身旁的夏潯說,“夏潯,報一下你的銀行卡號。”
“我不要。”夏潯淡淡的,“我不缺錢。”
“我說了要分紅的,這和你缺不缺錢沒關係!”我悶悶地說。
“你是想我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嗎?”夏潯幽幽地看着我。
“……”我關了手機銀行裝起手機。
不要就不要!我還不稀罕給呢!
“嗯?小魚有什麼秘密?”宇文悠靜滿面紅光地問。
“沒什麼。”夏潯說了三個字。
“切!”宇文悠靜喜滋滋地裝起手機,“夏潯就跟小魚說話的時候話最多!”
“小魚,你怎麼給我們這麼多錢啊。”沈博疑惑地說。
“15萬是分紅,5萬是欠你們的,剩下1萬是你們的勞苦費和照顧我媽媽的費用。”我說,“從明天起,希望你們幫我照顧她。”
“也好,反正我們暫時沒什麼事做。”宇文悠靜很高興地答應說,“乾脆以後我們專門爲小魚服務得了!小魚真大方!”
“切!財迷!”沈博撇嘴吐槽。
“你不財迷!”宇文悠靜伸出手指戳了下沈博的腦袋,“難道讓我跟着你喝西北風啊!”
看着他們夫妻兩個鬥嘴,我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和宇文悠靜在一起,很快就會忘記煩惱。
“對了小魚,”宇文悠靜戳過沈博的腦袋轉臉問我,“你不打算把阿姨帶回家住啊?一直住賓館行嗎?”
“先暫時住着吧。”我一聽她提起我媽媽,心裡就又煩躁起來,“家裡要先打招呼才行。”
其實我一點不想把她帶回去!
“唉,”宇文悠靜嘆了口氣,“你這個媽媽啊,不知道要是住在你那裡會鬧出什麼事來。”
“我就是擔心這個,纔不想帶她回去的。”我低下頭,煩躁與傷心交織在一起,頓時讓我的腦袋隱隱作痛。
揚起手揉揉額頭,一隻手輕輕摸摸我的頭髮說:“事情總會過去的。記得去見你媽媽的時候,要帶上我們隨便哪個人陪你去。”
“反正最好不要單獨見她!”宇文悠靜插了一句,“我總覺得阿姨的男人不是什麼好人!阿姨來找你目的也不單純!”
“我知道了。”我蔫蔫地說。
到了清苑小區大門外的時候,已經快凌晨2點了。我跟宇文悠靜他們告別下車,卻發現夏潯和我一起下了車。
“夏潯?你……”
一根手指擋住我的嘴脣,夏潯淡淡輕輕地說:“這麼晚了,回去會打擾家人休息。”
“好啦,我們走啦,拜拜!”宇文悠靜鬼鬼地笑着朝我擺擺手,沈博開着車駛向高速車道。
“哎……”我撥開夏潯的手,看着一溜煙跑遠的汽車張張嘴。
“收留我一晚不行嗎?”夏潯走過來擋住我的視線reads;。
“算了,走吧。”我轉身走向大門。
都已經這樣了,我能說不收留你嗎?
進了家門,客廳裡黑漆漆的一片寂靜,家裡的人都睡了。
我悄無聲息地關上大門,和夏潯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對面的房間門前,指指房門小聲說:“你睡這間吧,這間本來是給金晟非準備的,現在大概用不上了。”
夏潯點頭,開門進去,“啪”的打開電燈。
房間裡一亮,夏潯轉過身,俯身湊近我低聲說:“不要想太多,去見阿姨的話叫我一起。”
一股溫熱的氣息撲在我臉上,我忽然覺得有點不自在,退後一步小聲說:“知道了,你快休息吧!”
說完,我轉身快步走向樓梯。
身後的光線一直沒有消失,直到我上了樓。
進了我的房間,我一頭栽在牀上。
腦子裡亂成一團麻,賣掉鑽石原石得到一筆鉅款的喜悅,早已經被見到媽媽的惱怒完全衝散了。
爲什麼她偏偏這個時候出現?這些年她在幹什麼?她的那個男人呢?是知道我有錢了來找我要錢的嗎?
無數令我火大的問題在我腦中迴盪不休,我煩躁地抓亂頭髮,坐起來去浴室洗澡。
當我躺在牀上時,已經凌晨2點半了。我知道,今晚我沒可能入睡了。
這不是我第一次閉着眼睛躺到天亮,得到老爸死訊的那些日子,我經常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幾年後,趙鵬叔叔死的那些日子,我又是一夜一夜的睡不着。
那些曾經的傷心痛苦,就像一堆荊刺住在我心裡,時不時的發作,把我的心刺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