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啊,我醒了”蕭弄晴雙手抓着包包,尷尬地頓住了腳步,轉過身面對着慢慢走過來的祁七裡,緊張地舔了舔乾燥的嘴脣,只覺得喉嚨好像都乾的要冒煙了。
不過,她的動作與其說是被抓個正着的尷尬,更不如說是害怕
眼前這個美男妖孽的身手她可是親眼見過的,試問能在樹頂上又飛又跑的人,是她的這兩條人腿能比得過的麼?就算逃,恐怕也眨眼間就會被抓回來直接送到嘴邊去。可是,在自己昏迷前,這個美男子好像也沒對她做過什麼壞事?相反的,他一直在擋着那個黑衣人不讓他殺自己,好像不想是壞妖怪。
而且,他看起來好像還有很重的心事一般。
蕭弄晴複雜地盯着還遠遠站在對面的祁七裡,感覺心裡糊里糊塗的,都這個時候了,她居然還花癡地去揣測人家的心事,傻了
“渴了?”祁七裡壓下心中那自從離開懸崖後,對周圍那些完全陌生的一切所產生的無限的迷惑,儘量自然地微笑了一下。同時也假裝沒看見她的害怕,自然地走過來並從馬鞍上取下一個水囊,客氣地遞向她。
蕭弄晴不但沒有去接水,反而還小心地後退了一步,鼓起勇氣瞪着他:“你到底是誰?你和那個黑衣人都是妖怪是不是?”
渴一會還死不了人,重要的是先確定自己的安全。
今天生的一切都不是能用常理來解釋的,縱然越來越覺得這個美男子沒有惡意,可她還是想先了解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妖怪?我怎麼會是妖怪?”祁七裡搖了搖頭,見她不願意接水囊,就把水囊放到她前面,然後退開了兩步,嘴角勾起一縷無奈的笑容,抱拳行禮道,“在下祁七裡,乃月岩國雲重人氏。如果方纔驚嚇到了姑娘,還望姑娘海涵。”
他就是再遲鈍,如今也明白自己肯定是莫名其妙地來到另一個世界了。先前伏幻城沒出現的時候,自己怎麼也想不通周圍的環境怎麼可能會在突然之間全部變化,後來親眼看見他從半空中滾落下來,頓時明白自己只怕也是那樣來到這個世界的。
當時那種震駭的感覺,真的連自己也無法描述,也難怪眼前這位姑娘會認爲自己是妖怪了。
“什麼月岩國,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國家?”蕭弄晴見他一直客氣有禮,好像真的不會對自己不利的樣子,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
其實,就像是男人見了絕世美女會移不開眼睛,明知對方骨子裡是蛇蠍也控制不住自己飛蛾撲火一樣,世界上又有幾個女人能真正地抵擋美男子的誘惑呢?如果能抵擋,不是這個女的是個百合,就一定是還沒見過真正的美男子。就像是她一樣,在見到祁七裡之前,要是有人說她蕭弄晴也會看一個大帥哥看到半天呆的一天,她絕對可以立馬跟她打賭一百塊。
可事實上呢?想到之前自己那麼花癡的表現,好像還緊抓住人家的手不放來着,蕭弄晴不由地都連耳根子都呀紅了,忙乾咳了一聲掩飾自己。
“原本月岩國的存在是不爲世人所知,不過,既然姑娘問起,在下就實言相告。”
反正自己身在另一個世界,就是告訴她也無妨了。祁七裡擡頭望着樹蔭間的天空,緩緩地道,“我月岩國建國於百年之前,地處中原的西南方向,起初是爲了躲避戰禍和中原朝廷的迫害,慢慢遷居到邊陲,後來漸成獨立的隱蔽小國後,也極少和中原聯繫,因此中原史上可能並無記載。”
“中原朝廷?你說的是哪個中原朝廷?”中原和朝廷這兩個詞都很熟啊,不是一般用來形容歷史上的正統政權的麼?
“自然是大宋的朝廷。”祁七裡收回望天的視線,皺着眉看着她。
這個男人不皺眉迷死人,皺了眉竟也還是人迷死。蕭弄晴有些分心地看着他微蹙的眉頭,遲鈍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這一回,輪到她驚訝了:“你說什麼大宋?不會是開國皇帝是黃袍加身的那個趙匡胤開創的宋朝?”
“正是,不過,如今離高祖皇帝建國已經有兩百年了。”祁七裡很詫異蕭弄晴這麼毫不在乎地就說出宋高祖的名諱,可想到自己剛纔的所見所聞,又再次皺了下眉。
“真的是宋朝啊?”蕭弄晴這下可又呆住了。如果祁七裡說的是事實,那麼他真的不是什麼妖怪,而是應該早已作古的古人跑到現代來了?
倒,這個世界上不會真的有穿越這回事?
想起絡上各類漫天的穿越文,再看看眼前這個渾身上下都透着古香古色的男人,蕭弄晴只覺得心裡古怪無比。她寧可相信這世上還有妖怪的存在,也比穿越這東東也存在好接受一些。
可對方好像真的是穿越過來的古人哎
“是,按中原朝廷的算法,現在應該是度宗鹹淳元年。”祁七裡點頭道,心裡有些疑惑自己對這個不是癡傻就是呆怔、連衣冠都不整潔的女人說這些會不會有用。
可是就在蕭弄晴昏迷的時候,他已經留下追風照看,自己單獨施展輕功在附近轉了一圈。然而也就是這一看,讓他至今還陷在無限的迷茫之中。
這個世界絕對和自己以前的世界截然不同。所見之物幾乎無不是他平生所未見的。
先說那個房子,不僅模樣怪異,樓層極高,居然連牆壁都是透明的,而且還着閃閃的亮光,大門好像是鐵柵欄做的,上面的花紋極是陌生。大門內外都是光滑整潔的寬敞大路,卻不見一個行人,只有一種四個輪子度極快的鐵盒子在跑。每次鐵盒子進出的時候,那個大門都會自動地打開又關閉。
而且自己悄悄潛伏在一旁時,分明看到每個鐵盒子裡面竟然都有人坐着,可是鐵盒子前面並沒有馬拉着,又怎麼會自己跑呢?
看的越多,看的越細,祁七裡就越覺得心頭的疑問像是山一般地重壓着。
還有,對於驚走黑衣人,並在黑衣人離去後還一直不停重複的怪音,他更是有着極度的困惑。因爲他無論怎麼對着四周恭恭敬敬地叫着前輩,恭恭敬敬地請教他這是什麼地方,那個聲音始終都是自顧自地怪叫着,半分也沒理他。
最後令他更爲震驚的是,那聲音居然是這個女子的包裡傳出來的。
一個小小的包袱,裡面不可能藏下一個人?那麼小的地方,不要說是大人,就是連嬰兒也不可能放得下的,那麼說話的又是誰呢?後來在他帶着這位姑娘下了懸崖的路上,那聲音還陸續的響過好幾次,每一次都是從包裡出來的,也同樣每一次都沒有理他。
最後他只能推測,那必定是這位姑娘的一件神奇寶物,有着不爲人知的神奇作用。
不過這一圈轉回來,他對眼前這位姑娘的服裝倒是更能接受了些,起碼她並沒有像他看到的那些其他的女人一樣,不僅胳膊小腿全露在外面,就連胸脯和大腿都沒衣服蓋住,只有……想起在觀察那奇怪建築的時候,不小心從透明的牆中看見的那一幕,祁七裡的臉也不禁紅了起來,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蕭弄晴。幸好蕭弄晴好像正皺着眉在專心地算着什麼,一時沒注意他的臉色。
“度宗?宋度宗……好像應該宋朝滅亡前的最後一兩個皇帝之意。”
蕭弄晴反覆唸叨着這個皇帝名,埋頭苦思了半天才突然想了起來。她的歷史雖然不怎麼好,不過因爲以前曾無意中讀過賈似道這個“蟋蟀宰相”的故事,因此對度宗兩字還是有幾分印象的。可是,這麼說來……
蕭弄晴陡然地睜大了眼,指着祁七裡震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